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同事

精彩段落

江边海风平抚了秦霁躁乱的心情,仰头饮了一口酒,脑子回想着陶费所说的话,勉强笑了笑,缄默不言。

海潮声绵绵不断,有一种远离都市生活的错觉,留在这里烦恼似乎会被海浪冲刷离去。

路宁摸出烟盒为自己点燃,吐气时候白烟氤氲一圈又一圈,递了根烟给秦霁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这都不通知我。”

秦霁嘴巴有些痒,斟酌一下还是推开了烟,“你抽。我上个月回来的,不通知真的是忙忘了。”

其实秦霁是撒了个小谎,他不告诉路宁就是怕路宁会一趁他休息就约他出来喝酒谈天。将他灌得醉醺醺,明天没法工作。

以前在美留学时候,路宁就经常灌他酒,导致他隔天都会被导师臭骂一顿。他是学医的,理由更加照顾自己健康。

急诊室有多忙,路宁还是知晓一二。

他有些意外曾经的老烟民会拒绝烟,不由面色一惊,“不是吧?你到底还是不是老秦了?”

半瓶啤酒下肚,胃里灼热使意识愈发清晰。

秦霁迎着徐徐海风乱了头发,额头上有一道狰狞越三厘米的疤痕露出来,在整张面部流畅的地方留下了违和感。

“他有哮喘。”秦霁一口闷了酒,摸了摸手机看,往日里秦医生长秦医生短的人没有发来消息,不禁叹了口气。

路宁“哦”了一声,手指点掉烟灰,“他就是你之前一见钟情的人?我就看照片很相似,才来跑这一趟浑水,谁知道你发了疯说他是直的。”

秦霁轻轻点头,沉默足足十秒钟,想起他和陶费第一次见面,笑容愈浓,“是他。我也没想到他恰好在我爸的医院当护士,还成为了院花。”

医院的事情路宁都不太了解,看着秦霁一脸思春的样子略微嫌弃,咬着褐色烟尾,翻开陶母发来的照片给秦霁瞧。

一共三张照片,都是在陶费不注意时候拍的,要多没形象就多没形象。当时路宁还想着这人样子虽然好看,但是不修边幅,不是他择偶标准。

秦霁一看照片就知道是在前几年拍的,因为陶费显得较为稚嫩,那双狡黠的狐狸眼还很清澈,像是不韵世事的人。

“发给我。”秦霁放下空酒瓶,手往后伸又取了另一瓶酒,“我明明很喜欢他,但是我总不能直掰弯他。”

人的取向分成好几种,秦霁在遇上陶费时候就彻底成为了同性恋,他知道陶费是异性恋,若是直掰弯他会内心过意不去。

掰弯直男,是一件很不道德的行为。

路宁转发照片,“他和我说是他是自己弯的。我看他还挺喜欢你的。”

“喜欢?”秦霁喝酒的动作微顿,抬眸凝视着幽深海浪,摇摇头说,“他有喜欢的人了。我妒忌,我羡慕,但我无能为力。”

起初他得知陶费分手消息会情不自禁对陶费好,在陶费亲口说有喜欢的人时候,他理应保持距离。

但是陶费竟然说他喜欢的人是男人,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破碎感。

他会嫉妒那个男人为什么不是他,醋意满天飞,陶费也察觉不出来。

紧接着,他和陶费做的时候也尽量保持理智,那一刻仿佛他们是多年情侣,身体相融得很好。

路宁第六感很准,能猜到两人明明心意相通却嘴硬不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哦?要不要明天给你们打造个约会?”

秦霁神色平淡,只是睨了路宁一眼,自顾喝着酒。

——

三年前的夏天,秦霁和路宁回国到京市游玩,当时他们上了高速公路不到半小时就遇到了车子失控爆炸案,以及连环车祸。

他们车子也受到了剧烈撞击,玻璃震开划伤了秦霁额头。

待他们冷静下来爬出车外,秦霁摸着伤口就预感会留疤,因为伤口太深了。

救护车本来就限量,只抬走了重伤人士,至于他们这些轻微受伤的也只能自己到医院解决。

陶费就是这时候出现,举着手电筒观察着每一位伤者情况,还说自己是学护理的,可以简单包扎伤口。

陶费提着急救包跪在秦霁面前,检查着秦霁的伤口不免倒吸了口凉气,拿起棉签镊子为秦霁消毒,动作很轻,也很柔。

“先生,你这伤口肯定要缝针了。”陶费脸颊忽然凑近,在他伤口上轻轻吹了口气,“看在你长得好看份上,我就不收你钱了。”

秦霁一脸莫名其妙盯着陶费的眼睛,发现这双眼睛比常人来得好看,心跳似乎快泄出声音来了,还好周围人群嘈杂,掩盖了心跳声。

“你叫什么名?”秦霁借着手机的光芒看清了陶费样子,“你是谁?”

陶费的手很漂亮,骨节清晰,手指修长。

在他伤口上捣鼓仿佛是他得了恩赐,他想这双手一辈子只能为他服务。

年轻的念头总是可怕,尤其是占有欲颇为吓人。他活了三十一年,第一次遇到一见钟情的人。

“陶费,陶瓷的陶,浪费的费。”陶费介绍着自己,挽起袖子帮他稍微止血,奈何他伤口太深,很快又湿了棉花。

默念着三遍这名字,他突然笑了起来。

还未等他开口,交警就忙着维持高速公路,他们就此没了联系。他不知道陶费是谁,只有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记了他三年,那个样子也记了三年。

——

秦霁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微信还是没有来自陶费的信息,输入删除反反复复,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联系陶费。

洗了个澡将身上臭酒味洗干净,躺在床上有些依恋陶费睡过的枕头,最后输入了两句话发送,闭上眼睛睡意全无。

才短短一个月左右,他已经习惯了陶费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习惯了陶费经常夜宿他家。

门铃突兀响起,他蹙眉不解谁会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更何况他回国后没有将地址泄露给其余人,能知道他住址的只有两种人,父母和陶费。

手机铃声也嗡嗡作响,他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人是陶费。

秦霁迟疑了整整十五秒才接听,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果然是陶费来找他了,连忙拿起香水往自己身上喷,欲盖弥彰遮掉酒味。

“秦霁,你他妈给我开门!”陶费拼命按着门铃,气呼呼怒吼,“路宁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你喝醉了,你他妈喝醉管我屁事?快开门!”

经过陶费双重声音回响在耳边,秦霁也知道了路宁‘不安好心’等着他被骂。

不由揉了揉额头,打开门让陶费进来,不等他开口,陶费鼻子嗅了嗅,白了他一眼。

陶费凉凉扫了秦霁一眼,“大过年的,除夕夜过初一,我抛弃了我家人……跑来找你,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俩人气氛有些压抑,秦霁拳头握紧又松开,想起路宁说的话,怕陶费是为了和他说清楚不喜欢他才过来,开口道:“别说。陶费,别说。”

陶费抿嘴不语,转过头咳嗽几声,咳得脸颊都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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