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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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骆寻风心惊胆颤,想着要不找个借口跑了再说?可穆迟一见他出来,张口就问:“小骆啊,你什么时候补办喜酒?可得记得请老头我。”

骆寻风:“......”

他只能装傻,“什么喜酒?”

穆迟:“你昨晚不是说......”

“都是酒后胡言,”骆寻风赶紧道,“我昨晚醉糊涂了,瞎说的!”

沈止玉:“不是酒后吐真言?”

骆寻风差点给他跪下,“怎......怎么可能......我跟谁成亲去?”

“也是,平日里也没见你身旁有姑娘,”穆迟点点头,又想起了他臂上的牙印,“可你手臂上......”

骆寻风急忙打断他,转头去问陆知年,“不知前辈考虑得如何了?”

陆知年一揉额角,“哎呦,酒喝多了,头疼......”

骆寻风:“在下正要回衙门复命,前辈还是一起回去吧。”

陆知年“哼”的一声,头也不疼了,“要治也可以,但除了天山雪莲,老夫还要一样东西。”

骆寻风:“前辈请说。”

陆知年:“方府的血灵芝。”

骆寻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没问题。”

“不用了,”沈止玉忽然出声,“血灵芝是方老爷几番周折才得来的,又怎肯相让?”

骆寻风:“我想想办法......”

沈止玉:“不必了,骆兄公务繁忙,无须费心了。”

“止玉......”

“徒儿,”穆迟劝道,“若真能治好你的腿,怎么也得试一试。”

沈止玉:“师父,人各有命,何必强求,残了便残了......”

“不行!”骆寻风霎时沉了脸,“什么强求?你本就该走在这天地间,这五年才是一场荒唐!”

陆知年看看沈止玉,又看看骆寻风,插嘴道:“要不,你们先商量商量?”

骆寻风:“不用商量,一定得治。”

“不必了。”沈止玉推着轮椅就要走,骆寻风突然抬手,几下封住了他的穴道。

沈止玉顿时动弹不得。

“骆寻风,”他咬牙道,“你不要太过分!”

“我什么都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能。”骆寻风把他推到陆知年面前,“陆前辈,麻烦您了。”

陆知年:“真要治啊?他都不同意......”

骆寻风:“前辈,天山雪莲和血灵芝,或者被周大人拉去游街......”

陆知年立马抬起沈止玉的腿,左捏捏,右看看。他诊了半天,越诊眉头皱得越深,“毒性太深了,有些麻烦......”

穆迟:“能解吗?”

“还须再看看,我先给他行一次针,看效果如何。”陆知年站起来,“带他回房吧。”

骆寻风弯腰把人抱起来,沈止玉冷着脸一言不发。

穆迟默默咬着包子跟在后头。

陆知年给沈止玉的腿扎了十几针,说要过半个时辰才能拔。

骆寻风怕沈止玉冲了穴道,就留在房内看着他。

沈止玉闭着眼躺在床上,理都不理他。

“我知道你恼我,”骆寻风说,“但这件事我不能由着你。血灵芝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沈止玉睁开眼,“血灵芝是方老爷留给女儿当嫁妆的,难不成,你要娶了方姑娘?”

骆寻风:“......”

骆寻风没想到,血灵芝背后还搭着个方姑娘,“我不知道......”

沈止玉:“现在知道了,可以不治了?”

“不行!总会有其他办法的……”骆寻风想了想,又说:“方老爷一向待你好,说不定......”

沈止玉:“他前年找人算过命,说方姑娘出嫁若不带着血灵芝,则会一生困苦。”

骆寻风:“......怕不是什么江湖骗子?”

沈止玉:“不论真假,血灵芝总归是他留给女儿的,不该我动心思。”

骆寻风沉默半晌,抬头道:“你安心治腿就是了,大不了我再去别的地方找血灵芝。”

沈止玉看了他一眼,绷着的脸放松了些,“你当血灵芝那么好找?”

骆寻风:“难找也要找,你不准再说不治了!”

沈止玉没说话,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陆知年进来拔了针,又捏了捏沈止玉的腿,说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治好,但需要些时日。

穆迟高兴地拍了陆知年后背一巴掌,“老东西,真有你的!哈哈哈......”

陆知年差点吐血。

骆寻风回了趟衙门,把自己几年来的积蓄翻了又翻,装了一袋子,然后提着袋子去见知府了。

他一进书房,就衣摆一扬,单膝跪地,对着周怀山喊道:“大人,属下特来请罪!”

周怀山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了何事?”

骆寻风道:“属下今日本已捉住了偷盗天山雪莲的贼人,但又把他放了。”

周怀山一头雾水,“这是为何?”

“那人之所以偷了大人的天山雪莲,是为了救家中老父......”骆寻风一副十分难过的模样,“他父亲身患重病,惟有天山雪莲可救,他迫不得已,才偷了大人的雪莲。”

“他也知偷盗不对,留下了这些银子,当是向大人买下雪莲。”他把一袋子钱呈上,“属下感念他一片孝心,就把他放了......”

周怀山也是个孝子,无奈双亲早逝,常感叹“子欲养而亲不待”,一听那人偷天山雪莲是为了救父,心下感慨,又见人还留下了银子,也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顿时宽慰了,“他也是救父心切,无可厚非。这雪莲能救人一命,也算是有了用处。”他把钱袋子推回去,“雪莲就当本府赠与他了,这银子给他还回去吧。”

骆寻风不肯,“大人,您还是收下吧,他不问自取,也十分愧疚,大人若不收下这银子,他于心难安。”

“不用了......”

“大人,您还是收下吧!”

推来推去,周怀山最后只好收下了。

骆寻风从衙门里出来,路过耘州城最有名的酒坊时,忍不住多闻了几下。

他想,这个月没钱喝酒了......

他回了流云山庄,在沈止玉院里只见到了穆迟。

穆迟说陆知年又在房里给沈止玉扎针了。

骆寻风走到房门口,看见沈止玉裸着上半身坐在床上,陆知年正往他后背扎针。

大概是针灸的缘故,沈止玉白皙的脊背泛着粉,像晕开的胭脂,染着两侧的蝴蝶骨,一路向下,晕在又瘦又窄的腰上......

骆寻风忽然想起了城外林中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沈止玉,在如霜的月色下,身上也泛着粉......

沈十五跑进院子,看见杵在房门口的骆寻风,惊讶道:“骆大哥,你怎么流鼻血了?!”

骆寻风一愣,抬手一抹鼻子,果真满手的血。

“......方才……磕到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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