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5-19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古代 作者:君时 主角:江奕 陆远之
陆远之艰难地从马背上抬起头,看清牌匾,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身子一轻,下一刻便被男子抱下马进入了殿内。
身侧的宫人纷纷行礼,口中喊的圣上更是明确了此人的身份。
“你们退下吧。”江奕依旧那副不冷不淡的腔调,宫人们不敢滞留,弯腰离开时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阿奕乖,把我松开。”陆远之还是侥幸的认为,自己从小养的孩子不可能黑化,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吧!
江奕果真听话地把陆远之放下,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了,陆远之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心想着八成是这个破系统判定错误,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崽绝对根正苗红,不会长歪的。
原著里的剧情自己仔细攻读了,男主黑化是因为奸.臣陆远之一直在欺辱他,所以自己当初才决定穿书到他小时候,以反派的身份去感化他,自认为任务完成的很圆满。
陆远之暗自琢磨,下一刻下巴传来一阵剧痛,定睛一看,江奕正笑眯眯地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笑意更浓时,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仿佛要把手里陆远之的下颚骨捏碎。
“丞相哥哥,好久不见,奇怪的很,你外貌竟没有变化。”
这人在笑,嘴角勾起,很是好看,可是陆远之却感觉阴风测测,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阿奕吗?眉眼一样,但是以前的阿奕不会有这般震慑力,也不会这般仇视自己,更不会笑里藏刀。
疼痛使得陆远之此刻拧紧了眉头,下意识地抬手抚上江奕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上,眼角生理性湿润,朦胧泛着亮光。
他艰难地开口,语气微颤:“阿奕!”
陆远之话音未落,下巴被松开了。
只见江奕站起来,背过身沉默片刻,高声喊道:“将他关进大牢。”
入目不再是当年那个孩童,那是一个男子高大的背影,站在陆远之身前,可以把窗外稀稀疏疏的日光遮挡住,在身后落下一片阴影。
陆远之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以至于把他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他站在那里,宛若一座冰山,还未靠近,便觉得阴冷,望而却步。
两个侍卫推门而入,冲江奕拱手行礼,然后架着陆远之的两只胳膊把他抬出了大殿。
“喂,别碰我。”
陆远之双脚离地,折腾几下。士兵招架不住,只好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相视一眼,遂换成了一人抬着陆远之的上身,一人抱起他的双腿这种姿势。
双腿被牵制的动弹不得,陆远之自然折腾不了,生无可恋地仰头看着天空,暗叹道:这皇城的天,真是久违的蓝。
到了牢房,这里昏暗的很,石壁坚固,还没有窗子,只有借助吊在墙壁上的蜡烛散发的微弱光芒才能勉强视物。
陆远之被扔进牢房,双手扒着木门,从缝隙里探头,对外面锁门的侍卫道:“大哥们,商量一下,我和你们皇上关系很好,你们劝劝他放我走呗!”
侍卫脸色阴郁,并没有理他,而是匆忙离开。
抬眸望去,直到侍卫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陆远之才泄了气,倚着门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抠着地上铺的茅草打发时间。
【亲爱的用户……哎呦,一会不见,怎么蹲大牢了?】
耳边这个贱兮兮的声音响起,陆远之有气无力地吐槽:“拜你所赐,这孩子之前不这样呀?为什么现在这么不讲道理了?”
平白无故把自己关起来,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小时候明明很乖的。
“他以前可是对我言听计从。”
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变化,陆远之捏起一根茅草用力捋了几下,哀怨地开口:“这到底怎么回事?”
【呃……根据数据记载,你上次离开后,男主黑化的剧情没有改变,具体如何,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人工智能服务系统。】
“那你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办?”陆远之挠头道:“在大牢里,我出不去,怎么完成任务?”
【不要慌,问题不大,我可以对未来六小时内的未知剧情进行预测,悄悄给你透漏一下,今晚会有人抬你去男主寝宫陪他一起睡觉,加油表现,这是你出去的绝佳机会哟。】
“这剧情有点熟悉,电视里的侍……寝?”陆远之咽了咽唾沫,质疑道:“如果没记错,这本书是男频分类吧!怎么会出现这种剧情?”
【亲爱的用户请放心,虽然随着你的涉入会产生新的隐藏剧情,但是不要慌乱,我们确实是一本规规矩矩的男频,就是常见的大男主逆袭文哟,虽然原来结局男主死掉了,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出现奇怪的剧情。】
陆远之松了口气:“那就好。”
阿福再一次提示下线,陆远之郁郁寡欢地转身,隔壁间的囚犯隔着木栏主动和他搭话:“你犯了什么事?”
“额......我也不知道,算是得罪了皇上吧!”
“啊!那你完了,那暴君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囚犯说罢,投来了同情惋惜的目光,让陆远之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玩完的错觉:“此话怎讲?”
“当今皇上江奕,出了名的暴虐,镇远将军常昊想必你知道吧!三代忠良,就因平丘战败,便被砍了脑袋,非但如此,还祸及一族老少,三百多口人,无一存活。”此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目光还来回注意身边环境,很是谨慎。
陆远之眼睛一眯,诧异道:“他杀了常昊?”
“对,非但如此,还有他的表亲林文山小侯爷,那也是在朝上说了句重话,被他毫不留情地割去舌头,后来伤口恶化,发了半月高烧后成了活死人,现如今还躺在床上没有意识。”
囚犯说罢,重重地叹息:“你呢?如何得罪了他?”
陆远之摇晃下脑袋:“不知,许是言语有哪里冲撞了他吧。”
“哎,我是在宫门口卖烧饼的,只因他经过时无意吐了口唾沫便被抓了来,现如今已被关了一年有余。”此人停顿片刻,接着道:“照你这般,估计保不齐也要同那小侯爷一般被拔了舌头。”
他边说,边双手做了个拔的动作,陆远之捂住自己嘴,眉头紧蹙,开始仔细回想,自己在江奕面前似乎没说什么过重的话吧!他难道真的要下如此狠手?
陆远之正在为自己的舌头担忧,冷不丁被门外传来声响吓了一跳,只见狱卒推门而入,鄙夷地上下打量一番陆远之:“圣上召见你。”他边说着,边将手镣给陆远之锁上,扯了扯另一端的链条,呵斥道:“走。”
陆远之有些哀怨,来时不光彩,走的时候还要被跟拴狗一样挂上狗链。
链条叮当作响,陆远之紧紧跟上狱卒的脚步。
外面挂起了灯笼,远处的内殿金砖碧瓦,一如十二年前那般,若不是手上的锁链,陆远之会有一切如初的错觉。
那时的皇宫亦如此,包揽了世间的繁华,也容纳着腌臜的一切。
步入容乐宫,押送的侍卫自觉退下,陆远之一眼就看见站在院内的江奕。
他还是身在白日的长袍,若说不同,便是将头上发冠取下,任由墨发散落,有几缕垂在肩头,夜风温顺,没有将它撩乱,松散着莫名的好看。
江奕自是看见了陆远之,并且是从陆远之一进门便盯着他了,只是面色平淡若水,眼底深沉一片,蕴含着让陆远之猜不准摸不透的情绪。
陆远之驻足,和江奕四目相对,至今没有想明白,江奕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幅模样。
“你来了。”
许是见陆远之停住脚步不走,江奕竟主动迈步走来,站在陆远之面前,原本不冷不淡的脸上此刻扬起了浅笑,但是陆远之却未从他眼里看出丝毫善意,有的只是上位者的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屋里备了晚膳,丞相陪我一起可好?”
江奕摊开手,像小时候一样,但是陆远之并没有和以前一样把手放上去,而是晃动双手,让那铁链碰撞,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借此宣告自己的不满,同时也在试探江奕,试探他对自己的容忍度。
江奕视线下移,抿了下嘴巴,而后一把拽住陆远之的手腕,将他拉进殿内,抬手抽出挂在盔甲腰侧的宝剑,脸色铁青,令人恐惧。
陆远之见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禁心里直呼完蛋了,玩过火了,这孩子莫不是对自己起了杀心吧!想想今天他见自己时射的那支箭,陆远之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了。
只见江奕将剑举起来,陆远之在他抬手时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愤愤不平:攻略个屁,再见了这个美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