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魔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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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电话一个接一个,王厉这边刚刚挂断电话。

肖霖远又打电话进来。

“奈奈木不见了?”

“怎么回事?”

肖霖远那边传来石头撞击的声音,“那个杨朝辉果然有问题,我跟着他们走到一个废弃的工厂,一进去杨朝辉就冲我攻击,缠斗中奈奈木突然消失不见了。我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把她掳走。”

肖彧从地上撑起,“发定位发给我,我们现在过来。”

手机发出一个新消息的提示音,肖彧拿下手机,叫沈望笙瞅了一眼。

定位位于城东方向,三十公里外,已经接近叶木城的城墙边缘。

“杨朝辉呢?”

“这孙子叫我摁住了,刚刚还在吱哇乱叫,现在”,肖霖远转头,声音放大,“我去,现在他开始翻白眼了!”

肖彧从顶楼一跃而下,脑海中冲着沈望笙道:“这是他身上的灵逐渐离体的征兆。”

从高空坠落,风声呼呼钻进沈望笙耳朵,沈望笙的灵吸收了肖彧半身的鲜血,整个人现在浸润在灼热感中,又跟在无人区的那种感受不一样,在心脏处有一种隐秘的舒涨感。

像一片叶子在雨水的滋养下,缓缓舒展开。这种感觉伴随着肖彧的落地更加明显。

身后的肖彧却几乎要烧起来。

“肖彧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无碍......”

“别跟我说无碍,别糊弄我!”沈望笙打断他的话,声音颤抖。

肖彧正缩地成寸往定位处赶,他将呼吸收敛,好像这样能省点力气。肖彧没有立刻回答沈望笙,由着沈望笙慢慢将头靠在自己的胸膛。

砰砰砰——

肖彧心脏已经不堪重负,剧烈跳动着。

血脉相融,沈望笙哪能察觉不到肖彧现在状态很差。

他只是不如肖彧对灵,对订立血契,有那样清晰的认知,他想听肖彧把话讲明白。

“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肖彧一句话,叫沈望笙瞬间放下心来,那颗从醒来就隐隐高悬的心,缓缓落下。

“在办完这些事后,我需要一段时间的沉睡。”

沈望笙的头抵在肖彧的胸口,半晌,吐出几个字,“我会记得把你带回家的。”

肖彧轻笑起来,胸腔震动,没说什么,只是把手放在沈望笙的后脑勺,给他顺了顺毛。

两人沿着定位,很快到达肖霖远的位置。

工厂处在一片戈壁滩后,规模不是很大,外表在连年风沙的侵蚀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一块巨大的砂石横亘在工厂的入口处,看断口的风蚀程度是像是刚刚断裂落下的。

肖彧飞到石块上,借力跃到屋顶,脚尖离破旧铁皮顶约五公分的距离悬浮着。透过一个被侵蚀的洞观察里面的情况。

里面光线昏暗,光从四面漏风的破洞、缝隙中侵入,像一块被切割的蛋糕,把工厂内部的空间割裂开来。

在一块较大的阴影地带,几块巨物竖着插入地面,围成一个圈,看样子也是几块被切割下来的石头。

肖彧仔细扫视了一圈,确认没什么可疑的东西,才起身飞落。

“肖彧!”

一落地,石阵中便跑出来一个人影。

“这地方诡异的很。”肖霖远站定,小心地冲四周瞥了几眼,随即抓住肖彧往石阵中进。

肖彧落地便感觉到异样。

这地过于阴森,尤其是地底,有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冲脚心。

石阵中央躺着一个人,沈望笙借助肖彧极佳的目力,认出那个人就是杨朝辉。

“这杨朝辉我刚刚与他交手,发现他其实没什么战斗力,而且行动也不敏捷,就是他身上的异能有些难搞,刀枪不入的”,肖霖远踢了踢杨朝辉的鞋,“嘿,还能睁眼吗?”

然而,杨朝辉抽搐了几下,彻底歇菜。

肖霖远赶忙蹲下身,扒开杨朝辉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已经涣散,起身蹙眉道:“死透了!”

肖彧进入石阵。

“应该早就死了。”

肖霖远还在杨朝辉的尸体身边打转,试图找出有没有什么致命伤。

沈望笙却在肖彧的身体里冷得发抖,即便是在肖彧烫得不行的灵的笼罩下,那股子寒意还是渗透皮肤,深达内脏。

“零元,你刚刚说这地诡异?”

“对,附在杨朝辉身上的东西一进到这地方,就开始哭,而且现在外面温度这么高,里面却很凉快。”

沈望笙看向地上的尸体,果然在杨朝辉的脸上看到大片还未干涸的泪渍。

肖霖远检查了一番,没发现明显外伤,道:“也难怪,他的异能应该是肉体防御,一般级别的攻击根本不能伤到他。”

杨朝辉的四肢早就僵硬,要不是那东西附着在上面,他根本不可能从浮华酒店跑到这。

他的身上还穿着叶木超探局的制服,胸口挂着的警徽是超探联邦的统一制式。

肖霖远为他合上眼,惋惜道:“就这么没了。”

从脚底透上来的寒意,越来越明显,沈望笙感觉就像有人拿着两根寒冰竖着贯穿自己的身体。

他冷得上下牙齿打颤。

却发现面前的肖彧和肖霖远好像没什么异样。

沈望笙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更贴近肖彧,“你说杨朝辉哭得厉害,那就是他身体里的东西在哭,你再描述一下刚才的场景。”

“就是从那”,肖霖远指着大门口,“我跟踪杨朝辉和奈奈木刚进来,杨朝辉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冲着这个石阵,那架势哭得极其伤心,把我吓了一跳,差点暴露。”

肖霖远撇了撇嘴,“不过最后他也发现我了,就跟背后长眼睛了似的。”

听完肖霖远的描述,沈望笙又叫肖彧在石阵内部走了一圈,肖彧步子大,首尾相连也不过四步左右就能把石阵逛完。

沈望笙用意识查探,除了沁入心脾的凉意,没有发现其余特殊的东西。

“藏起来了。”肖彧摩挲着指尖,给出猜测。

“那东西哭,是朝什么在哭呢?”

“我也奇怪,这是看见什么了能叫一个大老爷们哭成那样。”肖霖远想起当时杨朝辉,应该说是附在杨朝辉身上那个灵的哭声,“那哭声悲恸的,真是声泪俱下,搞得我后来跟他交手都不忍下狠手。”

意识查探不到,这边的东西也都藏了起来,沈望笙放大意识查探的范围,仍然无果。

肖彧从身后制止了沈望笙进一步的动作。

“望笙,我们得赶快离开这,这地方对你的灵有损害。”

这话像一下子敲进沈望笙的心里防线,在明确到自己确实在被侵害后,沈望笙只觉得脚下的寒意瞬间化为利刃绞进五脏六腑,冻得发疼。

“走!”肖彧扶住沈望笙,冲着肖霖远落下一个字。

“走去哪?”肖霖远满脸疑问,不是还在讨论案情,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肖霖远没搞清状况,只能扛起杨朝辉,“哎,哎,走那么快做什么。”

石阵岿然不动,屹立在工厂内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地上的几个脚印昭示刚才这里有来过人。

肖彧跑出工厂,发现沈望笙仍在发颤,但灵的温度好像在慢慢回升。

“那地方有什么?”

“从你的症状来看,那里应该藏着大量的灵,数量过多,对你的灵有直接的压制。”

那股凉意仍在身上缠流,凉得叫沈望笙有些后怕。

阳光炙烤着戈壁滩,周围的气温腾升,但还是不能完全驱散沈望笙身上的寒意。这种冷像发自心底的东西,得连根拔起,才有效果。

沈望笙调整自己刚才冻得差点忘记的呼吸。

如果肖彧的猜测没错,在那个工厂底下说不定藏着很多尸体。

这念头一蹦出来,便压不下去。沈望笙咬牙,道:“我得再回去看看!”

“想都别想!”被肖彧一口回绝。

沈望笙不甘心,“万一有很多人死在那......”

肖彧伸手,绕到前头戳了戳沈望笙的心脏,戳得沈望笙倒吸一口凉气。

“肖彧,你大爷!”

肖彧冷哼一声,“我现在很不舒服,我要离开这,你也不准回来。”

一旁升起一道幽怨的声音,“哎,我说,虽然我看不见你们两打情骂俏的画面,但是吧,我能想象。”

肖霖远把杨朝辉放在地上,阴阳怪气地模仿道:“想都别想,你也不准!”

他作势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汗水,“丫的,把我一个人留在那,你们良心呢!”

肖彧冷淡地瞥了一眼肖霖远,示意他不要装腔作势。

城防警报停了一段时间,又重新响起来。

沈望笙正色道:“那个工厂有很大问题,最好是请现代化机械进去检查一下。”

事情一下子迸发,堆积到一起。

沈望笙记着被掳走的奈奈木:“奈奈木的义眼背后连着叶木超探局,只要她的义眼没被发现,超探局应该能定位到她。”

肖霖远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怕就怕,现在超探局自顾不暇。

头顶飞过一架直升机,冲城门的方向飞去。

城防警报的音量被调低,一阵沙沙的声响后,出现一道人声,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各位叶木城的城民,我们叶木现在正在遭受外敌,为了各位的安全,请及时躲避到地下防空洞。在此,我局也呼吁各方有志之势加入我们一起战斗......”

肖霖远与肖彧对视,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随即两人一个飞身,一个转身在戈壁滩上跳跃,皆往城门方向赶去。

城门处已经架起一道又一道火力防线。

肖彧率先飞到城墙上方,目之所及一片黑压压的人形怪物,正嘶吼着往城墙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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