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9-21 来源：长佩 分类：古代 作者：八骏 主角：齐璟承 陆昱棋
天边泛起鱼肚白。将士们开始收帐准备行进。
齐璟承昨夜没睡好，无故做了个春秋大梦，被褥潮乎乎一片。他隐隐记得那个梦，却不愿回想，仿佛梦中人是恶鬼。
饮马进帐替他更衣。齐璟承打了个哈欠，“还有几日能到连云？”
饮马说最多不出两日。
齐璟承：“贱质吃药了吗？”
饮马摇头。
齐璟承：“你去看看，别让他死了。”
饮马得令来到小帐，陆昱棋还在昏睡，怎么召唤都没动静。
饮马试试额头温度，滚烫的，又烧了，遂背起他回帐复命。
齐璟承踢了踢他，陆昱棋没反应。饮马垂眸静立。
齐璟承：“叫医士熬药，把他的命吊住。”
医士煎了两副清热解毒的药剂，齐璟承尝了一口，皱了皱眉：“比熊胆还苦。”
他让饮马将陆昱棋扶起来，掰开他的嘴往里送。
陆昱棋似是嫌苦，鼻尖一皴，药汤从嘴角流出来，根本没咽下。
齐璟承冷笑一声：“本帅亲自喂你，你还不领情。”他问饮马：“有糖吗？”
饮马翻出几颗干瘪的酸杏干。齐璟承先给陆昱棋塞了一颗酸杏干，又灌了一勺药汤。
陆昱棋勉强咽了，喉结上下滚动。
“狗崽子，真挑。”齐璟承又怼了一颗杏干，直到将整碗药都喂完。
陆昱棋的病情延误了军队重整待发的时间，饮马便利用这当空在外练兵。嘶吼喊阵声一波比一波高，陆昱棋醒了。
此时，齐璟承盘坐在案前全神贯注的琢磨地形，手里搓着两颗机械核桃，并未注意到陆昱棋的苏醒。
陆昱棋蒙蘧的看着齐璟承手里的机械核桃，忽地睁大眼睛，顿时将目光移到齐璟承脸上。
齐璟承注意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抬眼一瞧，与他目光碰上。
“哟，贱质醒了？”齐璟承扑扑氅袍走近，半蹲着看他：“我救了你的命，怎么谢我？”
陆昱棋的目光停滞在他手里盘的核桃上，“上帅是从哪得到这个的？”
齐璟承转了转核桃，“捡的，怎么？你喜欢？”
陆昱棋点头。
齐璟承端起核桃观摩片刻，“那我送给你。”
陆昱棋讶然的看着他。
齐璟承的表情完全不像开玩笑，他已将核桃举到陆昱棋面前，只要他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
陆昱棋凝视一会，抬手去拿。
齐璟承倏地收回手，陆昱棋抓了个空。他卑劣的笑笑：“我想了想，这交易不公平。你拿什么跟我换？”他眼神在陆昱棋身上流连，“身子？”
陆昱棋恨恨的盯着他，拗过头去。
齐璟承得逞的露出笑意，将机械核桃揣进布袋里挂在腰间，命军队出发。
陆昱棋的病情有所好转，也能骑马了。齐璟承在他手腕上打了个绳结，牵着他走在前面。
陆昱棋很安静，不时观察地貌，记下环境特征。
军队大致行走了三个时辰，齐璟承吩咐喂马。众人在山里稍作小憩。
陆昱棋走到他身边，“上帅，我有要事和你讲。”
齐璟承纳闷，陆昱棋又道：“此事关系非同小可，只能有你我二人在场。”
齐璟承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却还是被他挑起好奇心，鬼使神差的跟他走到远处的小溪边。
齐璟承一边捧水喝，一边道：“何事？”
溪边旁边有一颗几欲折断的枯树。枯树的树干/粗/壮，若是倒下来砸到人，不死也残。
陆昱棋：“上帅，我也渴了。”
齐璟承抹了一把脸，“喝水也要我喂你？”
陆昱棋抬手示意自己的手腕被捆着。齐璟承怕他跑，打的是死结，故而掬起一掌心的水，蜷成弧度贴到他脸前。
陆昱棋低头凑近，唇挨上齐璟承的手指抿了一口，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齐璟承掌心登时传来一股酥麻，过电似的流了他一身，凝眉道：“你干什么？”
“没有了，”陆昱棋嘴角还滴水，“没喝够。”
齐璟承拢起拳，再次掬起一捧。
陆昱棋故技重施，舌尖在那一簇‘水潭’里刮，像只不足半月的小狗似的。
齐璟承的手心又痒又酥，猛地拉着陆昱棋的衣襟将他拽到自己面前，挑唇环顾四周，低声道：“贱质，这里没人，你就不怕我吃了你？还是说.......你就喜欢玩这么刺激的？”
陆昱棋笑了笑，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在齐璟承胸膛，一路向上滑到他的喉结。
齐璟承盯着他的脸，那张容颜美的让人心狂痒，像是羽毛搔在心尖一样。齐璟承承认，他馋了。
齐璟承的鼻梁不自主的慢慢贴上陆昱棋面孔，陆昱棋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带，眉头紧蹙，仿佛并不情愿，甚至是厌恨。
“别.......”陆昱棋下意识往后退，齐璟承一把揽回他，用满是厚茧的手掌覆在陆昱棋嘴上，“嘘，别出声，他们都听着呢！”
齐璟承的唇离陆昱棋愈来愈近。陆昱棋眉心发颤，紧盯着那颗摇摇欲坠的大树，对齐璟承道：“这里虫子多，往旁边挪一下。”
齐璟承此时正在兴头上急着泄/火，什么都不顾想，于是抱着他往旁边挪。
齐璟承没命的嗅他脖颈间的清香，轻轻点啄留下朵朵红缨，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冲上脑子。
与此同时，陆昱棋摸上他腰间的布袋扯了下来。齐璟承全然没发觉，甚至未曾注意，身后的大树正向他倒下。
就在树荫轰然笼罩在二人头上时，陆昱棋一脚蹬开他，奋力滚开。
随着一声巨响，大树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陆昱棋喘着气爬起来，就要往山坡跑。
忽然，他听到灌木丛里动静，一只棕熊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陆昱棋攥进了布袋，慢慢往后退。那棕熊看出他的胆怯，纵身扑上来。
陆昱棋被枯枝绊倒，眼看庞然大物就要将自己碾碎之际，齐璟承迅速将他捞起，推出几米外。
陆昱棋咳嗽几声，睁圆眼睛看着正在与棕熊搏斗的齐璟承。
齐璟承挥刀砍向棕熊，棕熊反被激怒，抡掌拍在他腰上。
齐璟承的腰本就有伤，再加上棕熊的力道巨大，他感觉腰骨几近断裂，手中刀也掉落，半跪在地。
“上帅！”陆昱棋大喊，试图吸引棕熊的注意力。
棕熊果然被他引了过去，齐璟承接机摇晃着站起来，拉起陆昱棋就往后跑。
陆昱棋一边跑一边察觉到齐璟承腰间开始渗血。他惊慌道：“上帅，你流血了。”
齐璟承忍痛笑笑：“你想杀我，不如现在趁我病要我命。等我伤好了，一定弄死你。”
陆昱棋没说话，撕下一段衣袖缠在他腰上。齐璟承捂着伤口，喘息越来越沉重。
“没路了！”陆昱棋刹住脚，前方是悬崖，水流湍急，不知通往何处。身后的棕熊穷追不舍，即将冲上来。
“跳。”齐璟承说，搂住陆昱棋跳下去。
随着冰水呛入肺管，陆昱棋扑腾着探出头，水流推着他往前涌，看不到齐璟承的影子。
“上帅！？”陆昱棋慌乱的寻找。
“没死呢。”齐璟承从他身后钻出水面，揽着他的脖颈往岸上游。
陆昱棋看到血丝弥漫在水里，浪花迅速冲刷干净。他仰头看齐璟承，人脸色白煞煞的。
二人艰难的上了岸，齐璟承眼皮一沉，昏了过去。
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却掉了豆子大的雨。雨来的快急，落在泥地溅出泥星。
陆昱棋转身要走，可脚底板像是被黏住一般抬不动。他扭头看向奄奄一息的齐璟承，或是于心不忍，最终将他连拖带拽的拉进山洞里。
陆昱棋在洞里捡了一些树枝架了堆篝火，瑟瑟缩在火前取暖。他拿出布袋，倒出里面的两颗机械核桃。
核桃的表面有刮痕，陆昱棋哈了口气擦拭，对着火光观摩上面的纹路。
“你就是为了那东西要杀我？”
齐璟承醒了，撑腿坐起来看着他。
陆昱棋惶措的将核桃塞回布袋，揣进怀里。
齐璟承：“那核桃有什么用？”
陆昱棋：“是我亲人留给我的遗物。”
“亲人？”齐璟承眯了眯眼，“你不是无父无母吗？”
陆昱棋蹙眉：“你派人调查我？”
“算不上调查，”齐璟承扯扯嘴角，“我们这些人都是烽烟里闯出来的，没什么安全感。”他动了动，腰伤撕裂，惹得他倒吸口气。
陆昱棋走到他身边，将湿乎乎的蓟草搓碎敷在伤口处。
齐璟承：“哪来的草药？”
陆昱棋：“刚才出去采的。”
齐璟承望向山洞外，雨势磅礴，皱眉道：“你不要命了？”
陆昱棋扑扑手，“是我害的你受伤，权当赔罪。”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愧疚之意，齐璟承怀疑他的真心，甚至怀疑他敷给自己的是不是蓟草，没准是更毒的玩意儿。
火光下，陆昱棋的侧颜仿若流光溢彩，美的让人心醉，竟胜过万千女子。齐璟承阖上眼不去看他，省着再起歹念，“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嫁给乔昀的。”
陆昱棋面无表情：“主公高风亮节，为天下苍生计，岂是你等粗鄙之人能提及名讳的。”
齐璟承笑笑：“主公？你昨夜不还一口一个乔昀的叫着，亲昵至极，怎么现在又狗屁的君臣有别了？”
见陆昱棋又不言语了，齐璟承故意激他，“都说社稷为重，你是他的爱妃，可你也不能给他下崽子，难不成要给他养别人的崽？”
陆昱棋果然腾升愠气，“他和你这种垃圾不一样，”他扬起脖颈看着齐璟承，“他是天上月，你是屙里蛆。别用你那种肮脏的思想揣测.......”
“贱质！”齐璟承抬手扇了他一掌，陆昱棋恨切切的瞪着他。
齐璟承提起他的下颚，阴郁道：“你自诩高贵，那我就把你献给对你日思夜想的老家伙，让你给他的龙种们当继母。你猜那些年长的皇子见了你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会不会和他爹抢着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