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草

精彩段落

方世泽要留宁涴吃饭,说方怀等下也会回来:“你不是想考试吗?可以先向你弟弟请教下,A大是国内最好的学校。”

看来方世泽也没关心过他曾经的成绩,宁涴冷冷道:“不需要,我先走了。”

“我刚想起来,你妈妈以前给过我一样东西,等吃饱后,我去找出来给你吧。”方世泽说。

宁涴手上母亲的遗物不多,这个世界剩的每一样和母亲有关的东西,他都想珍惜。

还没到饭点,宁涴和方世泽也没什么好聊的,他坐在客厅,方世泽不知道去了哪,那个小管家过来给宁涴开了电视,问他有没有想看的。

“看不见,听声总行吧?”管家按着遥控器,一个一个地换台。

“很吵,关掉。”宁涴音量不大,管家跟没听见似的,停在了一个最闹腾的综艺节目:“您慢慢看,我去打理外面的花草。”

宁涴判断不出遥控器在哪,他干脆放弃,拿出了江珩之给他的手机,想看有没有新消息。

早上出门时,宁涴跟陆钦羽要过手机,陆钦羽说要回来,让方家的人联系他就行。

“让别人听到,也不知道会怎么揣测你。”宁涴在上车前说。

陆钦羽弯腰帮他关车门:“你的手机是摔坏了。”

江珩之给宁涴的手机上除了通讯软件,还装了几款游戏,宁涴没反应过来这不是他原先的手机,按照惯性,手直接戳开了某款游戏。

欢快的音乐响过后,语音给宁涴解释了这是款文字游戏。

宁涴很少研究电子设备,他还是头次知道有这种方便盲人玩的游戏。

屏幕顶上跳出了一条消息,宁涴顺着提示音点了进去,跳转到和江珩之的聊天界面。

江珩之发了条语音。

【昨晚睡得太香了,早上差点睡过头。】

他声音懒洋洋的,说完还打了个哈欠,一同录给了宁涴听。

电视声开得大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能掩盖掉宁涴说话时的声音。

和江珩之聊天,被方家人听到没什么,方世泽的态度明摆着不想管,虽然那仅仅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个烂人。在方世泽的价值观里,婚后出去乱搞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但尽管他和江珩之不会聊什么越界话题,宁涴潜意识还是不想叫人偷听。

“刚醒?”

江珩之的语音回得很快:【嗯,现在要去学校。你在外面吗?】

电视声还是太吵了,宁涴说话离话筒近了些:“方世泽叫我回来。”

这次江珩之过了好几分钟,才回道:【有欺负你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被欺负?”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江珩之出门,最后一条消息是江珩之告诉宁涴,手机里有游戏,他无聊可以玩。

文字解密游戏还挺有意思,宁涴不自觉玩得入迷,但在方世泽下楼时,他还是第一时间按灭了手机。

“……都多久前的事?你现在把这个翻出来跟我说是要做什么?!”方世泽似乎在跟人吵架,“不就死了几个人吗?除了那个一家都在里面的,不都早处理好家人了?谁还敢记得这些旧事?”

方世泽和陆钦羽还挺适合成为一家人,要是中间没有他存在就好了。宁涴想。

方世泽走到客厅后就将电话挂断了,他皱眉看向屏幕里嬉闹着的明星:“你喜欢看这种东西?”

“你的管家喜欢。”宁涴说,“我也看不见,能有选择吗?”

“小赵是不懂事了点。”方世泽亲自把电视按掉了,可能也被吵得脑袋痛。

大门被打开,方怀一进来就看到沙发上的宁涴:“你怎么在这?”

宁涴怀疑江珩之的好,是被周围这群人对比出来的,至少江珩之不会过度吵闹,带他去的地方也安静。

“小怀,这是你哥哥,回家不是正常的吗?礼貌点。”方世泽说。

方怀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椅脚在地板上拖出了刺耳的声音。

宁涴留在这只是为了拿到母亲的遗物,这顿饭他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饭后,方世泽把一个绒面的小盒子拿给了宁涴:“是条链子,她当时说家里留下来给她的,应该有一对。”

宁涴的指尖有些颤抖,他打开盒子摸了摸,和他腕上正戴着的那条一样,链条中都嵌着一朵重瓣的花。

“另一条不知道她有没有留着。”方世泽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

宁涴没和方世泽说谢谢,他转过身自己走出了方家。

母亲连这种贵重的东西都交给了方世泽,方世泽却辜负了她,盒子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霉味,方世泽先前估计随手扔在了某个角落,连看都没看过。

管家没出来送,宁涴也不打算打电话给陆钦羽,他现在不想回到那间房子里。

别墅区出来的马路很宽,车又少,宁涴靠边走也没多大生命危险。

他顶着烈日,觉得被晒得发烫,也比待在空调房里舒坦得多。

在走到某个拐角时,江珩之的电话打了过来。

“回去了吗?”他问。

“出来了。”宁涴没有再继续走,他孤零零站在路牌下,一手拿盲杖,一手举着手机,强烈的无归属感包围住了他。

他不该在陆钦羽和方世泽之间游走,这都是与他无关的事情,他本应在校园里读书,周末回到家,能见到母亲的笑容,和拥有猫狗的迎接。

“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江珩之的声音将宁涴拉回了现实。

宁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不用,我叫辆车自己回去就行。”

“宁涴,你的声音听起来不是这个意思。”江珩之话里没有往常的笑意,“地址给我,我很快就过去。”

宁涴下意识将方位脱口而出。

江珩之是开汽车来的,下车帮宁涴开门前,他先伸手摸了摸宁涴的额头:“不怕中暑吗?”

“才六月。”

“六月足够热了。”江珩之带宁涴坐进了副驾驶,自己再绕到驾驶座。

车内的空调没有开得特别低,温差不会让宁涴感到不适,在车开出去一会后,江珩之才将温度再调低了些。

“要去哪?”宁涴问。

车里播着音乐,江珩之的指尖随着节奏,在方向盘上敲着:“带你随便逛逛。”

“你不用上课?”宁涴摩挲着盲杖。

“想跟我去学校吗?”江珩之笑着问,“下午有节课,可以一块听。”

学校那么大,遇到方怀的可能性并不高,何况就算遇上了也无所谓,方怀在饭桌上难得被方世泽唠叨了几句,现在不会来触霉头。

方世泽眼里,他的生意可比那些情情爱爱要重要许多。

宁涴默许了江珩之的建议。

盲杖太显眼,宁涴提前收起来,扶着江珩之手腕进了教室。

可他忽略了江珩之这个人站在那,就能吸引目光,几乎是刚坐下,宁涴就听到了窃窃私语。

“大家都在聊你。”宁涴说。

“我听不清,聊的什么,你跟我说说?”江珩之挨着宁涴问。

“说你怎么背着他们谈恋爱了。”宁涴坐得端正,比趴在桌上仰头看他的江珩之,更像这所学校里的好学生,“都是在造谣。”

江珩之勾着嘴角:“那什么时候能把谣言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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