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5-24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昔日 主角：贺青 林墨
上了车之后林墨坚持要换人开车，贺青拗不过他，只得把车钥匙给了他。
这个地方天气变化莫测，果然和出发前贺青所说的一样，导航上显示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目的地，但此刻林墨已经明显感觉到温度比之前低了很多，他穿的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
车里再次回归了安静，车后座上放着备用的外套，但他在开车没法穿，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穿短袖的季节里，他居然冷的打了个喷嚏。
贺青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化成了一个动作，流入了指尖，他伸手把车载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车子是个相对而言比较狭小的空间，一旦没人说话就会静的能听的见对方的呼吸声，在这种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待着总有种不可言说的暧昧。
林墨原本就不是个沉默不语的人，这一路上他已经够安静了。
当贺青从保温箱里拿出温热的姜茶递给他的时候，他终于憋不住了。
那姜茶喝起来有些微辣，身为医生他很清楚这茶的作用。
林墨喝了一口，颇有些为难，他一只得扶着方向盘，正想着找个地方放稳瓶子的时候，就见霍青就从他另一只手里接过拧上瓶盖。
指尖相触的瞬间，林墨才意识到，贺青的手比他还要凉，他怔了片刻，没话找话说：“贺老师是从小开始就喜欢画画的么？”
认识贺青那么久，他好像也没有主动说过自己的经历。这会儿倒是个不错的聊天契机。
打开话题，盘踞在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慢慢流散。
“嗯，五六岁开始吧。”贺青认真的思考了一瞬，说：“二十多年了。”
饶是意料之中，林墨还是不自觉会感到惊讶，他语气中透着钦佩：“五六岁，那么小我还只会搭乐高。”
跟贺青一比，大概就知道什么叫做别人家的孩子。
“乐高是什么…”这回轮到贺青惊讶了。
他的童年过于单调灰暗，以至于连个像样的玩具都没有，所以对于他而言乐高还是个较为新鲜的词。
“玩具。”林墨瞥了他一眼，余光看出贺青疑惑，又补充说：“我爸妈觉得它有助于开发智力，小时候成堆成堆的买。”
“但我觉得他们想多了，就是为了让我不打扰他们工作的玩具而已。”林墨笑着说：“贺老师没有玩过吗？”
林墨的人生太过幸福，以至于在认识贺青之前，很少体会到别人的敏感。
但他却在视线碰到贺青之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他在抬眸的动作里看见贺青垂着眼，颀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车内异常的安静，好像令他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重重堆积在眼底的情绪突然就涌了出来，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闭目塞听的影子。
“我是不是说错了话？”察觉到异常的林墨放缓了车速，贺青一个情绪的起伏就叫他心慌不已。
车子在路口处，转了个弯，等到林墨重新看向他的时候，贺青又恢复了往期的清冷，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他幻想出来的某种错觉。
“我父母在我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不在了，应该是没给我买过什么玩具。”贺青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叙说旁人的事，平静的让人有些担忧。
林墨怔愣住，他似乎知道那种错觉源于何处，像贺青这样性格的人，他应该不会轻易跟人提起自己的过往。
但贺青说了句应该没有，被林墨抓住了这个重点。
所以贺青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他虽说的平静，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但林墨却知道，往往这样平静的话，才承担着巨大的伤痕。
“对不起啊，我......”林墨一时哑然，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时间太久远，久远到贺青已经不需要什么话来安慰了。
贺青说：“对不起什么，又没跟你说过这个。”
以前林墨觉得自己会喜欢贺青，是因为贺青恰好长在他的审美上，然而无论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他都忽略了其实在那之后，贺青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与他而言才是最致命的。
可能是气氛使然，也可能是林墨觉得当下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于是在下意识地伸手握住贺青随意搭在车座上的手指：“你可以跟我说的，如果你想说的时候。”
他看着贺青，想起自己的童年，觉得自己小的时候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然而贺青跟他相距太大，他没办法去想象那是怎样的人生，毕竟他一早就知道感同身受只是个书上的词。
不可否认的是贺青外表淡然清冷之下还包裹着优秀和强大。
敬佩的同时，林墨夜生出了几分心疼。
手被人握着的感觉就像漂在水中的人找到了一块浮木，他的心似乎也跟着平静下来，索性敞开心扉与他聊了起来：“其实我也不记得了，那时候太小了。”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度，贺青目光从急速往后飞掠的窗外收了回来：“但我运气挺好的，十一岁之前收养我的养父母人都很好，也是因为他们我才能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有机会跟梁老师学画。”
林墨收紧手掌不松开，沉默了片刻，有些诧异的问：“十一岁之后呢。”
十一岁算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亲生父母离世的时候他还不通世故，所以关于他们的遗憾的伤痛更多的是一种人类的本能，然而这些都在养父母的关爱里日渐销弥，但养父母的离开却给他的童年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
“意外去世了之后就跟着梁老师一起生活，一直到成年。”贺青平时说话就没什么表情，所以总给人一种他很凉薄的感觉，但事实上他却是个特别温柔的人，因为他在说这些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已经放下了，不让身边的人为他担忧，但他小心隐藏的这一点却早就被林墨窥探清楚了。
所以林墨没再问下去，这个话题似乎太沉重了，不管贺青是否介意，那都是熨在他身上的疤痕。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都过去很久了。”贺青笑道：“恍如隔世的感觉。”
但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却让林墨心脏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手在不经意间也攥的更紧了一些，贺青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向来不喜欢与人亲近的贺青难道也有不排斥的人。
贺青其实有些尴尬，看起来他像是博取同情似的，因此笑着问他：“听这些你是不是很无聊。”
林墨摇摇头，没有戳破贺青伪装出来的轻松：“跟贺老师在一块怎么会无聊，还想一直都能有这样的机会。”
贺青笑了笑没说话。
“我是说能跟贺老师一起出来游山玩水的机会。”林墨解释无奈的解释。
*
韩墨车开的不快，等他们兜兜转转到大电子地图上显示的目的地的时候，顾执和萧何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下了车就没空调了，冷风直击门面，林墨不禁打了个哆嗦。
贺青拉开后座的门，将两件外套拿出来递了一件给林墨。
林墨没仔细看，直接就往身上一套，套上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这件跟贺青那件一模一样。
明明知道贺青是因为图舒适简单才会买一样的衣服，但林墨还是忍不住想歪。
快要奔三的人了，还因为跟喜欢的人穿同款而暗自开心，除开林医生也是没谁了。
这地方偏僻，也没有酒店，好在萧何经常出来玩，出发之前就已经定好了住的地方，虽然民宿和酒店有些不同好在它干净整洁，还一应俱全。
打量了一下民宿周边的设施环境再看看表，发现已经快中午了，林墨和贺青并排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才再次碰到顾执和萧何。
萧何趴在前台听顾执和老板闲聊，转头看见林墨跟贺青进来，调侃道：“老贺洁癖症治好了？”
林墨听不明白这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从他不怀好意的眼神能看得出来他嘴毒，果然不等林墨开口他就自顾自的解释起来：“上次去老贺家玩，他宁愿跑去商场买件新衣服给我，也不肯让我穿他衣服。”这人如果不是画画的那大概是个演员，他的目光在贺青身上梭巡了一圈说：“这怎么到林医生这儿就能穿了？”
萧何背靠着前台无视掉贺青让他闭嘴的眼光，颇有深意的盯着林墨的外套。
贺青还有这毛病？林墨想了想，怎么自己认识他这么久，就没发现呢。
不知是不是萧何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因为萧何最后那句话，林墨忽然生出一些“果然有被区别对待”的优越感。
林墨秉持着不要脸的态度说：“我们俩的关系，穿个外套有什么要紧。”
贺青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搭理他这句话，却并未作出反驳，直觉告诉他，估计在萧何那里他跟林墨已经是一家忍了。
顾执转身觑了萧何一眼，打起了圆场：“就你这糙汉子，搁我我也不让你穿我衣服，林医生跟你一样么，人看起来就是个跟你不一样的孩子。”
孩子这个词还是除了周敏以外第一次有人用来形容他。林墨忍不住笑了笑，萧何以为他是笑话自己，迫不及待的解释：“听他胡说，我挺精致的。”
林墨觉得他这两个朋友太有趣了，就冲着个，这趟也没白来。
顾执的行李最多，但也都是摄影器材，什么广角镜头，微距镜头长焦镜头，一股脑的带了六七个替换的。
林墨这种向来把摄影和拍照混为一谈，掏出手机就是一顿咔咔咔的自然不懂那些镜头的用处和差别。
回房间放完行李后手机又响了一声，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发来的，萧何在群里分别艾特了他们。
传说中的“采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出来的时候其他三人已经到了，顾执挂着个相机对着外面的光线正在调试，贺青和萧何在一旁见他过来便终止了聊天。
要去的地方是民宿附近的一个小山丘，海拔不到一百米，那地方顾执和朋友来过一次，大约是真的不错，才会有第二次，翻过山丘另一边有条瀑布，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得到彩虹，加上这地方极少有人会来，还是个天然的氧吧，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只能步行，大概需要二十几分钟才能到。
但好在他们都是年轻人，这点脚程对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霍青和顾执走在前头，偶尔说几句话声音不大，和林间的鸟语揉在了一处。
林墨跟在后面，萧何摸了根烟递给林墨，林墨摇头示意自己不抽烟，他就叼嘴里自己点上了，走了几步发现风向往林墨那边吹，有又把烟给掐灭了。
“没关系，没那么讲究。”林墨笑道：“我是职业原因。”他解释自己并不厌恶抽烟。
萧何愣了愣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笑道：“难怪你会跟老霍成好朋友。”
林墨没明白，转头说：“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萧何抬眸，余光扫过正在说话的贺青，他笑说：“你两都特别顾及他人的感受。”
林墨怔了怔，意识到这是一句夸他的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指了指夹在萧何手里的那根被掐灭了的烟：“你不也是。”
听他不动声色的也跟着奉承了一句，萧何忽然就笑了，他是个比林墨还耐不住性子的人，林墨只是性情开朗，爱说爱笑，性格还算沉稳的，萧何则是个沉不住性子的人。
自从一双慧眼看出林墨对贺青的意思之后，他就想寻思个机会让得他兄弟不要再过那种清心寡欲的日子了，所以还没等林墨开口向他打听，他就迫不及待的要主动送情报。
萧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他：“老贺难追吧。”
林墨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诚实的说：“迎难而上咯。”
对于林墨的坦然，萧何赶到意外，“追他的人那么多，我看也只有你有戏。”
“追贺老师的人很多吗？”林墨忽然皱起眉，他似乎不是很会抓重点，萧何一句话徒然然他感受到一股危机感。
萧何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才明白过来萧何说这话的重点不在这里。
萧何故作夸张的说：“多，当然多，丹青阁都排到南大街了。”
见林墨不语，他又笑道：“不过他一向清心寡欲，除了那一次，你还是第一个跟贺青一起出来玩的朋友。”
“啊？”林墨歪着脑袋思考萧何的话，心说那一次是哪一次。
“你不知道啊？”萧何从林墨犹疑的眼神中看出了林墨并不知道贺青从前的事，于是他识趣的闭嘴了，虽然他话多又耐不下性子，但还不至于没眼力见到这个份上，可是他们看起来明明像是无话不谈的人。
“也没什么。”萧何心说反正贺青迟早会跟你说的。
萧何的话说的语焉不详，这种事林墨也不好多问什么，既然是贺青的事，他笃信总有一天贺青会对他知无不言的。
而且他根本也不在意贺青从前跟谁交往过。
如果非要说他对此有情绪，那大概就只有羡慕或者嫉妒，还有几分对于对方不知好歹的庆幸。
林墨平时在医院工作的强度如果打个比方，那就是跟打仗差不多，体力这方面他自然不在话下，这小山爬起来对他而言轻而易举，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顶峰。
山顶那头果然跟顾执描述的差不多，整个山坡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在它的腰间，左右两边都是不怎么高的山，瀑布顺着刀劈一样的绝壁流下来，仿佛青龙吐涎，激起一朵朵水花在清澈见底的石头上，泛起花白的涟漪。
果然是画家和摄影师眼里绝美的自然风景，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架起相机了。
他们今天是来看地形和寻找最佳方位的，明天才会带着画架和画具正式过来“玩”。
林墨对他们要画画表示很感兴趣，自发的要求给贺青做个挤颜料的小弟。
虽然这山林间气温不高，但头顶上空还悬着烈阳，又正值仲夏时节，林墨额上的汗已经顺着鬓角像夏日里的漂流船似的滑下脸颊，在下颔处悄悄的掉落了两滴。
他翻了半天也没从背包里翻出纸巾，想着用衣袖擦一擦，一抬首又发现衣服不是自己的，只得忍着脸上汗谁淌过的地方传来些许轻微的痒意。
林墨找了个相对而言比较凉快的树荫避暑，因为贺青和萧何在讨论明天的据点，顾执在倒腾他的相机，他只好掏出手机对着它们一阵狂拍，只是奇怪的是这地方的确好看，但他拍下来呈现在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却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像是“买家秀”的感觉。
“林医生。”有人喊了他一声，林墨转身，看见顾执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举着相机，林墨只听见单反发出的快门声，刚想挡脸，就见顾执一脸得意的样子朝他笑了一声，说：“森系大片，林医生你的照片都不用后期了。”
其余两个人也被他的说话声吸引过去。
林墨有些想笑，在贺青面前被他朋友夸的体验还真是特殊。
萧何探头看了看相机屏幕上的画面，啧啧两声称赞道：“林医生如果不说是医生，光看照片还以为是电影明星呢。”
这话有些脱离实际，林墨听的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不是小姑娘，被人夸长相总是觉得怪怪的，但这种怪怪的感觉还没持续，就被贺青点头说的那句“还真的”让他莫名的生出些骄傲出来。
顾执大学就是摄影专业的，听说他从高中就喜欢上了摄影，他拍的照片无论从构图还是画面都无可挑剔，整体看起来居然有一种，万物美好，他在中央的和谐感。
这种时候林墨才知道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有多对，他说：“果然是专业的。”
“回去发你。”顾执刚说完就被萧何给缠上了，他嚷嚷着自己也要拍林墨那样的照片。
至于他到底是因为想拍照还是因为别的，都不重要，总之萧何离开的时候若有所思的冲林墨眨了眨眼，传递给林墨的意思大抵可以解释为，独处的机会给你创造了，看你了。
林墨不习惯被人刻意的制造这种瞎子都看得出来的机会，可四下只有他们几个人，目光扫视了四周一圈后到底还是落在了贺青身上。
那边嚷着要拍大片的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声音已经渐行渐远。
有那么一瞬间，一向坦坦荡荡的林医生，居然平白生出了尴尬，就连笑都那么的不自然。
“你很少来这种地方吧？爬山累么？”到底还是贺青打破了沉默。
话题虽干，但总比不说话强，大概是林墨看起来太像是温室里养大的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不累，我身体可好了。”林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怕贺青不信似的，望着远处更高的山说：“你试试就知道了。”话音刚落，贺青垂首笑了一声，意识到这话不对劲之后，林墨更窘迫了，他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还能再爬更高的山。”然而两人之间的微妙本就存在着，他的解释在此刻显得过于苍白。
回应只有自己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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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天色还尚早，这会儿已经开始暮色下沉了，连刺眼的光线也变得格外的柔和起来。
林墨边走边四处看，城市里待的久了这样景太难得一见了，“以前出来玩都是匆匆一瞥，像做任务似的，没有好好投身自然，倒是十分可惜。”林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贺青闲聊。
两个人乘着夕阳，从容不迫的欣赏着夕照，慢悠悠的往回走，难怪当初贺青说跟他的旅行可能有些不一样，何止是不一样，简直让林墨觉得自己以前出来都是白跑了。
天边泛起了熟悉的橘色，落日余晖里的人影与某些画面奇迹般的重合在了一起，他屈指可数的几次有幸看到夕阳的西沉似乎都与贺青有关。
以前他不喜欢看日落，因为短暂，且一瞬的绝美也昭示着冗长的黑夜。但此刻他却邃然有了截然相反的感觉，即便是转瞬即逝也挡不住它的绚烂。
而因为贺青的存在，那日浓烈的残阳又添了几分宁静和柔和。
天边又流云流淌着，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移动，贺青凝视着前方出了一会儿神，笑着说：“我们的生活过于养生了，林医生还年轻着。”
林墨穿着贺青的外套，又风从他们身边穿过，他拢了拢衣领，笑着说：“不年轻了，我们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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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时候尽盯着人背影看了，没发现居然在民宿不远的地方还有个便利店，林墨汗流的多，这会儿正好有点口渴，他问贺青：“你想喝什么？”
贺青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不远处立着一块泛旧的便利店招牌。
他不忌口，喝什么都行。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林墨说完之后就朝便利店的方向走过去。
因为不是节假日，所以便利店里并没有几个游客，林墨在冰箱里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最上一层，他居然拿了两瓶可乐。
这个选择显然不像个医生会做的，但他就是被可乐的包装吸引了，进口无糖的。
贺青离得不远，看他站在冰柜前犹豫的样子，就像是有蛀牙的孩子看到喜欢的糖一样。不禁觉得他的模样有些好笑。
然而片刻后他就看见林墨朝他招了招手。
“贺老师，麻烦你。”林墨将两瓶可乐推到贺青面前，不可思议的说：“这个年代中国怎么还有不能扫码付款的便利店呢。”
贺青摸出口袋里的零钱替他付了，走出便利店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便利店里那个头发花白，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老太太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请你喝。”林墨抵了一瓶递给贺青就迫不及待的拧开瓶盖，一口气灌下一大口。
“医生也喝碳酸饮料？不是说对身体不好么？”他其实是看见林墨这么猛的灌冰可乐想说冰的对胃不好，让他少喝点。
林墨喝了肥宅水立刻变得神气活现：“偶尔放肆一下。”说完还指了指包装纸上无糖两个字，这回更像个小孩子了。
和青无奈，并没有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接着之前的话与他聊起来以前林墨出去旅行的话题。
林墨实话实说，他大半个中国都跑遍了，国外也不落。
末了还加上一句“还是跟贺老师一起出来比较有趣。”
贺青哑然，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么闷的人究竟是哪里让林墨觉得有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