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每天都想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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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沈星洲这一病就病了五六日,没有半点气色。

太医们诊断,乃是沈星洲郁结难舒,气血瘀滞,加之他本就寒气入体,如今这一病,更是让他雪上加霜,这才越发病得厉害。

而这郁结难舒,气血瘀滞的原因据太医们猜测,很有可能就是听了安雅王子说要娶他的那些胡话,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才病倒了。

当然太医们没敢跟德诚帝这么说,但有意无意之间,这口大锅是扣给安雅了。

另一方面,太医们都已经暗自告诉家眷,让他们收拾细软,沈星洲人一没,他们就离开阳城,有多远走多远。

这些是沈星洲没有预料到。当然,他知晓此事,还是日后陈二念当做笑谈说与他听的。

到了第七日,越州王沈岳川又请旨进宫来探望沈星洲。

久经沙场的沈岳川见长子人事不知,药石无灵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再三向德诚帝请求,把沈星洲带回到越州王府去。

“星洲自小就体弱多病,从未离开过王府。这次北上阳城,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可怜星洲自小没了娘,越州王府里又多数男人,都是些只会舞刀弄枪的糙汉子,哪里会照顾人。来阳城这一路又是风又是雨的,星洲的身体本就已是强弩之末。若没有陛下带他入宫,寻名医为他诊脉,怕是阳城的城门也无缘得进了。”

沈岳川跪在地上,说罢,再叩首,哑着嗓子道:“能多活一日,便是他的缘分。如今,想来亦是缘分尽了。老臣别无所求,但求能带他回越州王府,若是有幸,还能看一看他出生的地方,也希望清疏她在天之灵,能保佑星洲度过难关。”

德诚帝端坐着,鹰似的眼睛在沈岳川宽厚的背上扫过。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更多的是审视,他在犹豫,他在判断,沈岳川这一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长期居于高位,早就把他的心铸得刀枪不入。

殿内静了下来。

这时,端着金盘子的头戴金玲花步摇宫妃缓步走入殿内。她着淡紫色长裙,金丝绣的丁香花纹,显得华贵而淡雅。

她目不暇视地从沈岳川身边经过,向德诚帝曲身行了礼,得到德诚帝首肯后,便坐到了德诚帝身边,动作温柔细致地将盘子里的点心摆到他和德诚帝中间的矮桌上,为德诚帝倒上泡好的茶。

德诚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开口道:“岳川,你起来罢。”

“我朕知道你疼爱星洲。朕召集名医为星洲治病,为的不就是了结你这桩多年的心愿嘛,可谁曾想到,星洲竟病得越发的重了。”

沈岳川跪在地上,答道:“老臣明白,是星洲命薄。”

德诚帝闻言,鹰眼微凝,叹了口气。

“臣妾昨日去看望了星洲,恰好听到他在说胡话,又是念叨着荷花池,又是喊母妃的。依臣妾愚见,那孩子多半是想他母妃了。”陈淑妃开口道。

德诚帝闻言,眼中亦是流露出不忍来,“可怜那孩子,年幼丧母,朕记得,清疏在时,对他亦是颇为疼爱。”

“星洲回王府后,朕会派太医暂时留在越州王府,没有太医在,朕始终放心不下。”德诚帝说。

“老臣,谢陛下恩典。”沈岳川叩首,久久不起。

“只要有一线希望,朕都不会放弃星洲,你且放心好罢。”德诚帝道:“朕这就派人去安排,岳川你就先在这陪我吃点桂花糕,喝杯茶。听闻,这桂花糕还是从南边传来的手艺,你来尝尝朕这御厨做得怎么样?”

“是,陛下。”沈岳川起身。

“朕和你也好些年不见了,有三年了吧。”

“有三年了。”

“朕此次让你带着星洲上京,本想着他病好后,星洲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若他看上哪家的小姐,便由朕和陈淑妃做主为他定下来了。”德诚帝道。

“臣怕委屈了好人家的姑娘,毕竟星洲这身子骨,臣心里明白。”

沈岳川明白,德诚帝这意思是如若星洲回了王府,病情有所好转,就赶紧找个高门贵女把婚事给办了,省得安雅王子惦记,也好让德诚帝不得罪安雅。

人算不如天算,沈星洲算准了自己重病之中,德诚帝于情于理都会放自己回越州王府,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其中竟也出了意想不到的变数。

沈星洲睁开眼睛,入眼所见便是简洁古朴的素纱帐,而非华丽富贵的金丝帐。

床边站了一圈的人,沈岳川、沈星河、还有几位太医,其中还有一个蓝眼黑发,头戴布巾的男子甚是显眼。

他见沈星洲醒了,松了一口气,道:“火神保佑,世子终于醒了。”

沈星洲料想自己已经回到了越州王府,并不知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但看众人如释重负的神情,少说也有五六日了。

侍女给沈星洲喂了几口水。

沈星洲压下满心的疑惑,用沙哑的声音喊道:“父王。”

“嗯。醒过来就好了。”沈岳川点了点头,“你这次能逃过一劫,多亏胡神医相助。”

说罢,沈岳川转而对站在一旁的蓝眼男子,郑重道:“感谢神医救了小儿一命,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岳川定会尽我所能为神医完成。”

那神医闻言,忙摆手道:“王爷客气了。安雅殿下有命,小人哪敢不从。”

沈岳川还想说什么,那神医又说:“再说,安雅王子已经付过酬劳了,王爷不必挂心。”

“这哪里使得。”沈岳川两道剑眉拧起,迟疑道。

沈星洲听着,以眼神询问站在一旁的沈星河,“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星河回了一个说来话长的神情。

躺在床上的沈星洲疑惑更甚了,这跟自己想象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啊。

按照他的剧本,自己被安雅求娶之言气得病倒后,太医们均是束手无策,德诚帝见状便允许父王一再要把自己带回位于阳城的越州王府的请求。之后,自己在出生的王府中,得到了已逝母妃的庇护,奇迹般的病情开始有了缓慢的好转,一月之后,才真正恢复意识。当然,在沈星洲预料的剧本里,恢复时间可能会更久,毕竟他也拿不准,沈星河拿给自己的,是不是过期药。

但无论怎么样,他的剧本里,不应该出现安雅。

可问题是,安雅就是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了本不应该有他的剧情里。

可见,演出来的剧情,总不会一直跟着剧本走,多多少少会因为各种因素出现奇怪的偏差。

沈星洲侧耳听了一耳朵那胡神医和越州王沈岳川之间的谈话,大致听明白了。

自己这次能安然渡过难关,多亏了安雅王子找来了这位胡神医。据说安雅王子的使者跑坏了四五匹快马,一路狂奔,才匆匆把这位胡神医从边城请来替沈星洲治病。

沈星洲床旁,胡神医对越州王沈岳川道:“是火神保佑了世子殿下。数年以前,安雅殿下的一位老师也曾身患此病,安雅王子为他遍寻国中名医,仍未能将他从黑魔王手中救回。此后的数年间,小人在大昭国游历,直至年前,终于发现了一种奇花,似可解各种寒毒。”

“只是....”胡神医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沈岳川追问道:“还请神医明说。”

胡神医犹豫片刻道,“但我观世子殿下脉象,其体虚寒,又被失温之毒侵蚀,不再适宜在冰冷湿寒之地久居。”

这话说得,倒不如直接说我就适合在经纱国那干热的环境下生存得了。沈星洲想,他不敢断定胡神医是真的有真才实学还是误打误撞救了自己,总之,他现在觉着,这神医八成是安雅的托。

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引起了安雅的注意,让他这么大费周折要把自己带回经纱国?难不成,自己是开启经纱国秘密宝藏的钥匙?

真要是这样,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可如果不是这么狗血的理由,又是什么让安雅缠着自己不放呢。沈星洲想不明白。

很快,他灵光一闪。一种不详的念头在他心中冉冉升起。

安雅,恐怕真的跟自己有那么一些说不清的关系。

沈星洲想到了胡神医所说的病症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安雅王子曾经的一位老师。

沈星洲记得当时教自己调配这个药方的人曾说,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秘方,服用之后,可让人身体变得冰冷如雪,时间长了,宛如死人,呼吸全无,让沈星洲看着时机用。而沈星洲根据这高人的指导,对药方进行了些许的改良。

他制出的药片乃是根据自己身体的状况,让身体看来病情急剧加重,并无中毒迹象,且不会有如同死人一般,呼吸全无的状况。

沈星洲调配这药的初衷,为的就是瞒过德诚帝的耳目。

这莫不就是千年狐狸遇上了万年老道,被抓个正着?

难不成,那人与安雅王子的那位老师,有些什么渊源?可之前,安雅又是看破这层关系的?毕竟连沈星洲自己都还没想明白那教会自己药方的人和安雅的老师之间到底是什么一种关系。

胡神医见沈星洲也醒了,该说的也说了,便向沈岳川告辞了。

待太医们逐一离去后,房中只剩下了沈岳川和沈星洲、沈星河三人。

沈岳川叹了口气,愁眉不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想通过重病来离开德诚帝的挟持,可又招惹上了安雅,如今更是欠了安雅人情,这事是越来越复杂了。

“哥,我是不是又闯祸了。”沈星河绷不住了,垂着头哭丧着脸道。

“你拿的是药箱里最下面一排右侧的药瓶里的?”沈星洲哑着嗓子问。

“是。”沈星河回答道。

“我就知道。”沈星洲苦笑不得,“那是柳师父留给我的,万不得已时拿来脱身的药。”

柳师父便是教会沈星洲药方的世外高人。

“这....怎么办?”沈星河焦急问道。

“见步行步吧。”刚刚恢复意识的沈星洲头隐隐发疼。

柳师父是个世外高人,长期行踪不定,只有他找你的,旁人是很难找到他的。就算是对沈星洲,他亦是没有留下任何行踪和传话的信息。

老实说,若是安雅找的胡神医来迟几天,那药的药效贯通全身后,他呼吸停止,那可就真的只能安排他来一场假死了,来圆这个慌,从此之后,只能隐姓埋名,人间蒸发。

不知道德诚帝那多疑的性子,会不会怀疑自己跟安雅串通起来骗他呢。

沈星洲思及此,叹了口气,“如今只能更加谨慎了,但我觉得,安雅不会就这样放过我们的。”

沈星洲转头问越州王沈岳川道:“父王对这安雅王子了解多少?他那病症与我相似的老师,我甚是在意。”

沈岳川沉吟片刻,回答道:“知之甚少。他是经纱国国王的弟弟,是个闲散王爷,终日吃喝玩乐,行事乖张,这次来大昭国亦是奉了他哥哥的命令,若是和亲不成,就别想回经纱国了。关于他的老师,我也只是听说他少时有过不少的老师,至于你说的那一位,我遣人去查查究竟是何情况。”

“嗯。那就只能先把这事放下了。”沈星洲道:“父王,我在宫中见到了一位宫妃与母妃的容颜有三分相似。”

沈星河闻言,稍稍睁大了眼睛,满脸好奇。

沈岳川沉吟片刻道:“你见的那位恐怕是陈淑妃。当今二皇子母妃,当朝兵部尚书是他的哥哥。那日与二皇子比试剑法的陈二念,是二皇子的伴读。”

“真的很像母妃吗?”沈星河问。

越州王妃生沈星河时难产而死,他一出生便没了娘,从未亲眼见过母妃的容貌,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从画像中看到的。这会听到宫里陈淑妃的相貌与母妃相似,少年的不由地激动起来。

“也许是我看差了,我意识不清时见她来过,觉着有些许相似。”沈星洲道。

“她们年轻时,被誉为阳城双姝。除了因为她们是闺中密友,更是因为她们的容貌有三分相似,酷似姐妹。”沈岳川回忆旧事,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可那天我去参加冬梅宴,没见着跟母妃相似的妃子呀?”沈星河不解道。

“陈淑妃到城郊礼佛去了,星洲回越州王府前日才回的宫,你自然没有见过。”沈岳川说。

沈星洲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岳川见沈星洲这样子,想必是有什么想法,便问:“星洲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我在皇宫时,二皇子常来我住处看书,一看便是一整日。”沈星洲道,“某日,我与二皇子在院中遇着了安雅殿下。看二皇子的模样,似乎并不愿意与安雅过多纠缠。我本以为是二皇子为人精神,鉴于安雅身份特殊,尽量减少与他的单独接触。但之后,我发现,二皇子单纯只是厌烦安雅。”

“不过,不久之后,安雅就缠上我了。”沈星洲说:“我想,是不是因为我与二皇子之间,有某一些相同的点,而安雅一直找类似的相同点的人。”

“星洲你怀疑的是容貌?”沈岳川犹疑道。

“或者是别的。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清晰的思路。”沈星洲思索片刻道:“老实说,我并不觉着我跟二皇子有多相似。”

“或者,不是因为你跟二皇子相似。”沈岳川的目光落在沈星洲的脸上,“而是因为,你和你母妃极为相似的容貌才引起了安雅的注意。”

越州王沈岳川所说的假设是沈星洲没想到的,他对原身的母妃越州王妃的印象并不算太深刻,只记得她是个美人,相反,他对二皇子景时的相貌印象深刻,因为他像极了自己在原来世界的好兄弟景时。

沈星洲觉着沈岳川的话不无道理,按年岁来说,安雅王子比他和景时要大那么五六岁,而能当他老师的,多半也不会太年轻。至少也得是沈岳川这个年纪的。

难道他母妃的家族里有谁曾经远行至经纱国,甚至成为了安雅的老师?

这事,好像越来越迷糊了。

沈星洲觉着头隐隐发痛,又变得昏昏沉沉起来。恐怕是因为自己才刚醒来,大脑便处于告诉运转之中,虚弱的身体还容不得他费神。

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妙,急不得。沈星洲暗道。

总之,现在也离开了皇宫,呆在越州王府里应该是安全的,自己有的是时间去理清楚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沈星河见沈星洲精神不佳,便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道:“哥,你就先休息吧。这事情,咱们有的是时间去弄明白。”

“嗯。”沈星洲昏昏欲睡应道。

睡意席卷之前,沈星洲忽然想起,这好些天了,好像也没见景时来看望自己。

无论哪一个世界的景时,都薄情。沈星洲恨恨道。

睡梦中,沈星洲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像是死了一般。

他最好的兄弟景时坐在病床边,认真地削着自己手里的苹果。

他把果皮削得干净,又将苹果切成小片,装在盘子里,放在病床边。

病床上的沈星洲没有任何的动静,坐在病床边的景时安静地像一座雕像。过了许久,景时伸手,握住了沈星洲的手。

病房外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景时宛如被惊醒了一般,触电似地松开了手。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景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又握住了沈星洲手,低声道:“你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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