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非要强取豪夺

精彩段落

岑浪是被香醒的。

鉴于这是他有生之年……有两生之年,第二次被香醒,他立即捉起一缕头发凑到鼻下嗅了嗅,没嗅到什么香味。

——看来不是沈醉又偷偷帮他洗了澡。

他从床榻上坐起来,环视一周。

整间内室与他以前的睡房无甚区别,房中除了床只有一张桌和桌边的圆凳,一目了然,一件多余的摆设也没有。

——也不是沈醉往他屋子里放了香炉。

不远处的私塾已经开始上早课了,孩子们拉着长调跟夫子一起念诗。

大片阳光透过窗棂,在屋内映出摇曳的影,看形状,应当是花影。

岑浪抻了个懒腰,喉咙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真是好久没睡这么好的觉了。

等等!

花影?

岑浪维持着高举手臂的姿势,猛地看向窗!

窗户半敞,风夹杂着阳光拂在他脸上。

窗外,高大的梧桐树上挂满一串串金色的小花,像女子头上的金步摇,摇得轻巧灵动。

岑浪愣了好一阵儿,放下手臂,想起沈醉跟他说过的话:梧桐开金色的花,一眼望过去花团锦簇。

这何止是花团锦簇,一条枝杈上全是盛放的梧桐花,一朵开得比一朵好,花比叶子还多。

可这树昨晚还是半死不活的枯树啊。

岑浪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推开房门。

花香由淡转浓,他毫无防备地被浸到心脾,平生出酩酊大醉的恍惚,系衣带的手顿了顿,走出房到院中,仰头望向梧桐花。

身后有脚步声渐近,岑浪回头,看见来人是沈醉,一把拽住对方,指了指梧桐树上的花:“这树一夜之间开花了!”

这是他以前在塞外每年开春都心心念的梧桐花,一次也没有看到过的梧桐花。激动之余,瞥到沈醉仍在盯他,他看过去一眼:“看我干什么,看花看花!”

“我只看你就好……”沈醉蓦地咳嗽起来。

岑浪看向沈醉。

之前光顾着看花,这才发现沈醉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皮肤下的经脉几乎要刺出来。

“怎么突然这样了?昨天不还好好的……”他扶着沈醉,仰头看了看飘香的梧桐树,“你……没对这树做什么奇怪的事儿吧?”

沈醉摇摇头:“没有。”

不对。

不对啊。

这反应不对,若是平常的沈醉,多半是要阴阳怪气的揶揄他一句:“我能做什么奇怪的事?”

这么乖乖回答问题,反而有鬼。

岑浪:“你是不是给这梧桐树输了一晚上灵力?”

沈醉看了他一眼,欲盖弥彰地说道:“饿了,我们去市集上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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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还没走到吃早点的茶铺,一个提着一串药包的男孩儿忽然从他们眼前跑过去。

跑太快,岑浪没来得及看清那男孩儿的脸,倒是对方又折回他们面前。

“恩人!”小孩面向他们兴冲冲道,“我娘的风寒快好了,大夫说再吃两副药巩固巩固。”

原来是在惊鸿庙遇见的那男孩。

小孩不住地鞠躬:“谢谢恩人,恩人给的珍珠刚好够给我娘抓药的!”

治风寒,可用不了沈醉给出的一整颗那般大小的珍珠。

岑浪问道:“你在哪间药铺抓的药?”

小孩回头一指:“张大夫的药铺!张大夫特别好,还收了我当学徒。我等我娘的病好利索,就去跟张大夫学治病救人!”

沈醉一言不发,径直走向小孩指着的药铺。

岑浪摸了摸小孩毛茸茸的发顶,转头跟上沈醉。

药铺不大,没有伙计,只有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正在给晾干的中药称重量,见着他们俩进门,撩起眼皮看了看,问:“二位抓什么药?”

估计这位就是“张大夫”了。

岑浪还没开口,就听沈醉沉声道:“你为何骗一个小孩?”

张大夫皱了皱眉,反问道:“那珍珠是你给他的?”

沈醉:“是。”

张大夫“当啷”一声放下铁秤,竖起眉毛瞪沈醉:“你为何骗一个小孩?”

二人僵持片刻,沈醉开口:“你把那颗珍珠拿出来。”

张大夫转过身,拉开一个木匣,将那颗珍珠“啪”地扣在案上!

岑浪挑了挑眉,光是那一声“啪”,他就听着不对劲儿了。

沈醉拾起珍珠,用指腹磨了磨珍珠外层——果然磨掉一层淡淡的白粉。

和惊鸿庙里的金身神像异曲同工,这只是一块劣等琉璃,刷上的珍珠粉。

沈醉当即躬身朝张大夫作揖:“是我误会大夫了。”

说完,摸了摸腰间荷包,约莫是没摸到什么贵重东西,又道:“改日我送一颗夜明珠过来……”

“用不着。”张大夫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我帮那小孩,算我积的德,我要了你的夜明珠,不就被你抢走了德行?”

岑浪站在沈醉身后,不由得笑了出来。

二人走出药铺,岑浪问他:“哪来的假珍珠?”

沈醉:“我平定域北叛乱,妖王给的赏赐。”

岑浪“啧啧”两声,心想:什么人啊,给人赏赐还给假的。

见沈醉嘴唇抿成一条线,他赶紧安慰道:“妖王说不定不是故意的,有人献了假珍珠给他,他不知,才给了你。”

沈醉的嘴唇却抿得更紧了,看他一眼:“你总愿意把人往好里想。”

啊?

怎么回事?

生气了?

为什么!

岑浪哭笑不得地再次跟上去。

以前沈醉还不会化人形的时候,他就得天天盯着那张鸟脸,猜这只鸟饿没饿着渴没渴着又哪里不开心了。

现在不是那头顶有些秃的小雏鸟,岑浪还是猜不明白。

不明白,索性不去想。

路边有卖各种当地小吃,平远城人杰地灵,虫子也生的格外肥大。

他记得阿捡喜欢吃蝎子,掏钱买了一串最大的,食指拇指指甲掐掉蝎尾上的倒钩,小跑几步追上又走在前头的沈醉,将手里的蝎子递过去。

风吹开了沈醉帷帽下的面纱。

沈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蝎子,喉结上下动了动,犹犹豫豫伸手接过那串蝎子。小小咬下一口,瞳仁当即放大一圈。

岑浪看得心口酥麻,觉得沈醉和小时候一样,一样讨喜得让人丢魂儿。

二人又挑了一间人多的茶馆进去,吃了两笼屉肉包子。

岑浪吃太饱,困意罩上来,打了个哈欠,有点想回山脚下的宅院睡回笼觉。

惦记院子里的梧桐树,也愿意听私塾夫子给孩子讲诗。

岑浪没忘此行目的毕竟是“找师父”,怎么也得意思意思找两圈。

他又打了个哈欠,沈醉侧过头看他:“我有些困了,不如我们今天先回去休息?”

“好啊好啊。”岑浪揩去眼尾的泪花儿,心想,幸亏沈醉困得这么巧。

回到将军府,岑浪一只脚刚踏进院子大门,就见着朱十一杵到他们眼前。

朱十一:“你们怎么才回来!我要急死了!”

“怎么了?”沈醉问。

朱十一:“妖王趁城主你不在,来抢央姬!我让央姬藏起来,但咱们府就那么大地方,央姬藏不了多久!”

“我们现在回去。”沈醉抓住岑浪手腕。

朱十一还在絮叨:“那城主你尽量别和妖王起冲突,不然妖王宰了你,我还得找下家,下家是不会让我练兵三天歇一天的……”

“等等,”岑浪看向朱十一,“朱将军怎么来的?”

朱十一拔高了声调:“缩地千里啊,我走着来赶趟吗?”

岑浪深吸一口气,飞快道:“你们城主身体不好今天特别不好可能是昨晚着凉所以劳烦你施法带我俩回去,不然你们城主施法累坏你还得找下家,下家是不会让你练兵三天歇一天的!”

朱十一瞪着眼睛张着嘴,片刻后,一手一个分别拽住岑浪和沈醉的手臂:“走!”

妖界,无妄城城主府。

朱十一刚拽着岑浪和沈醉在城主府门口落地,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两个妖兵架着央姬正往外走。

这俩妖兵岑浪没见过,想必不是无妄城的妖兵。

央姬看见沈醉,垂下眼眸低低道:“城主……城主别再管我了……”

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慢悠悠从门槛儿踏出来,站在央姬身后。

这男子皮肤白得骇人,与沈醉那种惹人怜爱的白不同,这人像死了三天又被人刨出来,简直长得惨无人道。

沈醉上前一步,语气颇为有礼:“陛下答应过我,不强迫央姬。”

妖王牵起唇角,露出个能吓哭老人和小孩的笑容:“朕并未强迫她。”

央姬随即点了点头:“是我自愿跟陛下走。能再见到我相公鹤德已是遂愿。城主恩情,恐怕我无缘相报了……”

“报。”沈醉低声打断她,“你说不报就不报? 以后谁来炒牛柳肉?”

挺严肃个节骨眼儿,岑浪被沈醉说的咽了咽口水——央姬炒的牛柳肉嫩得流汁,配米饭吃更是天下一绝。

沈醉斥过央姬,转头看向妖王:“请陛下放了鹤德。”

——央姬当然不会是自愿跟妖王走,能牵制住央姬的只有她相公鹤德,妖王抓走了鹤德。

妖王脸上笑意尽收。

城主府门口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岑浪不敢往妖王脸上看,总觉着这人太像诈尸还魂厉鬼索命。

妖王:“沈醉,你当年逃到妖界就剩下一口气,是我用上好的灵药救你一命。如今你却为一个残花败柳与朕为敌?”

“陛下将央姬视作残花败柳,我却愿将央姬奉为厨神。”沈醉道,“还请陛下释放鹤德。”

妖王冷哼一声,招来手下,朝对方打了个手势,那名手下点点头。

须臾,天际边划过一道蓝色光芒,一条四翼飞蛇将一只仙鹤抛在了地上!

妖王理了理绣金线的领口,瞪了眼沈醉:“鹤德朕已经放了,还不让开,想谋反不成?”

沈醉侧过身让开了路,妖王当即一拂袖子,大步走下门口台阶。

妖王身后,头上长着一对牛角的妖怪回过头,视线定在岑浪身上。

岑浪直勾勾地看回去。

牛角妖怪吓一跳似的,小跑到妖王旁边,附到妖王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妖王也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岑浪。

岑浪莫名其妙:看什么?你们有事没事啊?

朱十一说兵营一堆事儿等着沈醉拍板,把沈醉拽去了兵营。

岑浪闲着没意思,往后厨溜达,本想叫央姬给开个小灶,还没溜达到地方,远远看见央姬依偎在鹤德怀里,两人有说有笑,腻腻歪歪。

岑浪把馋虫咽下去——夫妻俩刚受了妖王那一遭惊吓,自己还是不打扰他们好。

又琢磨去兵营找沈醉,拐出走廊,看见柳婆婆佝偻着腰走出房间,手腕上还挎着个空竹筐。

之前在门口一拳砸爆石头的两米高绿妖走到柳婆婆面前:“去买菜?我给你拎菜筐!”

“哎,那谢谢啊。”柳婆婆举起筐递上去。

大绿妖用食指拇指捏走柳婆婆的竹篮,只听“啪嚓”一声,劲儿还是使大了,直接捏碎了篮子。

大绿妖看了看地上尸首分离的竹篮,瘪起嘴,表情相当委屈。

“没事儿,爆石啊,”柳婆婆安慰道,“我有很多竹篮,我回屋再拿一个。”

趁着柳婆婆回屋拿竹篮,岑浪赶忙儿上前,对那大绿妖道:“我陪柳婆婆买菜,你去忙吧。”

大绿妖挠着头笑了笑:“真的吗?原来你人这么好,我以为你长得凶悍,会不好讲话,所以一直都不敢跟你讲话。”

岑浪也扯着嘴角笑了笑,心想:咱俩谁长得比较凶悍啊。

“别害怕,我叫岑浪。”岑浪说着,为了表示自己“好说话”,像以前在军中和人打招呼那样朝大绿妖胳膊上拍了拍。

“我叫爆石。”大绿妖也模仿着岑浪动作拍向岑浪胳膊。

要是躲开,这大个子得以为自己嫌弃他,于是岑浪愣是没躲。

——果然被一掌拍得双脚离地。

飞完了,双脚再度着地,发现自己坐在柳婆婆房间里,身边站着一排筐。

柳婆婆歪了歪头:“咦,你是谁啊?你进我的房间做什么?”

“我叫岑浪,上次你在城门口找头的时候我们见过,”岑浪就手拎起竹筐,“我进屋帮你拿筐,陪你买菜。”

柳婆婆被糊得一愣一愣,跟着岑浪一步步往外走。

爆石在院子正中央扎了个马步,一掌劈下,地上那块脑袋大小的石头轰然碎裂,炸成十多块亮晶晶的火石。

小绿妖叽叽喳喳扑上来,一人一个捡走地上的火石。

无妄城街面比凡间还要热闹。

猪鼻子猪耳朵的猪妖摆摊卖猪肉,头上支棱着俩羊角的羊妖在卖羊肉,打扮妖娆的金丝燕妖嘴里不知嚼着什么东西,嚼吧嚼吧“呸呸”吐出来,摆在摊位上。

岑浪定睛一看,原来卖的是燕窝。

柳婆婆停在鱼摊前,定定盯着鱼篓里乱扑腾的湛蓝色彩鱼。

摊主热情道:“大娘,要买鱼啊?我跟你说我这一篓都是海里捞的!清蒸红烧都好吃!”

柳婆婆没搭理摊主,只盯着鱼。

岑浪之前没有仔细看过柳婆婆,现在细细打量柳婆婆五官,总觉着有几分莫名的亲切。

鱼篓最上面的鱼翻个身,直接一举跳进了柳婆婆怀里,她双手抓住那条鱼,忽然道:“海鱼啊?”

岑浪微微睁大眼睛,猛然意识到柳婆婆像谁。

柳婆婆手里那条蓝鱼鱼鳍坚硬,怕它割破柳婆婆的手,岑浪小心地拿过那条鱼,递给摊主:“劳烦,称一称。”

“好嘞。”摊主接过鱼。

岑浪看向柳婆婆,开口问道:“婆婆,你叫柳什么?是不是柳素问?”

柳婆婆愣愣地看他:“柳什么?柳素问?”

岑浪:“对,柳素问!”

“哦,”柳婆婆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什么素问?”

岑浪:“柳素问……”

柳婆婆盯着他:“柳什么问?”

“没事儿。”岑浪起身,按摊主说的价递去灵石,接过摊主包好的鱼。

是他想多了。

柳素问一个凡人,如何活到今天。

竹篮里的鱼扑腾了两下。

岑浪想起以前,得了皇帝赏赐的半臂长海鱼,柳素问不让吃,非得养在水缸里说要观赏几日,结果海鱼在缸里饿瘦好几圈,吃的时候剩不下几口肉了。

他想得弯唇一笑,前方忽然有人遮住了他的光。

抬起头,看见遮光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蓝衣男子。

这书生看着年纪不大,一双眼睛像蛇一样生得又细又长,手执一柄铁折扇,彬彬有礼朝着他颔首作揖:“岑公子,妖王陛下有请。”

岑浪挑了挑眉:“谢谢他请我。”顿了顿摇摇头,“但我这个人,对‘陛下’过敏,一听就头疼脑热,所以没法去拜见妖王陛下了。”

岑浪拎着鱼继续往前走。

只走了一步,那书生再度拦到他面前:“妖王有请,可没有不去的道理。”

言罢,此人扇子“唰”一展,茶馆巷口蓦地涌出一大堆侍卫,手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训练有素地端起来围上岑浪。

岑浪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还搁鱼篓边儿看鱼的柳婆婆,转回来对这书生道:“我把老人送回家,再跟你去行吧?”

那书生微微一笑:“你当我傻?你回去之后对沈城主一告状,沈城主冲冠一怒来将我大卸八块?”

岑浪“噗嗤”乐出了声,主要是这书生非得说什么“冲冠一怒”,他见过沈醉变回本相时拖在颈子后的长冠羽,不知道那冠羽会不会在沈醉生气时真的立起来。

乐完了,发现书生神色严肃,岑浪再道:“那你差人去送柳婆婆回家行吧?”

书生看了看柳婆婆,又重新看向他,晃着扇子召来一名手下,吩咐道:“你去送老人家回去,看着老人进家门你再走。”

“明白明白。”手下连连点头。

岑浪提起装着鱼的竹筐递到那名手下手中:“有劳。”

手下继续点头哈腰:“应该的应该的。”

手下配合着柳婆婆走路,慢腾腾地走向无妄城城主府方向。

岑浪面带微笑等待。

与他对峙的一众侍卫约莫是累了,陆陆续续放下手里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云飘过去了,太阳格外毒辣。

书生抬起袖口擦了擦汗:“岑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

岑浪保持微笑:“你说。”

书生:“我们在等什么?”

岑浪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抬手指向书生身后:“这有妖怪!”

“哎呀我的亲娘!!!”一名侍卫当场扔掉刀子,火急火燎跳到书生背上,爬树一样爬到书生脖子上骑着,俩手还紧紧抓在书生发冠上!

“妖怪在哪儿!”

“妖怪在哪儿?”

侍卫乱作一团。

岑浪没想到自己随口扯的淡有这么大威慑力,愣了愣才掉头跑。

身后书生骂人之响亮如雷贯耳:“滚下去!你们都是妖怪怕什么怕!”

岑浪拼命跑,跑了老半天,跑出了热闹的市集,在一片绝对不会误伤百姓的荒野地站定,转回了身,撑着膝盖喘匀气,道:“你们人这么多,至少给我一件兵器?”

那书生倒是痛快,从腰上拽下一把剑直接抛向岑浪:“接着!”

岑浪抬手一抓,稳稳握住那把剑中央部分:“节省时间,你们一起上!”

侍卫们举起兵器大吼着冲向岑浪。

岑浪抓住宝剑,但他抓的位置不是很地道,他抓在了宝剑剑鞘中央,剑柄那头一斜,白光一闪,剑柄携剑身一起从剑鞘中滑出去,他手中只剩下个孤零零的剑鞘——

“等会儿等会儿!”岑浪忙道!

侍卫们一个个止步,止步不及时的还踩到了同僚的脚后跟!

岑浪扔掉手中剑鞘,弯腰从草丛里扒拉出剑捡起来,把垂下来的头发甩回肩后,扎马步摆好姿势,又清了清嗓:“我好了!”

侍卫们再一次举起兵器大吼着开始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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