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痒广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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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晚上十点,酒吧街刚刚开始要热闹起来,彭隼的夜店却已经坐了不少的人。店外不时经过三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好奇地频频往里面打量,互相推搡着,然后有经不过好奇的,大胆地上前来,问了保安怎么入场,然后挽着自己的小姐妹,探险似的进到店里去。

说来也很有趣,原本这家夜店不过是彭隼他哥为了哄他开心,随便给他开着玩玩的,彭隼这么个喜新厌旧贪玩爱闹的人,居然也没有玩玩就撂了挑子,一直把这家店经营了下来,近十年下来,这家店已经成了本市不大不小的一个地标,也是远近闻名的一个基佬胜地。

厉逍走进来,被里面乌央乌央的人潮挤得有些皱眉,令他费解的是,一眼望过去,店里好像女性比男性还要更多一些,他都开始怀疑自己一段时间不来,彭隼是不是又拓展了新业务。

他穿过一楼的乌烟瘴气,直接上了扶梯,进到楼上的一个房间里。

彭隼正搂着一个年轻小男孩,两人歪倒在沙发上,正在玩游戏,他们互相把嘴里的冰顶给对方,最后冰在谁嘴里化了就算谁输,两人唇舌纠缠,发出的声音十分下流。

最近几年彭隼越发地放浪无忌,厉逍见怪不怪地走上去,拿起桌上一个空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之前想起来,先问了一句:“这里面没加什么东西吧?”

忙得不可开交的彭隼竟然还抽空回了他一句:“我这是正经开门做生意,可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厉逍便仰头把酒喝了,然后坐到另一座沙发上,看他们瞎闹。

彭隼一向破廉耻,被人看活春宫都不介意,倒是他怀里的男孩大约年纪还小,下限还没那么低,看着也清纯得像是只兔子,被人在旁边直勾勾地看着,非常地不自在,最后还一不小心把没化完的冰给吞了。

彭隼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小兔子的屁股,让他先出去。

等屋里没别人了,彭隼才没骨头似的歪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问来客:“什么风突然把厉总吹过来了,我以为厉总最近心愿得偿,应该正乐不思归才对呢。”

厉逍看他一脸纵欲过度的肾衰样,也没兴趣对别人的私生活予以置评,只说:“他今天加班。”

彭隼啧一声,说:“原来是人家不理你,你才来找我啊?”

厉逍没说话,彭隼看看他脸色,用一种很浮夸的语气,说:“不会吧,你真的这么快就失宠了?”

厉逍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说中了,脸色有点难看地,说:“你别满嘴跑火车,我是有事要问你。”

彭隼一听,这是有八卦的节奏啊,连忙兴致勃勃地竖起耳朵,说:“厉总您请说,请说。”

厉逍却又不说话了,他按了按眉心,看起来有点烦躁似的。

彭隼等了半天,没等到想听的八卦,正想催一催,就听厉逍突然紧绷绷地说:“我觉得我们最近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

彭隼:“啊?”

厉逍略微皱着眉,把这段日子的事情,包括两个人怎么和好,和好之后两人的相处之类的,简短和彭隼交代了一下。

彭隼目瞪口呆地听完了,发出了一句感叹:“你就是这样追人的啊?”

厉逍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

彭隼服气地冲他比了比大拇指,说:“原来只要脸长得好,这样真的可以追到人,我瑞思拜了。”

厉逍一副这有哪里不对的神情,又有点嫌他大惊小怪,咳了一下,说:“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尽管他语气矜持又克制,但彭隼还是敏锐地听出了点炫耀的意思,彭隼无语地看他那不动声色的得瑟样儿,忍不住嘴欠地说:“哦,你说他从来不在你家过夜,我还以为你们是炮友呢。”

说完,彭隼就觉得自己被对方冷飕飕地瞪了一眼。

他无辜地说:“你自己说的啊,你觉得恋人会做完就提起裤子走人吗?”

厉逍不悦地强调说:“只是不在我家留宿而已。”

事实上他在时郁家就睡得很频繁。

彭隼心想:你赖在别人家里不肯走,难道很值得得意吗?

但他很识相地没说出来,只是哦了一声,说:“那你觉得没问题,还纠结什么?”

厉逍却又是那种说不上来的表情,只是说:“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顿了顿,彭隼又听他嘀咕似的说了句:“他好像没那么黏人了。”

彭隼听他竟然说出这种话,当时就露出一种很诡异的表情,仿佛这话就不该从他嘴里出来一样。

厉逍觉得对方今晚有些过于大惊小怪了,他皱皱眉,问:“你不觉得吗?”

彭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和他又不熟。”

厉逍便拧起眉,一副要你何用的嫌弃表情。

彭隼觉得这个男人怎么一谈起恋爱来,好像突然小了十几岁,变成个愣头青似的,真是够无理取闹的,他回忆了下对方从前流连花丛游刃有余的过去,好像并不是这样子的啊。

就这脾气,也多亏那家伙居然能受得了。

但想想对方不辞辛苦,竟然专门找到自己来做感情咨询,一时也是觉得非常新奇,忍不住多嘴说:“你们时隔多年,现在重新在一起,要说没点隔阂也不太可能,他和你还不一样,对他来说,这么多年你是真的从他生活里消失了的……你们之间那点事,我也不太好说,但总归两个人在一起,又是这么多年的空白,肯定是需要磨合的。”

厉逍沉默下去,过了会儿,他看着手里的杯子,低声说:“是我太心急了。”

“对啊,我还以为你们至少得先折腾个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和好了,看来那个人也真的是够死心眼的。”彭隼顿了顿,又说,“说实话,因为我是你朋友,也清楚你为人,难免从你的角度想得多,但也不得不说你运气已经够好了,一回头发现人家就呆在原地,一步都没挪地在等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又是片刻沉默,厉逍低低地嗯了一声。

彭隼看他不自觉温柔下去的脸色,心中也生出两分感慨,说:“你既然也已经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就好好对人家,别再辜负他了。”

厉逍说:“我知道。”

来这一趟,问题其实也还是没有解决,但出于对彭隼免费当了一回树洞的感谢,离开之前,厉逍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我前几天碰到你哥,他挺想你的,你偶尔也记得回去看看他。”

彭隼脸色立变,他嘴里骂了一声,说:“他一个有老婆的已婚老男人,管我个屁,让他滚蛋。”

厉逍也就不再说什么,起身走了。

厉逍出来已经快到十一点,他上了车,但一时没有动,他心中有思念漫溢,却像是被堵住出口,淤积在他的手脚和心脏,令他四肢抽搐,心口酸软。

非常熟悉的感觉,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咬住牙齿,绷紧肌肉,以克制住这种情绪在身体里肆意蔓延。

这时手机有消息进来。

厉逍看了一眼,是那个人发过来的。

他咬着牙等那阵潮水一般汹涌的情绪过去,才划开手机,时郁发来信息说已经到家了。

上一条是他八点多发的,让时郁加完班到家之后,和自己说一声。

那个人还是很乖地,一直都很听话。

他突然闭上眼睛,说:“去他家。”

司机没有问他是谁,他像是收多了这样的指令,十分地了然于心,直接发动引擎,车子开了出去。

发完消息之后,时郁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回信,他就放下手机去洗澡了。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正准备吹头发,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他踩着湿哒哒的浴室拖鞋过去开门,惊讶地看到厉逍站在门口:“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人抱住了。

时郁乍然间被男人拥进怀里,站在原地措手不及,对方力度很大,他有些被勒痛,但他也没有挣扎,只是等对方慢慢平静下来之后,轻声地问:“你怎么了?”

厉逍困住他的力度松了些,但没有放开他,双手仍然按住他的背,使他紧紧贴住自己。

这时时郁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酒气,还有被混得很复杂的烟草香水的味道。

对方看起来没有回答的意思,时郁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他顿了顿,小声地说:“你是不是喝酒了,我给你煮点醒酒汤吧?”

这回厉逍倒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时郁就把好像喝多了的男人扶进门,让人躺到沙发上去,见他脸色好像不太好,又担心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然后弯下、身,要伸手摸他的额头。

厉逍睁着眼睛,他眼里深黑而浓郁,向上地望着他。

时郁顿了顿,被这样目光注视着,不知怎么,一时几乎想缩回手来,对方好像看出他的想法,反而先伸出手,捉住了他,然后用力一带。

时郁脚下不稳,又跌进他怀里,他怕压到了人,连忙想把自己撑起来,却被男人伸手一捞,直接让他趴在了自己身上。

“乖,别动,”厉逍单手搂住他,声音有些发哑地说,“让我再抱抱你。”

时郁一僵,真的也就不动了。

两人上下交叠地一起躺在沙发上,姿势有些不可描述,但一时谁也没在意。

时郁操心着要给对方做醒酒汤的事,眼睛不时地往厨房里飘,厉逍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抱了他一会儿,也就松开手,说:“你去吧。”

时郁又确认一下他没什么事,便从他身上爬起来,进了厨房。

不多久,时郁就端着一只碗出来,看见厉逍躺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皮,听见他出来,就睁开了眼,狼似的,又盯住了他。

时郁脚步一顿,还是走上去,把汤递给他。

厉逍接过碗,很干脆地一口喝光了,时郁看他也还算清醒,就催促他去洗澡,自己把厨房收拾了。

回到卧室,厉逍已经洗完了澡,他坐在床上,头发湿哒哒的,耷拉着往下滴水,看来是忘记擦了。

时郁只好又找出来毛巾,站到男人面前,给他擦头发。

擦头发的时候,男人又伸手抱住了他,简直有点黏人。

时郁觉得他可能真的是有些喝醉了。

他的手隔着毛巾擦到了男人的耳朵,对方好像抖了抖,环住自己的手又紧了紧,声音被闷住似的,他说:“别碰。”

时郁没想到对方的耳朵也很敏感,他无声地笑了下,听话地避开了耳朵的部位。

擦完那颗湿漉漉的脑袋,时郁拿开了毛巾,看见厉逍顶着那头乱翘的头发,眉眼这么多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让他看起来简直有种重回十八岁的年轻。

他一下有些恍神,来不及想什么,便被男人拉住手腕,也坐到了床上。

厉逍摸摸他略微湿润的发尖,说:“你头发也还湿着。”

然后礼尚往来地也要给他擦头发,时郁看看他,乖乖地没有反抗,任他把毛巾糊到了自己脸上。

倒没想到厉逍手法竟然挺温柔,指腹的温度透过柔软毛巾,抵达头皮的时候,时郁微微有种触电一般的发麻感觉。

互相帮助之后,两人等等头发差不多干了,就一起躺进被窝里,厉逍又从背后贴过来,伸手抱住他,细碎的吻落在他耳后。

时郁已经困得不行,加班到很晚,回来又折腾到现在,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但被亲吻还是会有颤栗的感觉,他也感受到身后对方抵着自己的东西。

他的耳垂被男人含住了,对方伸出舌尖,细细地舔他耳朵周围的肌肤,他身体有些发抖,声音不稳地问:“……要做吗?”

厉逍的嘴唇移开,在他的颈后又落下吻,有些重地吮吸了一下。

他抱紧怀里的人,声音有些沙哑地克制着,说:“不做了,先睡吧。”

时郁不太清楚对方为什么中途喊停,但他太困了,无法思考,身后又有一个暖烘烘的热源,他闭上眼睛,很快沉入了睡眠里。

厉逍花了一点时间,让自己体内的欲望冷却下来,他听到怀里的人迅速沉下去的呼吸声,知道对方的确是累惨了。

他把脸埋进对方的脖颈里,心里其实有种微微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心中想着要待对方好,这段时间以来,却时常地会出差错,他想自己大概的确是太心急了,急于跨过这几年的空白,试图一步到达终点。

他有时候甚至有种很激烈而极端的渴望,恨不能把怀里的人一口吞进肚子里。

但是当然不可以,他心中厌恶而抗拒,他把那只凶兽强硬地关进笼子里,绝不允许它跑出来引人作恶。

他这样想着,手上倒是又把怀里的人搂更紧了一些,闭上眼,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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