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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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没有。”赵平芳斩钉截铁,“绝对没有!”

“我不知道是谁这么恨我家老杜,叫他死后都要遭受这样的侮辱,我家老杜一辈子清清白白,最不怕的就是调查,我也不怕,你们问,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极力配合你们,我要你们为我家老杜正名,我要你们找到杀害老杜的真凶,我要亲自问问TA,我们家老杜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TA的事!让TA杀人割头还不够,还要做出这样的腌臜事!”

一场声嘶力竭地剖白到末尾时,终于再也克制不住,声线变得又尖又细,直直戳到人的心肺里,穿出一个血洞,任何一句流言蜚语都能让它发出咆哮地哀鸣。

赵平芳喊完几乎软倒在沙发,时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抽出一张纸巾替她细细擦着冷汗。

擦干后,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话语在死寂的沉默中流淌,温柔而坚定,“嫂子,警察就在这儿,法律也在这儿。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没有人可以逃脱。”

这个凶手一样,害林子的幕后凶手也一样。

不管是一个两个还是三个,不管是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会无穷尽地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直到真相公之于众,否则他与他们不死不休!

时午目光坚毅,整个人迸发出灼热的光。

戚正看着这样的时午短暂出神,记忆里似乎也有那么一个人,本在低头伏案,却在听到声响后抬头对他微微眯眼一笑,侧脸同样的轮廓分明,身影同样的自信强大。

然而打消这个念头也就转瞬间的事。

时午回过身来给赵平芳拿水的时候,整张脸暴露在戚正的视野内,红肿的嘴角和成片的青茬,就连一身漆黑的衣服都透着一股颓废的气息,实在是无法和那个皎月相比。

戚正捏了捏鼻梁,暗嘲自己熬夜熬出癔症了。

不过是在警校时一个受邀来讲课的前辈,听说过他的事迹把他当过一阵时间的标兵而已,其实早记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了。

想着,戚正收回一直倾注在时午身上的视线缓声对赵平芳道,“没有其他要问的了,请保持联系畅通,有什么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

一句话说的无比官方,不带一点感情。

时午有些意外地瞥了戚正一眼。

作为刑侦警察,很难不与受害者家属产生共鸣,这份共鸣是把双刃剑,用的好会让人抛头颅洒热血只为给家属给公正一个交代。

用不好,就是刺向自己精神世界的尖刀,无法不让其怀疑自我价值。

即使以法律的名义逮捕刑惩了真凶,难道受害者就能重新活过吗,家属的悲痛就能消弭吗。

不,不能。凶手何其多,罚不尽,抓不完。

*

把赵平芳搀扶进屋,让她倚靠在床头,又把水和纸巾给她放到附近,时午不放心地再次叮嘱,“嫂子你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来,这两天在家不要多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要相信警方一定会抓到凶手的,好吗?”

赵平芳最初的震惊和无助发泄过后只剩下了空白,她神情疲惫地回了声好,在时午离开之前才真正的把眼神聚焦了片刻,看到时午脸上的伤后,原想叫住他问一下怎么回事,却有心无力。

时午又检查了一遍水电煤气,确认没问题后才出了杜家,没着急走,而是斜靠在门边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烟瘾大,一遇到烦心事就想来一根,从前办案子熬通宵的时候,都是靠烟续命。

“受伤了还一个人躲这儿抽烟?”

想事情想的入神,耳边突然传来了说话声,一口辛辣的劣质烟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哽在喉中,呛得时午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咳的眼中都泛起生理水汽,模糊着视线诧异地看向来人,声音有些埋怨,“你,咳咳,你怎么还没走。”

七块钱一包的将军,时午抽了八年,除了初学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被呛成这样。

夹在指缝的半支烟猝不及防被人抽走,时午上手去拦却没有戚正动作快,只得让跟自己唇齿相依过的兄弟落了个残忍的收场,末了还得了句活该。

时午还不至于生气,就是觉得这人管的忒宽,再次闷声道,“你怎么还没走。”

老男人眼角的红晕随着气息平稳而慢慢消散,戚正咂了咂舌,莫名觉得有些可惜。

把手机伸到时午面前道,“把你微信给我。”

时午,“......”

面前的二维码占满了半截屏幕,时午跟它对视半晌后缓缓抬头。

这位戚先生的神色无比认真,认真到让时午觉得自己不加他的话就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见时午只是盯着自己不动,戚正晃了晃手机无声催促。

皱了皱好看的眉形,时午忍不住怀疑道,“我......不认识你吧?”

“戚正,见者戚惧也的戚,贼杀其亲则正之的正。”

“你叫时午,四方各一时的时,本末午割之的午。”

“还有什么问题吗。”

时午一时语塞,表情出现短暂的空白,回过神后便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扫一扫并发送好友申请。

而提出要求的戚某人在看到时午真的掏出了一部手机,并且这部手机跟他昨天捡到的那部一模一样之后,眉头微扬。

他轻哼了一声,边利落地点击同意。

孟焦说那个手机里的电话卡就在手机被送进局里的几分钟前被黑客联网攻击了,现在就是一张连号码都查不出的废卡,整部手机除了几张照片外,再没有任何其他有用的信息。

呵,老男人果然是老男人,一声不响放了个大招,倒是他轻敌了。

要不是他视力好,提前认出来并躲在暗处看到过程,这趟怕真的就叫这老男人溜了。

戚正首战失势却越战越勇,他深深地看了时午一眼,又道了声意义不明的再会就径自走了,徒留时午在原地无语凝噎。

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时午不再纠结,叹了口气张开手揉了揉太阳穴。

果真是年龄大了吗?怎么只是连着两晚睡眠不足而已,就让他头痛欲裂。

本来还想探望完赵平芳后,在外面吃个说不上是早上还是中午的正餐后再回家,但现在由里到外充斥的无力感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拖着有点颤抖的左腿爬上了三楼,时午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突然察觉到什么,疲惫的身躯一瞬间变得无比灵活。

只见他在几秒钟之内转身、擒拿、抵咽喉,最后以一个绝对无法反抗的姿势把人压在了门上。

高永乐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懵了,哆哆嗦嗦道,“小,小午哥......?”

“永乐啊。”时午看清人的一瞬就忙放开高永乐,掩饰性地拍了拍被他扯皱的衣服,“不好意思,哥正想事情呢,没注意到是你。”

高永乐委屈巴巴地撅着嘴,“想什么事啊这么认真,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结果哥你倒给了我一个惊吓,不过哥你嘴怎么了。”

时午道,“不好意思,真没看到你,这次是我的错,但下次别这样了,多危险。我这没事,路过有人打架不小心......”

话没说完,时午突然鼻端皱了皱,然后凝眉凑近高永乐,鼻翼用力翕动,“什么味啊,这么冲。”

一股味道在另几股味道下时有时无,交织出令人作呕又无法分辨的味道。

时午冥冥之中执着着这股直冲太阳穴的异味,身体越来越前倾,没注意两人过近的姿势,也错过了这个十七岁的大男孩在听到这句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

男孩面容青涩纯真,一手趁时午不注意虚虚揽着时午的肩。

他透过虚扣在怀中人的脖颈看向楼道,嘴角上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香水啊,不然会是什么呢。”

时午对香水没有研究,但他有常识,“什么香水这么奇怪......”带了些探究,“你不止喷了一种吧?”

高永乐好像很开心时午闻出来,笑嘻嘻道,“小午哥真聪明。是我在网上买的十几块钱一支的香水啦,虽然便宜,但每一支都好闻,所以迫不及待挨个试了试。”

时午没跟着一起笑,静了半晌确定少年没有什么要说的后,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自己这么近的人推远了些,沉声道,“你是不是碰双氧水了。”

在说出那句‘这么奇怪’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起来被几种香水遮盖住的味道是什么了。

他最近刚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理论上来说双氧水是无色无味的,但去过医院的人应该都闻过一种医院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就是双氧水经过氧化后所产生的,淡淡的却无处不在。

日常生活中能买到的双氧水一般都是3%浓度,跟医院一样,对人体无害,可以短时间接触,即使不小心洒到手上,只要用清水洗一遍也就没有任何遗留了。

所以时午能透过香水的表象闻到被遮盖住的双氧水本质,这非常不合理。

高永乐像是没听出时午的质问,他双手缠上时午手臂,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小午哥这都能闻出来,好厉害。”

两人本就离的近,时午不小心被他抓住胳膊不舒服地往外抽了抽,却没抽动,心下诧异这小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你先松开我,热。”

谁知道高永乐缠的更紧,“不松,小午哥身上的烟味好闻,我什么时候能抽烟啊。”

“你未成年,不能吸烟。”时午无情地教育思想滑坡的少年,不想继续在门口耗着,一个用力把自己手臂解救出来转身开门,“进来。”

这时高永乐才亦步亦趋地跟在时午身后进了屋,然后解释道,“是我哥前几天被车撞断腿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他,染上了味道我嫌不好闻,正好买的香水到了,就喷了点。”

卧室房门没关,时午正双手交叉捏住衣摆要脱掉上衣,闻言疑惑道,“你还有个哥哥?”说完没等高永乐回话,利索地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的胸膛。

薄薄的肌肉附着在骨骼上肌理分明,麦色的皮肤被汗水渍过像是打了一层油,透着股无言地诱惑。

这是一具成年男人的肉体。

沙发上的高永乐直勾勾地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时午,没发育完全的喉结上下滚动。

“啊......是,有。”

拿干净衣服的手一顿,转头看向高永乐,眼神带着点同情,这孩子怎么呆愣愣的呢?

换完衣服,把脏的放到水盆里直接搓出来,时午边问道,“今天来找我有事?”

没再提双氧水的问题。虽然认识不久,但他知道高永乐脾性,倔的要死,不想说的话,再怎么问也没用。

不过不问不代表过去,他直觉这小孩有事瞒他。

高永乐捡起时午随手丢在沙发上的书翻看,“我碰见勇哥他们了,小午哥,你不知道他们这次见到我多怂,点头哈腰的,一点都没有以前的气焰了。”

少年话语里似乎带着点遗憾,时午搓着衣服笑道,“怎么,还想他们打你啊?”

高永乐是他半年前随手救的一个小孩,初见到他时,小孩正被一群不良少年围起来按在地上打,时午正好送水从那路过,顺手就救了,结果没几天再路过时,还是那个小孩,还是那群少年,小孩依然被人按在地上揍。

这次他没再留手,把那群少年收拾的哭爹喊娘。本以为长记性了,谁能想到一个多月过去,他再次看到了相同的场景。

这次他没再挨个揍,单独把人群里的勇哥提溜了出来,好一顿爱的教育,自此才算真正杜绝了他们继续找小孩麻烦的想法。

不过打归打,他也没把那群少年吓成这样吧?

家里没有洗衣机,他只能手动洗衣服,忙着拧干,时午没看到少年眼中滑过的一抹恶毒。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说小午哥太厉害了,”高永乐从沙发上起来蹲到时午旁边,仰头望着他,“小午哥会一直在吗?要是没了小午哥我可怎么办啊。”

时午以为高永乐是怕有人再打他,拉高永乐站起来,抖了抖手里的短袖,“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以后要是有别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小午哥给你撑腰。”

晾完衣服又加了句,“不能主动惹事啊。”

“知道了。”

高永乐走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时午俯在门上听到下楼梯的声音越来越小,转身回客厅拿出手机找到了线一。

既然已经牵扯进来了,那就做的彻底点。

半小时后,手机振动了一下,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振动。

时午解锁屏幕,就见一个文档接着一个文档的发送过来。

‘尸体解剖档案。’

‘死者档案。’

‘死者家属档案。’

‘现场照片。’

‘警方口供。’

‘警方记录。’等等。

最后是一句对话。

线一:我说大哥,您能不能买个电脑!一个压缩包就能完事的东西,硬是分成二十多条,虽然我能一键发,那您就不觉得难受吗。

看着这条信息,时午唇角扬了扬。

五年内他几乎不与线一联系,线一却一句质疑,一声嘲讽都没有。

当然,也可能是他自己查到了。

时午:穷。

手机另一头一间漆黑的房间里,一只葱白的手指点开时午发来的信息,看到后嘴角抽了抽,想到什么,他又咬了咬同样苍白的下唇,一字一字打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他知道那人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几分钟后。

时午:网络能查到的东西有限,所有的东西都是断的,总是缺少阴角连接,暂时没新线索可查,等。

发送完消息,时午点开线一发来的资料挨个看了起来。

越看他嘴唇抿的越紧,越确认,老杜根本就是受了无妄之灾。

他必然是看到凶手的秘密才被杀的,或者说,他本可以不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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