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9-04 来源:爱奇艺 分类:古代 作者:没心肝的土拨鼠 主角:卫以珩 容池临
皇上是登基后几年才及冠的,由于没有太皇太后,唯一一个长辈皇祖母脑子又不太灵光,于是当时礼部便几夜不休不眠选出了十个上好的字供皇上挑选。
可当时皇上却看都没看,说自己的字早已定下,却并未告诉任何人那字究竟是什么,直到祭祖刻字落名的时候张福满和几个亲信才看到皇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衍之”二字。
当时皇上的表情他们没法看到,但就是感觉到很不一样,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又没人能说的上来。
等到祭祖结束,皇上走下祭祀台,那块刻了字的石碑又被沉到了地下,此后在也没人看得到了。
“别!别过去!”床榻深处的梦话仍在继续。
卫以珩黑着脸,猝然将桌子上的瓷器扫到地上:“究竟是谁让他知道的!”
这次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绝不会错。
张福满磕头道:“陛下明鉴,奴才跟了陛下十余年,一片忠心,可不敢随便跟人说啊!”
卫以珩冷道:“弄醒他。”
“太医刚用了药……”
卫以珩一拳捶在桌上:“朕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张福满立刻爬起来,取了银针回到寝房,用叫醒犯人的法子扎醒了他,容池临倒吸了一口气,猝然坐直了身子,似是受了惊吓,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眼泪滑了下来。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可是脑子中就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两个字——衍,之?
那是什么……
“公子做噩梦了?”张福满不露痕迹的收起针,恭敬道。
容池临似乎听不到,自顾吸着气,许久才茫然戒备的看向他,看着富丽堂皇的屋子,一种完全放松不下来的样子抹了下脸,甚至往床里缩了缩,依旧没说话。
这是哪里?
那个自称是他夫君的人呢?
他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桌案吊台上燃着几盏油灯,温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屋子里立着一群伺候的宫人,他握紧被角,听着张福满说着什么,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
张福满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公子?”
容池临眼里闪烁着惊慌,像是警觉的幼兽。
公子?是在叫他吗?
“公子莫怕,奴才是伺候您的太监张福满,我们陛下暂且出去了,”张福满知道卫以珩就在门口的屏风后听着,斟酌道:“您刚刚一直在叫人,不知做了什么梦……”
“我叫人了?”容池临皱眉,用力的回想换来的依旧是空白和疼痛:“我一点都不记得。”
“你叫了朕的字。”卫以珩绕过屏风,面色阴晴不定:“为何?”
再次见到卫以珩,容池临骤然生起一种难以形容的踏实感,他忍着疼往床边凑了凑:“你去哪了?”
这屋子里所有人都是陌生的,一张张脸都冷漠到了极致,像是面具一样挂在脸上,太可怕了。
卫以珩纹丝不动,仍在等他答复,容池临盯着他深邃的眉眼:“我都不记得你的字是什么,怎么可能叫的出来。”
卫以珩嘴唇微动:“衍之。”
容池临顿时一愣,这竟是他的字吗,能在睡梦中喊出来,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我不记得为什么要叫了。”容池临觉得他这幅样子有些可怕,再度向床里凑:“再说了,你我本是两情相悦,我叫你的字不是很正常?”
卫以珩无声的吸了一口气,自知逼问无果,强压怒火挂上一抹担忧:“你叫朕的名字叫的很惊慌,朕以为你做了噩梦所以有些担心,没事了,你别怕,去泡泡热水放松一下吧。”
容池临看了一圈四周的人,剧烈的不安包裹了他,除了陌生都是陌生,就像是一个个魔鬼随时准备将他挖心刨肝,整个屋子里面唯一熟悉的人此刻又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即便再不想也只能任由宫人把他架起,走到东耳室将他放进木桶,还有专人抬着他的断腿,以防碰到了水。
一身的伤骤然接触到温水顿时开始发疼,容池临咬牙忍着,细细打量周围的一切。
“张公公,”他警惕的开口:“我和陛下相好多久了?”
张福满按照卫以珩交代的作答:“快两年了。”
“你能多说说我和陛下的事吗?”
张福满淡然一笑:“陛下待您极好,您更是十分黏他,如胶似漆的,对他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从来不会向现在这般怀疑,公子,老奴伺候陛下多年了,陛下虽然不表露,可是老奴看得出来,您对他这样戒备,他很难过。”
“竟是如此?”容池临眼珠转着,若真是这么好也说得通自己昏迷时会不停唤着他的名字:“可若真的很相爱,为何你们还以公子唤我,而非皇后?”
张福满按照卫以珩之前教的说法对答如流:“因为您有男儿之志,又怕天下质疑,陛下这是遵从了您的想法。”
容池临喃喃道:“竟是如此吗。”
他觉得自己并不讨厌当皇后啊……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努力……这不挺好的吗……
正思量着,耳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卫以珩步入:“你们都出去。”
容池临讶然,下意识把自己往水了缩了缩,只留下两个眼睛露在水面上,他现在可什么都没穿,而且一条腿还搭在木桶边上,姿势实在不雅观。
他把搭在旁边的毛巾拉入水底遮住下身:“你怎么来了?”
“我们日日都是共浴的。”卫以珩慢慢走近,伸手挑开衣带,脱下外袍。
和别人共浴会让他恶心,可他要试探。
容池临吃惊:“这么小的浴桶?”
说什么混账话,怎么可能!
卫以珩似笑非笑:“往常我们都是在汤泉宫沐浴,偶尔你粘人的很才会挤在浴桶里,你就坐在朕的腿上。”
卫以珩只穿着里衣跨入桶中,水顿时撒了一地,容池临连连后退:“今天不行!”
卫以珩眯眼:“为什么?”
容池临被抵在浴桶上,面前的人仍在逼近,害的他只能伸出手拦住他:“我不记得你了,我不知道我们之前是这样,而且我还受着伤,你若进来我会很不舒服。”
“不和你共浴,朕也很不舒服。”
容池临张了张嘴,突然泄了气:“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给你填了很多苦恼。”他垂着头很是愧疚:“被心爱之人忘记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如此坦诚相待……”
卫以珩继续填火:“那晚上呢,你也要和朕分床了?”
“那倒不用。”容池临咬牙:“虽然我很不想一起睡,但是再分床你怕是得憋屈死,我便委屈些,和你同床就是了。”
卫以珩低头看着他的双眼:“明明错的是你,你竟然还委屈了。”
他退出浴桶推门而出,带着一身的水直接去汤泉宫的汤池里把自己洗了个便,一想自己沾了一身别人的洗澡水他就无比的恶心,恨不得把这身皮都扒下来洗洗。
洗好自己他就靠在汤泉宫的软榻上,也不着急回去,容池临那副模样装不出来,看样子是真的不记得了。
如此正好利用。
上天都助他夺取奇虎牌,这东西有个广为流传的说法,奇虎牌号称是神牌,传闻是女娲补天时坠落凡尘的神物,据说可以点石成金,点草为兵,甚至是起死回生。
卫以珩并不在意这个,传闻既然称作是传闻,那便十有八九是假的,他在乎的是它能号令天下最大的刺客团——寻魂,只要有了他们,暗杀敌国将领,甚至是皇帝都如虎添翼。
容池临匆匆把自己洗好了喝了药就躺回床上,身下的被褥已经都换了新的,自己也被换上素白的亵衣亵裤,同样是他不喜欢的款式,素的人脑袋发懵。
刚刚卫以珩不悦离开的模样看着他眼里确实另一番意思,他觉得自己伤了他的心,心爱的人突然不记得自己还百般疏离,放到谁身上谁都不好受。
他觉得自己像极了负心汉,伤到了纯情少男的心。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还没接受得了自己有了爱人,对方还是个男人这当头一棒。
容池临头晕的很,躺在床上没多久便开始昏昏欲睡,等到卫以珩从外面回来,便看到他缩在最里面气息均匀好似已经睡熟了。
卫以珩屏退众人,解开衣服躺回床上,生平第一次和别人同榻,感觉怪怪的。
若非事出有因,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踹下去,寝榻这种地方岂是这种下贱之人能睡的。
卫以珩浑身不自在的闭上双眼,黑暗中,本该熟睡的容池临睁开双眸,眼中一片茫然懊恼,带着十分的愧疚把卫以珩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才慢慢合上双眸。
他实在是不知道今天晚上要怎么睡,所以就先假寐了事,被动总比主动的好。
次日一早,卫以珩一睁眼就对上容池临疑惑的目光。
见他醒了,容池临立刻耷拉下睫毛隐藏自己的视线,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早。”
卫以珩皱眉:“大清早的看朕做什么?”
容池临烧已经退了,整个人也放开了许多,坐起来道:“看不习惯,想着多看看是不是就能习惯了。”
“那可习惯了?”
“一点点。”
卫以珩起身下榻,宫女立刻进来替他更衣洗漱:“朕去上朝,你好生养伤别乱走。”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容池临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准备下榻,让太监搀扶着蹦到水盆前,单手给自己洗脸洁齿,正擦着,宫女捧进来一身白花花的衣服。
容池临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怎么又是白的?
他原来怎么就这么喜欢白的?难道是物极必反,才让自己失忆以后格外讨厌白的?
“张公公,”容池临把衣服提起来看了看:“能给我换身衣服吗?”
这身白衣宽袖窄腰,还配着一条白发带,越看越像丧服,太晦气,感觉躺床上都能直接入葬了。
张福满虽是觉得奇怪,却还是把容池临原本从故国带来的里衣都拿了过来让他挑选,然而他翻来覆去找了一圈也没挑出一个:“怎么都这么素?”
“您一向都喜欢素的,一点纹饰都不带。”
容池临长叹一息:“就没有别的颜色?”
“都在这了。”张福满为难道:“公子想穿什么样的,奴才让人去做。”
“红的吧。”容池临脱口道:“喜庆。”
“啊?”
这也太张扬了吧,他怕不是脑子真撞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