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到吗

精彩段落

周一。

宁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教室闷热极了,周围的同学都在趴着。

林屿强撑着双眼,于他而言,第一节课是睡觉的好时间。终于他放弃挣扎,追随本能的意志。

许是第一节课,老师于心不忍叫他们起来。

美梦被一阵铃声叫醒,林屿睁开双眼,发现第一节已经下了课。同学们都在趴着补觉,连顾浔都不例外。

林屿扫了两眼,转头又睡了。

林屿是被老何的大嗓门吵醒的,他醒来时,旁边的顾浔已经拿好物理书放在桌子上了。

林屿翻了翻自己的桌洞,在一堆书中找到了自己的物理书。

何驰见大家都有点困,于是先讲了一个笑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老何见学生们困倦都已消失,回归正题,开始讲课。

老何的课并不无聊,他喜欢把生活跟课本结合起来,让学生们结合生活实际,发挥头脑来解决题目。

没下课,老何早早讲完了他的课。何驰一只腿坐在讲台上,另外一只腿立着地,跟同学们闲聊。

虽然大家都叫他老何,其实他才三十岁,心态好,还能跟同学一起玩梗。

五中每个星期的第二节课都是一个小时的,第二节课结束就是升旗仪式。

林屿跟随大部队来到楼下前往操场,按身高站,他站在顾浔的前面。

他偷偷的比了一下身高,小声惊呼:“顾浔,你怎么长那么高?有诀窍吗?”

比他高半个头的顾浔低着头:“多喝牛奶。”

“……”林屿神情凝重,“不是,我也喝呀,怎么我没长?”

顾浔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的笑:“因为你喝的太少。”

“?”林屿表示无语,转过头不再和顾浔讲话。

五中的升旗仪式枯燥又漫长,每次都是废话一大堆,正事一个都没有。

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上,临近正午,空气中都是闷热的。林屿眼皮开始耷拉着,头一点一点的。

“最后让我们有请王校长登台演讲。”台上再次响起男主持人的声音。

台下是淅淅沥沥的掌声,林屿毫无生气的拍了两下。

王校长是个笑眯眯的中年人,他拿起话筒咳了两声,开始进入正题。

“我今天要讲的是目标,既定的目标。”王校长开口。

得,又是这个。

都讲了一年了这种类似的话题,他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在昏昏沉沉中,升旗仪式终于结束。

林屿像个老头一样,弯着腰向教学楼走去。其间还因为眼神迷离差点栽倒,幸亏被顾浔扶了一把。

“多谢,兄弟。”

林屿回头,抱拳感谢。

好不容易爬上了楼,第三节课的铃声响起。林屿坐在板凳上唉声叹气:“受不了了,来个人将我打醒。”

“没用的,林屿。”江泽宁表示不认可。

但不得不说,时间确实在飞快的流逝。下午即将结束,下午的最后一节是班会课,何驰拿着笔记本和电脑进入教室。刚进去就和同学一起口嗨,最后才慢吞吞的说出重点。

“咱们呢要画一个黑板报,啥主题都行。”何驰微笑开口,“同时我们每个班都要板报竞争。”

“不是吧,又来。”说话的是宣传委员,是个女生,叫李静。名字与性格不相匹配,但却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当你有需要的时候,会陪在你的身边。

李静实在绷不住了:“上次我们倒数第一,难道这次还要重回巅峰吗?”

顿时教室安静,学生们面面相觑。

何驰挣扎了一下,开口:“我们班就没有会画画的人吗?”

有男生自告奋勇道:“幼儿园绘画技术能不能?”

“去你的。”李静无语,“上次就是你画的,你还想再来一次?!”

蒋勋摸摸头:“明明是他们不懂得欣赏。”

何驰也是万般无奈:“要不咱们就随便画画,这又不是多么重要的比赛,不必太看重。”

班上的同学很不乐意,上次就是因为黑板报不好看的原因,被旁边几个班笑了整整几周。当时他们都不敢出门,只敢对蒋勋出出“恶气”。

等到下课都没有解决方案,李静对蒋勋也不太指望。

“要不我试试吧。”林屿出声。

“咻—”的一声,李静怀揣着期待的眼神看向他。

“我会画。”林屿被这眼神整害怕了,“但是很久没画过了,也不没有过画黑板画的经历。”

李静就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没事,只要比蒋勋那个小学生画作画得好看就行了。”

林屿点点头,表示了解。

夜晚已经降临,五中的学生陆陆续续地回家,唯有一间教室徜亮着灯。

林屿和其他同学正在黑板面前笔画,林屿往后退了几步,重新思考该如何画。

风扇依旧在转动,教室门太过年久,人一推门声音便呲牙。

有人许是忘记拿东西,于是中途往返。林屿被这声音吵到,一回头,发现顾浔在身后。

“你怎么回来了?”林屿问。

顾浔把手中东西放下,回道:“怕你缺少助手,又怕你的颜料不够,去校门口的颜料店买了一些。”

顾浔顿了顿,又说:“放心,是可以擦掉的,有水就行。”

“感谢感谢。”林屿对顾浔笑。

林屿脑子里已经构好图了,拿起顾浔买的颜料就开始对黑板上手。

他的想法很简单,属于天马行空的那一种。不需要太多的装饰,是大胆的,明媚的。林屿擅长于把自己想的,用绘画表达出来。

林屿让其他同学也跟着帮忙,他们说随便搞,最后让他来。同学也不再压制自己的内心,把自己喜欢的颜色泼在上面。

各种颜色混在一起让林屿眼前一亮,他迅速拿起画笔,把自己心中所想画了出来。

那是玫红色的玫瑰星云,是宏大的。它旁边就是无数个溅落的白点,并不违和,使人觉得它真实存在。

完毕,林屿收拾东西并打扫好教室,跟顾浔出了校门。

五中本来放学就晚,经此一番,已经十一点多了。

林屿忘记跟父母说了,原本开心的情绪瞬间变得低落。

顾浔看破他的想法,微笑道:“放心,我已经说过了,不碍事的。”

林屿双手合十,感动得痛哭流涕。

“不过,你们班上次怎么比赛倒数第一啊?”

“你说黑板报啊,我去年这时候生病了,所以没参加。”林屿回答。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上,林屿刚踏入教室,江泽宁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林屿也因此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几步。

江泽宁就像是炸了毛的猫,气鼓鼓的盯着林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屿一脸懵,回到座位放下书包:“什么怎么回事?”

“黑板报啊,你没跟我说过你学过画画,还画得这么好。”

五中的住校生不能独自离开宿舍,必须向老师报备,所以昨天江泽宁并不知晓。

“哦,这个啊。”林屿拿出书本,“其实我不太喜欢画画,所以没给你说过。”

江泽宁歪着头:“不太喜欢画画?”

“嗯。”

林屿眼神并没有波动,就像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他没有太过喜欢的东西,也没有太过讨厌的。他的确经常画东西,但并不代表他喜欢画画。母亲总是认为他喜欢,于是瞒着他帮他报了绘画班。

刚开始画的时候,林屿就跟母亲说他不喜欢,不要让她花钱。母亲总说,就算没有兴趣,也可以再试试,兴趣是试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

他并不认为这种想法是对的,从刚开始到现在已经不再画画,都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他即使画,那也是根据自己的心意,而不是由老师促使他去画,去完成。

那感觉就像是麻痹了自己的心,使他越来越烦躁,他想离开那,在去年这个时候,终于鼓足勇气跟母亲说,他不想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他不同,他并不对某些事情感兴趣,有时平心而论,想到什么就什么。

人不应该被有所定义。

江泽宁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跟他说了一声抱歉,便回座位了。

顾浔看着他,思索了片刻。

他不擅长言语,属于“话题终结者”的体质,但他希望林屿能够开心。

这节课是语文课,他们上的是古诗词。

语文老师于淼在讲台上讲解诗词的内在含义,有时也与大家聊聊天,放松放松。

林屿有些失神,他是被一阵细小的敲响声唤醒的。

林屿低着头看着桌面上被递来的小纸条,上面的字迹清秀,一笔一划工整整齐。

这段回忆镌刻在他的脑海中,当他被过往所包住的时候,那个人在他身边安慰。

没有过多的语言,就那一句话:

【你最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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