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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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甄晦。”

穆京宸的眸色黯淡下来,一直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不远处的甄晦应声讪讪地出现在他身边,

“大哥。”

“我的小海棠呢?”

他语气平缓,但甄晦却已能感受到笼罩而来的极具压迫感的冷意,

“是我办事不力,刚才街口车多挡住了大嫂,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带上车了……”

“为什么不去追?”

“大哥,我这一双人腿哪里追得上四个轮啊,”甄晦为难地苦笑道,“但我认得他们车牌,又是碧麟会的那帮人。”

“碧麟会是吗,攀花楼那次下马威给的不够足?还是他们觉得我不敢砸到他们的老窝?”

“兴许是觉得您年纪小,手腕没有老将军狠辣,想把您当软柿子捏呢,”甄晦摸了摸脑袋,“不过他们很有可能压根不知道渝先生是您的人,当然我说这话不是给他们开脱哈,敢掳走我们大嫂子的人罪不可赦!”

“这就去让他们知道,”

穆京宸将手里的荔枝虾球塞到甄晦怀里,叮嘱道,“端好了,小海棠等会儿要是吃不到热乎的我就把你丢进油锅。”

“嘿嘿,那大哥你是原谅我了呗?”

甄晦小心翼翼地揣着那份虾球,话音未落就被穆京宸㧟了一胳膊。

“光天化日让人被掳走,今晚给我站院儿里蹲一夜马步。”

“唉,得嘞。”

甄晦挠挠耳朵认命,毕竟人确实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丢的,要不是穆京宸信任自己,怎么可能单独留渝棠一个人站在街口上。

“叫上人和我去一趟碧麟商会。”

穆京宸不再废话,接过甄晦递来的枪后开门迈上了及时出现在面前的一辆斯蒂庞克,只听轰的一声,一连好几辆漆黑锃亮的汽车扬尘而去。

碧麟商会,由峪临城里的乡绅把持构成,是碧麟会所依仗的资本后援,商会会长林粤黑白通吃,既是倒卖文物的商人,又是碧麟会的头儿。

比起其他商会组织,碧麟商会有碧麟会的保护,可以说是倚靠暴力霸道非为,常常扰乱市场秩序,甚至行强买强卖之事,奈何林粤是个心狠手辣的奸诈之人,凡是有反抗之意的人要么被他暗中做掉,要么被他赶出峪临。

商会大楼和峪临城行政厅在同一条街上,却比行政厅修筑得还要奢华浮夸。

穆京宸带人赶到时,林粤正在二楼和洋人谈生意。

他们要避人耳目秘密商谈,林粤正在极尽夸张地和对方夸耀被碧麟会罩着的这栋商会有多么安全:

“要知道,一楼的上百个兄弟们带着能堪比军队的家伙事儿,连只苍蝇都不可能放进来,放眼整个峪临,没有比我这大楼更安全的地方……”

“砰——”

只听一声巨响,密谈室的大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林粤的笑容还僵硬在脸上,就看见一星眉剑目的年轻少爷拎着他已经半死不活的秘书一步步向他走近,犹如一尊被杀伐戾气雕琢而出的玉面阎罗。

“原来是穆小少爷,”

林粤很快认出他来,随即换上了一副阿谀宽和的笑容,“不知穆小少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我的人被你们劫走了,”

穆京宸将手里拎着的人摔到林粤面前,另一只手则状似随意地转着枪,“给你十分钟时间,交不出来人的话晚一分钟我杀你一个人,看看你们碧麟会够我杀到几时。”

“穆少爷别动气,”

林粤呵呵笑道,他从来没下过要劫人的命令,也不知道是手下哪个天杀的废物骄横惯了惹到了穆京宸头上去,

“不知是在什么地方劫了您的什么人?我好吩咐下去让手下交人。”

“五分钟前,簋市街的馄饨摊上。”

穆京宸冷嗤一声,“林老板的人胆子还真不小,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抢人。”

“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粗人,就是欠管教,穆少爷别担心,我定让他们将您的人毫发无伤地送回来。”

林粤在心里嘀咕,这才五分钟您就跑来我这儿还把我的人给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抢的是您媳妇呢。

“毫发无伤?”

穆京宸将手里的枪抛到半空又接住,突然一把摁住枪柄,冰冷的枪口抵在林粤太阳穴上,“你以为我只要他毫发无伤?林老板,我可是要他心情愉快身心健康,等会儿若是让我发现他眼里有一点不开心,你们就统统去给他的好心情陪葬。”

“穆少爷言重了。”

林粤轻轻偏头避开他的枪口,他并不想和穆家的人起冲突,“我这就让冒犯您的那个废物过来给您道歉。”

穆京宸挑了挑眉,把林粤赶起来坐在了他的沙发上。

甄晦则非常懂事地拎出一只怀表,帮穆京宸计时。

碧麟会的人办事确实很快。

不出十分钟便能听见外面脚步匆匆,随即只见一个大块头像蛤蟆一样跪扑在了地上,

“老大、老大……饶命啊!”

穆京宸认出这人是那日在攀花楼被小弟称为“疤哥”的人,看来是对渝棠贼心不改。

“人呢?”

林粤忍住一脚踹死他的冲动,“求我没用,你不如跪去求穆少爷饶你一命。”

“我想带人去城外仓库、谁、谁知道刚出城,渝棠就打伤了两个兄弟逃进了郊外的乱林,我们几个追、追丢了。”

疤哥把脑袋紧紧贴在地上,根本没胆子抬眼看林粤。

林粤忍不住重重一脚揣在了他肚子上,将他直接踹出好几米,疤哥捂着胸腹疼得嗷嗷叫,直喊饶命。

“养你这个不识眼色的废物,穆少爷的人你也敢动,你这条烂命赔得起么?”

林粤拔枪上膛,摆出态度给穆京宸看,若是不舍去疤哥,恐怕这穆少爷会像砸攀花楼一样把他的商会给扫平了。

“饶命啊、饶命啊穆少爷,我、我给你们带路,那林子那么深渝棠跑不远的、现在去追肯定能找到他,饶命啊!”

疤哥扯着穆京宸的裤脚哀嚎,被穆京宸踹开踹得更远。

“我问你,你带他去城外仓库想做什么?”

穆京宸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摇尾乞怜的疤哥。

“我……”

疤哥被他这一眼看得满身冷汗,吓得几乎破了音,“是小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穆少爷饶命,穆少爷饶命啊!”

“就你也配向我求饶?”

穆京宸偏过头去,一枪打在疤哥手掌心,一枪打在他的档上,鲜血溅了满地,疼得疤哥像蛆虫一样扭曲地摊在地上鬼哭狼嚎。

“让他闭嘴,吵死人了。”

林粤咬着牙让人把疤哥拖下去,好在穆京宸没直接要了他的命,虽然命根子是废了,但抢救抢救人命还能留下。

“穆少爷,我这就带人去林子里帮您找人,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们碧麟会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不需要,”

穆京宸抬手拒绝,“要是我的人被树枝划掉了哪怕一根头发丝,林老板就做好重建商会大楼的准备吧。”

他们一行人风风火火地离开,留下了一堆被打到重伤的碧麟会小弟。

站在窗前看见穆京宸朝着城郊的方向离去后,林粤才松下一口气,喊人来打扫一片狼藉的商谈室。

“老大,我看那穆少爷如此重视渝棠,为何咱们不让他帮忙把渝家欠的那些钱给还上?”

被穆京宸拧断胳膊扔到林粤面前的秘书吭哧吭哧爬起身,不解地看着林粤。

“你懂什么,”

林粤点了一支烟,“如果穆京宸一次性帮他还清了账,我们还靠什么钓着渝棠?”

烟灰被掸落在地,由刺眼的火花熄灭成灰色的尘垢。

“大哥,没想到这林粤对您倒是很客气。”

甄晦一边开车一边瞟向坐在后排的穆京宸,“都说强龙难按地头蛇,我还以为他不会把您放在眼里呢。”

“他不过是做戏给我看罢了,”

穆京宸冷笑道,“我只让他交人,他们就查出来我的人叫渝棠,你说,有没有可能以后他们会拿渝棠来威胁我?”

“哥,我已经在反省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让人把大嫂就那么抢走了。不过嫂子居然能从疤哥那群人手里逃走,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小海棠机灵着呢。”

穆京宸笑笑,转眼已经按照疤哥交待的找到了渝棠逃走的路口,路边的草丛还留有被踩塌过的痕迹,看来渝棠确实是从此处躲入了林子里。

“大哥,我可是听说这荒林子里可能有野兽虫蛇,咱可得尽快找到嫂子啊。”

“知道还在这儿废话,还不快进去找?”

甄晦被穆京宸一脚踹进草跺,他们一行人分头进入荒林开始寻找渝棠。

穆京宸很快就找到了有关渝棠的线索——他在某处枝桠上寻到了今天刚刚买给渝棠的那条围巾。

“渝棠?”

穆京宸拨开层层叠叠的树木枝叶,有些粗壮树干上留有新鲜痕迹,应该是渝棠怕迷路做的记号,可他怎么会把围巾挂在树枝上?难不成真是遇到了野兽……

“咔!”

穆京宸满脑子想着渝棠,一个不小心没有注意脚下,只听哗啦一声,他整个人连同脚下的一块草甸轰然下陷,重重地落入了好几米深的坑壑。

“嘶……”

穆京宸揉了揉被碎石硌得发疼的背,环顾一圈。

他这是跌入了猎户打猎用的陷阱,好在土坑挖得不算太深,土壁也凹凸不平,穆京宸抬头看见垂在坑口的枯藤,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伸手去拉,正巧听见洞外一阵窸窸窣窣,转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是渝棠。

渝棠探出半个脑袋,发现掉进洞里的是穆京宸后才松了口气,撑着脸蹲在坑边笑得有些苦恼,

“原本是用来困住那些追我的坏蛋的,怎么抓到的是穆先生呀。”

“坏蛋已经被我处理掉了。这是小渝助教自己挖的陷阱?”

穆京宸眨眨眼,他单穿一件衬衣,领口开了两颗扣子,从渝棠的角度俯视下去能够隐隐约约看见他藏在衣服下精壮而有韧性的锁骨和胸膛。

渝棠轻轻挪开视线,不管是从美术几何角度,还是单纯就美不美观的角度来说,穆京宸的身体都完美到能让人感到害羞的程度。

“这么大的坑,我用手哪里挖得动,”渝棠的目光不自觉地又回到了穆京宸的领口,“我只是铺了层碎草在上面,结果居然误伤了穆先生。”

“伤倒不至于,”

穆京宸爽朗一笑,眼里像是铺就了一层粼粼碎星,他向渝棠伸出手,“不过要麻烦你拉我上去。”

渝棠不知道穆京宸为什么明明掉进坑里还这么开心,也不知道穆京宸开心的原因居然是可以趁此机会牵一牵他的手。

但渝棠并没有如穆京宸所愿立刻伸出手。

在这鸟不拉屎的荒芜深林之中,只要渝棠再用一层杂草将坑口盖住,将穆京宸的呼救声掩埋在地下,不出五天,他便能让那个人也尝一尝与血肉至亲阴阳两隔的痛苦。

只是会对不起一个无辜的穆京宸。

但他们渝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当初又是何其无辜。

渝棠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看向穆京宸那双炽热又真诚的瞳眸,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又瞧见了多年前眼里还有光的自己,

“穆先生可要拉紧了。”

渝棠最终还是伸出手抓住了穆京宸,穆京宸的指节修长有力,抓住他的时候便能感觉到丝丝暖意。

“我们一起吃过糖,算是同甘,”

穆京宸紧紧攥住渝棠的手,“是不是还要再共苦一下,你才不会再喊我喊得那么生分?”

“诶?”

渝棠意识到穆京宸想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穆京宸笑得像乖狗狗一样,手下却是用力一拉,直直将渝棠也拽了进来。

“唔!”

渝棠闭紧眼睛,以为要摔个半死。

“别怕。”

想象中的扭断脖子的声音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穆京宸的笑声,他将渝棠牢牢接进怀里,看着渝棠的睫毛因为害怕而像飘零在半空的花瓣一样不停扑扇。

“穆先生也太胡闹了……”

渝棠双脚着地后才敢完全睁开眼,他有些埋怨地看着穆京宸,这下好了,他俩可能会一起捱个三五天再一起变成饿死的骨头架。

“还喊穆先生?”

穆京宸悄无声息地靠近,将他抵在洞壁上,低头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似有若无地拂散在渝棠的睫羽上,惹得渝棠眼里一片湿漉漉的水光。

“那、那你想我怎么喊?”

“反正不能是穆先生,”穆京宸抬手帮渝棠摘掉他发间挂着的枯叶,“你要是觉得别扭,喊大名就行。”

“可你也一直喊我小渝助教。”

“那我以后喊你小海棠,”

穆京宸笑道,“或者小棠,棠棠,小渝儿。”

“怎么听都像是在喊家养的猫猫狗狗。”

渝棠似有不满,但在穆京宸眼里看着更像是在撒娇。

“都是珍贵的宝贝才会被这么叫。”

“那穆……穆京宸,我们现在怎么办?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渝棠冷静下来一想,才觉得他们根本不可能被饿死,穆京宸是谁?他突然失踪,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被救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现在天色渐晚,要是得在外面过一夜的话,渝眠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咱们共苦这一下就够了。”

穆京宸听到渝棠终于不再先生先生的叫他,心里一阵满意,抬手搂住渝棠的腰,“抓我抓紧,我带你上去。”

“啊?”

渝棠一愣,这洞坑少说也有两三米深,周围没有东西可借力,穆京宸难不成能凭空……穆京宸还能凭空带他上去。

感觉到腰上的力气加大,耳畔传来风声簌簌,渝棠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穆京宸抓着带回了地面上。

“吓到了?”

穆京宸拍着渝棠的背帮他顺气,以为是刚刚用力过猛掐疼了他,殊不知渝棠是在为自己此前的犹豫感到后怕——穆京宸明明可以如此轻易地上来,如果刚刚自己没有向他伸出手,而是真的显露出半点不怀好意……

“渝棠?”

穆京宸见他在发呆,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弄疼你了?”

“只是有一点意外,”

渝棠抬眼看向穆京宸,“想吃一颗陈皮糖压压惊。”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穆京宸竟然真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来。

“你……怎么什么都有?”

渝棠接过糖果,随着酸甜的果味在舌尖化开,他的耳根也泛起点点红晕。

“那会儿在华衣堂看你好像喜欢吃,我就多装了几颗,甜吗?”

“甜。”

渝棠难得笑得放纵,像是月影中悄然绽放的白昙,昙瓣里淌着晶莹的月色,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夸糖还是穆京宸。

“我送你回家。”

穆京宸拉起渝棠,带他穿过重叠茂密的草林,甄晦他们已经给车打着火候在路边。

“大嫂你没事吧?”

甄晦见他俩一起出来,兴奋地迎上去绕着他俩打量,“要是受伤了的话,我这就带着兄弟们杀回碧麟商会,把林粤那个王八蛋拽出来揍一顿!”

渝棠听见“林粤”两个字的时候神色略微有一瞬不自然,这份不自然很快被他抹平,但却没能逃过穆京宸的眼睛。

“大嫂?”

渝棠略带疑惑地看向甄晦,同时穆京宸在背后狠狠地拧了他一把,拧得甄晦发出一声悲惨的鸡鸣:

“嗷——!内、内什么啊,渝老师,其实我内家乡话就喜欢把漂亮的人叫做大嫂,嘿嘿,您生得这么好看,我一下子没忍住,您别介意啊。”

“哦……”

渝棠还没来得及再提出疑问,就被穆京宸一把捞上车后座,穆京宸关上车门小声威胁甄晦道:

“再乱说话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抛尸荒野。”

“知道了。”

甄晦委委屈屈地坐上驾驶座,小声嘀咕道,“背地里我一口一个大嫂您不是听得挺开心嘛。”

“您说什么?”

后排的渝棠以为甄晦在和自己说话,礼貌地应了一声,下一秒穆京宸眼里暗搓搓的杀气便通过倒后镜反射进了甄晦心里,激起一阵恶寒,他连忙改口道,

“我说内个,您之前不是要吃荔枝虾球儿吗,大哥,啊不是,少爷,我家少爷给您候着呢,小渝老师要不要趁热吃几口?”

甄晦赶忙将怀里揣着的那盒点心递给渝棠,渝棠接住点心的那瞬间连眼睛都亮了起来。

“谢谢。”

“慢点吃,别噎着。”

穆京宸最喜欢看渝棠吃东西的样子,每次看见好吃的,渝棠眼里那些深藏不露的晦涩便会像被月色驱散的影尘一般消散,连带着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冷气都会化开,像是一枝淋过柔软水光的淡色海棠,变得又软又乖。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甄晦真能有办法让这盒小吃到现在还冒着热气,看在小海棠吃得那么开心的份儿上,只罚甄晦蹲半夜马步好了。

“你吃吗?”

渝棠吃掉两个之后心满意足,叉起另一颗递给穆京宸,他本意是让穆京宸接过他手里的竹签,不料穆京宸直接一口咬了上来。

“那个,穆京宸……!”

渝棠要出口提醒,可惜穆京宸已经一口将小丸子吞了进去。

沉默了两秒之后,车厢里爆发出穆京宸的一阵干咳:

“咳咳、烫死我了——!”

“我刚刚想提醒你来着,”

渝棠连忙撕掉半个小吃盒递到穆京宸嘴边,“受不了了就吐出来吧?”

“不碍事!”

穆京宸哪里能忍受在渝棠面前如此丢脸,只能忍痛咽下这团滚烫如沸铁的虾球。渝棠看他被烫得脸颊通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甚少有人见过渝棠笑得这么开心,如同淌着月尘的晚昙花瓣,穆京宸微微一怔,向来刀枪不入的铁面阎罗居然又一次红了脸。

“对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对儿桃红碧玺雕琢而成的海棠耳坠,朝着渝棠耳根上比划,“送你一个小礼物。”

“我从来不戴耳坠,也没有耳洞。”

渝棠想要拒绝,他并非没见过世面,粗略扫了一眼那耳坠的成色,估计只会比当时穆京宸丢在攀花楼的玉扳指更价值连城。

“那你也收着,这和我院里的海棠一样,只有你配得上。”

穆京宸执意让渝棠收下,“就当是今天绑了你的那群人赔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这是碧麟会的东西?”

“我在林粤那儿搜罗的,看着觉得合适你便要过来了。”

穆京宸一路盯着渝棠将耳坠装进兜里才收回他那炽热的目光,天知道他这简简单单一个“要过来”背后藏着什么腥风血雨。

“你帮我这么多,我也总得还你点什么,”

渝棠打量着穆京宸思索着,突然眼前一亮,看见了穆京宸那双沾满了颜料的驼皮靴,以他对富家少爷们生活习惯的了解,这双鞋估计会被直接扔掉,

“要不然我帮你把这双靴子擦干净?”

“这颜料哪里洗得干净?”

“我在画室呆了那么久,自然摸索了一套清洗颜料的秘诀。”

渝棠执意要帮他,穆京宸也不再拒绝,把渝棠送到街口时在渝棠的要求下乖乖脱掉了一双鞋,只能光着脚呆在车上。

“大哥,您说小渝老师是不是只是不想让您把他送到家门口,所以故意骗走您的鞋?”

甄晦趴在方向盘上,悄悄嫌弃地看着几乎要贴在车玻璃上看着渝棠离开的穆京宸。

“你懂个屁,他这是对我好,认可我。”

穆京宸哼了一声,“你马上叫人去把这一片的锅炉烧起来,今晚上要是小海棠家断了热水,我就把你丢井里去泡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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