时间:2021-10-29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吻万千 主角:季灿琛 景昀铮
景昀铮嗤笑一声,“这些祈愿签三句话不离钱呀。”
季灿琛看着这些祈愿签,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呈现,这些天来的种种疑问似乎都有了答案。
镇长和居民们对于这些树的紧张情绪,其他居民提起树时的支支吾吾,晨报上的血月红木市场行情,镇长孙子手上的红木手串,夜里急匆匆从树林里把树搬回乡镇的举动。
“他们为了金钱,抛弃了信仰。”
其实即使没有这些祈愿签,镇长当时反问他们的那句“野兽杀害牲畜还不算伤害居民吗”也早就道出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他们一边砍伐神树,一边祈求神树显灵,所以他们有过心虚吗?大概有吧,不然也不会用一句轻飘飘的“神树神圣不可侵犯”来掩饰了。
张楠和王宇也对这件事表示唏嘘,季灿琛却想不明白另一件事,野兽与居民之间的利益冲突会是简简单单地因为牲畜吗?既然死亡条件是血月红木,那么野兽和血月红木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我有点饿了。”
景昀铮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问其他人:“你们不饿吗?”
张楠王宇听到这话纷纷表示自己有些饿了,季灿琛估计着现在时间也该是下午了,因为早上的事情他们都忘了吃早餐,奔波了这么久难怪会觉得饿。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得是先把肚子填饱,回去吧。”
因为陷阱暂时搁置,几个人也就决定先返回乡镇。不得不说居民们收拾得真是干净,一丁点痕迹都没有了,他们进了姚叔的屋子,景昀铮从橱柜里找到的仍然是面包和牛奶。
季灿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些居民们请我们帮忙抓住野兽,为什么不安排我们的饮食?”
王宇说:“因为他们只会提出问题,不会解决问题。”
季灿琛听了这句话有些疑惑,他那天和景昀铮去拜访镇长,镇长明明提供了茶和糖。
景昀铮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所以我说是馈赠嘛。”
一句话就打消了季灿琛的疑虑,npc的馈赠大概就是一点恩惠吧,不是时时都能触发的。
夕阳西下,张楠和王宇感叹着时间过得太快了,又要到难熬的夜晚了,而今天似乎没有什么收获,距离祭祀大典也只剩下一天时间了,正感叹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季灿琛其实挺希望是万苏苏和陈佳的,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况且他虽不信万苏苏,但万苏苏也多次替他解围,到底是和姚叔不一样的。然而开了门却是一个小男孩,季灿琛认出了他,这就是被景昀铮用一块糖收买了的镇长的孙子。
景昀铮看到小孩子来笑了笑:“小朋友,来找哥哥要糖吃吗?”
小孩眨着自己的蓝眼睛,“我不是来要糖的,我爷爷说让我告诉你们,祭祀大典要提前一天,明天就举行了。”
季灿琛吃了一惊,他们还没有捕捉到野兽,如果明天就举行那么他们今晚就必须采取行动了,可就像万苏苏上次说的,野兽夜视能力很强,他们胜算渺茫。
张楠直接大喊一声:“好好的祭祀大典怎么还改时间?!你们祭祀都这么随便吗?”
他这一喊把小孩吓得一激灵,带着哭腔说:“是祭师爷爷说的,我也不知道。”
景昀铮摸摸小孩的头以示安慰,“那祭祀大典在哪里举行呢?”
“在神树那里,我们祭拜的就是神树。”
景昀铮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弯下腰空手变出了一颗糖:“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颗糖给你。”
小孩接过了糖,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手上的手串摘了下来递给景昀铮:“谢谢哥哥,这个给你。”
景昀铮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这个很贵重的,你怎么能随便送人?”
小孩却执意塞到了景昀铮手里:“我爷爷说这是神树,可是神树应该是苍天大树啊,怎么能是这些小珠子呢?我想它应该是沾染了神树的气息吧,希望它能给你带来一些好运气,顺利抓住那个坏东西!”
季灿琛听着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那些居民砍伐着他们的神树,还要为神树举办祭祀大典,当真是讽刺,可孩子就是孩子,他哪里会懂得那些复杂又肮脏的事呢,以他的视角看当然一切都是干净的,景昀铮最后还是接受了这孩子的好意,收下了红木手串。
小男孩向他们传达完消息就转身跑走了,没跑几步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对来景昀铮说:“我叫乔伊,大哥哥你要记住我。”
景昀铮朝他挥了挥手:“我会的。”
太阳落山了,乔伊的身影也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张楠和王宇开始唉声叹气,季灿琛也对现在的处境一筹莫展,唯有景昀铮不慌不忙。
“这难道不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吗?”
听到这句话他们就更不理解了,现在野兽没抓到,主要路线还提前了,他们如果完不成就直接结束了,这趟列车将无人生还。
“主要路线提前就说明它急了,更说明我们找到了关键情报。”
季灿琛不理解景昀铮话中的“它”指什么,但张楠和王宇显然是听懂了,他们的神色立刻就轻松了许多,“这么说,我们能提前出去了?”
景昀铮轻轻盘弄着手中的红木手串:“当然,今晚我就去会会那个野兽。”
张楠王宇两个人显然对野兽仍是十分忌惮,“那…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啊?不用陷阱了吗?”
“不需要,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吧,明早尽量拖住居民,别让他们到树林那里太早。”
两人听到景昀铮不需要他们去树林里自然是十分高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办好这件事。
四个人就分头回了各自的屋子,在路上季灿琛发觉今天似乎比往常暗些,抬头一看原来是月全食,待月亮完全被黑影吞噬,它竟变成了暗红一片。
黑夜中悬挂着一轮血月。
季灿琛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祭祀要提前了,血月红木,血月。
“你真的知道该怎么抓住野兽吗?”
景昀铮沉默了一下:“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去试试咯。”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季灿琛看着那个瓶子问:“这是什么?”
景昀铮把瓶子递给他,“这是能打败野兽的神奇药水。”
季灿琛一只手接过瓶子想拧开瓶盖观察一下,另一只手却被景昀铮握住了,然后他的手腕感受到了一串温热的东西。
那串红木手串在血月的映照下散发着光泽,因为景昀铮刚才一直在盘弄它所以沾了体温显得温热。季灿琛愣住了:“你干嘛?”
景昀铮似乎怕他拒绝,连忙按住他的手:“我给你自有我的道理。”
季灿琛不好再挣扎,只得和他说明是暂时保管,景昀铮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最后两人拿着门两侧的火把朝乡镇外的树林走去。
离树林越近两个人的交谈声越小,动作越轻缓,等两人跨过围栏在树林中站定,夜空中的血月正是最红的时候,而鲜红的血月下,一个黑影快速窜到了树林前,它半蹲着,冲血月发出了凄厉的婴儿夜啼声。
他们猜得没错,血月之夜野兽果然在此。
两人还举着火把,野兽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它幽绿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不同于前几次的果断出击,这一次它缓慢地朝着两人走来,不知是不是刚从乡镇中扫荡回来,它长长的獠牙上还沾着鲜血,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的落叶中。
景昀铮低声说:“张楠和王宇没有触发死亡条件,应该不是他们。”
季灿琛舒了一口气,可他现在依旧慌得很,按道理来讲野兽看到他们拿着火把应该不敢近身才对,可这野兽今日怎么似乎毫无惧意,步步紧逼,难道是因为血月的缘故?
“你再走近一步,我就把它烧了。”
景昀铮拿着手中的火把靠近了旁边的一棵树,佯装要点燃它,那野兽竟奇迹般地停住了,但仍是不服气般地呲牙咧嘴,面目恐怖。
双方僵持于此,季灿琛正思考着如何把“神奇药水”用在野兽身上,偏偏起了一阵邪门的大风把火把吹灭了,野兽可算抓住了机会,张牙舞爪着向两人袭来,电光石火之间,季灿琛直接几步跃上了野兽的背部。
野兽身形巨大,力气自然也大,它疯狂晃动身体试图把季灿琛甩下去,可当季灿琛用戴着红木手串的手费力地勒住它的脖子时,它便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动作变得缓慢起来,季灿琛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从口袋里拿出那瓶“神奇药水”灌进了野兽张开的嘴里。
这东西果然神奇,野兽一下子就泄了力瘫倒在地抽搐起来,季灿琛也跟着摔了下来,景昀铮赶紧跑到他的身边把他扶起来,紧张地问:“摔没摔疼?怎么突然就冲出去了啊,你真的要吓死我了。”
季灿琛也不知道自己能制服野兽,只是在火把熄灭的瞬间,他感受到了景昀铮在发抖。景昀铮是很厉害,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怕,于是季灿琛来不及思考,直接就冲上去了,说起来到底也是景昀铮给他的手串起了作用。
“我没事,别担心。”
这时瘫倒在地上的野兽正奋力地挣扎着,两个人立刻警惕起来,可是野兽似乎并不是想反击,而是耗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凑到离它最近的一棵树下。
它把自己沾着鲜血的獠牙插进了树干里,接着奇异的一幕出现了:树干汲取了那些鲜血,在血月下,淡红的树木变得更加鲜红。
身后的镇长和居民正兴奋地谈论着祭祀的事,张楠硬着头皮走在前面,心里却在担心那两个人的安危,心中暗自祈祷着他们完成了猎杀野兽的任务。
就在刚刚,镇长愤怒地控诉着那个东西昨晚又捕杀了他们的牲畜,而那两个人一夜未归,这可急坏了张楠和王宇,但又想起昨晚他们信誓旦旦的样子和拖住居民们的叮嘱,他们两个也只好敷衍应对镇长。
“你们是捕捉到那个东西了对吧?”
面对这个问题两人心里也没谱,张楠僵硬地点了点头:“是…嗯…我们费了好一番力气。”
镇长脸上的愤怒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兴奋:“那就好,那就好,捉到就好,我们赶快去树林吧,祭祀大典马上开始。”
王宇摆摆手:“他们剥皮挂树上还得好半天,不急不急,再等等。”
镇长眉头一皱,后面的居民七嘴八舌道: “那怎么行?时间都是定好的。”
眼看局面失控,张楠心想左右都是剧情杀,倒还不如赌一把。
最后镇长慢悠悠地说:“反正走过去还有一段时间呢,狩猎人们怎么样也该完成了吧,咱们走吧。”
于是张楠和王宇也只好和他们同去了,也不知他们拖延的这些时间会不会有用,离树林越近两个人越紧张,当能遥望那一片红色时,他们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万幸的是,最矮的那棵树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兽皮。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镇长和居民们看到兽皮高兴极了,他们互相拥抱喝彩,仿佛是他们自己猎杀了野兽一般,镇长将手放置在胸口上,毫不吝惜地表达着他对狩猎人的赞扬和感谢。
“亲爱的狩猎人,我们还得麻烦你们最后一件事,请你们把兽皮取下来,我们要将它焚烧,向神树献祭。”
张楠和王宇便合力去取那张兽皮,兽皮很重,还带着血腥味,幸好这棵树不算高,两个人也轻松地取了下来。
几个居民接过兽皮却发现里面夹杂了一张白色纸片,但也没当回事,直接将兽皮连着那张白色纸片一起扔进了刚架起的篝火中。
正打算祷告之时,一个居民惊恐地喊道:“那张纸上有字!”
空白的纸在火焰中不仅没有化成灰烬,甚至显现出了一行字:“再对神树不敬,野兽终将复活。”
那是一行龙飞凤舞的英文,但传达到张楠和王宇的眼中已经是翻译过的内容,同时下面还有一行中文:“出站口在山丘。”
居民们看不懂中文,他们现在脸色苍白,兽皮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那张纸条在浮现完字后也燃烧起来。
“这是神树的指引,也是野兽的威胁。”镇长喃喃道。
之后居民们呆立了良久,终是不约而同的将手抚上胸口作忏悔状,张楠和王宇也趁着他们忏悔时偷偷地离开往山丘跑去了。
时间回到昨天,当野兽将鲜血注入到树干时,一切都明了了。
居民们一味地向血月红木索取,甚至砍伐它来赚取钱财,万物皆有灵,何况是神树,报应随即而至,作为神树守护者的凶猛野兽横空出世。
它开始夜袭乡镇祸害牲畜,至于它为什么没有伤害居民的性命,季灿琛在一棵矮矮的树上找到了答案,同样是一张祈愿签,上面的字体歪歪扭扭,甚至还有拼写错误,但是其中的意思还是能大概读懂。
“愿你长的高高的,比天还高。”祈愿签后的署名是“乔伊”。
显然囚困野兽的笼子也并不是他们之前推断的阿雅的屋子,是这片红木树林。
景昀铮轻拍自己的额头,说自己是后知后觉,一开始竟也走错了方向。季灿琛觉得这都很正常,路线该是摸索出来的。
他现在纠结的是到底该不该扒了野兽的皮,究其本因野兽只是守护神树,可它也杀害了那么多人。
景昀铮走到野兽旁边,“你放心,我们不会动这些树的。”
野兽瘫在地上,眼皮耷拉着,听到他的话勉强睁了一下眼睛,景昀铮接着对它说:“我们还需要一张兽皮。”
“你和它说这个会有用吗?它还活的了吗?”
野兽喝了“神奇药水”后一直瘫软抽搐,可过了一会似有恢复的情况。
“这才是神奇药水的神奇之处。”
不知过了多久野兽完全恢复了正常,只是它不再攻击两个人,而是转头奔回了山丘,不一会它叼来了一张巨大的兽皮,也许是狮子的,也许是其他。之后它就跑了,不过不是往山丘方向,而是向着那片稀疏树林的深处,然后消失在了一眼就能望尽的树林里。
景昀铮抖落了一下兽皮,从里面掉落出了一张地铁车票卡,他捡起来递给了季灿琛:“你收着吧,一会出站用得到,我口袋塞不下了。”
季灿琛接过地铁车票卡,“你口袋里装了什么东西?”
“神奇药水啊。”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制服野兽时神奇药水的质感色泽和味道,恍然大悟,于是他向景昀铮伸出手:“再给我一瓶神奇药水吧,我有个能让居民不再砍树的办法。”
拿到神奇药水后,他低头寻找了一根合适的树枝,然后扯下了兽皮上的一些毛绑成了一根简易毛笔,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他和景昀铮算了一夜却没派上用场的图纸,从上面撕了一块空白的纸片,用蘸取了神奇药水的毛笔在上面用英文写上了一句:“若你们再对神树不敬,野兽将会复活。”然后他转过头问景昀铮:“我们之后做什么?”
景昀铮回答道:“去山丘里找出站口。”
季灿琛点点头,在下面又补充了一句:“出站口在山丘。”
景昀铮看着他的做法不禁笑了起来,“真有你的。”
季灿琛拿起那张虽然写了字但仍是空白的纸片吹了吹,“应该是真有你的,还知道拿牛奶来对付猫科动物。”
两个人把兽皮挂在树上后就向山丘走去了,季灿琛回头看了一眼树林:“希望张楠和王宇聪明点。”
景昀铮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上了山丘,里面有一个山洞,看来就是之前野兽栖息的地方了,两个人走进了山洞,里面却不像季灿琛想得那样伸手不见五指,而是隧道的形态,一束微光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快走到尽头时,季灿琛看到阴影处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他缓缓的从阴影处走出,待他完全站在光下时季灿琛吃了一惊。
这人是失踪了的陈佳,她看到两人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是你们啊,太好了。”
季灿琛刚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景昀铮向前几步逼近陈佳,身高和气场的压迫使陈佳连连后退,脸上又浮现出怯懦的表情,她不敢与景昀铮对视。
“如果狩猎过程中狩猎犬没有达到主人的要求,那么主人会杀死狩猎犬来洗刷耻辱。我说得对吗?陈佳,哦,或许该叫你”,景昀铮顿了顿,缓缓吐出三个字。
“万苏苏。”
陈佳愣住了:“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景昀铮眯了眯眼睛,“哦?一个被硬塞进来的,又能快速被遗忘的人,不就很像影子吗?那天秉烛夜谈我趴在桌子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你万苏苏没有影子。”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怪不得你第二天就把挂钟藏了起来,是怕其他人发现多出来一个人吧。”
陈佳脸上怯懦的表情消失了,她笑了,笑得肆意张狂,一阵黑雾散去,陈佳成了万苏苏的样子。
“果然瞒不过,真不愧是你。”
季灿琛还在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万苏苏对他说:“你也不赖。”她来回踱步,“不错,姚叔是我杀的,不过他该死,门也是我从里面打开的。”
季灿琛开口道:“可你不是被野兽蛊惑了吗?”
万苏苏停下了脚步,略带嘲讽地弯起了嘴角:“蛊惑人心的从来不是野兽。”
景昀铮抱起了胳膊:“你这能力用在这里倒是很合适嘛。”
“那是当然,两个人能做的当然比一个人能做的多得多。”
她微微闪身,身后出现了地铁出站口。
“其中原因自行参透吧,有缘再见。”说着她就消失了。
景昀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地铁车票卡,和姚叔那张很像,不过他的卡上有磁片,他将卡放在扫描处,只听“滴”的一声,出站机器的小门便开了。
“其实姚叔和张楠他们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是初检票。”
意料之中的事,季灿琛没有感觉多惊讶,只是说了一句:“可我真的是初检票。”
景昀铮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是了,毕竟你还先确认自己有没有在做梦呢。”
季灿琛没想到他还能提到这一茬,很是无奈,结果景昀铮不依不饶地握起了他的手腕:“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掐坏。”
景昀铮握着他的手腕左看右看,却不是在看伤,而是在欣赏着什么,“你戴这个真好看。”
是很好看,季灿琛生得白些,一双手骨节分明,手腕处轮廓自然有力,配上这红木手串更是锦上添花,可这毕竟不是他的东西,他想把手串摘下来还给景昀铮,景昀铮却将他的手腕握得更紧。
季灿琛素来讨厌与其他人有过密的身体接触,可是有了这么几天的离奇经历,他和景昀铮都能睡同一张床,与他接触竟是一点都不排斥。
“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熟识了。”
季灿琛斟酌了一下才回答:“算。可是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若是想告诉我,我自然会知道。”
季灿琛知道自己为什么和景昀铮相处会轻松些了,因为景昀铮不仅聪明还很会掌握相处的“度”,他不会刻意地去刨根问底。
“我得先谢谢你能相信我。”
景昀铮把他的地铁车票卡给季灿琛看,这是一张黑色的卡,中间写着“布莱登伯勒野兽站”,两侧的图案是高高的树,而文字的上方是一团火。
“真正的情报只有这一个。总有人去编造各种各样离谱的情报欺骗其他人,然后用其他人的命来试触发条件。”
季灿琛知道他说的是姚叔,“那姚叔那张卡是他伪造的?”
景昀铮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那个是真的。当他骗得只剩他一个人时,你想想,一列车上只剩一个人,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季灿琛想了想:“是司机?”
“是了,所以司机会有一个特殊卡,就像姚叔的那张筛选卡,不过这种行为是违反规定的,万一被盯上,下场你也看到了。”
“所以万苏苏是为民除害。”
景昀铮点点头,“第二件事就是,谢谢你看出了我的胆怯,挺身而出制服野兽。说真的,当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会愧疚一辈子。”
季灿琛哭笑不得:“你别轻易许诺一辈子啊。”
“所以我就拿这个手串顶我的一辈子啊,不许拒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灿琛拒绝的话也实在说不出口。
“那我只能谢谢你的一辈子了。”
身后的微光似乎越来越亮,景昀铮对他说:“该出去了,下次见面,你要记得告诉我你的名字。”
季灿琛才想起两个人是来自不同的地方,他的意识开始涣散,人也变得轻飘飘的,他知道自己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最后的最后,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一定一定要再见面,景昀铮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