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0-11 来源:书耽 分类:古代 作者:是阿司吖 主角:新后 废后
我一直记得那日,皇上,也就是我的夫君。
在微服私访后带了一个身形修长,美若天仙的女子回来。
再然后,皇上兴冲冲地说,
愿遣散后宫,一生一世一双人,自此和皇后甜蜜恩爱。
我有些欣慰,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我的一腔热枕终于得到了回报。
百年来的丑媳妇终于熬成了婆。
啊呸,熬成了公,好像也不太对的样子…
算了,不管了。
于是我刻意忽略了一旁那姑娘惊人的容貌和惊人的身高。
自动将她当成即将赐予我的丫鬟,心底里已经在开始盘算以后的好日子该怎么过了。
我十分感动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好不容易挤出两滴泪来,
“皇上,您可真是太有觉悟了!您为臣妾牺牲到这个地步,臣妾何德何能啊!”
正当我感动得想要上前给皇帝一个爱的抱抱时,却不想皇帝冷哼一声。
鄙薄的目光扫过我平板一样的胸口,
“朕没说你!”
我:“……?”
我刚迈出一步的腿有些尴尬地停在空中,抬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朕说的是浣儿。”
皇帝上前一把揽住那女子,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
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刚才对着我的冷脸仿佛都是错觉一样。
“浣儿才是朕的真爱,这弱水三千,朕今后只取她这一瓢。”
皇帝,哦不,说错了,现在是狗皇帝了。
搂着那女子还在说着一大堆甜言蜜语,山盟海誓。
然而那女子却不看他,而是一脸阴沉地盯着我,好像我脸上的麻子恶心了她全家似的。
我掏出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听皇上的意思,莫不是要废后?”
聪明如我,一语道破了帝机。
狗皇帝赞赏地看了我一眼,“正是。”
我默默将之前跨出的那只脚收了回来,脸上挂着的假笑也懒得再挂。
毕竟也没人看,何必再作戏?
然后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向狗皇帝告了退,再面无表情地走出这是非之地。
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这皇后谁爱当谁当去,反正我陪着这狗皇帝这么多年了。
虽说在这宫中混吃混喝这么久,但是他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大好年华,也算是还了。
几天后,果不其然,一道亮的仿佛能闪瞎眼的圣旨便颁布了下来--
皇上遣散了后宫佳丽三千,从此与我和其他小姐妹走上了陌人之路。
我孤身一人坐在冷宫之中,想着过去在话本子里见过的山盟海誓,嘴里嗑着瓜子,止不住地叹气。
“你在叹什么?”
我又叹了一口气,幽幽地答道:
“这炎炎夏日,放眼整个皇宫,果真还是冷宫最凉快。”
要是再来个话本什么的就更好了。
?不对,这冷宫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谁在问我?!
我猛地一转头,正好对上了一对阴沉的眸子。
别说,还挺好看,若不是现在这场景这气氛有点吓人,我估计还要好好欣赏一下。
呸,跑题了。
我吓得急忙把瓜子往袖子里塞。
然后再定睛一看,这不是那日的女子吗?
哦,现在应该说是皇后娘娘了。
不过还好还好,是个人就行。
不过这大热天的她跑到冷宫来干什么?
我都如此委曲求全了,她怎么还紧追不舍?
都追到冷宫来了,看来她也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对付这种狐狸精,我要做的,就是要比她更高冷!
让她看不透!
于是我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她。
不想她却上前一步,似乎想把脸凑到我旁边。
不过碍于我脸上的麻子,又默默将头收了回去。
“姐姐这是吃浣儿的醋了吗?”
然后她语气隐隐有些不善地道:
“想不到姐姐对皇上,如此情-深-意-重!”
她的重音停留在后面几个字,震得我虎躯一震。
恨不得将袖中的瓜子壳拿出来甩她一脸。
谁他娘和狗皇帝情深意重了啊?!
你才对他情深意重!你全家都对他情深意重!!
谁看得上这狗皇帝,就是瞎了眼!!
不过……
她这样误会,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在狗皇帝遣散后宫后,姐妹们改嫁的改嫁,回家的回家。
唯有我一人没回家,自己请/愿去了冷宫。
世人皆道我爱皇帝爱得死去活来,其实不然,我只是没地方去了而已。
天下好男人那么多,我何必为那狗皇帝守活寡。
委实是真没地方去,也找不到个好男人嫁。
所以我才会想到留在皇宫里蹭吃蹭喝,混吃等死。
不过这种咸鱼理想说出来,估计也没几个人信。
况且还有个狗皇帝,若是听到我这话,会立即让人把我遣送出宫的吧。
所以我也就只能任那些谣言流传了。反正又不会掉一块肉,管与不管无非只是取决于自己的看法而已。
见我没有回答,她的脸色也愈发难看,几乎黑了脸。
在双方沉默半晌后,她却忽然开了口,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向我丢下一句:
“我不许你喜欢他!”
然后……
走了?
哦不,说准确点。
应该是她抛下狠话后,甩了甩她那千金难买的布料制成的衣服的袖子,好像有点拗口?
不对,重点不在这儿,重点是我都没穿过这样贵的衣服!
你小心点啊!!别太用力!甩坏了怎么办?!
这可是好多好多的钱呢!!都够我后半辈子用了啊!!
我眼睁睁看着她甩完袖子后大摇大摆地离去,心疼得直吸气。
恨不得把衣服从她身上扒下来贡着。
算了算了,又不是我的钱,就算心疼也该是皇帝心疼。
我啊,还是老老实实混吃等死好了。
于是我摸了摸后脑勺,从袖子里摸出刚才藏起来的瓜子。
回想起她刚才的行为,然后恍然大悟。
哦,原来美人这是吃醋了啊?
事实上,她真没必要吃这醋,毕竟我和皇帝的这段婚姻,只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
当年,二子夺嫡,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狗皇帝。
为了增加胜算,于是便娶了白远大将军之女,也就是我的大姐,成了这利益的牺牲品。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爹万万没想到大姐她早已有了心爱之人。
在隐隐约约听到风声后的大姐,早早收拾了包袱,连夜跟着那人私奔逃出城了。
这可怎么办?婚姻已订下,总不能硬找回大姐,逼她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吧?
反悔?可让大皇子丢了脸面,等于丢皇室的脸。
若是大皇子成功上位,指不定要随便扣个帽子抄家的。
爹愁得一夜白了头,娘不忍心看下去,只好让人传了信给我,让我想个办法。
可我当时也不过刚及冠的年纪,能有什么好办法?
没法子,只好去求助我那不靠谱,哦不,是根本就没谱的师父。
师父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十分自信地出了一个计谋--
“狸猫”,换“太子”!
别问,问就是离谱。
暂且不谈师父他老人家是怎么老糊涂的,也不谈我想不想嫁。
可,我是个男的啊!
就算我性取向是男的,但想来大皇子也不是个眼瞎的。
这么明显的事肯定会穿帮的啊喂!!
见我如此质疑他的威信,师父气得吹胡子瞪眼。
为了证明自己,师父便再次出了一个“妙计”。
当然,无非只是把原先的办法再加细化了一下而已。
我自然还是不乐意,可除了这个,着实是再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最后,我只好赶鸭子上架,顶替了大姐。
于是,饶是大皇子千算万算,却还是没算到我虽有个艳若桃花的娘,有个英俊威武的爹。
长得却是如此的歪瓜裂枣,不堪入目。
非但没有遗传到爹娘的半分基因,还长出了一脸的黑痣,像是在娘胎里被人洒了一脸的墨水。
自此,自从在新婚之夜被我的尊容“惊艳”到后,他便再也没有踏入过我的房间。
至于登基后,他虽是把后位给了我,可侍寝这事终究是与我无缘。
更不用说我爹战死沙场后他兵权在握,自然也不用再顾忌我。
若不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估计他早把我杀了,免得被世人说他是靠着女人上位的。
再者也清了眼,不用再每日对着我这张歪瓜裂枣的脸了。
像这样冷酷无情利益至上的男人,我又不是个傻子,喜欢他干什么?
找罪受吗?
像这种话我自是不会告诉那女子的。
毕竟若是能给他的美人添点堵,就等于给狗皇帝添堵了,我心里也是痛快的。
不过这事偶尔做做就得了,要是做多了把狗皇帝惹急了。
以他的尿性,定是会翻脸不认人的,万一他要是一个不爽,把我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正当我琢磨着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给狗皇帝和他的心上人添堵而不被发现时。
那美人却突然去而复返,吓得我差点没绷住把瓜子扔了。
“你难道就真的不想出宫吗?”
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眼中却没有半点恨意,好似是真心为我好。
而不是为了赶我出宫,好霸占后宫铲除旧人一样。
我看得愣了一下,我这是傻了吧?
这世界上爱我的人都死了,这个跟我抢夫君的人又怎么会为我着想?
然后才摇了摇头,
“我在宫外已没有了留恋的人和事,倒不如死皮赖脸留在这深宫之中,让那皇帝养着我。”
也不知是哪句话惹怒了这位准皇后,她的脸色蓦然黑了下来:
“你这样自暴自弃,怎么对得上你的大师兄!”
我手中的瓜子混着瓜子壳“哗啦”一声,洒了一地,颤着声问: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大师兄…?”
可当我再度抬头想要询问时,眼前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
我这一生在乎的人不多,大师兄无疑是其中一个。
在我幼年时期,爹忙于兵事,无暇顾及我。
便随手将我丢给了他的挚友——闻楠,也就是现如今已隐退的暗阁阁主。
美名其曰,“锻炼身体”。
而大师兄,便是师父阁下为数不多的。
哦,应该说是少的不能再少的弟子中的一个。
从我记事起,大师兄便是对我最好的人了,几乎对我有求必应。
即使最初再怎么不赞同,不肯答应。
但只要我撒撒娇,磨一磨,用乞求的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最后大师兄还是会心软地答应。
听师姐说,在我初到山上时,大师兄虽也是不大,但总端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待人遇事都很冷静,甚至于冷漠,有时更是连师父想抱一下,亲一下脸颊都不成。
就连在听说山上来了一个新的小师弟时也漠不关心的样子。
依旧我行我素,仿佛任何事都得不到他的关心一样。
直到那天上山,本理应是心细的大师姐照顾我,但是莫名其妙的,不知为何。
在见到大师兄后,我对他“一见钟情”。
非闹着要大师兄照看我,师父嫌麻烦且因为我太吵,反手便将我丢给了大师兄。
现在想来,其实很好猜,不过是我的老色批本质让我早早的“一见钟情”了而已…
话说原来我的老色批这么早暴露了吗?!
呸,不对,不小心嘴瓢了…
咳咳,好了,回归正题!
于是在那之后,大师兄的身后便多了一个小跟班,也就是我。
俗话说,再冷的石头也能捂热,更何况大师兄又不是块石头。
虽最初的大师兄对我很是冷漠,照顾我只是因为师父的吩咐和出于师兄的情谊。
但后来对我总是耐心温柔的。
甚至连在我不小心惹出了事后,也总是会一人全部揽下,帮我收拾烂摊子。
许是我天天粘着大师兄,终于把“冰山”给暖化了吧?
直到那次与师姐一起下山。
在我尚未懂得世间情爱,对爱情方面还处于一片懵懂时,偶得了一话本。
那话本讲的便是一书生出门在外买书时,偶遇了微服私访的皇帝。
因不知他的身份,且皇帝从小便在皇室里培养熏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知识渊博。
在一次偶然中皇帝帮他解答了一个疑问后。
书生与皇帝相见如故,在一来二去的来来往往中,渐渐喜欢上了皇帝。
恰到好处的是,皇帝也爱上了他。
暂不谈这种奇葩事能发生的几率有多大。
你以为这是个简简单单双向奔赴的故事?
不,事实上,书生并不是只是个单纯的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而是被皇帝误诛了九族侥幸逃出来的遗孤。
在知道他深爱的人竟是自己的灭族仇人时,书生很是绝望。
在经过一番复杂的心理挣扎后。
他暗中下毒,杀了皇帝,然后……自刎了?
自刎了?
显然我并不是很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自刎。
要是换我来,我直接杀掉皇帝后直接跑路不香吗?!
这样不香吗?!自刎是个什么操作?!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位作者绝对,绝对是有报复社会的心理!
所以才会这样写!!
话说回来,尽管这本书很虐,尽管作者有报复社会的心理,尽管我还不懂爱情到底是什么。
不过在有这本话本给我“启蒙”后,
我成功“茅塞顿开”--我要谈甜甜的恋爱!!
不过,话说得倒是很轻巧,想要实现却是不易。
山上除了我,剩下的活人,便只有大师姐,师父和大师兄了。
且从小到大我身边都只有两位同性,除非我爹发下毒誓绝不会打死我。
否则我是万万不会去肖想他的兄弟的。
于是,温柔、长得好看,还只对我一人特殊的大师兄。
便成了我的最佳人选。
那时的我尚不懂断袖是违背世间“正常”爱情的,便天天缠着大师兄。
扬言长大了就嫁给他等不知廉耻的言论和一些从话本中看见学来的调戏人的话语。
然后满足地欣赏美人耳朵尖尖通红的样子。
师父本觉得这种小事实质上只是小辈之间的玩笑,小孩子间的趣事而已。
等以后长大,还可以拿出来好好的调侃。
根本无伤大雅,不用特意提。
可谁知道,他往外望去时,
恰好透过窗外看见被我调戏一番后,红着耳朵尖尖,“狼狈”逃出房间的大师兄。
正好,他有事情要找他。
于是师父出了房间准备找大师兄谈事。
结果看见了独自挥剑练习剑术,以达到冷静下来的目的,避开我的大师兄。
师父见状,便没有打扰大师兄。
而是静静站在一旁,等大师兄练完,顺便看看哪里练得不对,指导指导他的剑术。
然而,令师父,也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大师兄你练剑便练剑,找棵树当做练习目标?
也正常,合乎情理。
可是…可是…
你为什么要在师父前几天难得来了兴致,亲手栽下的果树树苗旁边练啊!!
然后,师父便眼睁睁的看见大师兄的剑气往着旁边的树苗而去…劈断了那颗树苗。
师父:“……”
刚才一害羞不小心忘记了的师兄:“……”
远在房间里欣赏大师兄练剑的我:“……”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结果在每月师父向爹汇报我情况的信里,师父便“顺便”在信里提了“一句”这事。
爹知道后,成功黑了脸,千里迢迢追到山上揍了我一顿。
并教育我正常的爱情应是男女,而非男男,男女才为“正统”。
那时的我不以为意,只把这当作和话本里那书生发现皇帝是自己灭族仇人类的。
爱情上总会遇见的阻碍罢了。
哦,可能就这种仅仅是父亲在意世俗的看法。
不同意这桩婚事的小事,还比不上呢。
于是虽疼得呲牙咧嘴,我却还是不肯认错。
待爹下了山,便又继续死皮赖脸地拿着药找大师兄抹药去了。
虽爹让我明白了断袖并非是被世人所祝福的,不过我并不在意。
喜欢便是喜欢,何必在乎世人的看法?
只要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便是世间最大的幸事了。
死心不改的我,依旧天天放肆地对大师兄放出那套要嫁给他的言论。
不过……
许是”近墨者黑”,最初的大师兄听到还会脸红或者是耳朵尖尖红一下。
但是到了后来,他直接不脸红了,甚至还能反调戏回来?!
这这这…
这合理吗?!
常常未等我放完大话便打断我说一些甜言蜜语。
再配上那张俊脸,对于颜控的我简直是逼我“犯罪”好吗?!
总是撩得我脸红心跳,差点把持不住扑上去。
不过这样无忧无虑欢快的日子到了那天就结束了。
虽然爹来接我之前,我本已做好为了家人,牺牲自己幸福的准备。
可是在看见下山归来的大师兄后,我却忽然感到一股委屈劲猛地涌上来。
先前做好的准备仿佛突然间就全崩塌了。
我死活不肯走,赖在大师兄怀里。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不停滚落,落下来打湿了大师兄的衣襟。
还边哭边闷闷地对大师兄道:
“真想一辈子赖在大师兄怀里。”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
那一刻,大师兄本搭在我背上,缓缓拍着安慰我的手似乎有些抖。
不过要真一辈子待在大师兄怀里也是不可能的。
我总不能弃家人的安危于不顾吧?
所以到了最后,我还是被爹拖着下山坐车走了。
现在想起这段感情,我也只把这当做是年少轻狂的放肆,玩笑罢了。
且…只能把这当做年少轻狂。
毕竟…年少无知的感情是最当不得真的。
也许在我走后不久,大师兄就遇到了他的良人。
和别的人,或是…或是如爹所想的,与世俗所容的那样。
正正常常的和一女子在一起共度一生了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就颇有些难过和气闷。
不过那时的我已成皇后,即使再见到大师兄。
也不能再向从前一样无忧无虑缠着他了吧?
不过听爹说,在那之后,大师兄一直潜心修炼,一直待在山上。
所以,那女子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大师兄呢?
而且她既知道我是大师兄的师弟,肯定也知道我是冒着欺君之罪顶替我大姐嫁进来的。
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只有爹娘,师父,大师姐和大师兄罢了。
况且,大师兄并非是莽撞之人,是定不会告诉别人这种大事的,所以,
她究竟是什么人?
与大师兄又是什么关系?
这样细细一想,我背后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首先就大师兄有了消息这点,我已是万万不可能放过的。
其次,光是她知道我是男扮女装替嫁进宫的,这点就必须问清楚了。
否则,要是她存有害我的心,光是欺君之罪,就有够我受的了。
所以,找她问清楚,已定是刻不容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