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心碎离开后,渣王爷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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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江星渝循着记忆找到独属他的小房舍,再次回到这里,屋中布局陈设他都快记不清了,一寸一物该是熟悉,又是那般陌生。

清一色冷清的色调,唯有书案上摆放着一盏色彩艳丽的橘黄色灯笼同周围格格不入。

休沐一月,某天夜里秦砚突然来找他,神神秘秘从身后拿出一盏橘黄色的兔子灯笼,说是亲手做的,送给他,并邀约他去凌天山赏景,一直吹夸夜里的凌天山有多么美。

如今看来,送礼赏景都是噱头,接近他欺骗他才是真。仔细看灯笼的做工,模样,染色,哪样不是上乘,分明是出自熟练的老师傅之手。

当初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恶心。

江星渝取下兔子灯笼踩坏后将其撕了个稀碎。

折损的帛竹不慎划伤指腹,江星渝吃痛停手,望着指尖洇出来的血珠,不禁凝眉。

他现在的处境,若说是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瞳孔微微颤栗,脑海中那个大胆的想法越描越深。

或许眼前的一切不是梦,是上天给了他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没记错的话,这时候他和秦砚已经相识一年多,后面由于不可抗因素移居秦王府,相伴多年,最终心死跳崖。

秦砚说的话无时不萦绕在耳边,相伴七年,时时刻刻恨不能生啖其肉……

他不知自己何时得罪过秦砚,秦砚何时求他救过他妹妹,他又何时用银子羞辱过他们,他从未做过伤害秦砚的事,秦砚对他的欺骗与伤害却是真真实实的。

江星渝自嘲一哂,“天天对着厌恶的人故作深情真是难为你了。”

这一世,他一定会让秦砚付出代价。

他尚未来得及庆祝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很快犯了难,先前以为是梦,一会儿就醒了,禀着梦里他就是老大的原则,公然同江父叫嚣,将那一屋子豺狼虎豹得罪了个透,他现在无权无势,不得被扒一层皮下来。

当务之急,得赶紧让江长英承认是他栽赃嫁祸。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秦砚拿回双生坠就离开了,这次怎还在和江父攀谈?不过在也好,正好让他亲眼目睹他逼供真正的盗贼。

江星渝躲在树后寻望江长英是否还在厅堂,秦砚背后好似长了眼睛,突然回头,两人措不及防撞上视线。

里面的谈话似有中断,江星渝连忙利用大树隐住身形,缓了好一会儿,小幅度探头,厅堂里的人不受影响仍在交谈,唯有江长英像条看院狗窜了出来,在门前左右张望。

江星渝露出半个身子朝江长英勾手指,江长英闻着味,立刻往他这边来。

见鱼儿上钩,江星渝转身在前面引路,甩掉跟来的奴仆,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偏院一间较为隐秘的木屋。

“江星渝,我看你往哪跑!”江长英顺手关上大门,恶狠狠道:“爹爹正和秦王殿下商量怎么教训你呢,敢偷秦王殿下的东西,好大胆子。”

“到底是谁大胆,你比我清楚。”

江长英唇角上扬,眉眼弯弯:“我当然清楚啦,这阵子你身无分文,偏偏跟秦砚关系最亲近,玉坠又恰恰从你身上掉下来,若不是你偷的,难不成是那破坠子长腿了爬到你身上?”

江星渝回讽:“可不就是长了条狗腿。”

早上他向江母请安,离开时江长英故意同他擦身而过,制造出玉坠从他身上掉落的假象,大声吆喝他坠子落了,接着自导自演道它好像秦砚丢失的那条玉坠,证实后到处造谣他是偷秦砚玉坠的窃贼。

一时间,百口莫辩。

三百戒尺,每一下都精准的打在手腕,若不是精通医术,尚轮不到秦砚欺辱,这双手就已经早早废了。

江星渝神色淡淡,也跟着笑起来,“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玉坠丢的那天,我和秦砚就知道是你拿的了。”

江长英嗤笑:“你这招对我没用,是你偷的就是你偷的,谁来都是你偷的。”

江星渝满不在意道:“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我会跟大家承认是我偷了玉坠,在此之前我还要好好谢谢你。”

江长英疑惑。

江星渝道:“你清楚那玉坠不值钱,但是秦砚这么有身份的人没事天天戴个破坠子做什么?你们都知道我和秦砚关系好,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玉坠是我送给秦砚的。”

“双生坠,一人一条,我现在就可以到我房间拿一条一模一样的出来。”

江星渝无所谓道:“揭发你,主要看我想还是不想。”

看着他满是轻松潇洒的样子,江长英心中微微动摇。

那条玉坠确实不值一提,掺到一堆珠宝里,江长英是看也不会看一眼,可对于江星渝,兴许得省吃俭用好一阵子。

而对于秦砚,好友赠送的礼物,自然爱惜。

江星渝看出他的顾虑,解释道:“至于为什么说它是秦砚妹妹留给秦砚的东西,遗物最能升华某样物品存在的意义。”

“以秦砚的家世就是遗失一块价值千金的美玉,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芝麻掉了,何况小小玉坠。”

“我们大动干戈闹那么大,事态到了不可控的地步,爹爹定会为了给秦砚一个交代重罚我。家法区区三百戒尺,关祠堂饿上一阵子也不过如此,我才不要这个。待我彻底激怒爹爹被扫地出门,我就可以搬去秦砚府上。”

江星渝哈哈大笑:“等我进了秦王府,秦砚引荐我到太子殿下身边做事,前程风光,你说我要不要好好感谢你?”

江长英目瞪口呆,心底算是有了答案,怪不得江星渝今日不同往日,敢公然顶撞所有人。

他木愣愣站在原地,江星渝将其推开,

“别挡我路,如今库房钥匙也到手了,我去把爹爹最爱的字画名墨藏到这里,再偷些珠宝,爹爹那边有秦砚拱火,届时我一定能离开江府。”

“你也好好待在这里,等会儿做我的见证人检举我。”说着,江星渝大步朝门口走去,抖了抖手袖,好似在拿钥匙要把他锁在这里面。

江长英怎会眼睁睁看着他计划成功,离开江府飞黄腾达,飞扑上前拦住他。

“你这么蠢还想离开?你就不怕我告诉爹爹你们的计划吗?”

“松开我!”江星渝挣扎着推拒江长英,势在必得道:“事已至此,你觉得爹爹信你还是信我,我还不信你有那个本事能挽回局面。”

江长英冷笑:“你不是都说了双生坠有两条,只要去你房间搜出另外一条,人证物证俱在,你和秦砚都跑不掉。”

江星渝面露慌张,“你敢!”可惜身手上他不敌江长英,很快被对方压在地上抢了钥匙。

江长英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放心,我不会现在就去揭穿你们,我还要去给你求情,偷玉坠的事让爹爹网开一面不那么重罚你。待秦砚离开,爹爹罚完你后,再把你们的密谋告诉爹爹。”

“你们联手戏耍我们,到头来你既离不开江府,还会遭爹爹记恨,江星渝,你就好好等着爹爹的怒火吧,区区三百戒尺?足矣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江长英昂首阔步,临近门边,停住脚步,回身不屑道:“事以密成,你跟我斗,还是太嫩了。”

边说边打开门,回头的那瞬,眸色愕然。

再次回身,江星渝已经站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唇角微勾,带着淡淡的笑意隔空同秦砚对视,再看向他时,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外面以秦砚为首不知何时乌泱泱站满了人,看众人神情,大抵有一段时间了,江长英面色惨白,恍然明白他中了江星渝的计。

人群鱼贯而入,尤其看到江父江母互相轻轻点首,眼底对江星渝的赞赏之意,江长英心中的防线彻底坍塌。

他不死心,委屈地来到江父江母身边,“爹爹,娘亲你们也听到了他和秦砚勾结,他们的计划。他偷了库房的钥匙,还要把我锁在这里面。”

看着江长英手里的钥匙,江父江母面色变得有些凝重,掌管库房的管家及时取下别在腰间的荷包,从里面翻找出库房的几把密钥,确认没有丢后,长长松了口气。

仔细对比江长英手里的钥匙,也不是眼前这道门的钥匙,何况这道门外面挂的门锁还是坏的。

这样的结果,无论玉坠是江星渝还是江长英偷的,自己人栽赃自己人,落的都是江府的面子。

江父却未因此生气,眼底略带欣慰的看向江星渝,又满脸歉意的向秦砚致歉。

这时被两位家仆拦在外围的妇人挣扎的动静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刚刚试图开口阻止里面的对话,秦砚命人蒙住嘴巴把她押到人群之后。

江长英却是看到了希望,落着泪委屈巴巴跑到妇人跟前。

妇人挣脱开家仆的束缚,两人相依在一起。

江长英哭诉道:“呜呜呜娘,他们都欺负我,我不要这个家了,我要跟您回去,江星渝设计害我,他容不下我,我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里的。”

妇人心疼极了,好生哄慰了一番,牵着他的手越过人群来到前面,质问江父江母:“你们就这么容忍长英被外人欺负?”

妇人恨声道:“当初把长英交给你们时,你们怎么答应我的?”她指着江星渝,“不是赶出去了吗,又带回来做什么?”

江母有些心虚,她看向怔在原地默不作声地江星渝,又看看哭成泪人的江长英,眼眶也有些红了。

妇人仍觉不够,句句朝她心窝子戳,

“长英才是你们的亲儿子!从小受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天天念着你们的好。结果呢?你们却帮着外人害长英!”

“既然你们不珍惜长英,我带回去好了。”

“席姐姐。”江母拦住她,将江长英来到身边,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英儿,母亲对不起你。”

江父也惭愧得低下头。

一家子抱在一起心心相惜,又分外刺眼。

江星渝不甘心反问:“是他栽赃我在先,难道让你们看清真相也算害他吗?那我因为他蒙下不白之冤的时候又算什么?”

“算你鸡肠狗肚,心思歹毒。”席夫人冷冷道:“你明知真相还故意诱导长英说出来让所有人知道,不是想毁了长英是什么?你就是个只会算计他人的畜生!”

江星渝被气笑了,“我就活该蒙冤?”

江母十分不认同,先前的赞赏之意早已不复存在,眼里除了对江长英的愧疚与怜爱,还有对江星渝的厌恶。

“英儿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你是兄长自然要多担待,何况我不是答应做新衣给你当补偿了吗?你主动承认担下此事,过两天这件事就过去了,谁还记得?”

江父也道:“惩罚不过是让你在房间自省。你是英儿伴读,英儿做错事你不加以指导,却非要闹到秦王殿下面前,闹得人尽皆知,还嫌不够丢脸吗!”

江星渝纤瘦的身子微微一颤。

原来他们早就明白是谁偷了玉坠,江母的怜惜也只是想让他主动背黑锅。

房间自省?省什么?他们是忘记到底是请来的秦砚,忘记刚刚当着众人的面被按在厅堂即将受罚的人是谁。

秦砚……秦砚还在,他侧眸看向一旁观戏的秦砚,背在身后的手暗暗捏紧。

他尚斗不过秦砚,他需要江府的庇护,不能全闹翻了脸。

席夫人继续添火,“我看他和秦王殿下勾结,故意栽赃长英才是真。我可没听说秦王殿下有过妹妹,万一真如他方才所说,偷了钥匙再演出戏,离开江府去秦王府。”

席夫人锐利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不一定非要拿走钥匙才能打开库房的门,万一他早早计划好,已经拿到钥匙并拓刻出新的钥匙。我的建议是当众搜身!给他扒干净了我不信找不到钥匙。”

“这位夫人,有些言语说出来是要承担后果的。”秦砚冷声警告。

“你不配为人母。”江星渝冷冷道。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席夫人怒火中烧,直往江星渝的方向走来,扬起手,

啪——!

一道清亮的巴掌声带出一声惨叫。

“嘶~”江星渝倒抽凉气,“好疼。”

“打的是我你疼什么?”江长英后脑现在都是嗡嗡地。

席夫人动手的那瞬,江星渝硬是光速先一步把江长英扯到了怀里,整个过程除了他,所有人都是懵的。

“少说了个字,好心疼,乖噢~”江星渝轻柔地替他揉着后脑勺,好一副兄友弟恭的和谐场景。

席夫人气极,“江星渝!”

江星渝并未理他,面向江父江母,真挚道:“我刚刚深刻自省,我确实不该这样对长英。在他做错事的情况下作为兄长理应引导他、包容他,宽容他。”

“今后我会谨记我的职责,好好教导长英。长英,你会原谅兄长今日所为吧?谢谢你,我也原谅你了。”

“!”

“啊呸!谁”江长英辩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江星渝摁着脑袋压在颈窝,箍在他腰背的手叫他动弹不得分毫。

他力气何时变得那么大!

两个互嫌对方恶心的人硬生生抱了好一会儿。

在江父江母眼里,狗开口说话了江星渝也不会撒谎,有江星渝教导长英,长英兴许能磨磨性子,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

江父点头:“这才像话。”

江母朝江长英招手,江长英像是得到解脱,撒着娇扑进江母怀里。

“英儿受委屈了,为娘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喜欢什么咱们买什么,再添几件新衣。”

“呜呜呜阿娘头好疼。”

“乖英儿,阿娘揉揉就不疼了。”

“……”

江星渝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未曾挪开,席夫人的粗口将他拽回现实。

“你这个扫把星,要是再敢欺负长英或者又闹什么幺蛾子出来,好生等着。”她恶狠狠瞪了眼江星渝,转身追了上去。

这边,江父赔着笑向秦砚道不是,想借一步说话,被秦砚一回绝,“江老爷自便,本王有话对星渝说。”

江父若有所思,“你们关系好,也好。”推了推江星渝,“别怠慢了秦王殿下,长英和你的事好好向王爷说清楚,注意分寸。”

“是。”江星渝明白他的意思,利用他和秦砚交好的情谊把江长英从此件事摘干净。秦砚还处在同他虚与委蛇建立信任的阶段,自然有求必应。

可他忽略了,时间不同,心境不同,再做不了坦然的人是他自己。他好几次欲开话头,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当年的现在,他和秦砚是怎样相处的?

江星渝绞尽脑汁,终是得出四字结论:回不去了。

“凌天山很好看……这次又麻烦你了,你要是有事的话先回去处理,我好累就不送你了。江长英的事还望宽恕他一次,改日必登门重谢。”往事历历在目,江星渝实在没有精力同秦砚迂旋。

“既然这里这么累,你想去秦王府住上一阵子吗?”秦砚问。

那里是噩梦的开始,亦是噩梦的结束,江星渝毫不犹豫:“不去。”

秦砚似是验证了某种猜想,勾唇一笑,“那好吧,星渝,我可能要打扰你了,我想去你那里坐坐。”他在江星渝出声拒绝前抢先道:“谈谈双生坠的事。”

江星渝果然没有拒绝,转身在前面带路。

一进门,清一色的搭配里,秦砚的目光很快就被地上一团橘黄色的东西吸引,久远的记忆随之翻涌,也更加证实了心中猜想——江星渝和他一样重生了。

真有意思。

他是看到江星渝在树上做的标记才带众人快速找到那里,那是独属太子麾下的联络标记,不同标记代表不同意思。

上一世他和江星渝同在太子手底下办事,两人合作过很多回,像今天的里应外合就是其中之一,当时任务完成,江星渝也如今日一样对他扬起明媚惹眼的笑。

偏偏他也暴露于此。

若是江星渝知道他也重生了会如何?

“星渝,我送你的纸灯笼是被你弄坏了吗,怎么这么”秦砚走到江星渝身边,附耳道:“沉不住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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