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9-23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凉风有夏 主角:顾深 迟迟
迟迟换好衣服出来时,顾深正靠在车门旁等他,眉眼低垂,两根细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烧了一半的烟送到嘴边,伴随着吸烟的动作,他好看而又凌冽严肃的眉头微微蹙在一起,在此刻的黄昏里,在缭绕的烟雾中,让迟迟有些不敢靠近。
因为一旦靠近,就走不掉了。
顾深抬眼时见迟迟来了,他穿着那身暗纹西装,脚下踩着擦得锃亮的皮鞋,乖乖得站在一边,双手有些羞涩得拽着衣摆,看上去倒是个不蔼世事的模样。
顾深将手里的烟丢在地上,抬起一只脚轻轻碾灭,又伸出手在面前的烟雾中挥了挥,这才冲站在门口的迟迟开口,“上车。”
迟迟点了点头,小跑着凑过来,本想对他道声谢,不过顾深已经先弯腰钻进了车里。
迟迟看了眼关上的车门,忍不住丢了个白眼去,只好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叶澜的车开得不快,顾深那边的车窗打开了些许,从外头传进来几缕清风,带着顾深身上的烟味将一旁的迟迟团团包围。
迟迟本来是不喜欢烟味的,但工作需要,偶尔他也会碰一点,不过并不多接触。迟迟本以为不论是谁,抽的烟再好,那味道也是谈不上好闻的,但此刻迟迟却总觉得从顾深那边传来的淡淡的烟草气息格外好闻,让他有些头晕。
“顾深,你抽的什么烟,味道挺好闻的。”
顾深侧头看他,眼神深沉。
“怎么,觉得熟悉?”
迟迟摇头,“没有,我不怎么抽烟,对烟也不了解,就是觉得你身上的烟味不像普通烟味那样呛鼻。”
顾深眯着眼看了看他,并没有回他的话便转过了头去,让迟迟坐在一边有些尴尬。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尴尬得让前头的叶澜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车开到一品香后门时,迟迟还有些诧异,他一时忘了方才被冷落的事,不由自主得探头朝外看,还伸手戳了戳一旁的顾深,“怎么走后门呀?咱们不能走大门吗?”
顾深皱着眉脸色不大好,他没理睬迟迟的话,自己伸手打开了车门,摘下军帽放在了车里。
见顾深抬脚要走,迟迟吓了一跳,忙跟着下了车紧紧得黏在顾深后头,生怕顾深把自己给扔了。
跟着顾深从秘密通道上去,迟迟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一样左看右看。他虽然在一品香工作了好几年,不过对一品香的一切他从来都不了解,哪怕是作为一品香的台柱,他也从来没见过这种秘密通道,实在觉得神奇。
从通道上了三楼包厢,迟迟觉得豁然开朗。
他兴冲冲得越过前头的顾深,整个人趴在栏杆上往下看,高兴得直叫顾深的名字。
“顾深!顾深!你看!原来三楼是这样的……看得也不是这么清楚嘛!”
顾深抿了抿唇,抬手遣退叶澜,径自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
“怎么,你以前听谁说过三楼包厢。”
迟迟脸上的笑一僵,有些尴尬得转过身来看着顾深,“没、没有……我的意思是原来三楼有这么高,家里不是就一层楼嘛……”
顾深将茶杯端到嘴边,眼神隔着茶杯打量他。
那句“家里”的确让顾深觉得心情大好。
见顾深没再怀疑,迟迟这才喘了口气。
他坐下来毫不客气得拿过面前的茶杯喝了口,又忍不住皱着眉咂了咂嘴,不甚满意的样子,“来这里不应该喝酒吗?”
顾深蹙着眉瞪了他一眼,“你能保证自己酒后不乱事?”
迟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老老实实摇头,不敢再提喝酒的事,又起身站到栏杆边一脸新奇得往下看。
迟迟在一品香这些年,之所以能得到赵姐重用,不仅仅是长得好看,能装会说,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迟迟从来不越界。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迟迟清清楚楚,所以哪怕这些年他在一品香捞金不少,哪怕他是个男人,哪怕他和赵姐已经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但迟迟从来不知道一品香的大老板是谁,也从来不知道还有三楼包厢这回事。
迟迟以往在一品香听说过有人唱完了歌就被带去楼上,但那大多都是一些自己巴巴得想往上爬的姑娘,这种姑娘往往没两天就会消失在一品香,所以迟迟从来不会想在一品香爬到“楼上”。迟迟到一品香的那天就和赵姐摊牌了,只唱歌,不卖身,这些年也从未毁坏这个规矩。
不过此刻站在那个被一品香的姑娘们捧上了天的“楼上”,迟迟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迟迟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台上唱歌的姑娘,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
那原来是自己的生活,现在却大变了模样。
“你在这待着,我出去一趟。”
迟迟正发愣,听到顾深的声音,他回过头时顾深已经走到了门口,迟迟心下有些害怕,忍不住蹙着眉,双脚朝他那边迈过去,“你……你不会把我丢在这里吧?”
被迟迟以那样无辜的眼神看着,顾深忍不住想笑,可又生生忍住,闭了闭眼。
“你不是叫嚷着想来吗。”
迟迟撇了撇嘴,“我那不是想来见见世面嘛,你要是真把我丢在这,那我还不如不来呢。”
“你老实说,你不会是嫌我吃得太多所以要把我给卖了吧?”
顾深眉梢轻挑,被他的话逗得心尖一颤一颤的,他垂下眼轻轻摇头,“放心,一品香不留男人。好好待着。”
顾深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留迟迟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出神。
迟迟在原地站了会儿,等外头听不到声音了,他才蹑手蹑脚得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仔仔细细得听着,没听到动静,他这才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那双眼在门缝里打量着外头。见外头一个人都没有,迟迟吸了口气,快速得拉开门跑了出去。
赵姐的办公室在二楼,迟迟方才进包厢的时候就留意到了楼梯,这会儿便直直得往楼梯跑,一路上轻手轻脚的,随时提防着被发现。
迟迟跑到二楼后很快就找到了赵姐的办公室,因着一品香是个声色场所,来找赵姐的人很多,所以赵姐从来不设保镖,以免坏了什么事,以至于这会儿迟迟能轻而易举得敲响办公室的门,得到里头的应声后,他推门走了进去。
“赵姐。”
坐在桌前算账的女人一头性感的波浪卷,身上穿着颜色夸张的旗袍,抬起头时那烈焰红唇甚是妖艳。
看到面前站着的人,赵姐瞪大了眼,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她不由自主得站了起来,看了看迟迟又看了看门,似是想到什么,她突然快步走过去将门反锁了起来,这才走到迟迟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你……你这是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来个信,我都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派了多少人找你!”
赵姐说着,忍不住在迟迟身上打了一拳,“你个小子!你这一走,我们的生意都掉了三成!”
迟迟笑眯眯得看着她,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临时有事,走得突然,没顾上给您传信,给您添麻烦了。”
赵姐掩面摇头,“不过……你怎么这幅样子进来的?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你,你可得小心点。”
迟迟点了点头,“赵姐,我来是想拿回之前存在您这里的钱。”
赵姐有些诧异,忙握住迟迟的手,柳叶眉情不自禁碟皱在一起,“你这是……打算再也不来了?”
迟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点头,“短时间内应该是有些难,我遇到了一点事,暂时脱不开身。”
赵姐皱起眉来很是不舍,“这样,你告诉我,遇到了什么事我都替你摆平。你知道的,一品香没你不行。”
迟迟不知道她所言是真是假,不过迟迟可不敢冒险,别到时候得罪了顾深不说,自己又没走掉,那可就得不偿失。
迟迟微微叹了口气,摇头,“不用了,我现在的确没办法走。”
“我看今晚生意也不错,日子久了大家就会忘了黑蝴蝶的。”
赵姐吸了吸鼻子,一脸难过,“哪儿是啊,你可不知道,我这办公室的电话都被打翻了天,每天都有人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只能告诉他们快了快了。可谁也不是傻子,这样瞒着骗着也兜不过去,前一阵子我找人假扮你来着,很快就被识破了,我现在啊真的是焦头烂额。”
“小迟,你就当帮姐一个忙,你回来吧,哪怕一周一次也行。”
迟迟皱着眉细细盘算着,心里有些没底。
见迟迟面露难色,赵姐忙改口,“这样,一个月……三次,时间任你挑,怎么样?”
“你的工资我照样按照以前的给,一分不差,之前没给你的我今天都给你,你看这样行吗?”
“小迟啊,你想想那时候你急需用钱,我也帮了不少忙,这回姐遇到难事儿了,你就帮帮姐吧?啊?成吗?”
迟迟紧皱眉头细想了片刻,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如果黑蝴蝶再出现,那么他被识破,自己被发现的可能就增添几分。可是现在自己手头上没什么钱,顾深又还没喜欢上自己,要想找到母亲,这钱只能像水一样往外淌,没钱办事,实在难上加难。
片刻后,迟迟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凝重。
“好。一个月三次。”
迟迟没敢在赵姐那里久留,他拿了钱便赶紧往楼上跑。
迟迟跑回包厢时,顾深还没回来,他一进屋便捧着茶壶灌了一大口茶,气喘吁吁得撑着桌子,有些懊恼自己如今怎么跑了两步就喘不上气了。
迟迟以往为了保持身材一直不怎么吃东西,惯是身轻如燕的,在顾府待了一阵子倒胖了起来,这跑了两步竟跟着就累了。
顾深坐在隔壁包厢听了会儿,等那阵小跑的脚步声歇了,他才起身站起来。
“我过去了,待会儿就走,你在这盯着。”
霍萍生白了他一眼,“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自己逍遥去了你叫我在这等着?”
顾深点了点头,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忙完这阵给你放假。”
霍萍生眼里一亮,“真的?!你这是要给我报酬?!”
顾深“嗯”了声,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走了。”
顾深刚要走,霍萍生便眼疾手快得拉住了他,“等等!我问你,我要是不要假期,换点别的行吗?”
顾深蹙眉看着他,有些猜疑,“你要什么。”
霍萍生突然有些难为情,脸也接着红了,悻悻收回手,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反正是你能给的,也是你不需要的。”
顾深一脸疑惑,想问,但又惦记着隔壁,不愿再耽搁,只好点了点头。
“随你。”
顾深走到隔壁包厢门口推开门时,迟迟已经缓过来些许。
见顾深来了,迟迟下意识得就往后退了两步,尴尬得放下手里的茶杯,朝他挤出个笑来,“你回来啦。”
顾深眯着眼看他,从鼻间轻轻哼了出声。
“跑哪儿去了,满头是汗。”
迟迟一惊,忙抬手去擦汗,“没、没有去哪儿,你不是让我在这里待着吗,我人生地不熟哪里敢跑?可能是太热了。”
顾深懒得理睬他那点小心思,他坐了下来,手指敲了敲桌面。
“倒茶。”
迟迟应了声,忙倾身去给他倒茶。
茶倒好了,顾深倒起身了,一口都没喝。
迟迟看着顾深站在栏杆边的背影,恨不得把他给推下去。
顾深蹙着眉盯着底下坐在第一排,在嘈杂的人群中端坐着自成一派的白辞慕,着实看不懂他。
顾深看了他半晌,侧过头想去唤迟迟时,便见迟迟就趴在自己身边,倾着身子向前,眨着他那双好看的,总是暗送秋波的双眼盯着舞台,倒也不怕掉下去。
顾深皱着眉伸手拦住他的胸前,将他给揽到自己身边,“成何体统。”
迟迟正看得高兴呢,被他这么一批评便嘟囔着嘴,“别人又看不到。”
顾深看了他一眼,没理睬他那点不高兴。
“走了,回去。”
迟迟一愣,不自觉张了张嘴,“啊?这么快?不是才来吗?”
顾深已经往门外走了,见迟迟还站在原地,顾深脸色不好得看了他一眼,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威严。
“怎么,依依不舍了。”
“那你自己留在这。”
顾深说着便拉开门走了出去,迟迟见他生气了,有些恋恋不舍得看了眼灯红酒绿的楼下,叹了口气,还是跟上了顾深的脚步。
跟上顾深的这一刻,迟迟没有想那么多,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想想自己若是不跟,能不能就此逃掉,可身体却已经诚实得先一步做出了选择。
回去的路上迟迟还在想方才答应赵姐的事,一直都皱着眉绞着手,连前头的叶澜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顾深自然也是看得到的。
顾深蹙着眉不着痕迹得打量着身边的人,见他那张好看的脸皱在一起,顿时便烦躁起来。顾深不喜欢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因为顾深知道,让他皱眉的事从不会是因为自己。
顾深轻轻咳了声,状似不经意道,“在想什么。”
迟迟愣了下,回过神来又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刚刚的歌唱的很好听。”
顾深冷哼出声,神色轻蔑,“是吗。”
迟迟见他不信,忙伸出手来举过头顶发誓,“真的,没骗你。”
顾深侧过头去直视前方,不再看他。
迟迟探头探脑得端详着他的侧脸,没能从他板着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迟迟心里还是烦神着那件事,他知道自己虽然能偷偷溜出府,但如果真的跑了,被顾深捉回来的话恐怕就得被卸了胳膊和腿,可是如果问他能不能出去,迟迟又觉得更不可能。
迟迟想着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听到他叹气的声音,顾深的眉蹙得更深了。
“有话就说。”
听他这么说,迟迟忙凑了过去,腆着脸眯着眼朝他笑,“你看出来啦?”
顾深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折腾这么久我还看不出吗。”
迟迟有点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我不是在家里闲得慌吗,你不在家我更闲,虽然我这是在工作,但这种工作也太轻松了,我都闲得生霉了。”
“你看……我能不能偶尔出去玩玩?或者买买东西?我保证只是偶尔!”
顾深看了他半晌,看得迟迟心底发毛,浑身上下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迟迟觉得如果顾深的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自己身上的血估计都流干了。
两人僵持时,叶澜已经开到了门口。
叶澜扭头看了眼正盯着迟迟的顾深,还有正缩着脖子的迟迟,忍不住咳了声。
“少爷,到了。”
顾深什么也没说,扭过头便下了车。
迟迟见他下车,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他这会儿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不能成功,他还不如不说呢,还省得顾深想七想八。
迟迟叹了口气,跟叶澜道了声谢便垂头丧气得往屋里走。
顾深走进客厅后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垂着头走进来的迟迟,等着他撞到自己身上。
迟迟光顾着想心思没顾上看路,这么一撞便直直得撞到顾深的胸膛里,他的鼻尖碰到了顾深军装的纽扣,凉意便从鼻尖涌进了身体中。
迟迟抬起头后退了两步,本想道歉,可一想到他不让自己出门,迟迟便气不打一处来,梗着脖子瞪着他。
“我、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停下来的!”
见他这般骄傲,像只小刺猬一样,顾深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方才还有个求人的模样,这会儿倒恼羞成怒了。”
迟迟毫不客气得白了他一眼,“求人没求成可不得恼羞成怒。”
顾深忍不住勾起唇角,抬起笔直修长的腿,只一步便到了他跟前,居高临下得看着他。
“到底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
迟迟被他看得有些没底气,缩着脖子想逃,可手臂却被顾深一把抓住动弹不得。
迟迟皱着眉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你、你不让我出去就不让我出去,拉着我干什么,你快松开!”
见迟迟挣扎个不停,顾深有些失了耐心,他一把将迟迟拉到自己面前,紧紧得盯着他,只要他稍稍低头,他的鼻尖便能轻而易举得触碰到迟迟的额头。
“我说不让了吗。”
迟迟挣扎的动作一顿,怯怯得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
顾深紧皱眉头细细得看着他,看着他眼神里的期待和颤抖,看着他的厌恶和挣扎,这样的迟迟让顾深觉得陌生却又熟悉。
顾深突然推开迟迟,转过身去,声音清冷而又沉重。
“出去之前告诉我一声。”
顾深说完便往里屋走,迟迟还站在原地有些云里雾里。
虽然得到顾深的首肯,往后能出门了,可迟迟却隐隐觉得刚刚的顾深有点儿……有点儿悲伤。
当“悲伤”这个词出现在脑中时,迟迟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这么想顾深。
他有什么悲伤的?他才不会对自己露出那种表情呢,而自己也还没有影响他心情的那种能力。
这么想着迟迟便又高兴起来,他忍着笑咬了咬嘴唇,快步走回了别院。
第二天一早顾深便出了门,迟迟特地起了早想同他一起吃早餐,打算顺道谢谢他来着,不过他高高兴兴去主宅找顾深时,顾深早已经走了。
看着空荡荡没有一点儿人气的主宅,迟迟叹了口气。
这顾家什么都好,就是太浪费,一个顾家三少爷的府邸至于这么大吗?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保持着这种明清时期的房屋,老土不说,还空旷,迟迟每次从主宅路过都觉得阴风阵阵,甚是吓人。
迟迟看了看顾深的房间,嘴里嘟嘟囔囔两声便又走开了。
盯着白辞慕的事连着进行了五天都没有任何头绪,霍萍生已经在一品香待得想吐了,以往他虽然喜欢去一品香,但那也都是面子上的事儿,这如今天天耗在那里,他实在是听到一品香里唱歌的声音就想吐。
霍萍生向顾深申请可不可以放他一马时,顾深坚定得摇头。
霍萍生如临大敌,连连求饶,“哥,大哥,大大哥!我求你了,你这差事我真办不了,人家没准真的只是看上哪个姑娘了所以成天去蹲点呢?哥,听我一句,真不至于。”
顾深蹙着眉摇头,他将手里的烟轻轻搁在烟灰缸里碾灭,“不。”
“他守了这么久,若是有中意的,必然不会一忍再忍。”
“若不是想掩人耳目进行秘密交易,就是……”
霍萍生来了兴致,“是什么?”
顾深掸了掸裤腿上的烟灰,轻轻开口。
“他等的人,一直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