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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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林尽源站在别墅门口,看着这个有着三层楼的家,然而无论怎么看,都是一脸的陌生和冷清,因为这栋房子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这个家不仅仅属于自己,或者说根本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在他的记忆中,是一座舒适的小平房,有着漂亮又温馨的小菜园,妈妈就在那里侍弄花和菜,冲着他笑,叫他小汤圆儿。

他的母亲,柳晴,那个本该光明正大出现他家里的女人。

林尽源却将近八年没有见过她一面,林正风不让自己去见她,林尽源自己也找不到,找到了又能怎样?抚养权在林正风手里,柳晴再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挽留自己的儿子。

说不定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比他更优秀的儿子,比现在更幸福的家庭。或者……她过得很不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

无论是哪个猜测,林尽源都感到一阵心酸。他想象不出现在柳晴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而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周玥岚,这个让人感到可恶又可恨的女人,却又随时都能够装的楚楚可怜、善解人意,让人不忍心往她身上下刀子。

但林尽源更痛恨的还是他的父亲林正风,他厌恶周玥岚没有厌恶林正风那么强烈,他林正风才是一切繁琐事的起源。

早些年那会儿,林正风和柳晴结婚后,家里的经济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有着今天的一切都是夫妻二人拼了命换来的。

而林正风对柳晴的态度却越来越恶劣,经常从公司加班回来后,带着情绪和柳晴说话,有时甚至没说两句就扯着嗓子骂上了,甚至还拿年纪尚轻的林尽源出气。

于是父亲的形象从小就在林尽源心中越来越模糊和难以言喻,又可以说是不喜欢,厌恶至极。

自己的家长会从来都是母亲去参加,学费几乎是柳晴从口袋里掏钱,林尽源都要开始怀疑林正风攒钱打算买下银河系。

除了自己潮起潮落的成绩,林正风对其他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从来不会过问自己儿子的事。

甚至在林尽源六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林正风都以太累了为推辞,在家里休息而不去医院看他一眼。

哪怕就看那一眼呢?

在林尽源八岁那年,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到来了。

那天傍晚,林正风突然往家里领回来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的身边有一个比自己小一些的男孩子,拽着母亲的裙角怯生生的叫他哥哥。

然而孩子并不是林正风的,是周玥岚带过来的拖油瓶。

林尽源尽管当时很小,但也意识到了什么,柳晴更是什么都知道了,她主动提出了离婚,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这个苦命的女人辛劳了半辈子,老天却不看在眼里,给了她这么一个回报。

但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公平的事啊,谁不是靠着努力和运气来争取好的前景呢?

法院把林尽源判给了父亲,他能感觉到母亲的绝望和痛苦,但这当然是无济于事的。

因为林正风是过失方,财产没能分到一半儿,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还在事后把自己的孩子扔还给了柳晴。

柳晴是个懦弱的女人,懦弱了半辈子,本来就对儿子有所不舍,含着心酸的泪水把林尽源拉扯到十岁。

对,就到十岁。

周玥岚的儿子得了一种怪病,医生说他可能活不到二十岁。

林正风沉思良久,强行把林尽源从柳晴身边要了回来,像是把柳晴身上的肉活生生剥下来一块儿……

于是林尽源来到了这个家,莫名其妙多了个后妈,还有一个随时会发病的弟弟。包括那个喜怒无常的、令他反感的父亲。

那时候他就一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救济站,谁有需要就去谁那儿,又或者像是个垃圾袋,有用就用,没用就扔。

扔的还是不可回收的垃圾箱里。

林正风给柳晴的理由,给他的理由,只有一句话:他们林家不能绝后,需要一个健康的后代继承香火。

林尽源每次想到这句话就会自嘲一笑,心说你算什么东西,我又算什么东西?或者说谁都不是东西。

林尽源抓紧了手里的书包带子,明亮的路灯散发出来的光照的他眼睛疼,他眯了一下眼睛,垂下了眸子。

他拿出钥匙,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大门。林尽源从来都把钥匙随身携带在身上,因为他不愿意让这个家中的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没带钥匙狼狈的样子,过来给他开门。

客厅里的灯还亮着,虽说时间并没有特别晚,但林尽源宁愿每次他回家的时候都不要亮灯,他可以少看那对母子两眼。

坑爹的是,林扬这小子进门就没头没脑的叫了他一声哥,纯真又兴奋。

你兴奋个屁。

当然林尽源不方便骂出来。

林扬和周玥岚长得不像,大概长得是像他的亲爹了,林尽源没见过。

但毕竟还是狐狸精的儿子,这点在他心里是不会改变的,林尽源当然不可能对他有任何好感。

林扬并不姓林,也不姓周,谁也没告诉过林尽源他到底姓什么,连林扬自己也不说。

而且林尽源自己根本就不会问他。

林尽源没说话,扶着柜台换了鞋,潦草地瞥了一眼客厅,林正风和周玥岚正不经意的往他这里看过去。林尽源谁也没搭理,不想因为家里的这点儿破事破坏了自己的心情,拎着书包径直往楼梯口走去。

“林尽源。”不出意外的,林正风又叫住了他。

林尽源没有回头,只是脚步一顿。

“又去哪儿了?连个电话都不知道给家里回?”林正风皱着眉,看到儿子这个态度感到更加的不满。

“没什么事,我先睡了。”林尽源懒得多说一句话,因为自己看到这一家三口就感觉到烦心。

“站住,”林正风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态度?你到底还有没有……”

“长幼之分,”林尽源懒散的接了下半句,“爸,我觉得你这人真的挺无聊的,哪怕话有一点儿变动,我也能听下去,知道吗?”

“林尽源!”林正风脾气又上来了,“你今天翅膀是硬了吧?跟长辈有这么说话的吗?是不是你那群……”

“没人教我,我也不是跟谁学的,”林尽源回过头冷冷的盯着他,“什么样的家里养出什么样的孩子,都是这么个道理。”

说完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林扬,和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办的周玥岚,母子俩一时尴尬得不方便说什么,就跟棍子似的杵在地上,走也不是,劝也不是。

“你……”林正风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不善于表达的他根本说不过儿子。

“爸,我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在学习上的意见我什么都可以考虑,但是他们除外,”林尽源平静的说着,语气却不容反驳,“而且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妈,更没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弟弟。”

林扬猛的攥紧了衣角,没敢吭声。

周玥岚则是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回房间了。

林正风重重叹了口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感觉自己的头又疼了,也就没再和林尽源说什么大道理了。

“我跟你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林尽源淡漠地转过身回房间,习惯性的锁上了门。

虽然从来不会有人过来敲门打扰他,但是他自己就是要示威,也不知道示威给谁看。

这次把所有人都伤透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打扰自己吧。

但愿如此。

林尽源累得直接趴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似乎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世界上的一切都远离了自己,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也包括娄山么……

周日上午,怡新大街。

“今天中午我们要不去金扬小学旁边的小吃店吃饭吧?反正下午也要上学了,犒劳一下自己,”娄山伸了个懒腰说道,“而且我想那家的小笼包好久了,以前我经常带着我家纽扣来吃。”

那个小吃店是宋知耀的姑姑开的,娄山身为宋知耀的发小,和那的老板娘也特别熟悉了。

“寇望怎么还成你家的了?怎么,他以身相许了?”林尽源回了个短信抬起眼看着他。

“屁,放心吧,就算地球上只剩下男人,一起组建个男儿国,小爷我也会孤独终老的。”娄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哼了两声。

“正义凛然。”林尽源面无表情的给他点了个赞。

“承让承让。”娄山冲他抱了抱拳。

那个小吃店比较近,整体布局比较小,但平时来的人却很多,这里做的小笼包和馄饨都是娄山最喜欢的味道,餐馆的老板娘宋静是冯婧妍女士高中的老同学,所以在娄山小时候就总缠着他妈妈来这里吃饭。

“呦,山宝宝又来了啊!我就说嘛,你们学校食堂的饭能比得上我做的?”

老板娘姓宋名静,虽说是老板娘,但娄山一直觉得她很年轻,小时候还管她叫过一声姐姐,让宋静点着鼻子笑骂小傻子。娄山挺喜欢和她唠嗑儿的,因为只有宋静会叫他山宝宝。

“嗯,那当然是比不上喽。我还是就老样子吧,林尽源你呢?”娄山冲她打了个招呼。

宋静自然是知道他要点什么。

“还是一屉小笼包一碗馄饨?”她点了根烟问道,“都吃了快十年了,就不换换口味?”

娄山笑了笑,没搭理她的话茬儿:“不要……”

“知道啦知道啦,我还不了解你小子?不要香菜和葱花。”宋静挑了挑眉,冲厨房喊了一声,“小张!山宝宝还是老样子!”

“得嘞!”小张豪爽的应了一声。

“那我和他一样吧。”林尽源冲老板娘点点头。宋静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又喊了一声,“做两份儿!小汤圆儿和山宝宝吃一样的!”

“……宋姨,称呼还是改改吧。”林尽源哭笑不得。

但他还是挺喜欢宋静这样叫他的,毕竟在她之前,也只有柳晴这样叫了。

“都叫多少年了,改什么改!”宋静摆了摆手说,吐了个烟圈,“怎么,今天这是没课了?”她又用烟头点了点娄山问道。

“下午才去学校,”娄山拽着林尽源的袖子找个干净的位子坐下了,“最近生意怎么样?看样子这还没找到服务员?”

“找过了,”小吃店的老板,也就是宋静的丈夫,笑着走出了厨房,把围裙随手往椅子上一放,“人家小年轻的受不了你宋姨的脾气,没干两天就辞职了。”

“行了啊你,就你话多,少说两句又不会变哑巴!”宋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那小子干啥啥不行,脾气还挺大,居然还敢看上了我闺女?他也配!想想就气人,什么东西!”

娄山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姐!小山他俩的饭好了!”小张冒出头来又喊了一句。

宋静闻言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去厨房迅速拎来了两屉小笼包。这家餐馆的小笼包特别实惠,皮薄馅大,肉质很紧,汤汁也很浓郁,小笼包的面皮用的还是上好的低筋小麦粉。

“谢谢宋姨。”林尽源礼貌地微笑道。

“谢个屁,赶紧吃!”宋静掐了烟说。

“……哦。”林尽源端起了碗。

娄山早就迫不及待,先是塞了两个小笼包,又吃了两口馄饨,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停下。宋静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别人夸她家做的饭好吃,要是能顺便夸夸她就更好了。

“你吃慢点儿,这猴急的再给你烫了!”宋静拍了一下娄山的后背,又点了一支烟,“饿死鬼投胎啊?”

“噗——”娄山差点儿把馄饨吐出来,“宋姨,你不拍我就不会有事了,真的。”

林尽源笑了一下,细嚼慢咽地吃着自己的那一份。

C市二中教学一楼。

今天是星期一,天气很好。

说到底现在还是已经入秋了,气温下降得特别快,银杏树的叶子也几乎要变黄了。

往往北方地区这种时候,树叶几乎快要全部脱落,有时甚至可以在草地上见到白霜,早晚的天气都比较冷。

但是在沿海地区这边儿的C市,还算得上是比较温和的。

二中这里的气温较为平缓,倒也不是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燥热,也没有突然冷热交叉的情况,让人不会感觉到烦闷。

高三十二班,第一节是语文课,讲台上是他们亲爱的班主任梁慧羽女士。

“伍尔夫在《论现代小说》一文中,阐述了小说的创作不应停留在客观事物的表面摹写上,”梁慧羽在班里转了一圈,拿着语文书解释道,“而应追求生活的内在真实……”

第三排的林尽源打了个哈欠,把书翻了一页。

其他同学接二连三地把书翻了一页,第六排的娄山也一脸如梦初醒的样子,把书翻了一页。

林尽源:“???”干嘛呢?

“你们干什么呢?”梁慧羽也不讲了,停下脚步,一脸茫然加目瞪口呆地看着全班这群小兔崽子,“这页还没讲完呢,翻过去干嘛?”

“啊——哈?”其他人又如梦初醒。

我还娘子呢。梁慧羽瞪着一张张比她更加哑口无言的脸。

“那林尽源翻什么页啊?”

一个多嘴的男生道出了大家的心声,全班齐刷刷转过头去看林尽源。

林尽源心说我做错了什么?

“我就看一眼后面的内容。”林尽源比他更懵逼。

“先不说他干什么,你们跟着翻什么页?”梁慧羽笑了,自己教学五年没见过这种奇葩的状况。

“跟随学霸的脚步啊!”几个人也嘿嘿地笑了。

林尽源表情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哭笑不得,又把书翻了回去。

看见娄山用书挡着给他比了个手势:强。

强个屁啊。

下课后梁慧羽拿着讲义走出了教室,几个同学就笑着凑在一起回溯课上的“奇闻异事”。

“哎哎哎,我说你们也太逗了吧?林尽源跟着翻书你们也跟着翻啊?”

“别跟我说你没翻啊,五十步笑百步。”

“学霸排面最大嘛,应该的应该的……”

“靠。”

“林尽源,”娄山走到他身边说,晃了晃手机说,“这周跟我去机场接个人。”

“接谁?”林尽源抬起头问道。

“付闻初回国了,给他接风去。”娄山拆了一颗奶糖说。

“……付闻初?”林尽源的记忆紊乱不堪,想了几秒,“你那个发小啊?”

“嗯,初二就去德国留学的那个,”娄山四处张望了几眼,确认没有老师了才把手机消息给林尽源看了一下,“他说提前买了机票,应该这周就回国了。”

“不容易啊,这起码也三年多了,他还记得你啊?”林尽源愣了一下,但是完全没有聊娄山和他的故事的兴致。

“肯定的啊,小学三年级那会儿,五年级的学生欺负他,其他人都去告老师了……”娄山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说,“只有我和他们一起欺负他。”

林尽源:“……”

你觉得这也是个值得留恋的事情吗?

“不管了,大概是周末,到了我通知你。”娄山一点儿也不愧疚地说。

“别了吧,我就不去了,又不认识他。”林尽源说,什么人还得我去给他接风啊?不去。

“见面不就认识了吗?”一向自来熟的娄山理解不了世界上还有“陌生人”这种东西存在。

“……你是真行。”林尽源叹口气应下了,不爽。

周日下午三点,C市机场。

C市属于重点沿海地区,机场上分散着各个城市各个国家的人,有的来接想念已久的家人,有的下飞机便扑到爱人怀中,有的出境很久才回到家乡……唯独林尽源和娄山这对儿损友,在机场潇洒的迷着路。

两个活宝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完全没有方向。

“大概是在东南角吧?我现在也找不到大厅门口在哪儿,”娄山拉着同样路痴的林尽源在机场东张西望,漫无目的举着手机说,“这机场比地铁站找人都他妈难!”

“我在西边的等候区,”付闻初特有的清亮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往这边找找,我去你那边。”

“行吧,我都快累死了。”娄山叹了口气挂了电话,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了,一脸生无可恋。

“下次开个导航吧。”林尽源叹了口气,也找了个位子坐下。实际上他并不是很想和娄山一起找付闻初。

“不是我不想,主要太丢人了,”娄山认真的说,“而且我还是个VIP用户!”

“你觉得还挺骄傲是吧?”林尽源一脸难以置信。

“你有意见?”娄山瞪了他一眼说。

“有个屁!”林尽源转过头又看了看周围,尽管他并不知道付闻初长什么样子。

说不定就是个大胖子!

林尽源也遮不住自己的惊天大白眼,就那么明目张胆的翻了一个。

“娄小山!”

不远处一个高挑的身形手提拉杆箱,冲他迅速地挥了一下手。

娄山不用看人,光是声音就能听出来。

那人是付闻初。

“啊啊啊啊啊啊!付爸爸!”娄山一点儿也不顾形象,飞过去一把抱住了付闻初,抓着他的头发就来回呼噜。

付闻初被扑得一个踉跄,笑着伸手接住了他。

皮肤很白,身材很均匀,不长不短的黑发,一双桃花眼正笑盈盈地看着……娄山。

林尽源再次不爽。

没想到啊,付闻初居然是个大帅哥。

……林尽源无声的叹了口气,跟上去和付闻初潦草的打了个招呼。

“啊我靠——我可想死你了,”娄山吼着,使劲搂着付闻初的脖子,“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高中毕业之后就回来了,没在那里上大学,”付闻初也不在意娄山把自己的头发呼得东一撮西一撮的了,“不然你把我忘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咱俩谁跟谁啊!”娄山激动完了,从付闻初身上下来,“几年不见,你变了好多啊,跟以前都不一样了。”

付闻初比原来更加成熟了,但属于少年的稚气依旧未脱,尽管穿着黑色的大衣,也挡不住他发自内心的笑意和柔和。

原来付闻初比娄山大,两个人并不同龄。

林尽源的关注点又开始奇怪起来了。

“你近视了?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的?”娄山问道。

“有点散光和远视,没什么大问题,”付闻初答道,又转过头笑着对林尽源伸出手,“你好,林尽源是吧?”

“你好,”林尽源有点意外地和他握了一下手,“你认识我吗?我对你好像没有什么印象。”

不好意思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林尽源有点儿尴尬。

“猜的,只是听娄山总提起你,但没见过本人,”付闻初推了一下银边眼镜笑道,“长得还挺可爱。”

“……啊?”林尽源简直要现场表演一个目瞪口呆了,努力把表情憋了回去。

这形象说不要就不要,你还真不愧是娄山的好兄弟!

付闻初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儿耍流氓的意思了,吓唬完学弟就闭上了那张罪恶的嘴,笑着往娄山那边悄悄靠了两步。

然而……林尽源已经不想说话了。

呃,他有点儿不太喜欢付闻初。

“你行李也不多啊,”娄山看了一眼拉杆箱,“没带点东西回来?”

“有吃的也有玩的,挺多的。”付闻初掂了掂箱子说。

“那就好。”娄山点了点头,立刻满意了起来。

“我今天先不回家,你收留一下我,”付闻初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说,“我爸妈都出差了,家里的钥匙刚出国没多久就丢了。”

“不愧是你,丢三落四的习惯还没改。”娄山习惯性地呼噜一下他的脑袋瓜子。

“那叫习惯吗?”付闻初叹了口气道,“那叫毛病。”

“我委婉点儿说,你凑合听就行。”娄山诚恳的说。

付闻初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拉着行李箱走在了前面。

林尽源跟在两人身后,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他和付闻初相比就是个空气,娄山跟他关系明显不如和付闻初的好。

怎么可以这样子?五年的兄弟情呢?发小就能拆散他们的感情吗?

林尽源有点儿委屈,浅浅的抿了一下嘴唇,没出声。

一只难过的小汤圆儿正在委屈中。

一只不解风情的山宝正在欢喜中。

一只仙气飘飘的付闻初……似乎感受到了危险。

……

林尽源并没有经常去娄山家,从高中开始也不会让娄山去自己家。

因为娄山是不想让别人打扰到自己的家人,林尽源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他只是觉得娄山去他家里的话会感到紧张。

尽管自己的家里对林尽源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他一直都很尊重娄山的意思。

但这次是和一个看起来很让他不爽的人一起去,还是和娄山关系那么好的一个人。

林尽源就更不爽了。

但话说回来,他到底哪里不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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