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牵引

精彩段落

庄念压在顾言身前,推着人向后踉跄了一步,完全没有注意这样的姿势是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了危险中。

耳边有刀刃落下的破风声。

庄念立刻收紧手臂,更紧的抱住了顾言,两人便就着这样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顾总!”纷乱的脚步从头顶掠过,紧接着是男人愤怒不甘的叫骂。

庄念意识到顾言身边的保镖比医院保安先一步赶了过来,擦着肩膀落下的刀没再往更深的地方割,只划破了他的白褂。

他慌张抬眼,喘的很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顾言的眸子里有愤怒有惊慌,但意外的很明亮,像剔透的玻璃珠。

他就那么一瞬不瞬地凝了庄念一会,倏地勾起了嘴角,“庄医生,你在发抖。”

庄念确实在发抖,他怕极了,就算那把刀对着他面门砍下来,他除了有些慌张之外也没有觉得害怕。

而生理性的反应是不可控的,只能清晰的暴露人前。

庄念眉心轻轻蹙起又松开,手拄在顾言耳边试图撑起身子,“都被砍了还不能抖一抖?”

顾言握住他腰身的手一紧,又将他向下压了压,腹部的起伏清晰的透过衣料传了过来。

“那换做别人也会扑过来吗?”他的神色一变,突然正色道,“也是医生的本能?”

庄念一时语塞,许多尖锐的话卡在喉间,一想到顾言荒唐的跑去撞车,就再也说不出太绝情的话来,“你确定要现在跟我谈这些问题?”

他扫了一眼两人的姿势,又看向围观看热闹的患者,外加一屋子的保镖,从他们眼里看到了‘精彩’两个字。

人多口杂,庄念迅速起身理了理衬衫。

诊室的混乱平息,两人分开有一会医院的保安才敢了上来,“不好意思庄医生,电梯太堵,人太多了, 我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跑上来了。”

“我知道,没关系。”庄念扫了扫衣摆,转头看向那个粗壮的男人。

男人被两个保镖左右架着,背心前襟湿了一片,挣扎间敞开的挎包里掉落出一个精巧的洋娃娃。

男人见洋娃娃掉落,更加猛烈的挣扎了起来,动作间带了几分无助。

两个保镖视若无睹的在禁锢中增添了力量,眼睛看向顾言。

“丢出去。”顾言说。

“等等。”庄念本以为顾言的人会像上次一样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却不想他们真的停了下来。

庄念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连带着掉在地上的洋娃娃一起递过去,“你女儿还在等你回家吧,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不允许再有下次。”

男人狐疑诧异的看着他,分辨不出那表情是愤怒还是不可置信。

他的双手都被禁锢着,没法接也没法挥开。

庄念无从分辨他的意愿,就直接将东西塞进他的布包里将拉链拉好,连掉落在地下那几张纸币也一同塞了回去。

“有困难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节哀。”

待到男人被带离办公室,庄念让女助理先去休息,他仍然不准备离开岗位。

他端坐回椅子上,上身笔挺呼吸平稳,好像刚才差点被人砍的另有其人。

他掀开眼皮看向顾言,“我的患者还等在外面,看诊的话,请出去叫号排队。”

顾言也看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无法完全遮掩掉的欣赏,带着直白的欲望。

“两万,买下一号。”他挑起一边眉毛向门口看了一眼,在人群里堂而皇之的寻找着‘下一号’。

门外的人诧异片刻,一半的人都举起手里的票根,扯着脖子喊,“买我的买我的,还有两个就到我了!”

庄念,“...”

下一号是个中年妇女,她刚刚被壮汉一把推进了诊室,到最后也没有随着人流出去。

听到顾言的话啪一声反手关门,中头奖一样的表情看着顾言,“下一号是我,你来,我再去重新排。”

结果就是,顾少爷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坐在了庄念的对面。

明明才跟人动过手,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还擦过地,但此刻却一道多余的褶皱都没有,从头到脚看下来,英俊的仿佛被精雕细琢过。

“有钱了不起?”庄念拧开钢笔盖反扣在后面。

顾言对上他的视线,左眼眉尾微扬,耸了耸肩。

一副,‘就是了不起啊,你能怎么样’的霸道模样。

顾言总是非常自信的拥有着属于他的一切,不对苍天感恩戴德,也不畏惧谁说他‘投了个好胎’。

用他的话说就是:我老子打下的天下,那就是我的啊。

话虽有些轻狂,但他从来都是骄傲又恭谦的对待这份殊荣。

庄念拇指不受控制的抓了抓笔身,长出一口气道,“哪不舒服。”

顾言松了松袖口,双手交叉端方在庄念的办公桌上,开门见山道,“没有不舒服,来找你是通知你,明天我们公司要组织一次高层团建,为期一周,你是负责同行的后援医生。”

“什么?”庄念脑子懵了一瞬,“你开什么玩笑。”

他连缩短至两天的年假都要提前一年申请,走一个星期,还是去给公司当后援医生?院长怎么可能同意?

“我像是开玩笑?”顾言说。

“我的诊号已经叫到了下周,我走了患者怎么办?”庄念皱眉问道。

顾言向旁边站着的保镖勾了勾手,庄念面前便摆上了一份院长亲自批复的公出申请,还是盖红章的那种。

“我从国外请了个年过半百的权威专家来替你一周,挂你号的患者稳赚不赔。”

庄念一脸抗拒,简直不敢相信他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似乎是知道反抗无用,他表现的欲言又止,十分不甘又无可奈何。

顾言凝着他,似乎也在等他的下文。

明明没有再见面的理由,为什么又找过来,医院那么多,医生何止上千,为什么非他不可,顾言在等他开口。

但他到最后也没等来庄念问他一句为什么。

“好。”庄念缓声说,“既然是院方调配的工作,我同意。”

顾言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唇线紧抿,看不出半点高兴的模样。

庄念的妥协在他眼里就如同不愿再过多纠缠的自暴自弃,又或者他来或走,对庄医生而言都无甚影响。

“可以带助理吗?”庄念问。

顾言咬了咬后槽牙,丢下一句随你,转身离开。

庄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脸上出现分明的疲惫。

患者扒着门向里望了望,小心翼翼的问,“大夫,到我了吗?”

庄念提了提嘴角,点下叫号器,温和的笑着说,“是您的名字就可以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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