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8-13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古代 作者:纸墨飞鱼 主角:路白南 鸾飞卿
他面容生的温雅,唇边总噙着无害的浅笑,没见识过他手段的人,一定会被这副毫无威胁感的表象所欺骗。
若说鸾飞卿像带刺的野蔷薇,邪魅而充满侵略性,那么墨司禹则如同秋水仙一般,温柔的颜色下潜藏着剧毒。
墨司禹微俯下身,骨扇轻轻落在他头顶,眸子里似乎含着怜惜,随着一声叹息,说:“安心去吧,好孩子。”
话落,地上的人痛苦地蜷缩起来,身体不断扭曲挣扎,最终化作一堆齑粉,风过无痕。
周围没有一丁点声音,甚至无人敢侧目。墨司禹打开骨扇,掩唇半遮了笑意,各扫了左右一眼,瞳眸中妖异的紫渐渐淡褪,温声说:“各位长老,想必都已经知晓赤凰族那边的消息了吧。”
四人垂首,齐声应道:“是,主上。”
墨司禹收了骨扇,慢条斯理说:“数年前本尊与兰启曾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大祭司呢,时至今日,倒是长成了可以左右赤凰族局势的存在。”
接着,他仿若陷入回忆,低喃道:“命运呐,妙不可言。”
四位长老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什么,互相点了点头,表示达成某种一致。
然后,左侧为首的大长老出列,恭了恭身说:“主上,不如趁机散播赤凰族大祭司欲自立为主的消息,使他们内部产生猜疑,等对方作龙虎争斗,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坐收渔利。”
发表完意见,大长老退到一边,等候决策。半晌静默过后,墨司禹用骨扇挨个虚点了下,声音分不清什么情绪,说:“其他三位长老,也是这个意思?”
三人皆垂眼盯着鞋头,没有一个答话。
“呵,愚蠢,尔等莫非当那鸾飞卿是傻子不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四位长老,你们是想给谁作嫁衣?”
话音刚落,墨司禹轻飘飘地向下一瞥,他脸上分明没动怒,可是却叫这些人个个绷直了背,冷汗瞬间爬上额头。
须臾,他收回视线,说道:“赤凰族现在还不能动,眼下最要紧的,是在鸾飞卿蜕羽之前找到破元珠。只是,那个金乌族的皇子……鸾飞卿虽然将他放了出来,却看顾得很紧,要下手恐怕不易。”
墨司禹敛了神色,又说:“何况,鸾飞卿竟能轻而易举地废掉本尊派去的三阶羽卫,毋庸置疑,他定已突破了五阶之境。”
闻言,长老们大骇,眼中闪过惊惧。按说,他先天本元残缺,每经过淬炼神力突破一阶时,便会承受比上一次更甚百倍的痛苦,失败的几率也在变大。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能这么快突破五阶。要知道,饶是墨司禹这般身体条件优越的,也才步入神境不久。
难以想象,要是没了先天缺陷的束缚,他会以怎样的速度成长。
“一旦踏入神境,便是另外一片天地。只可惜,上苍给了他绝世天资,却并未赐予他一副好身体。”
墨司禹轻轻喟叹,神情似乎是在替他惋惜,可嘴角偏生挂着不那么诚挚的笑,叫人分不清真假。
“叮――系统提示,天玑城副本已通关,共计获得五千金币。”
“第二关剧情任务已开启,请集齐十枚塑灵碎片,合成破元珠。”
作为一名熟知游戏攻略的玩家,路白南十分清楚,像这种高阶的合成材料,通常都是三分靠努力,七分看运气的,因为它没有固定的爆出来的地点。
狗奶奶的,这主线任务怎么这么难,路白南心里骂骂咧咧,却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认栽。他憋着一口郁气,嘴里嘟哝着:“倒了八辈子霉了,等老子回去,立马就把这破游戏卸载掉……”
阿宝拽了拽他的衣角,疑惑的问道:“哥哥,你在说什么呀?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稚嫩的声音把路白南从沉浸的情绪中拉了回来,他摸着阿宝的头顶笑了笑,说:“没什么,阿宝,我们回去吧。”
……
从天玑城到诏阕不过二里地。青鸾族以诏阕为中心向外延伸,由天玑,商囿,岩枢,朔风四城环绕,一城围着一城,各城分设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共八处城门,层层相通,互为屏障。
……
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路白南差点儿没被屋子里扑面而来的灰尘呛死,这就是鸾飞卿给他安排的住处,据说很宽敞,三个人住都不成问题。
领着他来的奴仆说,这里已经一百多年没人住了,可是……淦,他还以为只是开玩笑呢,没想着他娘的居然真的是一、百、多、年啊!
“二位公子,虽说脏是脏了点儿,但它宽敞啊!瞧瞧,两个大隔间呢,还有大窗户,这儿床也大,收拾一下住着多好啊。”小奴两手比划着,那语气好似他们占了多大的便宜。
嗯,瞧瞧,可不得瞧瞧嘛。路白南都快被他这顿夸赞气笑了。
瞧瞧那半尺高的灰,再瞧瞧那破破烂烂的陈设,他忍不住考虑,要不跟鸾飞卿量商量吧,再把他关到牢里去行不行?
阿宝扯了扯他,小声道:“哥哥,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路白南看出他犹犹豫豫不大情愿的样子,心里也无可奈何。老天爷,他也不想啊,可是能怎么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命都在别人手里头攥着呢。
先让阿宝站在外面,随后,路白南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口鼻,冲进去捡了个木盆和一块破烂的毛巾,问了那个小奴,说:“在哪儿可以用水?”
奴仆回答道:“后边儿有条河,近得很。”
路白南点了点头,又说:“可否帮我们打扫下屋子?”
然而,对方只上下打量了他,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奇怪,道:“族长吩咐过,这屋子须得公子自个儿收拾。如今您问这话,该叫小人怎么回答您呢?”
得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个死变态是变着法儿的想磋磨他,让他知道,就算是出了牢房,也不代表与之前有什么不同,终究是阶下之囚罢了。
等那奴仆走后,路白南看了看手中脏兮兮的木盆,随后抿了抿唇,转头对着阿宝,说:“哥哥对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