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0-18 来源：爱青果 分类：现代 作者：岑风 主角：白凛 慕清和
听见慕泠桑的话，白凛身形一颤。
同道之人……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师尊也在修炼魔道之法，试图借助邪祟之力让自己变强？
不可能！
他抬头仰望着伫立着的那尊如同碧玉般清朗的身影，慕清和一身素白，哪怕用半点污秽来玷污都显得无比恶毒！
可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而沉默的时间越久，白凛就越害怕。
……说点什么吧。
白凛盯着慕清和的斗篷，多么希望那个男人可以否认，可以怒斥慕泠桑欺师灭祖！
哪怕……哪怕只是说一个“不”字。
可他终是不肯说。
“师尊……”
他脚边，慕澄鹰已是虚弱至极奄奄一息，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慕清和眉目一凛，掌心的那把戮魔剑已经战栗至极致，他冷然的声音中仍带着一丝不忍。
“泠桑，你本不该逼我至此……”
利剑出鞘，瞬间化作无数道光刺直插向慕泠桑的心脏！
可他巨大的身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还在不断向慕清和挑/衅着。
“你杀啊，慕清和，你当年就是这样杀了我双亲至爱！你活该眼睁睁看着鹤轩仙尊惨死，活该一辈子为他们披麻戴孝，你就是个丧心病狂十恶不赦的禽/兽！！！”
他的眼眶都睁大到几乎要眦裂开，让人看了只感到十分恐怖，白凛不由得找了棵树避起来。
慕清和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他犹豫了。
他的剑原本已经扎入了慕泠桑的胸膛，眼看着那天黑血喷溅的场面又要再来一遍，白凛紧紧闭上了眼睛。
可伴随着慕泠桑的这些话，剑锋却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做法者一时心动，戮魔剑再一次负了它的名。
“慕清和，怎么了，不想为你心爱的弟子报仇了？你不是斩妖除魔的正义之士吗？”
面对慕泠桑的一再挑/衅，慕清和始终沉默着。
半晌，他收回了剑，另一只拳握得紧紧的。
“你走吧。”
这会儿像是笃定了慕清和不会再对他动杀心，慕泠桑变本加厉地准备继续站着骂街。
他刚一开口，慕清和伫立不动，戮魔剑剑气一荡，居然生生将他往后推了十几丈。
这下逐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今日你已不是我仙羽门弟子，下次再见就是兵戈相见。”他冷然下了最后通牒。
随即，戮魔剑发出尖锐的啸叫，妖魔鬼怪听了那声没有一个能承受得住的，慕泠桑头痛难忍，终是捂着头跑了。
结……结束了吗？
白凛从藏身的树后出来，第一时间跑去了已经不知死活的慕澄鹰身旁，慕清和没有动，站在那石头上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浑身是血，呼吸微弱，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师兄，大师兄！”
白凛害怕地用手指在慕澄鹰的脖颈一侧探着。
脉搏几乎已经没有跳动的迹象，而且整个身子都在变冷，变得僵硬。
是快要死掉了吗？平日里那么平易近人的大师兄，这就要遭到暗算死掉了吗？
大师兄也那么好，那么温柔，他死了就没有cp嗑了呀……
白凛长久地跪在地上，脸上只觉得麻木，眼睛里痒痒的。
半晌，还是慕清和从背后将他轻轻推开。
没待慕清和俯下身子去探慕澄鹰的脉搏，白凛已经忍不住眼泪奔涌出来。
“师尊，大师兄快要死了，你救救他……”
不知是因了被忽的白凛抱住，还是因了听见这句话，慕清和身形一僵。
当日鸿煊也是如此，刀光剑影中独独抱住他，求他救那个人，然后便再也没有醒来。
他缓慢地转过头，露出的那点笑意也让白凛觉得虚假，是生生挤出来的。
“白凛，泠桑说得半点不假，”一双大掌从未如此轻柔地落在白凛头顶，慢慢地揉了揉，似是一半自言自语，“我这半辈子，只学会如何叫人生死永隔，却从来未有死地后生之法。”
白凛仰着头，从来没在慕清和脸上看见那种陌生的表情。
像是害怕什么紧紧抓在手里的东西，很快就要失去了。
可是像慕清和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又有什么好担心失去的呢？
还有，慕泠桑的话若是真的，难道真是慕清和亲手杀害了他的双亲？难道慕清和真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白凛低头看着大师兄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心急如焚。
救人于水火之中，对于慕清和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他为什么不肯救？
阿亮出事那天，慕清和就以狐狸的形态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当日白凛以为他是法力不够才不出手，可今日……
“师尊，你不救他，我救他！”白凛急了，小小的身躯将慕澄鹰用力一抬，扛在肩膀上，“我把大师兄背回去，让‘神医’救他！”
“神医”是门内医术最高超的一位弟子，因为绰号太好记，真名早已忘了。
慕清和抬手，似要阻止他。
“白凛，不可……”
没成想这个想来脾气乖顺的小徒弟回头重重地给他鞠了一躬。
“师尊，对不起，徒儿知道您在此地静修不该打扰，徒儿这就离开！让您费心了！”
说完，他扛着慕澄鹰半死不活的身体歪歪扭扭地朝山下走去，头也不回。
慕清和正要追上去，走了两步却又捂住胸口，绞痛难忍。
他的身体原本就很虚弱，静修也就只恢复了一点法力，方才对付慕泠桑时已经几乎全然耗光，根本没有余力救治慕澄鹰。
加上生生止住了那法剑，体内的情蛊再次反噬……
“咳，咳咳咳。”
慕清和俯身扶在大石头上，血色染红了地面。
他已经不能再勉强自己了，现在每多走一步，都有可能要了性命。
这边，白凛扛着慕澄鹰已经快要走到山脚下，不远处能看到仙羽门内夜间的灯火。
真是让人唏嘘，一个时辰之前也是万家灯火，还没有发生这样的惨事。
白凛行至大门前，忽然听到系统又上线了。
【还真是世上只有师尊好啊，你就不回去看看你的好好师尊怎么样了？】
嗯，系统爸爸这浓浓的嘲讽意味是肿么肥四？
白凛闻了闻，怎么感觉好像谁家的醋瓶子翻咯？
夜半，“神医”正在深睡，忽然被白凛急切的敲门声叫醒。
“这么晚了作甚，我还以为是妖兽……啊？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神医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在白凛将肩上的人放下来之后定睛一看，魂差点被吓飞。
白凛简单介绍了情况，神医千劝万劝才将他劝回了自己的房间，告诉他自己会连夜抢救慕澄鹰。
回住所的路上，系统爸爸又出现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好好师尊现在怎么样了，你就这样把自己的攻略对象一个人扔在荒山野岭的危险中于不顾？】
白凛嘟着嘴有些生气，师尊神通广大，即便是再强大的妖魔又能耐他何？他一介凡人弟子，去了反而给师尊添乱子。
而且……
不要，反正他不要看。
可系统爸爸总有办法让他看，因为攻略对象一死，白凛也要死，白凛死了他也要跟着陪葬，虽然他有九百条命，划不来啊。
——白凛这一夜睡得很艰难，却还是入眠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师尊与慕泠桑战斗的地方，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慕清和从未如此颓然地坐在竹林外，独自盯着月光的侧颜我见犹怜。
他伸手唤白凛过去，可白凛不为所动。
“白凛，你在怕我？”他的手掌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是在梦里，白凛提醒自己，他心里的确因了今晚的事对慕清和心存芥蒂，这会儿全部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也好。
他捏紧了拳头，大声道。
“不，我不怕师尊，我讨厌师尊。”
慕清和怔然。
“不是讨厌师尊走歪门邪道，是因为师尊骗我，一直以来都在骗我。师尊想要利用我养那魔琴，是不是？将自己的身体当做炼蛊的容器却又说是旁人所害，是不是？”
白凛不是傻子，慕清和今日提说慕泠桑的话是真，他便猜中了大半，冲动促使着他一个劲地吐苦水。
慕清和跟当时一样，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任凭白凛用最残忍的话将他的心剜成碎片。
他想解释什么，却说不出口。
“还有，为什么明明知道慕泠桑是内鬼还要将他留在门中，骗了我也骗过所有弟子。如果不是师尊姑息养奸见死不救，大师兄根本不会死！”
若真是慕清和手刃了慕泠桑的双亲，他应该对这个二徒弟的身世知道得透彻，根本不应心存不忍……不，说不定慕清和就是故意的，他想跟慕泠桑一起在修炼邪道之法！
因了慕澄鹰的死，白凛感觉一腔血一直在往脑门上冲，直到四周安静下来，他才发觉自己说了多么伤人的话。
山谷间回荡着白凛的声音。
如果不是师尊，大师兄根本不会死！
如果不是师尊，大师兄根本不会死！
如果不是师尊，大师兄根本不会死……
最后一眼看过去，慕清和面色惨然。
也许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白凛忽的一下惊醒起来，看看窗外，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还好是个梦……”他抚了抚胸口，还有些心有余悸。
直到系统爸爸的声音又出现在耳畔。
【你都做了什么？我好不容易给你开个托梦金手指给你机会和好，你就这样反向上分？】
纳尼？！系统爸爸你什么时候开金手指不好，白凛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开金手指？！
难道，那些气话全都如实地进了慕清和的耳朵？
白凛只感觉脑子里轰地炸开了一颗原子弹，他觉得如坐针毡，一秒钟也坐不下去，连忙再一次跑上了未澜山。
呜呜呜他一定是喝了假酒吧，怎么能对师尊说出那样的话……
白凛心里一直觉得慕清和定有难言之隐，但这样推开所有人独自承担的样子，真的让他难受，才会上头说了气话。
慕清和是仙羽门的门主，怎么会做出那些事呢，一定都是慕泠桑胡说，想要混淆旁人的视听！
这下真的要给师尊磕一百个头，不，一千个头来谢罪了！
白凛上了山，一眼就看见慕清和昏倒在那块石头旁边，他连忙跑了过去检查状况。
师尊面色苍白，一如在梦中最后一眼见到的那样，身边是好大一滩血，已经凝固了。
白凛顿时感到内心慌乱。
他怎么忘记了，师尊身上还有毒蛊未解，内力稍动便会危及到生命，更何况是静修被打断，又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与慕泠桑缠斗！
慕清和的状况压根没比大师兄好到哪里去，他犯了什么糊涂，为何会把师尊一个人留在这里！
怎么办，怎么办？
白凛摇晃着慕清和，却始终没有反应，他心急如焚。
“师尊，快点醒过来……”
他看着慕清和双眉紧皱，眼泪又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徒儿不好，徒儿这么圣母，又一点能力都没有，还妄自尊大，辱骂师尊，徒儿该死！”
白凛开始一边哭一边抽自己耳光，抽到手和脸都麻了。
他抽泣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下山将慕清和送到神医手里。
如果师尊这副虚弱的样子出现在门派中，恐怕不止是门内弟子方寸大乱，正义盟与恶人盟的其他人得到消息，也会不遗余力地来仙羽门闹事。
哭到乏了，白凛用手背擦着眼泪，泪眼朦胧中忽然感觉到一双手缓缓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白凛……”
慕清和将将醒来，声音仍是微弱。
“师尊，师尊你醒啦！”白凛破涕为笑，反过来握住慕清和的手，仍是冰凉，“对不起，都是徒儿不好，徒儿知错了，徒儿再也不说气话了……”
说着，他弯腰正欲开始磕头，却被慕清和制住了。
他虚弱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白凛，师尊做过很多错事，不求人原谅，但仙羽门我一定会保住。”
白凛怔然。
【我是保护你们的最后防线，师尊当年也是这样，不抱着必死的信念，怎么能守护所爱之物呢？】
慕澄鹰的声音在白凛耳中回荡着。
师尊守护的所爱之物，就是仙羽门吗？
可师尊的意思，是承认了慕泠桑的话全数是实话？
他咬了咬下唇。
但，就算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又如何？
白凛俯下身子，带给慕清和冷若冰霜的体温一点点温暖的星火。
“徒儿不问了，徒儿再也不会怀疑师尊，往后刀山火海，徒儿都誓死跟随师尊！”
慕清和坚决拒绝白凛将他送下山去接受治疗，他的顾虑也是相仿，仙界大会在即，任何异动都可能会节外生枝。
他坚持在竹林中继续静修，让白凛先下山去查看慕澄鹰的状况。
大徒弟的情势也很让慕清和担心。
“这玉坠能够助我寻找到你的方位，如果有危险我会立刻赶过来。”
白凛盯着胸口的护身符，原来当时慕泠桑攻击他时，还真是这玉坠将慕清和指引过来的。
可他一回到门派，就感觉到异常萧瑟的气氛，白凛眼眸一凛，直奔神医的住处。
门口围满了弟子，他们在小声议论着什么，白凛硬是挤到最前，看见神医苦着一张脸。
“白凛，对不住……”
白凛只感觉全身发麻，心里咯噔一声，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
“大师兄他……”
神医低下了头。
其实昨晚白凛将慕澄鹰送过来时，他便已知无力回天。受了妖兽如此致命的攻击，五脏六腑都快要碎得稀烂，他纵使医术再精湛也救不回一个死人啊！
白凛有些踉踉跄跄地走进里屋，看见床上躺着一具已经盖上了白布单子的尸体。
掀开一看，昨晚还在跟他一路讨论着鹤轩仙尊的慕澄鹰，此时就似睡着了一般，不知是不是神医将他睁开的眼与狰狞的眉毛抚平的。
白凛觉得心中一万个对不起，他如果有一点点灵力，当时稍微拖住那妖兽一会，就能撑到师尊过来，慕澄鹰不会受到最后致命的一击。
大师兄，你别睡着了啊，你说要给我讲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
白凛有些颓然地走出里屋，听见外面几个人在议论着将慕澄鹰的遗物整理整理送还给家里人。
“我也去。”
他说完，回首望这未澜山仙羽门，半月前他来时还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自从师尊回来之后，整个门派里都不太平了，这么短的时间内，阿亮变化为妖兽让一大群本就不安心学习的弟子打了退堂鼓，接下来又是慕澄鹰与慕泠桑两位仙法精湛的师兄相继离开……
白凛有些担心，师尊现在也不在门派内，若是有人趁机而入该如何是好呢？
午间，他跟随其他弟子来到慕澄鹰的住所，替大师兄收拾遗物。他的住所白凛先前倒还真的从未来过，只见挂满了各式其他门派爱慕大师兄的女孩子送来的情意书信——慕泠桑没说错，大师兄还真是个万人迷。
白凛的视线从门口逐渐转移到室内。
等等，这是……
他的目光无法从角落里隐蔽处存放的那把瑶琴上挪开。
一模一样的狼头，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花纹，这不就是师尊先前说要给他的那把魔琴，也是这把琴害得阿亮变成半死人的模样。
可是，那把琴究竟为什么会在大师兄这里？
白凛来不及细究，只得趁着其余弟子还聚在门口时，赶紧上前踢了琴一脚，将它踢入窗缝，好在别的时间段偷偷溜回来再研究研究。
【如果找到那把琴，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待我出关再说。】
师尊的话白凛谨记在心，他忍住没有去动那一把琴。
而且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再半路打扰师尊静修，白凛也不想将慕澄鹰已经死亡的坏消息告诉师尊。
可白凛能等，仙界魔界其他势力可等不了。
因了慕澄鹰的死亡，那一晚慕泠桑背叛师门的消息不胫而走，门派里人多嘴杂，自然传着传着就到了外边。
这一天大早，白凛刚出门就看见神医被一脚踹翻在自己面前，吃了一惊。
他一边将神医扶起，一边听见门口走进住所庭院的几个人狂妄地叫嚣道。
“哈哈哈，什么仙羽门，我看你们就叫咸鱼门好了，一整个门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白凛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们的衣服，居然还是正义盟小帮派的服饰，竟敢欺负到他们头上来！
明知道现在慕清和不在门中，两位大弟子又一逃一死，简直是欺人太甚！
“哟，这里还有一条咸鱼，看上去活蹦乱跳的，我看需要咱们教训一下？”
“这小兄弟有几分姿色，咱们徐长老就好男色，干脆绑回去给他当‘压寨夫人’？”
“哈哈哈，如此甚好，到时候让仙羽门门主跪着来找咱们要人！灭了仙羽门，咱们在正义盟的排名又要提升好几十名！”
他们三个人自顾自聊着，压根就没把讨论的对象白凛当回事。
白凛的拳头捏紧了。
什么正道邪道？
呸！也就只是自诩的正义罢了！不知廉耻！
他捏着拳头冲上去，刚开始的确利用自由搏击技巧占了一点上风，但在那几个混小子使出仙法将他四肢捆缚住之后，便完全失去了招架的能力。
“别踢脸，别踢脸，给咱们徐长老一个面子，回去还能要赏呢，哈哈哈哈……”
身上传来拳打脚踢的阵痛，听着耳边狂放的笑声，白凛忍着剧痛咬住牙。
可恶，他要是也会法术就好了！
半晌，这几个人欺负他和神医欺负够劲了，忽然看见白凛胸口露出一块闪亮的东西，连忙大呼小叫地弯下腰来，想要去摸那玉坠。
“你这玉坠倒甚是好看，里边好像还暗藏着仙力呢？”
白凛一惊，死死地埋下身子护住玉佩，不行，这个时候万万不可以打扰师尊！
要是再被他连累一次，慕清和的法力可能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水平了……
但他的发髻随即被揪起来，拽得白凛头皮生疼，而后那双恶作剧的手又将他的头重重砸向地面。
“唔！”
一瞬间，白凛只觉得脑门上金星直冒，眼前发黑。
头上传来剧痛，可能还在汩汩地流着血，白凛吃痛地下意识松开了身子，痛苦地翻向地面。
玉坠便轻而易举地被那几个混球拿到手里。
“这么稀罕，上头还刻着一个“凛”字，不会是哪个小姑娘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吧？”
白凛喘着气，侧卧在门前冰冷的青石板阶上，听见他们无情的嘲笑，心里却觉得冷暖交融。
定情信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