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0-24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古代 作者:柠檬金桔 主角:南秋 江风
好冷...
南秋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白色囚服早因鞭打而破裂烂透,鲜红的血沾染在白囚服上,全身还被水浇透了。
“千寒冰的味道如何?”一道戏谑且冰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南秋意识到这个声音是谁的,低低笑了起来,笑容有些癫狂,令人惊艳的五官因染了血的缘故,有些森寒嗜血,“你说让世人见到你这模样,他们还会觉得他们的圣子高洁尊贵,神圣不可侵犯吗?”
江风在南秋面前缓缓蹲下来,洁白如雪的白衣与南秋肮脏的囚服成了鲜明的对比,冷峻的面容挂着淡淡冷笑,“南秋,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说着,便示意旁边的下属将南秋架起来,自己则掀开南秋的囚服,露出他结实有力,此刻却血痂遍布的胸膛。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嘴。”
江风笑了起来,这笑容灿烂却是让人脊背发凉,修长的玉手在南秋胸前细细临摹勾画,最后拿起一把匕首,在上面刻画了起来。
像是在创作一副精美的画卷,细细雕刻,慢慢勾勒,认真无比。良久,画作完毕,南秋胸膛上早已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南秋面容惨白,冷汗淋漓,却愣是整个过程都不曾皱过眉喊过疼。江风心情愉悦的观赏了一番,但在看见那淋漓的鲜血时,又厌恶的皱起了眉。
南秋被下了千寒冰,那是一种来自西域的药,可以使人宛如身处千年寒冰,冷到骨髓,冻到肺腑。
身上早已痛到麻木,但他现在却只想大笑,事实上,他还真笑了,笑的癫狂,“可惜了,你再怎么讨厌,也不能阻止它张口说话。”
‘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南秋想起世人对江风的赞誉,又看到眼前这个虽着白衣,却怎么也遮挡不了恶念的人,舔了舔微干的唇,眼里闪过愉悦的笑意。
纯粹的恶念,肮脏的心,虚伪的外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呢。想想便令人愉悦。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江风起身,缓缓勾起唇角,声音也是极致的柔和,像是在与爱人蜜语,“把南秋关进兽牢,让他陪那两只畜生玩玩。”
听到兽牢,架着南秋的两人都不禁颤了颤,兽牢是江风最满意的一项刑法,里面饲养着两头凶狠无比的恶狼,人进去,便只有当食物的份。
而这两头恶狼,是曾经还是圣洁无比的江风带回来关着的,说是恶狼凶狠,伤人成性,但恶狼也是生命,伤人只是凶性太大,并非本意而为,便只是命人将其关了起来。
谁曾想,如今却变成了江风恶念的杀人凶器。
提起兽牢,南秋非但没害怕,反而像是要见到老朋友了般,眼里浮上几分兴奋,“你竟然还留着那两只畜生。”南秋狂笑了起来,笑的时候牵动胸膛上的伤,疼的他一抽,却也不见他削减笑意。
“怎么?留着他们是想怀念我们的曾经?”
“只是可惜了,曾经圣洁无比的南国圣子,已经不在了。”
这话彻底惹怒了江风,寒意肆意扩散,冻人彻骨,但仅一瞬,江风面色便阴转晴天,轻轻拍了拍南秋的脸,柔声笑道:“我只是想让我的陛下,去见见老朋友。”
南秋被拖去了兽牢,但还未进去,一道震耳发聩的爆炸声便冲破云霄,使整个地牢都震了一震,接着,爆炸声一道一道的接连响起,爆炸的地方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怎么回事?”江风厉声质问。
守在地牢门口的士兵多被炸药炸成了肉泥,一个士兵拖着血淋淋的身体艰难的来到江风面前,“圣子,有人劫狱,地牢里都被埋了炸药!快逃!”
江风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眼底闪过阴霾,“把南秋带上,走!”
可地牢里哪还有南秋的影子,方才架着南秋的两人早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便带着南秋从密道里逃了。
好不容易到手的人,就这样没了,江风眸底瞬间猩红,暴戾横生,“南秋,别想离开我的牢笼。”
*
幻阴国。
“陛下,微臣无能,让陛下落入贼人之手,请陛下责罚。”穆洪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下。
从南国逃出来已经半月了,南国到幻阴国,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还是花了半月。
南秋身上的伤已好的差不多,此刻着一袭尊贵龙袍,半倚在榻上。男人艳美的容颜令女子都稍显逊色。
“穆将军救驾有功,当赏,朕怎么会罚穆将军呢。”南秋唇角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眼底如古井般幽深,令穆洪难以辨别南秋的情绪。
只是他依旧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功不抵过,微臣当罚。”
“穆将军啊,你说说你,怎么就一根筋呢?朕都说不罚了。”南秋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即又笑道:“不过既然穆将军要求,朕自然是应允的。依穆将军看...鸩毒怎么样?”
此话一出,穆洪震惊的抬起头,似是不可置信自己会被赐以鸩毒。那是十大酷刑之一,他即便是护主不力,让陛下陷入敌手,但他也将功补过救回了陛下。为什么还要赐他鸩毒!
“陛下!微臣虽功不抵过,但也罪不至死!陛下不能赐我鸩毒。”
“穆将军。”南秋声线冷了下来,似是失去了耐心,“朕便是念在你救驾有功,才赐你鸩毒,莫不是穆将军想换其他的刑罚?”
这个刑罚穆洪自然知道说的是剩余的九大酷刑。相比于其他九种,鸩毒确实是最仁慈的一种了,可是...
“陛下,微臣护您多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想死,你不能杀我!”
“拖下去。”
“陛下!”穆洪被人拖走,绝望渐渐笼罩而来,见榻上的人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突然狂笑了起来,“南秋,我咒你生不能死不得,一身无妻无子,孤苦无依,无信任之人,也无信你之人,我咒你...”
“...终有一日,你的傲骨会被揉碎,踩踏。让你跌在泥潭里,过得狗都不如!”
“我咒你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声音渐渐远去,穆洪的诅咒声久久徘徊在皇宫中,令人寒意心生,脊背发凉。但南秋却并不在意,笑的云淡风轻。他的命怎么样,他自己做主,就算神来了,也无用。
缓缓起身来到等高铜镜前,解开了衣衫,露出了胸膛上纵横交错的刀疤。
靠近心脏处的胸膛上‘江风’两个字被刻的栩栩如生,令南秋又想起了半月前江风在他身上刻字时眼底闪过的恶念与癫狂,愉悦的勾起唇角笑了。
“江风...”
他的玩具,现在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陛下,国师求见。”殿外传来卫公公的声音。南秋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才道:“宣。”
国师拖着年迈病弱的身子进了殿,在殿中跪下,“老臣参见陛下。”
南秋已在榻上坐下,隔着屏风瞧见孟徐的病容,不禁轻皱了下眉,“国师不在府中好好养伤,跑宫里来做什么?”
孟徐:“陛下,老臣年岁已高,现在身体也越来越不争气,老臣恐将病气过给了陛下,所以老臣特求陛下,准许老臣告老还乡,不再过问朝事。”
此话一出,南秋平静的面容显现出几分阴霾,似有戾气生出,但却被他极力压了下去,良久,才道:“国师既想回乡,朕自然要允,只是国师的家乡在谷阳,谷阳离皇宫起码有十日路程,国师的身体恐承受不起。”
听声音听不出喜怒,自然也无法让人知道他这话是真的关心,还是有另一层面的意思。
只是不管是哪层意思,孟徐去意已决,“老臣就算死,也想死在故乡,最后这段时间,老臣想陪老臣妻儿子孙,望陛下成全。”
“国师啊,你真是...”南秋似是疲惫了,“朕准了。国师何时出发?”
“谢陛下恩准!老臣明日便动身。”孟徐说完,便被南秋遣退了。
南秋望着孟徐孤老病弱的背影,终是闭上了眸子。都走了,只有朕了。
再掀开眼帘时,只剩下了一片猩红,戾气横生,“来人,摆驾鬼怪场。”
南秋有一个鬼怪场,那里关押着各种罪犯与敌国俘虏。那是一个充满罪恶与血腥的地方,也是南秋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每次南秋去那里,都会随意挑选一个幸运儿,让人轮流挑战他,死伤不论,胜者可获得释放的机会。
那里是地狱,也是罪犯们重生的天堂。
算算时间,他已经快两个月没来鬼怪场了。
被江风囚禁在南国地牢里折磨了足足一月,虽很不愉快,但却让他看到了江风那圣洁皮囊下的恶念与癫狂。
想想曾经的江风是多么尊贵高尚,现在又是多么虚伪肮脏,和他一样。
来到鬼怪场,牢房里的犯人都一改死寂,沸腾了起来。那热切的目光汇聚在高座上一袭黑衣的南秋身上,就像恶人看到神明一样,充满了希望与殷切。
他们畏惧那个人,却也盼望见到那个人,这个人来了,他们才会获得离开这里的机会。
这里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却也不泛有软弱悯善的敌国俘虏,他们以前不服那个人,甚至一度想挑战那个人。
可后来,南秋亲自下场,以一挑百,如杀人狂魔,将那一百个死囚犯皆斩杀于剑下。
少年的南秋,冷峻艳美的容颜染着淋漓的鲜血,那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眼满目猩红,如一个恶魔般,向原本蠢蠢欲动的他们勾起了一个嗜血的笑容,“打败我,便放你们自由。”
这个条件对死囚犯来说很诱人,但无人再敢上场。
那少年却似觉得无趣极了,那日不再点人,甚至有好几年都不曾再来鬼怪场,直到一年多前带来了一个男人,鬼怪场便成了南秋每日必到的地方。
南秋慵懒的坐在高座上,淡漠的视线一一扫过牢狱里的死囚犯们,被视线扫过的死囚犯们都一阵脊背发凉,呼吸困难。
谁都不想作为被选中的那个,没人能在那么多死囚犯手里活下来。
南秋扫过第十个牢狱时,停住了。
“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