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徒弟总觉得自己是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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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轰!”

一声巨响在整个东海洲上空响起。

伫立在东海洲无尽崖万年的镇魔塔,被一道极为恐怖的剑意将塔一分为二!

浓郁的魔力席卷而出。

下一刻,一柄裹在漆黑魔气里的长剑,直接从镇魔塔的废墟里向无尽崖外冲去,

低阶弟子接连吐血重伤,几位老者强行撑起无尽崖最后一层守护结界:“撑住!仙尊顷刻便到。”

那魔剑威势赫赫,直接往结界上一撞。

砰的一声,被寄予众望的结界瞬间破碎,剑意与魔气肆虐,几位老者绝望的闭上眼睛。

大势已去,天下将倾。

在众人绝望之时,空气中的温度陡然降低,一道冰冷的剑意来势汹汹,划破天际直接迎上魔剑。

“嗡!”

两股剑意相撞,魔剑猛地退出数十米,整把剑陡然僵在原地。

魔剑内部,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睁开一双血眸,看着凌空而立的白衣人影,内心惊喜又沉重。

【小剑鞘,你怎么变成人了?】

这声音落在赶来救援的季斯年耳中,却只是一道无意义的剑鸣。

他看着满目狼藉的无尽崖和一众身受重伤的修士,周身杀意愈发凛冽,身影微微晃动,瞬间出现在了魔剑面前。

魔剑见季斯年直奔它而来,慌忙的收敛剑意和魔气。

【你慢些,别伤着了。】

正当它满心欢喜的要露出本体,迎接它阔别多年的小剑鞘时。

却见来人凭空抽出一把剑,一剑对着它快速斩下。

“铮!”双剑相击,发出一声铮鸣。

魔剑内,那虚无身影赤红的瞳孔露出几分愕然。

【你要杀我?你还有了别的剑?】

魔剑不禁快速后退,不对劲,它的小剑鞘怎么会对它动手。

连季斯年自己也没想到,这传闻中凶残无比的魔剑居然这样容易就被击中了。

他手握着的剑承受不住他的灵力和如此强烈的撞击,碎成了一团灵砂。

“仙尊,不能让那魔剑逃了,否则天下再无宁日。”有老者见魔剑后退,连忙喊道。

季斯年反应极快的弃掉又废了的剑,抽出一把新剑再次欺身而上。

“本尊知晓,除魔……”季斯年手极稳的又斩出一剑,语气坚定又冷漠,“务尽!”

【好一个除魔务尽,究竟是谁,居然将你教成这样!】

一剑落下,魔剑伴随着裹挟着它剑身的浓郁魔气,直接被斩成两截,然后在剑气席卷下,被凝为寒冰。

下一刻,砰的一声,碎裂成了粉末。

季斯年一愣,居然如此容易?

“多谢仙尊出手相助。”镇魔宗大长老松了口气,“要不是仙尊趁它还在虚弱期将它扼杀,日后恐怕就要出大乱子了。”

虚弱期?

季斯年了然,原来如此。

大长老亲自奉上谢礼,恳求道:“镇魔塔破封,魔气纵横,无尽崖妖兽被影响狂化,四下逃散。

恐怕会形成妖兽潮,对凡人城镇和小宗门造成伤害,镇魔宗元气大伤,还请仙尊助我东海洲。”

季斯年颔首:“义不容辞。”

他也未接谢礼,转身御剑而去。

等他走后,镇魔塔废墟处,一道血光掠过,悄悄追随他的方向而去。

连绵不断的妖兽嘶吼声从幽谷中传出,密密麻麻的妖兽汇聚成兽潮,以雷霆之势从谷中疯狂往外冲。

花了几日,将妖兽全部驱赶至此,季斯年站在山谷出口,眼神锐利的看着妖兽潮,一剑斩下。

一股极寒的剑意从剑身席卷而出,剑意所过之处万物染霜皆被凝为寒冰。

不过几个眨眼之间,整个妖兽群都被寒冰覆盖,一道剑芒紧随其上,击碎了所有被凝为寒冰的妖兽。

将妖兽潮一次解决后,季斯年点燃一支如白玉一般剔透的香,声音平静地说道:“东海洲魔剑已除,妖兽潮已平。”

一只跑在最后,侥幸存活的明鸾鸟挣扎着起飞,季斯年反手将剑掷出,精准穿过它的妖丹,将它钉死在山壁之上。

与此同时白玉香被燃完,烟雾凝结成一排字:“明日卯时开启入门考核,斯年速归择徒。”

季斯年抿紧唇角,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后悔当初答应宗主要在新弟子中收徒,还是后悔这么快解决了妖兽没多拖一会儿。

突然一道黑影从山崖侧方蹿了出来,季斯年目光微凝,难道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掐着剑诀,却在看清黑影时松开了。

那不是妖兽,只是个不过十二三岁左右,穿着一身破烂黑袍的凡人少年。

少年直奔壁上长剑而去,一手握上了剑柄,似乎是想要夺剑。

凡人碰灵器,非死即伤。

“让开!”季斯年眸光一冷,袖袍甩出一道灵力要推开那少年。

却见那少年轻松地将剑拔了出来,被推后了好几步也没松开剑。

他将剑扔到地上,狠狠地一脚踩了上去。

只听得咔嚓一声,灵剑直接被踩成了两段。

剑……断了?

被一个凡人踩断?

季斯年心里生出一股荒谬感。

此时少年抬起了头,一身黑袍衬得肌肤越发雪白,火红的眸子满是委屈与不忿地问道:“这种剑你也肯用?”

不知为何,对上少年的眼神,季斯年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他垂眸打量少年身体,避开了少年的视线:“尚可一用。”

对季斯年来说,灵器品阶确实低了些,最多能承担他三成剑意,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凡人折断的。

这个未曾修行,身上毫无灵气的凡人少年,身体强悍得过于惊人了。

“你天资不弱,可有意去乾元宗拜山求道?”季斯年难得主动问道,这样的好苗子,任由他在蛮荒中荒废委实可惜。

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不打我了?”

季斯年一愣,看着少年赤裸的双脚和破烂的衣衫,心中怜惜不已,他以前定然是被人虐待了。

于是季斯年认真道:“乾元宗,不会让弟子被欺负。”

“那我要和你一起。”少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想拜我为师?”季斯年问。

少年昂起头看着他,一手扯住他的袖袍:“只要能和你一起,拜你为师也行。”

样貌精致的少年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软软地搭在脸边,显得脆弱又可怜,偏偏如同红宝石一般绚烂炽热眼睛却满满的都是倔强。

这副样子,简直像只小兔子。

季斯年心软了,总归他答应了宗主要收弟子,收谁不是收。

这少年有天赋又与他有缘,也可以考验一番。

于是季斯年允诺道:“宗门入门考核你若能拿首名,我便考虑此事。”

少年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灿烂又乖巧的笑容:“说定了。”

他笑起来乖乖软软的,季斯年眼神微软,带着少年御剑赶回宗门,离考核开始还有一个时辰,现在还赶得上。

季斯年又取出一把灵剑,拉着少年御剑而起,却没注意,原本乖软的少年看见这炳灵剑后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妒火滔天。

等他飞离此处,一群裹着紫袍,浑身魔气四溢的神秘人才匆匆赶来,领头人脸色十分难看:“魔剑的气息,在这里消失了。”

天色未明,玄灵洲第一仙门乾元宗外,挤着一堆适龄少年。

有不少少年背上都背着一柄剑,互相提防着周围的人。

“怎么这么多拿剑的?”有人疑惑道。

一边的少年一脸神秘:“当然是这次乾元宗收徒,另有玄机。”

问话的人嘴角一撇:“乾元宗每五十年收一次徒,这次也按时按点,平平无奇能有什么玄机。”

“当然有玄机!”那少年握紧拳头兴奋道,“这次收徒的人里,可还有那位浮光仙尊!”

问话的少年大惊:“就是那位修真界第一剑仙?”

那可是所有剑修的梦想和目标,被公认的修真界最强。

“更何况,有传言说,仙尊离飞升也不过一步之遥,拜入他门下,那就算是半步跨入了仙界了。”那少年满脸憧憬。

“难怪来了那么多剑修和各家天骄,就连同为顶尖仙门的万木仙阁的少阁主都来了。”

“你说浮光仙尊既然要收徒,会不会亲自来看我们?”有小少年憧憬着期盼着。

“你就做梦吧,仙尊何等身份,自然是在水天一线等前几名决出再做挑选。”一边的少年反驳道。

正说着,银白剑光划破夜幕,白衣剑仙御剑而来。

他面容清冷淡漠,衣袂飘飘,宛如仙人踏月华而落,原本喧嚣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怕惊扰了落凡谪仙。

“见过浮光仙尊。”乾元宗的弟子连忙行礼,还未入门的少年们都被这一声惊醒,连忙跟着行礼。

“我不是做梦吧……还真来了?”

“不对劲,仙尊还带了个人!”

全场弟子的目光都落到了季斯年身后的少年身上。

季斯年袖袍一挥,不露痕迹地将不知道是不是质量不好,用了一次就碎了的灵剑碎片收好,带着一直揪着他袖子的小少年走到考核弟子前。

带着寒气的剑意逼近,那弟子紧张地低着头道:“仙尊有何吩咐?”

“给他登记入门考核。”季斯年指着黑衣少年道。

弟子连忙取了块玉牌手握符刀问道:“不知这位小师弟叫什么名字?”

“血屠。”黑衣少年偷偷看了眼季斯年,声音忍不住压低了些,魔剑血屠,一剑出,万魂灭。

季斯年正觉得这名字耳熟,便听那刻玉牌的弟子咦了一声:“就是那个一阶灵兽的血兔?”

血兔实力微弱,性情温和,但皮毛洁白柔软,样貌可爱,肉质鲜嫩可口,有不少修士喜欢养上几只,这委实不能算人的名字。

想起少年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孤身一人出现在蛮荒地带,又有这样一个算不上名字的名字,季斯年眼睫微敛,心生怜悯:“踏入仙道,前尘已去,换个名字也无妨。”

少年眼睛一亮:“好啊,那你给我一个名字吧。”

金乌初升,一缕晨曦破开长夜落在了少年的脸上,衬得他血红的眸子越发清澈剔透,眸子里满满都是季斯年的身影。

季斯年缓缓道:“就叫星阑,血星阑。”

那刻玉牌的弟子忐忑问道:“不知是哪两个字?”

“长夜将尽,谓之星阑。”季斯年看着少年道,往后再走的路,便是光明灿烂。

血星阑扬起灿烂的笑容,主动握着季斯年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踮着脚蹭了蹭:“好,我叫血星阑。”

小少年柔软的笑容在季斯年心脏上猛地一击,季斯年指尖微动,配合着揉了揉他的头,突然觉得血星阑乖巧又软萌的样子配上那双血红的眸子,倒真的像极了血兔。

若有这么一个弟子,似乎也还不错。

刻玉牌的弟子涨红了脸,小声问道:“是星星的星,波澜的澜吗?”

现场气氛陡然一滞,季斯年淡淡地暼了那弟子一眼,那弟子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宗门弟子最近的课程似乎太松懈了些。

季斯年一边心里琢磨着如何调整宗门考核内容,逼弟子们多多研修,一边亲自抽了一块玉牌,以指为符刀,注入灵力刻上了血星阑三个字。

血星阑接过玉牌,摸了摸这三个字,动作小心地贴身放进了衣襟里。

将人送到季斯年便转身离开,血星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你等着我,我一定拿第一。”

一边的褐衣少年心中妒意沸腾,从头到尾仙尊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却亲自送这个乞丐一样低贱的人来考核。

他不禁出言讥讽:“就凭你还想想拿第一,要不你求求我,看在仙尊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捎你一段路?”

周围众人都将目光聚集了过来,打量着褐衣少年和血星阑。

看不惯血星阑的自然不止他一个,但,血星阑毕竟是仙尊亲自送过来的,又有一双血色异瞳,似乎很不一般。

在摸不清血星阑底细的情况下,稍微聪明些的,更愿意静观其变。

血星阑转过身来讥讽地勾起嘴,眼神轻蔑地看着褐衣少年:“蠢货,滚远些。”

这嚣张的模样,哪有半分在季斯年面前的乖顺软萌。

“蛮荒来的贱种也敢在这里嚣张?”褐衣少年脸色一沉,噌的一下拔出剑,直指血星阑。

血星阑哼笑了一声,竟然直接赤手空拳的一掌对上了他的剑。

“找死。”褐衣少年眼露狠意,他必要斩断了这人的手,让他日后连拿剑的资格都没有!

有人叹了口气别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然而,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柄灵光湛湛的长剑,直接从中折断。

褐衣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灵剑被折断,大脑一片空白:“不可能……”

肉身怎么可能抵挡灵剑,那贱种分明连引气入体都没做到,根本还是个凡人!

其余暗中观察这边情况的人,骇然之下,看血星阑的眼神都带上了忌惮,没人再站出来挑衅。

血星阑握紧玉牌,再没看褐衣少年一眼,转身走到了树下。

“杨兄!你没事吧。”几个少年连忙围过去,一脸关切地扶起褐衣少年杨成。

“没事。”杨成脸色青了又白,又惧又恨地看着血星阑,这贱种居然敢毁他灵剑,“断剑之仇……”

“算了杨兄,他肉体这样强悍,你我也不是对手啊。”一边的少年劝道。

杨成目光闪烁,冷笑:“他也配我亲自动手?这次考核,我要他有进无出。”

其余几个少年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正在此时,考核弟子眼皮一掀,扬声道:“考核马上开始,考核规则我只说一次……”

血星阑半靠在树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听考核规则一边抚摸微微发热的玉牌,思索关于季斯年的事情。

他本是封印在镇魔塔内的上古魔剑,一觉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的剑鞘不见了。

现在憋了终于撕破镇魔塔封印闯出来,却发现他丢失的小剑鞘居然已经修成人形了,取名季斯年,成了剑修。

人类多丑啊,哪有他们当剑的好看?

可是前几日,在镇魔塔前,他的小剑鞘不但提着别的剑揍他,还说什么除魔务尽,非要与他生死相搏。

无奈之下他只能假死遁走,等修出人形,将本体和魔气一同藏在神魂深处,伪装成凡人,才来找小剑鞘,想办法唤回小剑鞘的记忆。

“规则大家都清楚了,第一个走到水天一线的,就是本届大师兄,现在开启梦魇森林,进去吧。”考核弟子宣布道。

血星阑收敛好神思,第一个踏入了森林之中,要留在他的小剑鞘身边,他就得先拿第一。

杨成眼底掠过一丝凶光,紧跟着血星阑也踏入了梦魇森林。

进去后,他扔下几块灵石在隐蔽的阵眼里,梦魇森林的迷踪阵一变,血星阑一步再落下,却踏上了与他最初所选截然不同的另一条路。

水天一线的大殿中,此次要收徒的峰主都到齐了。

乾元宗宗主见了季斯年,笑眯眯地问道:“斯年回来啦,这次外出除魔顺利吗?镇魔塔的封印是上古封印,除了从缝隙逃出来的魔族,还有一柄不知名上古魔剑,听闻实力强悍无比,你可有受伤?”

季斯年略微点头:“此行顺利,未曾受伤,魔剑昨日被我斩了两剑就湮灭了。”

宗主点点头,揪着自己的白胡子道:“看来是通天剑阁过于危言耸听,说什么灭世之灾,非得你去不可,害老道好一阵担心,没事就好。

这次回来再好好选一个徒弟教导,将落云峰撑起来,老道也不算辜负你父亲的嘱托……”

“宗主又开始了……”

“嗯……至少得说上两个时辰吧。”一边的诸位峰主叹了口气,熟练地在耳朵上挂了个隔音阵。

唯有季斯年坐在座位上,脸上表情没有半分波澜,完全不为宗主言语所动,眼神落在了前方的水镜之上。

水镜中显示的是梦魇森林里的考核画面,季斯年看了片刻,突然伸手拉出一个独属于血星阑的水镜。

老宗主凑过来一看嘀嘀咕咕道:“哟,你看上这弟子天赋不错呀。

玉牌边缘变成了金色,这是单系金灵根,确实是剑修的好苗子。

可惜运道不好呀,怎么走上了这条路。

这次各家的小天才来的多,我特意放了几头筑基期妖兽进去的,这条路上的好像是最凶的那个。”

这次因为放出了季斯年要收徒的消息,比以往招生多了不少已经练气的小剑修。

宗主便提高了考核难度,放入了三头筑基期妖兽。

水镜里,血星阑已经和那妖兽遇见了。

在五六米高的妖兽面前,血星阑的身形显得弱小至极,还不够妖兽一爪子拍的。

宗主遗憾摇头:“这小家伙还没修行,对上筑基期没胜算,再倔着性子捏碎玉牌求救认输,小命难保。”

想起储物镯里躺着的灵剑碎片,季斯年定定的看着水镜:“他未必会输。”

“嗯?”老宗主诧异的打量着季斯年,“莫非这孩子还有什么本事没显露出来?”

“这是发现了什么绝世奇才,值得宗主和仙尊一起关注?”

见老宗主和季斯年都凑在了一个水镜前,别的峰主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森林中,血星阑看着妖兽不禁有些嫌弃。

说是筑基,气息微弱得和炼气巅峰也差不多了。

这样的猎物送给小剑鞘,连保养剑鞘的油脂都练不出来。

被约束已久的妖兽见到活食,张嘴一声兽吼,扑过去一口就要吞下血星阑。

而血星阑却不避不让,一拳直接迎击向妖兽额头。

“鲁莽!”七杀峰峰主皱眉:“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

季斯年眸光微敛,手中扣着梦魇森林的改道符阵,做好了救人的准备。

弟子考核他本不该插手,只是血星阑是他带回来的,他便不能任由那小家伙犯倔,在考核里丢了性命。

只是他出手,血星阑就要失去考核了。

然而下一刻,体型巨大的妖兽轰的一声被他一拳贯穿额头,坚硬的头骨没有对血星阑形成半分阻拦。

鲜血喷溅在血星阑身上,妖兽庞大的身体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浑身浴血的血星阑一脚踩在妖兽尸体上,回过头看向他后方丛林中躲着的人。

血红的眸子杀意浓郁,他歪着头笑容天真又无辜:“还有别的吗?”

丛林里,刻意改动阵法道路的杨成背上冷汗直流。

他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脸色发白:“怪、怪物。”

季斯年手中的符阵悄然散去,面色沉静的看着水镜。

水天一线的大殿之中,老宗主神情严肃:“凭凡人之躯杀死筑基妖兽,这样的天赋世所罕见,与斯年你相比,也不差了。”

听得宗主如此夸赞,季斯年面上淡淡的:“年龄尚幼,还需历练。”

心底却陡然生出一股骄傲之意,这就是他选中的人。

“此子性格坚毅,体质强悍,骁勇善战,若入宗,正合适来我七杀峰做这一届弟子的七杀主位。”

七杀峰秦峰主一改之前对血星阑的鲁莽评价,话锋一转,连连夸赞。

一边有一双青色眸子的青木峰主跟着说:“我观他一双异瞳,正该来我奎木峰修行瞳术。”

“诸位诸位,这孩子天赋虽高,但是观其秉性有几分暴戾,不如来我清净峰先养养心性。”

众人七嘴八舌的,竟然都盯上了血星阑。

季斯年抬眸看了诸位峰主一眼,凛冽刺骨的剑意外放十分引人注目。

七杀峰秦峰主摸不着头脑,没眼力见的问道:“可是我哪里说的不对?”

老宗主看看季斯年又看看水镜里的血星阑,嘿嘿一笑:“看来斯年对这弟子,也有收徒之意了,不过究竟去向何处还得看弟子的意见。

若他能在规定时间内上到水天一线,不如问问他怎么想的。”

季斯年缓缓捏紧了椅子把手,垂眸不语。

别的峰主倒是没什么,只是七杀峰峰主性子又热情豪放与弟子们关系颇为亲近。

少年人喜热闹,说不得是会更喜欢七杀峰,他落云峰还是冷清过于冷清了。

水镜中,血星阑寻摸了一截藤蔓绑起妖兽尸体,才拖着尸体离开梦魇森林进入第二场考核。

“这……他怎么还将那妖兽尸体带着?带了这么大的负担。接下来的考核路可不好走?”青木峰主有些疑惑。

乾元宗考核第二关是条直入云霄的惑心天阶,考核弟子的心性与毅力。

天阶上幻阵重重,越往上幻境越真实,心思越是纷杂之人看见的幻象就越多,一但被幻境所惑,反身往回走,考核便直接失败。

再其次,十万天阶,对这些弟子的体力,也是一大考验。

血星阑心思澄澈,唯一的欲望只在天阶之上。

他扛着他的猎物踏上了石阶,不过停滞了片刻,便快速的往上走,不曾有半点迟疑。

直到金乌渐沉时,血星阑离天阶顶终于只有不到百步,而其余弟子皆在他身后,落下了千余阶。

“这届弟子的大师兄是谁看来已经有结果了。”老宗主呵呵一笑,“走吧,该去迎接咱们乾元宗的新弟子了。”

季斯年当即起身第一个走向殿外,七杀峰秦峰主有些疑惑:“不是说仙尊不怎么想收徒吗?怎么我倒觉得他积极的很?”

老宗主笑眯眯道:“当初给你介绍道侣你嫌麻烦,后面急着办道侣大典的还不是你。

年轻人嘛,都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推一把。”

秦峰主无奈:“收徒和娶妻那就不是一回事!”

站在殿外的季斯年盯着天阶的方向,没一会儿,就看见红眸少年满身血污的扯着妖兽踏上了问道崖。

少年对着他扬起明媚灿烂的笑容,将手中的妖兽扑通一声扔到他面前仰起头。

“我是第一了,这是我给你带的猎物,虽然品相差了些,但以后一定给你猎更好的,你可喜欢?”

他动作有些粗鲁,妖兽尸体上的血溅到了季斯年的衣摆上。

跟着出来的诸位峰主满脸可惜的看着血星阑。

众人皆知,这位第一剑仙喜洁厌脏,这少年行为过于粗鲁,怕是直接错过了这次拜师的机会了。

然而,季斯年却觉得,血星阑像是脏兮兮灰扑扑的像只流浪小兔子。

它拖着不知道从哪里辛苦挖出来的萝卜,一双漂亮的红眸亮晶晶的充满期盼,将萝卜推到他面前来,骄傲的等着他表扬。

季斯年心头微微一动,学着小时候宗主表扬他一般,动作生疏的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另一只手连掐两个清尘诀,将自己衣摆和血星阑身上的脏污一同驱除了个干净。

接着用他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喜欢。

血星阑双眸一弯,微微踮起脚尖主动蹭了蹭季斯年的掌心,笑容乖巧又羞涩。

“这、这是落云峰的浮光仙尊吗?莫不是被人夺了舍?”一边有峰主不可置信道。

清静峰峰主摇摇头:“看来,这小弟子已然有了选择了。”

“小子。”偏偏七杀峰的秦峰主一个劲的往前凑道,“本座是七杀峰峰主,你可愿意入我七杀峰做我弟子?

乾元宗有一七杀阵法,练成威力可撼动天地,你若入本座门下,本座培养你做七杀主位。”

“没兴趣。”血星阑只望着季斯年道:“我要和你走。”

见季斯年不语,血星阑警惕的抓紧了季斯年的衣摆,执拗道:“你答应过我的!”

季斯年垂眸:“我落云峰人少清冷,修行剑道,需得日日苦修不殆……”

“我不管!”血星阑向前一扑,半跪在地上扯着季斯年衣摆抱着他腿不放道,“我就要和你一起。”

看见这种情况,秦峰主再迟钝也看明白了,这分明是冲着季斯年来的。

但这样的好苗子确实难得一见,他仍然不死心,哄小孩一般的诱惑血星阑。

“七杀峰比落云峰热闹,有许多师兄师姐可以陪你玩陪你练功,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听见这人拼命离间他和小剑鞘,血星阑眸光越来越冷,几乎快遏制不住眸底的杀意。

“你七杀峰如何与我何关?我只是因为他才来乾元宗的。”

季斯年默然片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既然如此,我便再问你一句,你可愿入我门下,唤我一声师尊?”

少年血色的眸子蓦然亮了起来,急切道:“我自然愿意,师尊师尊师尊!”

只要叫了师尊就能留下来了!

看着被一声声师尊叫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的季斯年,老宗主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满意道:“如此,落云峰的大弟子便定下来了。”

“宗主。”季斯年牵着血星阑道,“星阑伤的不轻,我得先带他回去治伤。”

收徒失败被打击了的秦峰主又支棱了起来:“对对对,你们赶紧走,养伤要紧,可别耽误了明天的收徒大典。”

他在水镜里还看见有好几个好苗子,都是使的剑,恐怕也是冲着浮光仙尊来的。

仙尊再不走,他七杀峰这次恐怕就别想选到合心意的弟子了。

“也罢。”老宗主点点头,笑呵呵道,“总归是有收获了,你先走吧。”

季斯年略一颔首,低下头又问血星阑道:“能站起来吗?”

只见血星阑眨巴眨巴眼,委委屈屈的撒着娇说:“疼,没力气,要师尊抱。”

季斯年见他衣服上又渗出了血迹,信以为真,抱着血星阑直接飞走了。

水天一线的问道崖上,第二个走上天阶的弟子环视了周围一圈,神情茫然:“我的仙尊哪里去了?”

另一边,窝在季斯年怀里,血星阑嗅着季斯年衣服上冰雪沁染了草木的冷冽清香,无比享受的蹭了蹭。

时隔五十多年,他终于找回了他的小剑鞘。

片刻后,季斯年轻声道:“前方便是落云峰了,日后你便随我住在此处。”

血星澜抬起头,看向前方峰峦。

落云峰山顶面积广袤,却从边缘突兀的凹陷下去,整个山顶如碗状深陷,形成一极深极广的山谷。

山谷中仙草植被茂盛,充沛的灵力被上古上方倒扣着的巨大的聚灵阵锁在谷中。

灵气浓郁得在山谷上方凝成道道薄雾宛若轻纱,缥缈朦胧,十足的人间仙境。

季斯年把血星阑带到谷中药池边道:“今日泡上一晚,明日一早便能好全了。”

闻言,还没等季斯年转过身去,血星阑就快速把衣服扒干净,直接跳进了药池里。

季斯年默然了片刻:“日后泡药池,不必连亵衣也脱了。”

血星阑眼神懵懵懂懂的望着他:“为什么?”

剑的衣服就是剑鞘,以往打架的时候不都要先把衣服脱掉吗?

怎么做人要他裹层布就算了,现在就连泡池子也不能脱了呢?

“衣不蔽体,于礼不合。”季斯年语气淡然道,血星阑野性颇深,日后还得由他好生教养。

他又从储物镯中取出几套衣服放在池边道,“你旧衣破碎,明日先换上这套衣衫。”

趴在池边的血星阑对着季斯年放下衣服嗅了嗅,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这上面有师尊的味道。”

季斯年微微垂眸:“落云峰没准备弟子服,这是为师年少时的衣服,且先穿着,明日正式拜师后,为你制新衣。”

“我不要新衣服。”血星阑抱着衣服游到药池的另一边,警惕地看着季斯年,“我就要有师尊味道的。”

没有剑鞘抱,有剑鞘的味道抱也好。

“也罢,你先泡着。”季斯年有些无奈,却也没拒绝他。

这个小家伙有些不谙世事,行为认知更偏向于兽类,或许在陌生的环境有熟悉的味道更能让他安心。

见季斯年要走,血星阑连忙游过来扯着他的衣角:“师尊去哪?我也去。”

对上血星阑满是依赖的眸子,季斯年揉了揉他的头:“药池药性猛烈,我再去取些药材回来调节。”

血星阑知道他要回来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等季斯年离开,血星阑抱着季斯年的衣服将头埋了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

药池药力强劲,血星阑被熏得昏昏欲睡,却始终望着季斯年离开的方向不肯闭眼睛。

等季斯年回来的时候,就看着泡在药池里的少年被药气熏得迷迷糊糊却强撑着不肯闭眼。

细软的碎发染上水汽搭在他脸颊边上,像只落水的小兽,可怜又可爱。

一双红眸氤氲着水汽,湿漉漉的望着他,软乎乎的撒娇:“师尊,你怎么才回来呀……”

季斯年指尖微动,没忍住伸手碰了碰血星阑的脸,温声道:“睡吧。”

他坐在池边调好药池便盘腿修行,血星阑揪着他的衣角,将头趴在季斯年腿上,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呼吸平稳后,季斯年才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若有所思。

原来,养徒弟是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次日的拜师大典设在漂浮在水天一线上方的正一殿中。

殿内外层存放着所有弟子的魂灯,内层则供奉着先辈牌位。

水天一线之上以云雾为阶,白玉为柱,伫立在半空的大殿巍峨大气,仙鹤灵禽环殿而绕,仙气渺渺。

正一殿常年被强大的阵法保护着,寻常人难以窥探半分,因此,时至今日,血星阑才知道有这个玩意儿的存在。

“师尊,为什么非要点魂灯不可,不能不点吗?”血星阑有些烦躁的问道。

他乃是魔剑化形,要取他魂息燃魂灯,那魂灯焰火必然是血红色的。

一片正道的金色焰火,就他一个黑色,不暴露身份才怪了!

他还记得他破开镇魔塔,神魂先于本体寻着小剑鞘的气息一路寻去时,小剑鞘一句除魔务尽,气势汹汹的要与他不死不休。

今日要是暴露了,恐怕还没恢复记忆的小剑鞘就再不会搭理他。

血星阑目光阴郁的盯着正一殿,早知如此,当日就该先来乾元宗,把这害剑的正一殿先给劈碎了!

季斯年牵着血星阑的手一步步踏上云梯:“魂灯进入正一殿,才算正式成为宗门弟子,宗门也能根据魂灯情况庇护你。”

这就是非点不可了。

血星阑开始思索,他现在悄悄打晕小剑鞘,毁了这正一殿,能不能行得通。

血星阑思虑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几日他强行破封而出,直接被小剑鞘揍了一顿。

强行渡劫化为人形也消耗不少,若不是自身坚硬,也就能和炼气期过过手。

小剑鞘实力强横,他绝没有打晕他的机会。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那就是彻底封印本体,当真从凡人阶段一步步修行,才能瞒得过去。

季斯年只当血星阑紧张,迟疑片刻后,摸了摸他的头:“有为师在,不会有事。”

血星阑抬头,依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嗯,我相信师尊。”

等季斯年一离开他,走到峰主观礼处,血星阑眼神一变,戾气十足的盯着正一殿。

这仇,他记下了。

秦峰主乐呵呵的问道:“仙尊,收徒弟的感觉怎么样?这种十一二岁的小屁孩最是调皮难管,你要是不习惯的话,趁魂灯还没入殿,让他转投我门下如何?我不嫌烦的……”

“观礼勿语。”季斯年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站在新弟子之首,一脸严肃似乎很紧张的血星阑,季斯年心一软,又补充了一句:“星阑乖巧听话,并不调皮。”

“哈?”秦峰主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想起那日考核里血星阑表露出来的性格,嘴角一抽。

这小子分明是嚣张跋扈懵懂粗鲁,明显需要花大力气管教,哪里和乖巧听话沾边了?

台阶之下,季斯年眼中紧张的血星阑正一边听老宗主宣讲乾元宗历史,一边开始封印本体。

等老宗主宣讲完,他本体封印却还差点时间。

前十名的弟子,要一同由师兄师姐们利用灵器灯盏,引出魂息点燃他的魂灯,然后送入正一殿中严格保护。

其余的弟子都取完了,血星阑的魂灯却一直点不燃,点魂灯的师兄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见此季斯年干脆亲自取过一盏魂灯道:“星阑,过来。”

就差最后一步了,还要一点时间。

他一直控制住魂息,没让那帮忙点灯的师兄取得半点魂息暴露自己。

要是季斯年出手,恐怕就挡不住了。

血星阑想了想,一脸紧张的仰头:“师尊,点不燃魂灯,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恐怕是之前几次失败给他造成了阴影吧,季斯年有些心疼:“不会,交给我。”

血星阑笑容乖巧:“嗯,我相信师尊。”

他这才慢吞吞的走到季斯年身前,在他站定的那一刻,封印,彻底完成。

季斯年将魂灯放在他手里魂灯,轻声道:“或许是你体质非凡,才导致你魂息异常稳固,我出手,或许有点疼,别怕。”

血星阑笑容里满满都是依赖与信任:“我不怕,师尊想做什么都可以。”

小徒弟乖巧的模样勾得季斯年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然后再一指点在他眉心,直接探寻他的神魂。

血星阑疼得直冒汗,却一动未动,乖乖地站在季斯年面前。

看见血星阑神魂的一瞬间,季斯年目光凝滞,死死的盯着他神魂最深处,那是什么?

与此同时,血星阑心底也是一惊。

他与小剑鞘在镇魔塔气息交融数万年,还日日帮小剑鞘蕴养灵智,神魂过于亲密,居然直接让季斯年进入了封印里看见了本体!

血星阑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季斯年回过神来,他面上神情淡然,手上掐诀却变了。

他转为以自身灵力为引子,从最边缘取了一点魂息,点燃了血星阑的魂灯。

接过魂灯,想起在血星阑神魂所见,季斯年看着血星阑的目光难掩心疼。

血星阑心中忐忑不安,抬起头却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师尊?”

“嗯。”季斯年压下思绪,没显露半分异常,将血星阑的魂灯放在了自己的魂灯下。

两盏灯靠在一起,互相交映之下魂火居然燃得越发旺盛。

“这倒是奇了,头一次见还能相互反映的魂灯。”宗主满意地摸了摸胡子:“斯年你与这小家伙师徒缘分深厚啊。”

“魂灯既然已燃,就别在这待着了,去下面等着授宫绦吧。”秦峰主酸溜溜的道。

听到又要让他离开,血星阑扯着季斯年衣角百般不愿。

想起血星阑神魂的异常,季斯年一时对他怜惜不已,干脆亲自取了宫绦,扣上落云峰玉珏,手法生疏的为血星阑系在了腰间。

血星阑爱惜至极地抚摸着腰间的宫绦,欣喜不已:“师尊送的剑穗真好看。”

“这不是剑穗,是宫绦,乾元宗弟子身份象征,但凡入门弟子皆有。宫绦上玉珏各峰样式不一,这是落云峰亲传弟子玉珏。”季斯年耐心解释道。

血星阑歪了歪脑袋,眼中满是不解,他是一把剑,缀在剑上的穗子,就该是剑穗才对。

小剑鞘都快被人类教傻了,血星阑心疼地抱着剑鞘蹭了蹭:“好吧,你说了算。”

他一个做剑的,就不要和剑鞘计较了。

血星阑突如其来的撒娇,让季斯年心口加速一跳,又没忍住伸手揉了揉血星阑的脑袋。

一众新弟子们在台阶下看着季斯年亲自为血星阑点魂灯授宫绦,羡慕得眼睛发红,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师尊。

收徒爱好者秦峰主被十几双眼睛盯着,一时有些招架不住,连忙道:“仙尊,弟子不是这样养的,要让他们学会独立自主,可不能骄纵,否则日后他事事都寻你,你哪里护得过来。”

“本尊就这一个弟子,护的过来的。”季斯年不甚在意道。

弟子上百的秦峰主忽然感觉膝盖中了一箭,掩面道:“行了别说了,赶紧下一步。”

拜师大典最后一步,便是叩拜师尊。

血星阑也没退下去,他手里拽着季斯年衣角不放,直愣愣地跪下,一头磕在了季斯年的鞋子上。

看着眼睛发亮的血星阑,季斯年终究没忍心指责:“日后行事不可再如此毛躁,起吧,日后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了。”

拜师大典结束后,各家峰主都带着自家徒弟回自家峰头教养了。

血星阑抱着季斯年的腰,站在季斯年身后,踩在季斯年新取出来的剑上一脸阴郁。

碎了一把又来一把,为何他的剑鞘能这么花心,养那么多剑?

血星阑脚下碾着长剑,准备落地就碎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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