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5-20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一只废词 主角:燕时早 风孽
谁也没有发现殷晚辛是怎么进来的。
燕时早也不介意他为什么恢复得那么快了,在殷晚辛即将碰到风孽的那一刻,燕时早将他的手给拍到了一边去。
殷晚辛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好笑:“不过是假死而已,看把你们给吓得。”这会儿倒是看不出他被震晕过去像个死狗的模样了。
大夫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敢相信自己会错诊却又希望风孽真的只是假死。
要不然,真死的就要加上他一个。
空间突然安静,安静了许久,燕时早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揪着他的领子问:“什么意思?”风孽是在骗他?
察觉到燕时早身上的怒气,殷晚辛笑得更加灿烂。
面对面色不善的燕时早和温景棠,殷晚辛不急不慢地甩了甩袖子,慢步走向风孽,带着异香的手指突然落在了风孽的眼睛上。
风孽的眼皮子被他掀开的那一瞬间,温景棠执扇的手慢慢收紧,燕时早的目光也变得凝重。
殷晚辛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一般,神色不变的将手指按在了风孽的眼球上。
燕时早离得近,看得清楚风孽的瞳孔都被压迫得变了形。
殷晚辛只觉得肩上一重,微微抬头时只看到燕时早眼里的狠意,随即无辜地松了手,指着被迫睁开的眼睛道:“如果人真的死了,这瞳孔还会恢复吗?”
不过多时,瞳孔的确是恢复成了原来的形状。
燕时早的脸色却看不清喜怒:“假死……”似乎是在喉咙里千转百回才倒出来的两字意味不明,他问殷晚辛,“你有办法让他清醒吗。”
殷晚辛还是那个说法:“假死虽然不是真死,却也离死不远了,如果得不到救治,估摸着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让我把他带走,可能还有得救。”
燕时早的目光危险,殷晚辛却始终笑得坦然,没有畏惧,外人眼中魔鬼一般的存在对殷晚辛来说仿佛也只是个普通人。
燕时早咬着牙:“本尊如何信你,更何况,你连冰棺里的人都无法唤醒。”
“所以我要带着他回殷家,也许我大哥会有办法。”
燕时早冷笑:“谁不知道你大哥早就被你害成废人了。”
提及废人二字,殷晚辛的笑容终于有了瞬间的凝滞,而后的话语里好像也有些苦涩:“燕楼主当真手眼通天。”
燕时早不觉得他会拍自己马屁,果然,下一刻,殷晚辛就尖利地哼了一声:“只可惜这手眼通天的本事全用来关心别人家的鸡毛蒜皮,也不用在正事上,结果只能失去一个又一个在意的人。
冰棺里的女人是这样,床上假死的人也是这样。”
这种肆无忌惮的报复言论,当真是睚眦必报,半点都不让人。
燕时早的目光已经危险至极,周身气压冷到温景棠觉得殷晚辛会命丧当场的时候,那冰冷的杀气却突然一散。
燕时早竟然没有为难殷晚辛。
像是听进他的话一样陷入了沉思。
温景棠打量的目光落在殷晚辛的身上,后者察觉后对他露出了内敛的笑容来。
真碍眼。温景棠别开了眼,心里不屑。
殷晚辛站在原地,他虽然是在地下冰窟里受了重伤,但却没有在这两个如凶兽般危险的男人中露怯,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那世外高人般的姿态。
“给你十天时间。”燕时早终于是在这个条件下低了头,“十天后,不管他是还没有醒还是你没有把人送回来,燕楼都将挥兵踏碎殷家堡。”就算有求于人,燕时早也是高高在上。
殷晚辛的笑容彻底消失,皮笑肉不笑地问燕时早:“这种亏本买卖,燕楼主为何觉得我们殷家会接。”
燕时早阴狠的眸中带着深谙阴谋诡计的傲慢:“你不接就滚,大不了就让他死在这里。”
这样的心狠是殷晚辛所无法企及的。
他本来可以不管风孽,甚至觉得一个满手血腥的杀手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同情,但却在清楚感知到风孽身上有着跟冰棺里女人一般的咒术符印时升起了本能的臣服欲——这是殷晚辛很久以后才弄明白的。
现在的他只以为自己是单纯的好奇。
“不知道在燕楼主心中,到底是这位公子重要还是冰棺里的人重要呢。”殷晚辛的问话让整个房间突然变得死寂。
大夫药师们跪得腿都麻木了都不敢吭一声,深怕自己呼吸太明显招来杀身之祸。
两人僵持了很久,温景棠突然开口:“孽孽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死了,恐怕是要进地狱,进刀山油锅的吧。”他的声音散漫,仿佛可以随意拿风孽的生死开玩笑,但是那玄铁制作的扇子却被捏出了一个明显的印子。
殷晚辛最终还是点了头,答应了燕时早的条件。
他嘴角的弧度有些嘲讽,将风孽抱起来时,如愿的看到燕时早额头上青筋跳了跳。
他嗤笑:“劳烦让让。”
似乎是无意的碰撞,肩头相抵的时候他却笑得很是欠揍。
临走时,他留下了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像燕楼主这样无情的人,真不知道动了情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话有些熟悉。
燕时早总觉得在其他地方听过一样,但他没有深思,看着殷晚辛抱着风孽离开的身影,眼睛里似乎有火气蔓延。
温景棠神色淡淡,眼中意味不明:“楼主,需要属下暗中监察么?”
燕时早压下心里的火气,摇了摇头:“不需要,你这段时间只要全力帮阮阮收复凉国就行。”他想了想,又脸色阴沉的补充了一句,“温景棠,适可而止,别再做无谓的小举动,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的。”
温景棠挥了挥扇子,无辜地睁大眼睛,活像是被燕时早冤枉了一样:“楼主的意思,属下不懂。”
燕时早没再跟他说话,目光慢慢移向窗外,殷晚辛抱着风孽上了马车,而后,马车也成为了雪地中的一个黑点,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了,甚至还想不管不顾跟着殷晚辛苏殷家,但最后这冲动还是被他给压了下来,胸口翻涌的血气提醒着他,这个月最难熬的那一天又要到了。
凉国皇宫,阮轻竹脾气大得直接将佩剑不归丢到窗外,她冷声问温景棠:“燕时早为什么不来。”
“楼主日理万机,哪里有空管你这种鸡毛蒜皮的琐事。”温景棠嗤笑了一声,眼睛里是明晃晃的不屑。
在阮轻竹又一次发作之前,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不归正孤零零地立于雪地上,红色的剑穗在冷风中摇晃。
他记得风孽编制这条剑穗时脸上藏不住的喜悦与羞涩,那时候的风孽还是一头只能依附燕时早的娇弱绵羊,似乎永远分不清旁人给他的笑容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温景棠可以轻易地把他惹火,比如把他那半成品剑穗偷偷藏起来,或者是把他的剑给抢走。
那个时候的风孽只会花拳绣腿,别说是跟他对打了,就连被他多看两眼都会紧张兮兮地转开视线。
那种生怕会挨打的惶恐是温景棠至今都鲜明的记忆。
仿佛是嫌还不够刺激阮轻竹,他用扇子轻轻敲击着掌心,薄情的唇里溢出尖锐而短促的笑声:“就算你不承认也好,你终究是捡了孽孽不要的垃圾。”
阮轻竹睁大眼睛瞪着他:“闭嘴。”抢走风孽的不归并非她有意为之,那时候燕时早主动接近她,她自恃高傲,不愿与风孽之流同流合污,当着燕时早的面说自己绝对不会成为只能吸附他的人。
燕时早比她更加心高气傲,自然不会附和她的话,只是告诉她,终有一天会让她心甘情愿。
阮轻竹为了摆脱他——或者说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证明自己的地位,骄傲跋扈地指着风孽手里的不归,说除非燕时早能够为了她不再滥情,别人有的她不屑要。
燕时早没有答应她,却把风孽手中的不归赠予了阮轻竹,说旁人怎能与她相比,让她不要埋汰了自己。
阮轻竹自然没有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但回过神来,她已经收下了不归,燕时早自然高兴,说只有她才是值得他付出真情的人。
阮轻竹一开始是不信的。
只是,认识这么久了,燕时早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但凡她有需求有需要,绝对会替她完成。这样的温情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打动。
她在燕时早身边藏到了甜头,逐渐默认了燕时早的存在,虽然利用的想法居多,但也已经慢慢习惯了燕时早对她独一无二的好。
如今猛地听到温景棠刻薄的话语又怎么能够忍得住,下意识一巴掌就要扇到温景棠脸上。
温景棠不是风孽,行走江湖,他以笑面虎闻名,向来知道怎么索取利益最大化,就算是燕时早的命令也偶有阳奉阴违。
他上一刻还在笑着,下一刻就翻了脸。
只见他寒着脸用扇子抵住阮轻竹的手腕,同时转身将她的手给压到了后背上,迫使她踉跄地摔向桌子。
温景棠用内力迫使她趴在桌子上,侧脸撞在桌上的疼痛让阮轻竹瞬间恼羞成怒了起来。
她还没有来得及发作,温景棠阴恻恻的声音就从她的脑袋上响起:“凉国公主好大的面子,连本护法都想打。
让我猜猜,你是把我当成了风孽那废物了吧?
他脾气好忍着你,本护法可不愿意伺候你这公主病。”
就算是风孽也在他手上讨不到好,这被人众星捧月宠大的破公主对他而言,自然不堪一击。
阮轻竹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眼眶都有些红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果只能开口威胁他:“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宫下手,你信不信我让燕时早杀了你。”
温景棠轻笑:“你这威胁挺顺口啊,对孽孽用了多少次?”
阮轻竹愣了愣,一个奇怪的念头从她心中生起,让她越发不能平静。
“你是在替风孽讨公道?你喜欢风孽?”
“嗤——”温景棠可不认,“风孽技不如人受你欺负,也配让我替他讨回公道。”
阮轻竹心里虽然生疑,却也弄不清楚温景棠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说他心中有风孽,却又时时刻刻将侮辱风孽的话挂在嘴边,若是说他心里没有风孽,见面后的十句话里都是风孽。
“本护法再警告你一次,少拿我跟风孽那废物比,再敢对本护法不敬,就算你再对燕时早的胃口也给我小心着你的皮。”他轻蔑地拍了拍阮轻竹的脸蛋,羞辱的意味十足。
阮轻竹气得不行,但却被死死压制住,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说:“知道了。”
温景棠这才松了手,阮轻竹立马站了起来,目光警惕地看着温景棠,活像是碰到什么鬼怪一般。
温景棠云淡风轻地与她对视,仿佛刚刚那个欺辱她的人不是他一样,阮轻竹的眼眶更红,语气却是凶巴巴的:“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就滚出去让燕时早换别的人来。”
温景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的凉薄似是嘲讽她的天真,他没有说话,却让阮轻竹背脊发冷。
在阮轻竹不自觉后退两步的时候,温景棠终于开口了:“换别的人来?换谁?风孽吗?”
阮轻竹咽了咽唾沫,虽然没有明说,但表情明显就是被猜对后的恼怒。
温景棠前行两步逼近了她,如愿的看着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惧怕,心满意得地摇起了扇子:“你当孽孽不会受伤不会死么?”
阮轻竹发誓,她在温景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紧接着那杀意就被恶意的戏谑覆盖:“真是个天真又无情的公主啊,人人捧着你,捧得你那么天真。
容我提醒你一句,数天前风孽在这皇宫中被废不就是因为你么,手筋脚筋都断了的人,你还想着去利用,你也要看看,他还能不能活下来啊。”温景棠散漫的声音有些冷,她下意识轻轻颤抖,指尖也有些凉。
突然之间,温景棠的脸在她面前放大,阮轻竹心跳得飞快,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温景棠的阴冷:“知道我跟燕时早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么?”
她下意识缓慢摇头。
“我们的确都对他不好,燕时早欺他、辱他、给你权利糟蹋他,但对我而言,我怎么欺他、辱他都行,可其他人又怎配。”
其他人又怎么配欺负风孽。
阮轻竹听懂了温景棠的维护。
可那又怎样,风孽不还是成了废人一个。
正在阮轻竹胡思乱想时,温景棠从她身前离开,与此同时随风传来的还有一句:“你该庆幸燕时早对你有足够的耐心。好好珍惜他还愿意把心思放在你心上的时光。”
阮轻竹从他嘴里听出了威胁,心里开始慌乱,她下意识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在温景棠带来的压力下什么都说不出来。
待到想到不归时,剑身上已经覆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花,而那轻飘飘的剑穗则是再无踪影,阮轻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
殷家堡。
殷家新少主抱着一具尸体踹门而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殷家被废的旧少主殷少辛看到他时便是一喜,赶着要凑上来,结果还未靠近殷晚辛就看到了他怀里的人,重重一震,脚在地上生了根。
殷晚辛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抱着风孽进了圣地。
殷少辛看着他遥遥而去,正要离开时就听到殷晚辛的小厮开口:“大少爷,少主有请。”
殷少辛眼睛里满是苦涩。他还算什么大少爷。
小厮见他动也不动,直接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推,语气轻蔑又冷漠:“请吧,大少爷。”
殷少辛已经有两年没有踏入圣地了。殷晚辛不许他进入,没想到有朝一日再入圣地竟然是这样的光景。
圣台之上,殷晚辛低头擦拭冰冷尸体的认真模样让他心间一疼。
“上来。”殷晚辛冷冰冰地开口,不是命令却胜似命令。
殷少辛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在看到尸体时,身子僵了僵:“还能救么。”
“不能。”殷少辛听到自己冷漠的开口,有几分像是赌气。
“嗤——” 殷晚辛轻笑了一声,“不能就用你的命来换。”似乎是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殷少辛湿了眼眶。
“怎么又哭了。”殷晚辛开口,伸手抹去他眼下的泪珠,像是怜惜又像是挑逗,“你这可让我怎么办才好。”
殷少辛握住殷晚辛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凄切:“他是谁,殷晚辛,他是谁——”像是担心被遗弃一般,眼睛里都是惶恐。
看着殷少辛殷切的目光,殷晚辛轻轻地笑了,他轻轻舔去殷少辛滚落的泪水,揉着他的腰肢,而后慢慢在他耳边吹气:“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大哥应该知道怎么做吧。”大哥两个字仿佛从喉咙间百转千回的
殷少辛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样,紧紧抓着殷晚辛袖子的手一直在颤抖。
“怎么那么爱哭呢。”殷晚辛有些无奈,“听话,只要你把他救回来,我今晚还睡你。”
殷少辛的身子抖了抖,耳朵似乎有些红,磕磕巴巴的开口:“他伤得太重了。”
“嗯。”殷晚辛表示自己知道了,“不然我能找你过来吗?”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殷少辛难以拒绝。
殷少辛恨他对自己的无情,又怨自己偏生栽在了他这个坑里,任他予取予求,低低道:“我知道了。”
“大哥真乖。”对于有用的人,殷晚辛向来不吝惜自己的温柔,轻轻啄了啄殷少辛的耳朵,引得后者又是身体轻颤。
为了这个对殷晚辛而言很重要的人,也为了让殷晚辛满意,他咬咬牙,跪在圣台上割血引灵。
风孽伤得重,濒临死亡,假死状态下撑不住多久,就算是殷晚辛也只是护住了他的心脉,但殷少辛得了殷家正统传承,他愿意出手的话,这个人就能保下来。
殷晚辛知道殷少辛听自己的话,哪怕是让他去死。
不过,这么听话的宠物,他怎么舍得让他这么快就去死呢。
看着殷少辛引灵时候纤弱的身影,殷晚辛喉咙里溢出了一声低低的笑,那是饿狼见到猎物时的势在必得。
他天真的大哥,还以为那畸形的身体对他有多大诱惑力呢。
殷少辛被废后资源跟不上,两年后第一次在圣台上引灵差点就出了丑,但他不愿意成为殷晚辛眼里的废物,硬是咬着牙,将殷家堡内的灵气引到风孽的体内,忍着爆体而亡的痛苦强撑一口气。
他承认,风孽的确是绝色无双,这样的人如果是女子的话,必定祸世,而殷晚辛的态度也正是说明了一切。
人死了他就彻底争不过了,所以他要让风孽活着!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殷晚辛对此误会更是乐见其成。
可怜殷少辛委屈巴巴去救一个“情敌”,最后在引灵成功后,精疲力竭抬头时只看到殷晚辛越过他把风孽抱下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豆大的眼泪瞬间再次滚落,他在圣台上哭得没有半点儿尊严。
不过也是,自从殷晚辛上位,他就再没有什么尊严可言了,是他亲手放弃的尊严。
殷晚辛没有注意到,当他离开之后,一名黑衣人悄悄地靠近了殷少辛。
风孽被颠得有些难受,喉咙间发痒,低低咳了出来。
见状,殷晚辛露出惊喜的神色,他那位好大哥总能给他惊喜。
但还没有等他说话,风孽袖子里的匕首已经滑出,抵在了他的喉咙处。
殷晚辛的笑容僵在脸上,没有料到刚刚“死而复生”的人竟然还有折腾的力气。
冰凉的匕首抵在他的喉结处,只差一点就要捅进了他的喉咙里,浑身的戒备和抗拒因为离得近而更加清晰。
殷晚辛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就听到风孽冰冷的话语脱口而出:“放开我。”生人勿近的冷,冷入骨髓。
殷晚辛终于明白燕时早所说的贱命劣根,死都死不了是什么意思了。
当真是杀不死的小强。
风孽掀开眼,冷冰冰的眼尾微微挑起,眼下鲜红的泪痣添了丁点人气。
殷晚辛下意识松手,风孽顺势站稳,两人面对面而立,他手中的匕首没有半点儿错位,甚至没有颤抖,端得极稳。
“你是谁!”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只有风孽自己知道,他是忍着怎样的巨痛折磨才站得起来的。
“这么快就忘了我?”瞬间的错愕之后,殷晚辛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