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0-06 来源：书耽 分类：古代 作者：温生绝裾 主角：林杨 陈晨
“林哥，根据地图，前面路口左转三百米处就到百货大厦了。”开车的寸头小子向林杨报备道。透过后视镜他快速地瞄了一眼后座男人的脸色。林杨左手夹着烟，烟头从车窗缝里伸出抖了抖烟灰。他整个人好似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可谁都知道，这个人随时都在警戒之中。
这是林杨在末世度过的第二个年头，他不但已经完全适应了末世残酷的生存法则，并且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基地。
随着周边的物资被搜刮殆尽，林杨不得不带着队伍向更危险的地方谋求生路了。
他望着车窗外急速向后退的风景，这座城市，他并不陌生。这是他三年前读大学的z城，也是丧尸病毒最先爆发的城市之一。曾经也是富饶繁华的省会，如今竟寥落至此。
这座城市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因为人烟稀少，甚至丧尸的数量也并不多。
“林哥，我们真是捡到宝了。”
寸头小子，也就是许路陆兴奋地说道。
“是啊，我们陆路终于有奶粉喝喽！”
马建成打趣道。
“都说了不要叫我陆路，叫我许路，许路！还有，喝奶粉怎么了，我就喜欢喝奶粉，奶粉有营养！”
许路陆跳脚。
“是的是的，我们陆路还要长高呢！”有人笑道。
众人哄笑。
这一段插科打诨倒是消除了队伍里不少的紧张情绪。更可况，这座商场看起来确实比较完整，这次队伍应该可以满载而归了，众人都有些难掩的激动。
林杨却没有一丝的放松，他像往常一样给众人简单的分配了区域和任务，随后队伍便四散开。
这几年里，不但人类的异能得到提升，丧尸也在随之进化。传闻z城是丧尸病毒的爆发源头，这里有着令人有来无回的高级丧尸，人们深信不疑，自然少有涉足。可自从林杨一行人踏足这里，便没瞧见一只活的丧尸的影子，整座城像是一座沉寂了很久的死城，除了半空中偶有飞过的鸟类，便是诡异的宁静。
林杨烦躁地踢开堵在路口的杂物，末世以来他很少感受到宁静，可这样的宁静，只会让他更加不安。
这栋百货大厦的物资倒是很齐全，林杨不知从哪儿扯出一辆购物车，少有的就像是末世前超市购物一遍四处闲逛。
衣物、食品、药物、水，路过烟酒区时林杨顺手摸了几瓶伏特加还有一条中华香烟。许路陆这小子，烟酒都不爱，偏偏喜欢干吃奶粉，可末世这东西又稀缺的很，林杨想了想，又绕回去准备抱几罐婴儿奶粉，噎死那小子。
空荡的楼层只有林杨的脚步声还有购物车的车轮在瓷砖上滚动的声音。
可就在离货架还有不足五米时，林杨听到了第三种声音——一种窸窸窣窣的声响，就像是货架间藏了一只偷吃奶粉的小老鼠。
老鼠？末世又怎么会有老鼠，据林杨所知，老鼠这种生物，为了逃避末世的严酷环境，不是逃向更深的地面进化成了另一种形态，就是死在了阳光下。
林杨双眼迸发出冷冽的光，他松开购物车地把手，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一步步靠近那个发出声响的货架。
是了，他没有听错，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这声响越发的清晰了。林杨心下做了决断，几乎就在迈出货架前的一瞬他迅速地寻找到了目标，可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突然紧缩。
他看到......一个正在狂吃奶粉的人？
那个人正背对着他，浑然不觉林杨的到来。货架间的地面上奶粉撒了一地，而这人像个三岁娃娃一般坐在地上用手抓着奶粉递到嘴边。
这世上居然有和许路陆相同爱好的人？
林杨放下枪，皱着眉开口：
“喂......”
不对，林杨的声音骤然停住，乍一看没觉察到异常，可定睛一看，这人的动作缓慢又僵硬，就像是生锈了的机器。
就像是......一只初始丧尸。可林杨所知的丧尸只会发疯地啃咬鲜活人类的血肉，又怎么会......
林杨的右眼皮又跳了，这些年来，每当林杨右眼皮跳动时就没发生过好事。林杨烦躁地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正准备朝那人走去，远处电梯口传来许路陆那十米开外都能清晰可闻的大嗓门：
“林哥，林哥，你在干嘛呢？”
干你大爷，林杨忍不住低声骂了句粗口。果不其然，坐在地上那人受惊了似的转头张望，再然后，林杨看见了一双黯淡无光的双眼。
那是一双死人的双眼。
......
许路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惹到了林杨，只觉得头儿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不过，还好基地里还有刘茵医生，也只有刘茵医生敢说说头儿动不动就冷着一张脸的坏毛病了。
许路陆抱着一罐奶粉蹲在林杨的书房门口边吃边发呆，半晌，终于瞧见一个气质柔和的女人推门出来，他连忙迎上去问道：
“刘医生，刘医生，老大他怎么样了。”
“他什么都没和我说，”刘茵摇了摇头，她知道近些年来林杨的脾气越发捉摸不透了，可他绝不会是无缘无故就发火的人，“你们在寻找物资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许路陆思忖着挠了挠头。
“也没发生什么啊.....”
说着，他又挖了一勺奶粉放到嘴里，
“难道是奶粉？”许路陆突然一拍脑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刘茵笑笑，继续说道：“刘医生，你知道我就喜欢吃点奶粉，今儿个装好物资之后我就想着去顺了一罐，谁知道林哥就站在那儿，他还帮我拿了一罐呢。难不成林哥是嫌我太麻烦了吗？”
许路陆有些失落，他当时喊了林杨之后就要朝他跑过去，谁知林哥恶狠狠得瞪了他一眼，之后他便委屈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林杨把一罐奶粉扔到他的怀里。
“谢谢林哥！”
许路陆只知道满心抱着奶粉罐喜不自禁，没瞧见林杨神色不明地向货架边回望了好几眼。
刘茵看着低着头的许路陆，心中升起几丝怜爱，许路陆今年也不过刚满十六，若是没有末世也只是个无忧无虑地高中生罢了。她拍了拍许路陆的肩，安慰道：
“林杨不可能因为这种事而生气的，你不必自责，早些去睡吧。”
“好。”
许路陆乖顺地点点头，抱着奶粉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刘茵看着林杨紧闭的房门，回想起了林杨刚刚对她说的话。
“丧尸有可能重现变回人吗？”
“不可能，你我都知道，在丧尸病毒入侵人体的那一刻，那个人就死了，余下来的不过是一群面目可憎的怪物罢了。”
刘茵坚定地反驳他。她曾亲眼目睹发疯了的母亲扑向自己的父亲，他们曾那么恩爱，那个扑在她父亲身上啃咬的怪物怎么能称作是人呢？那是魔鬼，披着亲人的躯壳的魔鬼！他们这些幸存者该做的，就是把这些魔鬼从世界上消除干净，还人类一个和平的家园。
刘茵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就连指甲深陷自己的掌心也好似浑然不觉。
......
月色像是凝结成了无形的水流漂浮在林杨周身，他像是独自置身一望无际的深蓝色海洋，感到一阵一阵的寒意。
他站在阳台上，指尖夹着一点半明半昧的星火，从喉咙里深深地叹出一缕烟圈。
他本该开枪的。
坐在地上茫然的四处张望的丧尸对着指着他的黑乎乎的枪口一无所知。
在听到声响后本该恶狠狠地扑向人类的丧尸却呆愣地坐在地上像个无助的瞎子。
啧，真不像个丧尸。
为什么他没有开枪，甚至有意地放过他呢？
是因为他的举止行为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还是，他长着一张故人的脸？
林杨刚开始只是觉得眼熟，回途时突然想起来了这张脸的主人。他不记得他的名字，却记得他苍白的脸和颤抖的声音。
他也像很多林杨身边的人那样变成了失去理智的行尸走肉了。林杨甚至没有感到很意外和悲伤，因为在末世，对于任何死亡他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可他，还是心软了。
再见时，他会变成什么样？如果他像其他的丧尸一样伤害自己的队友的话，林杨毫无疑问，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那如果他会变得更加人性化呢？
林杨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既渴望着看到自己原本的同类开始出现人性化的转变，同时又感到迷茫。如果丧尸真的恢复了理智，他又是否能举起手中的枪呢？
陈晨艰难地迈着自己不会弯曲的腿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向右转约二十步后再向左转。”
系统好心提醒到。
三天前，陈晨从这个百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悠悠转醒，睁眼却是一片漆黑。
不只是视力，还有听力、嗅觉、触觉、味觉都几乎从这个身体上被剥夺了。陈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一团没有依附的孤魂野鬼。他强压下心底的恐慌，对脑中呼唤道：
“系统？系统，你在吗？”
“恭喜宿主12138号回归，233号系统将竭诚为您服务。”
熟悉的机械音，熟悉的官方回应，却让陈晨的高悬的心一下落到了地上。陈晨镇定了心神，询问道：
“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
“宿主已经休眠了两年零三个月零八天，这段期间由系统为您代理身体的部分权限......”
系统慢慢阐述着这两年的经历和世界的变化，以及主角林杨的经历。
“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