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9-29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Galactic 主角:付徵 辛童
“这样……对吗?”辛童小心翼翼地唱了一句,然后瞥了一眼付徵。
刚才那节课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上声乐课,他平时其实很少开口唱歌,甚至连歌都不怎么听,以至于他的乐感并没有很好,还有些轻微的跑调。虽然刚才声乐老师Meg没因为他唱歌基础差就不耐烦,但他仍然还是有些害怕与心虚的。
于是那个跳起舞来自信又迷人的小仙子,现在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变成了霜打的蔫茄子。
付徵见他攥着歌词紧张得微微颤抖的样子,立刻伸手揽了揽他的肩膀:“你别这么紧张呀,只有放松了才能唱得好,你现在还是有点用嗓子发声,等你掌握了用气发声的方法,声音就不会这么飘了,就会好听很多啦。”
听他这么一说,辛童的情绪就更低落了,他也想过自己学唱歌应该挺费劲的,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跟游刃有余的付徵比起来……
“唉……”他长叹了一口气。
“童童!”付徵在一边喊,喊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当即一脸嫌弃地转过头回了一句“叫这么恶心干嘛”,耳尖却莫名其妙地红了一片。
从小到大没人这么叫过他。
“过来。”付徵笑着朝他招手。
“摸着这儿。”他刚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付徵就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用气发声的时候,腹部会因为用力而变硬,你感受一下。”说着便开始啊啊呜呜地唱起了音阶。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辛童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腹肌的轮廓,唱每一个音都需要腹部发力,辛童只感觉他的腹肌在不断地顶自己的手……于是付徵一套音阶还没唱完,辛童的耳朵就已经红得不像话了。
“感受到了吗?”音阶唱完,付徵一本正经地问他。
“嗯……嗯。”辛童装作若无其事地拿开手,欲盖弥彰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
“那你来试一下。”付徵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倒是十分自然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腹部。
辛童:……
付徵是个心无旁骛又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尝试了许多种包括但不仅限于小狗喘气、贴墙站、张鼻孔的练习方式,每次练习完他都会摸一遍辛童的肚子,久而久之辛童就习以为常了,连自己的腹肌比他的稍微薄了那么一点都不在意了。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把魔爪伸向辛童的肚子时,付徵感受到了那一股不算强大的来自丹田的神秘力量。
“就是这样!”他激动得忍不住使劲跺了下脚,把微微汗湿的刘海别到耳后,狐狸眼弯得温和又纯良,很明显比辛童这个好不容易掌握了一点要领的还要激动,“你太棒了童童。”
“你这么开心干嘛……”辛童撇了撇嘴转过身去,耳尖却抑制不住地再一次红了起来,“我……我自己再练一下。”
“好。”付徵的嘴角咧得更高了。
辛童练习起来是很努力的,但毕竟没有基础,短时间内达不到很优秀的水平,可是他也来不及消沉,因为对他来说,难题还不止这一个。
明天是周六,他和付徵约好了早早去练习室学舞蹈,但是越想早睡反倒越睡不着,他索性就开始看舞蹈视频,结果一看就看到了半夜三点。
“没睡好吗?”早早地起床吃早饭,付徵看见他那两个深深的黑眼圈,皱了皱眉头。
“熬夜熬习惯了,早睡反倒睡不着了。”辛童叹了口气,愤恨地咬了一口包子。
在车上还补了一觉,到了练习室,两人就开始争分夺秒地看舞蹈视频。
他们的这首歌曲调比较激烈急促,舞蹈动作自然也是幅度很大很有力量,辛童没接触过男团舞,就算昨晚已经看了很多遍也还是有些发懵,而一边的付徵已经跟着七七八八地顺了一些动作了。
“你怎么看这么两遍就会了啊!”辛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里的一团小火苗噌就被点燃了,立马就站了起来开始摩拳擦掌。
“因为我会跳的跟这种很类似呀。”付徵笑了笑,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指着屏幕,“先记一下动作,细节可以等老师来了再帮咱们抠。”
有很强舞蹈功底的人记动作通常都不是什么难事,Joey老师到的时候,两人已经能跳下来dancebreak之前的部分了,只不过……
付徵跳得很好,又酷又飒又勾人,而辛童……能感觉到他记住了每一个动作,但跳起来的感觉却很奇怪,就像小孩子硬要模仿大人一样。
民族舞和这支舞蹈几乎是两个极端,这支舞蹈类似街舞,节奏快变化也快,而民族舞的动作基本上都是柔和连续的,这样一来他的动作就会显得有些不够干脆。辛童在Joey老师的指导下调整动作,慢慢也找到了一点感觉。
“跳这种舞可真他娘的累啊……”直到Joey老师走了,辛童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撩起衣服扇了扇风,一屁股坐在地上灌了半瓶水。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掌握方法。”付徵没在意他无意识的粗口,笑着坐到了他对面,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一绺刘海斜斜地贴在脸上,鼻尖上渗了一层汗珠,纤长的脖子和裸露出来的锁骨也汗涔涔的,看起来更……
更欲了。
当辛童还在细细品味对面人的盛世美颜时,付徵本人已经站起来了:“我下去买晚饭,想吃什么?”
“泡面就行。”辛童边回答边转过身去对着镜子练习手部的舞蹈动作。
付徵动作很快,几分钟就拎着袋子回来了摆开在地上:“过来吃饭吧。”
辛童正准备赶紧吃一碗泡面然后继续跳舞,却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份热气腾腾的排骨饭。
“泡面不健康,以后少吃点。”付徵像个从养生堂里走出来的长辈一样一脸慈祥的笑容,给他夹了一筷子西兰花,“多吃点蔬菜,你平时就不怎么吃蔬菜,会营养不均衡的。”
“……我不喜欢吃绿色的东西。”辛童嫌弃地看着自己的饭,不知道从何下筷。
“那吃这个。”付徵面带微笑地给他夹了一块胡萝卜,又给他舀了一勺土豆,“不许挑食,先吃一点。”
“我不吃了。”辛童直接撂挑子不干,很硬气地放下筷子继续跳舞去了。
付徵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出,顿时就败下阵来,好声好气地哄着:“不吃就不吃吧……你把饭吃了总行吧?”
于是辛童得逞似的端起排骨饭大口扒完了。
“你之前跳的舞讲究的是气息和韵味,而我们这支舞蹈讲究的是节奏和律动。”晚饭过后,付老师小课堂就又开课了,付徵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动作,“你习惯了用气息和感觉去牵动和舒展动作,而我们这支舞不需要舒展,直白地来说,需要的是狂野的力量,就是那种狠狠发泄的感觉。”
“你要想象你不再是一个优美的舞者,而是一个驰骋疆场的领导者。”他把辛童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又跳了一遍那个动作,“要找好发力点,就像这个动作发力点在腰部。”他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而这个动作发力点是大臂,就像练功一样,把所有的力气集中到发力点再散出去。”
辛童被迫把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好像就真的悟到了点什么东西……
付徵独创的“摸摸教学法”还挺有用处,经过一番对彼此的“上下其手”之后,辛童的动作看起来真的又正常了许多。
“今晚还回去吗?”付徵抹了把汗看了眼手机,“十点半了,王哥应该接不了咱们了。”
“回去个屁。”辛童咬牙切齿地坚持着跳完了最后一遍,然后立刻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老子我今天……一定要把这段跳顺……”
“太累了会影响明天的状态。”付徵轻笑着递给他一条湿毛巾,“休息一会儿吧。”
辛童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把脸,然后又使劲摇了摇头,时间本来就不多,歇着肯定是不可能的。
手机铃声响了,响了半天辛童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半天还是接起来了:“您好,哪位?”
对面却出奇的一片沉默。
“说话,不然挂了。”他皱了皱眉,手指刚要按下挂断键,一阵急促的女声就随之传来:“别挂……小童……”
辛童愣住了,足足愣了将近十秒才略带嘲讽地轻笑了一声:“哟,多新鲜呐,辛耀华打不通我电话,把你推出来当枪使了?”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跟你好说好商量没用是吧……”
“我他妈不想听。”他翻了个白眼,“挂了。”
“辛童你敢挂一下试试!”那边的电话被人抢了过去,中气十足的怒吼通过话筒肆无忌惮地传播出来,把坐在不远处的付徵都吓了一跳,向他投去担忧的目光。
辛童却只是异常平静地起身出了门,或许是疲惫抑制了他的暴躁因子,又或许是实在失望透顶,他突然觉得自己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跟这个人扯淡了:“你到底要干嘛?”
“你签了TOG?怎么不跟爸爸说一声,还能让公司的法务帮你看看合同,不然出问题了怎么办……我还听说你要去参加选秀?那玩意儿能靠谱吗?你不是想演戏嘛,爸爸跟你们老板说……”
“辛耀华。”辛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器材室里,皱着眉头轻声打断了他,戛然而止的沉默萦绕着他们,像是疾风骤雨前短暂的宁静,仿佛下一秒就要剑拔弩张了似的。
“之前说敢想这些就打断我的腿的人是你,现在在这儿大言不惭地说要帮我的人也是你,你自己不觉得很矛盾很讽刺吗?”
“合同出问题了该赔多少钱我自己担着,选秀不靠谱一辈子不温不火寂寂无名我也乐意,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说过,别跟我扯父爱如山那一套。”他叹了口气,按了按眉心,“我早就不需要你了,不需要你的讽刺和打压,也不需要你的鼓励和支持,你带着你们一家生活,我自己一个人也没病没灾,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气不着,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真的累了,他想,我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跟他的唇枪舌战上,不想再受他的控制,不想再因他而生出任何情绪了。
我真的想彻底摆脱他,彻底摆脱他们了。
辛童就蜷缩在器材室黑暗的角落里,握着的手机上通话界面显示着“已挂断”,他却是双目无神,脑子有些浑浑噩噩了。
夜色已深了,凉风从窗缝透进来,丝丝缕缕的,但他身上已然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离开了那个家就可以彻底摆脱父亲,但其实父亲的影响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里,即使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他也还是依旧活那片阴影之下,也还是会委屈会心痛会怨恨,也还是会想狠狠撒泼一场不死不休。
是啊,这么多年的疙瘩了,最多也只能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波澜不惊,要想说放下就能彻底放下,说摆脱就能彻底摆脱,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头疼得要命,他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一通电话让他的心情瞬间变得一团糟,明明已经跳了近百遍的动作此刻却一个都想不起来,满脑子只剩下那些用最漠不关心的口气说出来的冰冷沉重的打击话语。
“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啊?你什么时候能好好学习给你爹我争口气啊!”
“跳舞有个屁用!连班级第一都拿不到,跳舞又能跳出什么名堂!”
“辛童你就是个废物。”
他把头往墙上撞了几下,那种要炸裂一样的疼痛才稍稍缓解了一点,他靠在墙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的夜空,忽明忽暗的星星把月亮围在中间,好像孩子们围在一起在听妈妈讲故事一样。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他们的关系应该还不至于闹得这么僵的,妈妈会鼓励他安慰他理解他,会给他很多信心,不会让他因父亲的评判而过度怀疑自己或者伤害自己的。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他出神地轻声哼着儿歌,哼了两句又觉得太幼稚,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天上那么多星星,哪一颗是我的妈妈呢……他叹了口气,在裤兜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烟,只能认命似的把头埋在了手臂里。
“童童?”
他听到了开门声,听到了脚步声,听到了那个温柔的声音,却没有感觉到刺眼的光亮。
付徵没有开灯,只是借着微弱的星光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然后蹲在他身边,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我在呢。”
辛童感觉自己的心尖儿突然跟着颤了一下,黑暗的环境,温柔的声音,让自卑又压抑的他蓦地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这个人一直都太温柔了,温柔到他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没吱声也没抬头,就让他一直这么揉着脑袋,借着他手心的温度让自己尝试着平静下来。
“童童,你知道吗,像你这样有天赋又肯努力的人,很多人都会羡慕你的。”付徵轻笑着,语气柔和得不像话,“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评价你,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很好很优秀的。”
辛童拼命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够一击即中自己最敏感脆弱的神经,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是自己似乎也就只需要这些。
“隔行如隔山,我有个跳街舞的朋友,曾经有一阵子也想尝试跳一跳古典舞之类的,结果没跳几天就放弃了。”辛童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能听出他声音中的笑意,“他跟我说古典舞太难了,每一个动作感觉都不一样,别人是零基础,他都快赶上负基础了,每天被老师当成反面教材,后来干脆就不学了。”
虽然但是,辛童还是没忍住闷闷地笑出声来。
“所以啊,唱歌也是,跳舞也是,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长久以来的习惯并且找到新的感觉,已经很了不起了,还是那句话,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你,在我眼里你就是很好。”
辛童心里有些波涛汹涌,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但还是需要使劲睁着眼睛,努力忽视掉鼻子泛酸的感觉。
“别担心呀,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一起证明给他们看看,然后再一起走花路,一起成为很棒很棒的人,好不好?”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辛童慌忙伸手抹掉,努力稳住呼吸控制住剩下的眼泪,良久才长呼出一口气:“谢谢。”
突然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付徵一瞬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才轻轻笑了:“不客气。”
“从小我爸就反对我跳舞。”辛童叹了口气,低下头装作无所谓似的笑了笑,“为了让我达到他的要求,甚至每天嘲笑我,责骂我,打击我,让我在其他小朋友面前出丑。”
“而且……我感觉他从来都不关心我,我考不了第一名,他只会骂我,却从来不会陪着我一起找原因,我追求的东西和他不一样,他也从来不会试着理解我,总是主观臆断和他不一致就是错的,然后又再次陷入责骂的无尽循环。”
“他以为这样可以激励我,可是……即使是特别厉害的小孩子……也总是会当真的,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厉害。”
没有人可以在父母的“打压式教育”中幸存,即使坚强努力如辛童,内心也还是长期埋藏着敏感自卑的种子,而且只是埋藏在表面,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能唤醒它,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毁掉一个人脆弱的神经。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温暖的关怀,没有感觉到过信心油然而生了,然后他就遇到了这个叫付徵的人。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也许对谁说话都是一样温柔,也许会给各种各样的人关怀与鼓励,但哪怕这种温柔只是一种博爱,它也还是能治愈真正需要它的人,比如我。那一瞬间,辛童如是想。
“童童啊,你知道吗,只有幸福的人才会真正的坚强,所以不要让那些不开心的事束缚着自己,要努力去找到幸福感啊。”付徵清朗的笑声敲击着他的耳膜,但他却并不觉得聒噪,反而生出了一种久违的温馨感。
“知道了,磨叽。”辛童微微勾了勾唇角,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小小的空间里,还能有另一个人陪着自己。
他的家庭一定很幸福吧,才能孕育出这样温柔又坚定的孩子。
付徵也笑了,扯了两个瑜伽垫铺在地板上,两个人席地而眠。
第二天一早他俩就开始继续练习,跳舞跳累了就坐在地板上唱一会儿歌,缓一会儿再继续起来跳舞,让Joey老师来上课的时候都惊讶于辛童飞速的进步。
“中午吃什么啊?”跳舞最消耗能量,还没到午饭时间辛童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下意识地就张口问付徵。
“我今天中午回家吃饭。”付徵笑了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着装,“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要。”辛童直截了当地拒绝,很好地掩饰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一点小失落,“太麻烦了,我去买泡面吃。”
“别吃泡面啦!”付徵赶紧开始游说他,“没什么麻烦的,回家也是我做饭,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
不得不承认,辛童有点心动了。
“而且我家离这儿挺近的,打车十分钟就能到。”
辛童还在犹豫,付徵却眼疾手快地拉了他就往出走:“走吧,自己家做的菜才健康,我们快去快回。”
于是辛童就被他拉着第一次进了菜市场,看他十分熟稔地转来转去买这买那,等到两个人都双手提得满满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需要买这么多吗?”
“回去多做点。”付徵偏头朝他无奈地笑了笑,“我妈不太会做饭,我不给她做饭她就点外卖,不健康,多做点她能多吃几顿。”
还是个居家好男人,辛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则上来说,这是辛童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一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打招呼,想得太入迷了,直到被付徵叫住才发现已经站在家门口了。
“你那么紧张干嘛?”付徵笑着看了他一眼,刚打开门就听见脚步声啪嗒啪嗒地传过来了:“哎呀大儿子你可算回来了!快做饭吧妈都快饿……”
然后她就跟躲在付徵身后有些惊讶的辛童面面相觑。
看了付妈的长相,辛童才终于理解为什么付徵能长得那么好看了,他们母子俩那双狐狸眼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嘴巴的形状也是如出一辙,只是付妈的面部轮廓更加柔和一些,让她看起来有种慵懒的妩媚,不像付徵那样美得极有攻击性而已。
“好好好。”付徵从善如流,从鞋柜里给辛童拿了双新拖鞋才不紧不慢地介绍,“妈,这是辛童,我跟你说的队友。”
辛童这才反应过来要跟付妈打招呼,而刚才准备好的台词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哎呦这孩子长得真好看真可爱!”付妈林霁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像是在看自己儿子一样,恨不得上去掐掐他的脸,姨母笑的嘴角也翘得老高,“快快快进来,阿姨给你倒杯水!”
“别忙活啦,你进屋去看剧吧。”付徵瞥了一眼身边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忙不迭地把就要上手来拉人的老妈推进了屋里,“他还要给我打下手呢。”
不得不说,付徵很会解围,跟着他溜进厨房的辛童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就像个监工似的往墙上一靠看着付徵洗菜切菜。
“门口有小凳子,搬一个进来坐着吧。”付徵回头笑着瞅了他一眼,并没有对他十分大爷的行为评头论足,“我多做几个菜,可能会有点久。”
辛童就很听话地搬了个凳子坐着,想着就这么坐着看人家做饭也不太合适,于是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你们家平时都是你做饭吗?”
“对呀。”付徵往锅里撒了点调料,香味立刻就出来了,“我挺小的时候就自己做饭了,我妈也还挺爱吃。”
本来就饿的辛童闻到这味儿瞬间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付徵看他这样就忍不住乐了:“那就劳烦辛大爷帮我端菜吧。”
付徵做饭也麻利,很快就做好了一大桌菜,还怕他拘谨,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肉,林霁也没拿他当外人似的,聊她的奇葩同事聊得入迷,还时不时地要征求一下他们的回应。
辛童好久没吃过这么活跃的饭了,虽然只有那么三个人,可是却一直笑声不断,好像笑一笑就能再多吃两碗米饭似的。
又是有些陌生的温馨感,他呼出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仅有的几次温馨的感觉似乎都是付徵带来的。
神经在慢慢地放松,他放下筷子,眼神不自觉地往旁边面带温柔笑意的人身上瞟,仿佛跟这个人待在一起,就能找到传说中的幸福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