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5-07-02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清风入眠 主角:桑琢 沈肆妄
游轮上,一层里上层贵族们你来我往,觥筹交错。
橘黄的光晕下,沈肆妄一身西装革履,就这么坐在拐角处的沙发上。左手轻轻摩挲着面前剔透的高脚杯,微微抬眼,正好瞧见布鲁克和赵曾安坐了过来。
“来得挺早,”赵曾安随手拿了杯红酒,抿了一口,说,“伤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沈肆妄回复:“我以为你不来呢。”
“总得凑个热闹,”赵曾安笑着说,随意抬眼瞅了一圈,“啧,都来了呢。看来都是在看热闹的。这桑琢,还真是厉害呢。”
“确实厉害。现在商老爷子的儿子——商竹桉可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桑琢头上了。那么大一笔遗产,找也找不到,又无法名正言顺得拿,那商竹桉可是恨死桑琢了呢。”布鲁克也坐了下来,插了话,说,“这几天我也在想一个问题,你们说,要是桑琢自动现身求饶,把遗嘱送给商竹桉以换一线生机,商竹桉会答应吗?”
“那你可真会想,”赵曾安闷笑一声,“这可能吗?”
“保不准,”布鲁克笑了笑,“因恨生爱嘛。”
沈肆妄撩起眼皮看他:“最近戏曲听多了?”
“开个玩笑妄哥,”布鲁克立马坐直,“不过确实,最近戏曲听上头了,千金小姐和书生的爱恨情仇……你们去听听,还是挺有意思的。”
正说着,就有那些穿着性/感、带着猫耳朵猫尾巴的小男孩走过来,放低姿态,拖着尾音问他们需要服务吗?
赵曾安招招手,让那小男孩过来。小男孩过来,跪在地上,温顺地趴在赵曾安的膝盖上,软声软语地叫赵曾安:“先生~”
沈肆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赵曾安摸了把那男孩的脸,问:“多大?”
“二十二岁,先生。”
“跟多少人睡过?”
那小男孩眼底似乎有了雾气:“先生,我不是卖的……”
赵曾安还没说话,就听“哒”一声,他下意识看过去,就见沈肆妄搁了酒杯,似笑非笑:“要玩滚一边玩去。”
“这怎么了,”赵曾安笑了笑,“你要玩吗?给你叫一个。”
“不需要,”沈肆妄评价,“叫得怪恶心的。”
那小男孩瑟缩了一瞬,也不敢再说话了,只是朝沈肆妄看过来,含着眼泪,祈求地看着他。
赵曾安不理解,他抽回手,问:“这哪恶心了,声音不是挺好听的嘛。”
沈肆妄看着那双眼睛,慢慢压了眉眼,将目光落在赵曾安身上,说:“什么时候品味差成这样了?”
赵曾安挑眉:“这话说的。”
“爱好不一样,也能理解,”布鲁克说,“那句先生喊得确实有点恶心。哎,我想起来了,妄哥,你家那个……”他意有所指,“是不是也这么跪着,叫你先生?”
“……”沈肆妄扯了一抹笑,“改日让他跪着,也叫你先生。”
布鲁克点头:“也行。”
沈肆妄:“你也滚。”
布鲁克:“。”
赵曾安回过神,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来,放在那小男孩胸前的口袋里:“刷十万,不要去找别人了,晚上到我那去。”
小男孩眼睛亮了亮:“谢谢先生。”
赵曾安捏了捏他的脸:“别化妆,等会儿有人带你过去。走吧。”
小男孩低眉顺眼:“好的,先生。”
“挑一个?”赵曾安扭头看向沈肆妄,说,“过完生日都三十了吧,别到时候玩不起来了。”
沈肆妄:“。”
赵曾安笑出了声,压根不在意沈肆妄的脸色,只感叹说:“咱几个,都是老男人了。”
“哎,我不是,别带上我,”布鲁克立马说,“赵哥,不怪妄哥叫你滚。”
沈肆妄懒得搭理他们,甚至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他起身准备离开,好巧不巧,正好碰上了拿着酒杯、走过来的商竹桉。
“四爷也在这呢,”商竹桉挂着笑容,走过来,“感谢四爷大驾光临,我这还有失远迎。”
“看看而已。”沈肆妄随意说。
“四爷的胳膊怎么回事?”商竹桉目光落在沈肆妄的右胳膊处,目露担忧,“怎么伤得这么重?配医生了吗?我给四爷叫个专门的医生来。”
“不用了。”沈肆妄淡淡拒绝。他打算离开,但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沈肆妄拿起来看了一眼,目光一凝。
“四爷,”商竹桉还在说话,“听说那桑琢可是毁了你不少生意。我知道四爷在气头上,对商家也心存芥蒂。但是四爷,商老爷子是商老爷子,我是我。商老爷子的行事作风,可不代表我,我还是希望和四爷合作共赢的。”
攥住手机的手微紧,沈肆妄抬头看着商竹桉,语气莫名:“是吗。”
“自然,”商竹桉保证,“我会把桑琢抓回来,交由四爷处置。”
“抓到了吗?”
“不过是时间问题,”商竹桉笑说,他举杯,说,“就是不知道四爷打算怎么处置桑琢,我也好给你出出气。”
左手拿了高脚杯,沈肆妄往前,碰了碰商竹桉的杯子,似有感慨:“那就多谢商先生了……只是我挺好奇,你们商家对不听话的保镖,是怎么惩罚的?”
“四爷是问我,还是商老爷子?”
“不妨都说说?”沈肆妄勾着笑,笑意不达眼底。他抿了口红酒,算是和商竹桉碰杯,冰释前嫌。
商竹桉见状,脸上笑容也真实了不少,直说:“如果是我,不过和大多数人一样,扣工资、罚跪,但如果是商老爷子,倒是有些残忍。”
沈肆妄问:“怎么个残忍法?”
“扔到蛇窟里,跪上三天三夜。”
沈肆妄笑容一僵。
“就拿桑琢说吧,他就是这样。听说他最怕蛇了。跪蛇窟、灌辣椒水……这都家常便饭。四爷,你知道他为什么只听商老爷子的话吗?”商竹桉见沈肆妄挺感兴趣这个话题,他也趁机多说了一些。
沈肆妄笑了笑,继续和商竹桉碰杯:“挺好奇。”
旁边,布鲁克和赵曾安也看了过来,目瞪口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听着商竹桉说话。
“扭曲的三观,没有任何是非观念,只有感恩。他被洗脑了。心理学上,有句话说得好,虐待产生忠诚,爱才产生自由。桑琢那样的人,早就被磨灭了人性。说一句实话,他现在能躲躲藏藏的,活在这世界上,不过是有份遗嘱支撑着他。”
赵曾安适当说:“这话说的,要是没有那份遗嘱,他就活不下去了?”
“赵先生,”商竹桉看向赵曾安,也没瞒着他,说,“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他活不下去的。因为桑琢那样一根筋的人,没了商老爷子的指令,他不可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正说着,沈肆妄就点开手机,随意看了看,他像是有所感一样,忽然抬头,往楼上那处拐角望去。
在场人不明所以,都看了过来。
赵曾安问:“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沈肆妄眯了眼睛,把手机收好,淡淡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尖,冷说,“我觉得商先生说的有道理。不听话的保镖,就该跪在蛇窟里,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我觉得商先生说的有道理。不听话的保镖,就该跪在蛇窟里,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藏在拐角处 ,拿着枪、正瞄准商竹桉脑袋的桑琢把沈肆妄这句话完完整整听了进去。手指轻轻一颤,桑琢没敢立即开枪。
下一秒,他又听见那耳朵处,传声器里冒出了沈肆妄的声音:
——商先生,我房间在哪?胳膊受伤了,难免有些乏。
——208。要找人带四爷过去吗?
——多谢好意,不用。
桑琢深呼吸几次,再次看向商竹桉——他想杀了他。
和沈栗在沙滩上遇到了刺杀,两人凭借着身手躲过枪林弹雨,准备走,好巧不巧,听见不远处那些人的谈话。
“有钱人又怎么样啊,还不是被自己亲生儿子做了局。那商老爷子怕是到死都不知道,那些他信任的医生,都被商竹桉收买了。”
“唉,也是。都听商竹桉的话,谁敢不听啊,不听的,不都和云医生一样了。”
“哪个云医生?”
“你忘啦?云叙安云医生啊。听说他和桑琢感情不错。桑琢倒是藏起来了,这云叙安就惨了,被商竹桉抓了起来,对外还称云医生去国外了……啧。”
……
后面说了什么,桑琢都听不到了。嘴唇被自己咬出血,桑琢和沈栗趴在草丛里,静静看着那些人走。
“桑琢,”沈栗手腕受伤了,他正捂着伤口,叫桑琢,“我们先走。”
但桑琢没动。
沈栗又叫了他一声。
桑琢回过神,一双眼睛看向沈栗,他张了张嘴,说好。
但在船靠近游轮时,桑琢忽然动手,打伤沈栗,抢走了沈栗手里的枪,跳入海水中,利用钩子和从前自己做保镖的经验,爬上游轮,混了进去。
他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瞄准了商竹桉——桑琢想杀了他。
再次瞄准时,耳边再度传来沈肆妄的声音。只是这次,和刚才的淡漠不一样,反而含着狠厉和警告。
他说:“桑琢,你敢。”
桑琢深呼吸一口气,动手把耳朵上的传声器摘了下来——太吵了,容易打乱他的心智。
楼下,沈肆妄起身,不动声色地站在商竹桉面前,挡住了桑琢的枪。
桑琢一顿。
商竹桉不明所以:“四爷这是?”
去而复返,让商竹桉有些疑惑。
赵曾安和布鲁克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学着沈肆妄的动作,挡在了商竹桉面前。
“打火机丢了,”沈肆妄语气淡淡,又看向商竹桉,说,“记性不太好。房间号,是208吗?”
“是的。”
“208,”沈肆妄加重语气,重复一遍,说,“走了。”他弯腰把茶几上的打火机拿了起来,说,“你们慢聊。”
赵曾安笑说:“商先生,城北的那块地,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商先生感不感兴趣?”
商竹桉笑了起来:“聊聊?”
赵曾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