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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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北萧关外

断壁残垣,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首。不远处的秃鹫、野狗在分食着那些腐肉。

北萧关的城墙上

一个眉清目秀,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背靠墙壁,任由医者包扎着他的右手。

兰宴亭吩咐道:“去看看弟兄们的伤亡情况!加强警戒,以防契丹的下一场进攻!”

副将领命匆匆离去!

看着副将远去后,兰宴亭将目光转向了给自己包扎的医者,吊儿郎当的说道:“还没包扎好?不会是右手废了吧?我以后不会只能用左手如厕了吧?”

谢修听闻,顿时将手中的绑带狠狠的勒紧。

“嘶~嘶~嘶~干嘛?你轻点!”兰宴亭哀嚎道。

“放心,不会让您金鸡独立的!能感觉到疼,说明没坏!”

“我就是看你皱着眉头,想逗逗你!”

“别打岔!新皇登基都个把月了,明知道边关战事吃紧,为何还不派援兵!”谢修严肃的说道。

“我也摸不准咱们这位陛下的脾性!毕竟我从一十四岁起,就在边关了!”

“可是再这样下去,咱们粮草迟早都得吃没了!到时候,一旦北萧关被破,大渝就陷入危险的境地了!”

“我知道!”

一句无奈的“我知道”,是兰宴亭的不甘,是新皇的猜忌,是身后千万人的性命的赌注。

但凡皇帝对兰家能信任一二,兰父就不会战死沙场,兰母就不会殉情而死,而年少的兰宴亭更不用远离繁华京城,孤身一人来到北萧关。

君王的猜忌之心,让兰宴亭对先皇和他的继任者都没有好感。

又是血战了几日

“侯爷,咱们的粮食已经吃完了!朝廷迟迟不发粮,再这样下去,咱们迟早得饿死!”

“再坚持坚持,我已经给陛下写了书信,已经再催了!”

一日

两日

粮食还没有发下来,军中有人不满起来。

“他们就是想让我们饿着肚子给他们打仗!”

“他们在京城纸醉金迷,凭什么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

“老子不干了!”

“我也不干了!”

“走!”

“侯爷!”

兰宴亭早已想到军中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很正常,但必须把它解决了,不然等哪天被兵部那帮人找到小辫子,很可能就会处罚整个北萧关的将士。到时候,恐怕会造成心寒。

所以,兰宴亭就静静的听着将士们的倾诉。

“你们真的以为咱们拼死拼活守护这座城,是为了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吗?你们错了!你们守护的是你们的妻儿,是和你们一样没有任何特权,需要你们保护的人!”

“你们试想,要是你们今天走了,谁来保护他们!”

“粮食已经运来了!希望大家能团结一心,共度此次的难关!”

兰宴亭的几句话,让刚刚还乱哄哄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其实,那伙说自己要走的人,只不过是发发牢骚。他们当了兰宴亭多年的手下,平时多受兰宴亭的照拂,并且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又听了兰宴亭的一席话,顿时嚷嚷道:“不走!傻子才走!”

兰宴亭看着眼前一众与自己出生共死的兄弟,嚷嚷不走,眼眶红了。

良久,兰宴亭才说道:“走了,开饭了!”

厨房中

厨子正在同兰宴亭的副将汇报:“朝廷送来的米,有近一半都是坏的!”

副将知道这是朝廷故意找兰宴亭的麻烦,只能咬牙忍耐,安抚道:“这件事不要声张,偷偷处理一下,不能让兄弟们饿着!”

“是!”

走出帐篷的时候,副将心中满是愤懑。

凭什么!

凭什么!

兰宴亭为了减少君王的猜忌,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回京了,没有给自己的父母上一柱香。

别看他每天嘻嘻哈哈的,可是他会在深夜的时候,独自一人舔着自己的伤口;会在其他人欢聚一堂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丝羡慕。

可是就这样,皇帝还是不放过他!

两日后

侯府的正厅

兰宴亭将自己最近所想,全盘突出。

“我想了好几天,觉得敌攻我守,我们一次次防御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我们粮草是十分有限的!”

“那侯爷是想?”

“咱们主动出击,干翻他的中军帐,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是不好惹的!”

“但是以前我们会先派小股队伍出动去试探目标,契丹深知我们套路,这次我们反其道行之!”

“卫山,你带三百人沿河向右探进!”

“是!”

“霍岛,你带三百人沿河向左探进!”

“是!”

“记住,要是碰上契丹主力军,就赶紧撒腿就跑,大军不会前去救援你们,想活命就得给我跑快点!”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于是,契丹被那三百人的两只队伍哄骗了。

契丹将领让主力部队去追击六百人,怎奈那六百人实在是跑的太快了!等到契丹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兰宴亭已经带人在契丹的营地里,大杀特杀了好一阵子了!

兰宴亭还让人将契丹的粮草运了回去,把牛羊宰了,犒劳了辛苦奔波的兄弟们!

北萧关中,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太痛快了!”

“就是终于赢了!这次赢的真不容易!”

“还得是侯爷,有勇有谋!”

“要是老侯爷看到少侯爷现在的成就,止不住有多么高兴!”一个喝的大舌头的将领,醉醺醺的说道。

兰宴亭看着他,也有点醉意的他,心里想到:“会吗?阿爹,阿娘,你们会为我感到骄傲吗?一定会吧!”

最后,留在桌上,尚且留有清醒意思的,就留下了谢修。

一众人前威风凛凛的将领,有的抱头痛哭,有的比划猜拳,有点已经睡着了,比如,兰宴亭。

其实,在这煎熬的半年中,兰宴亭身上的担子是最最重要的!他不仅要把握全局,还要时刻关心将士们的想法。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去关心他,累不累。

谢修是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兰宴亭,在他看来,兰宴亭是一个比较封闭,内心渴望被爱的人。并且,如果你对他好,那么他也会千方百计的对你好。

兰宴亭在第二天酒醒之后,就立马上书一封,告诉战役情况,以及为自己的下属们求功勋和封赏。

他等了许久,等来的是让自己班师回朝,以及别人来换防。

兰宴亭接到消息时,整个人是迷茫的。

他不明白让他回京,是想把他放眼皮子底下来监视,最后寻个由头把他给杀了,还是说想让他在回京的途中发生所谓的“意外”?

兰宴亭想不明白。

他只是一个臣子,一个武将,还是一个远离京城多年的武将。

没亲人,没朋友,也,没什么可牵挂的。

他只希望如果真到那天,不会牵连他在北萧关的兄弟。

就这样,兰宴亭怀着心事,踏上了回京的旅程。

当天晚上

“侯爷,您马上回京就要被封赏了吧?这次还把契丹杀了个底朝天,估计陛下要好好奖赏你!”

“侯爷!”

众人听见兰宴亭不答话,于是纷纷扭过头去看他。

只见兰宴亭盯着那一堆火,只是发呆,并不言语。

众人其实在路上就发现他们的侯爷最近几天都心事重重,并没有打了胜仗的喜悦。

“侯爷!”

又一声,唤回来还在走神的兰宴亭。

看着都在看自己,兰宴亭有点走神被抓的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说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您最近好像有心事?”

“啊,没事没事,就是突然要回京了,有点不太习惯!”

“原来是这样。”

“侯爷,吃肉!”

“好!今天就让我们痛快的喝一场!”

也许是兰宴亭想多了,在回京的路上,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他不禁有点疑惑,在路上下手不是更好得手吗?

但他只能藏下心中的疑惑,按部就班的做着事情。

皇宫中

御书房

“陛下,定远侯回京了!”

坐在主位上的年轻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现在已经进京了?”

“还没有,在等您的吩咐!”、

“算他识相!”

“那,接下来应该如何安排定远侯他们,还请陛下吩咐。”

“让定远侯进京,就住进他们以前的侯府吧!剩下的让他们住驿馆!”

“是!”

“对了,派人盯着定远侯和他的属下!”

“是!”

“要是没事了就先下去吧.”

“陛下,徐菲徐娘娘托我问,您今晚去不去芳菲殿?”

只见江城夜冷哼一声,说道“这女人,现在手伸的有点长了吧?都打探到朕的身上了。告诉她,朕没空。”

“可是,徐丞相那边,恐怕不好交代啊!”

“啧!麻烦!”

沉思了一会儿,江城夜才回复道:“告诉她,我今晚会过去。”

“是。”

“下去吧,朕累了。”

看着总管离开后,江城夜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了。问着窗外清新的空气,他重重的吐了口气。

“兰宴亭,呵,有点意思。”

第二天

天还蒙蒙亮时,兰宴亭就起床了。

今天,他打算去看看自己近十年都没有看望过的父母。

他一身白色的衣服,拎着两壶酒,一包桃花酥,骑上马,慢悠悠的前往城西的祖坟去了。

到了城西时,兰宴亭看着上面写的“兰家祠堂”,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之后,站起身,径直往山上走了。

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有着一个夫妻墓。

那是兰父,兰母。

兰宴亭将手中的酒,一瓶放到了兰父的陵墓前,另一瓶自己拿着,将挑花酥递给了兰母。

他跪倒在地,吻了吻冰凉的墓碑,温柔的说道:“娘,记得您以前最爱吃桃花酥了,今年我回京了,就给您带了。希望您不要怨我这几年都不来看您!走了,我去跟父亲聊聊天。”

之后,兰宴亭靠着兰父的墓碑,坐了下来。

“爹,我回来了。尽管您叮嘱过我不要我回京。

可是,北萧关的风好大啊,大到孩子找不回家了。

这么多年,我真的好累,也好想你们。不过,最终我还是挺过来了。

不知道皇帝这次叫我回来有什么用意?不过我也懒得猜,猜来猜去,真的好累。您儿子我,不喜欢动脑子,只想吃软饭!”

······

当天色已然沉寂时,兰宴亭才停止了絮絮叨叨。

在临走的时候,兰宴亭背对着墓碑,有点苍凉的说道:“爹,娘,这次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望你们了!”

回到侯府的时候,兰宴亭找到了原来兰父兰母住过的房间,搬来了很多酒,在里面放肆的宣泄着情绪。

院子外的走廊里,是满眼心疼和担忧的谢修和副官。

“侯爷,他···”副官欲言又止。

“没事,让他好好宣泄吧!这么多年了,他太累了,也是时候让他好好休息了!”谢修道。

“不过,侯爷打仗打了这么多年,身上的暗伤无数,只能放纵这一次,以后还得好好疗伤!”谢修又补了一句。

“嗯,还劳烦谢医师多照看我们家侯爷了!”

“嗯!”

第二天中午,兰宴亭才醒来。

他缓缓坐了起来,揉了揉因宿醉而头痛的额角,长出了口气。

昨天晚上,他有点太放纵了。

“嘎吱。”兰宴亭抬头望去,是副官。

“侯爷您醒了,醒了就先把醒酒汤喝了!”

“嗯。”

“这一碗是醒酒汤,那那一碗是?”

“那个啊,是谢医师给您熬的调理身体的药。您身体里很多暗伤,该早年治好,不然晚年就不好受了!”

“让他费心了。”

“侯爷!”

兰宴亭看到是管家,连忙将他请了进来。“柳叔,您怎么来了?”

柳叔,是跟随在兰宴亭爷爷身边的副官,是侯府的老人了,一般不会轻易露面。

“徐丞相派人来送请帖,邀您今晚去他家一叙。”

“徐丞相?我跟他又不熟。”兰宴亭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悦的说道。

“那我替您回拒了?”副官说道。

“侯爷有所不知,现在的朝廷是徐丞相的一言堂,我们刚回京,还没在朝廷站稳脚跟就得罪丞相,不太好。还是去比较好。”柳叔摇了摇头说道。

“那好吧!”兰宴亭妥协道。

晚上,兰宴亭坐着马车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

坐落在全京城最繁华的地带,占地几百亩,廊腰缦回,极尽奢华。

兰宴亭和副官到了附近时,便纷纷下车,下马,步行来到了丞相府上。

丞相府的小厮一看到有人,忙不迭的上前询问道:“可是定远侯兰侯爷?”

兰宴亭微微颔首,说道:“正是。”

小厮做出迎接的姿态,说道:“我家老爷有请,但只是请侯爷一个人!”还在“一个人”上加重了语气。

副官顿时看向小厮,之后用眼神问道:“怎么办?”

“无碍,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便是。”兰宴亭不慌不忙的说道,还顺便理了理他的衣服。

“是。”

“侯爷请随小人来。”

随堂

徐丞相坐在一张案几的后边,一边静静品茶,一边等着客人。

“叩叩叩”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又传来:“老爷,定远侯来了。”

徐丞相立刻站起身来,亲自将兰宴亭接了进去,安排坐下,还亲自给沏了一杯茶。

说道:“侯爷真是年轻有为啊,小小年纪就能取得如此之大的成就,真可是后生有为啊!”

兰宴亭宠辱不惊的说道:“丞相抬爱了,晚辈取得成就后面离不开北萧关的将士和百姓!”

“啊,晏亭说得对。”

“不知丞相此次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是这样的,先皇给陛下留有一道圣旨,要娶你为后!”

“什么?娶我?为后?”

“对,诸位大臣也早已知晓。陛下在明天的朝会上会说的。”

“这,怎么可能?我是一个男人啊!”兰宴亭满脸震惊的反驳道。

“侯爷,君命不可违!”

“不过,定远侯要是对此门婚事不满,老夫倒是有一妙计!”

“什么?”

“不过要先委屈定远侯一段时间,假意与陛下成婚,之后······”

“丞相你图谋不轨吧!”兰宴亭打断了徐丞相的话,沉下脸来说道。

“侯爷怎么能如此说呢?老夫可是为了侯爷。”徐丞相一脸的“我是为你好”。

“感谢丞相抬爱了,晚辈身为朝廷中人,便会以陛下为主。”

“即使他让你死?”

“我也会去死。”

“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晚辈告辞!”

在兰宴亭要踏出随堂的门槛时,徐丞相说道:“兰宴亭,你迟早会来找我的!”

兰宴亭脚步顿了顿,抬脚离开了。

徐丞相望着兰宴亭消失的身影,右嘴角上扬。

出了丞相府,兰宴亭脚一软,险些倒了下去,还是被副官给拉住了。

“侯爷,您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走的有点急,突然腿软了。咱们回去吧!”

“好。”

在回府的路上,兰宴亭心里在想:为什么要让我入宫,是为了更好的夺权,囚禁我,让我远离朝廷,做一只断了翅膀的鹰吗?呵,原来他真的不会放过我啊!

皇宫中

派去监视兰宴亭的暗卫回来禀告江城夜:“陛下,定远侯今天晚上去了丞相府?”

此话一落,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江城夜瞬间睁开了眼:“哦?去丞相府了?可有听见他们密谋了些什么没有?”

“没有,丞相府中杀手无数,属下没有敢冒然进去。”

“谈了多长时间?”

“不长,半个时辰左右。”

“下去吧,从明天开始你就先撤回来吧。”

“是。”

侯府

兰宴亭枯坐在床头,一夜无眠。

次日

朝堂之上,来了大大小小的官员。

因为今天是皇帝要奖赏北萧关一战中有功勋的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有契丹一族屡犯大渝边界,饶我太平,欺压百姓。然,幸有北萧关的将士,守我河山,败我敌人。今日,便封北萧关的主将副官为北大营的副帅,·······钦此。”

“臣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定远侯接旨~”

“微臣接旨。”

“奉先帝遗命,晏亭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年少痛失双亲,朕对兰易夫妇深感歉意。特着太子登基时娶晏亭为后,加封天下兵马大元帅,共享江山。”

“臣,不愿。”兰宴亭看着那副遗旨,紧紧的攥紧了手。

“为何?”江城夜沉下了脸。

“臣命主孤煞,恐冲撞陛下。为陛下安全着想,臣不愿。”

“朕是天子,不怕。”

、“臣怕。”

“还请陛下收回成名,臣愿交出兵符,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荒唐!”

最后,是以江城夜甩袖离开,兰宴亭长跪堂上告终。

晚上

“他还在那跪着?”

“没有,半个时辰前因为体力不支,晕过去,送回府了。”

“等他醒来,告诉他,朕也不想娶他。让他入宫后,好自为之。乖乖听话。”

“好了,朕要去芳菲殿了,让徐菲做好准备。”

“是。”

侯府

副官:“那些人真过分,不知道侯爷心情不好吗?还天天来劝。”

谢修:“呵,兰宴亭过几天就是君后了,那些人不得来巴结巴结?”

“京城,哎!”

“这就是为什么他宁愿在北萧关坚守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阿修。”

谢修听到兰宴亭来叫自己,忙回到屋中。

眼前的兰宴亭瘦了很多,原本脸上还有点肉,现在全凹下去了。

“侯爷你叫我?”

“嗯,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陛下,就说我想通了。顺便帮我道个歉。”

谢修打开了那个用东西裹住的物件,顿时眼睛一缩。

“你,你真的打算把这个东西交出去?”

“嗯,把这个交出去最起码他不会忌惮你们。”

“可是,那你,怎么办?”

“我,呵。”兰宴亭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转头望向了园中。

皇宫中

江城夜听了侍卫的转告,看着手中那小巧的虎符,说道:“算你识相!”

“摆驾芳菲殿!”

在剩下的几日中,兰宴亭去了茶楼听曲,去了集市上看杂技,逛了酒楼,吃了小角落里自己最喜欢吃的面,还去看了自己父母。

“爹,娘,孩儿不孝,以后不能在您二老身边照顾了。他终究还是饶了我一命,等我一段时间,等我安排好一切,我便来找您们!”

到了十一的那日,似乎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天上下起了小雪。

阴沉沉的天,也照映着兰宴亭阴沉沉的心情。

眼看马上要过了时辰,但还不见皇帝来接人,谢修不禁抱怨起来:“马上都要过良辰吉日了,陛下怎么还不来接人呢?”

兰宴亭穿着火红色的嫁衣,看着入眼的红,心里不禁冷笑道:“果然,他就是要你的兵符。他不重视你的,你还在奢求什么?”

等到快正午的时候。皇宫中才缓缓出来一匹人马。

一样的红色。

但是没有新郎官。

“侯爷,陛下派人来接您了。”

“嗯。”无悲无喜,兰宴亭只是回应了一句。

不一会儿,迎亲的人就到了侯府外。

领头的总管进了府,到了兰宴亭所在的那个房间外,高声说道:“奴才是陛下的总管,今日陛下政事繁多,陛下就命奴才来接娘娘回宫。”

副将一听,忍不住冲了出去:“简直欺人太甚!”

总管只是撩起眼皮,不咸不淡的开口:“副帅,祸从口出啊!”

“你···”

“退下,不得对总管无礼。”兰宴亭及时说道。

“既然陛下政事繁忙,那本侯自行入宫也是可以的。”

“娘娘既然入了皇家,便是皇家的人了。侯爷这个称谓该变一变了。”

“谢总管教诲。”

“不敢,还请娘娘上轿。”

一旁有几个奴才欲上前来扶着兰宴亭,被兰宴亭给避开了。

在即将离府时,兰宴亭站住身子,头微微向后扭,说道:“世上再无定远侯,还望各位珍重!”

泪眼朦胧的侯府众人明白:兰宴亭想让他们忘掉他,好好生活。

谢修有点哽咽的说道:“他就没想着活着出来。”

······

兰宴亭进了宫后,并没有被安排到属于君后的宫中,而是被安排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宫殿。

派了三五个宫女照顾他。

但这一切兰宴亭并不关心。

“娘娘,陛下他说他还有事,让您先休息。”总管传达了江城夜的旨意。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娘娘,奴婢来伺候您更衣。”

眼看着宫女们的手就要挨上兰宴亭时,兰宴亭皱了皱眉,有点不悦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们都下去。”

“是。”

“呵,刚入宫就被打入冷宫,还摆什么架子。”

“就是,要不是我们命苦,会被分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哎呀,你们少说两句,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听见就听见了。他还能向陛下告状?还是说还能把我赶出去?”

“形如废后的人,怕他干什么?”

兰宴亭面无表情的听着几个宫女在门外叽叽喳喳。

他感到不满,愤怒,但也无奈。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给人留下处罚北萧关将士的把柄。

所以他只能忍着。

慢慢喝了那杯凉茶,兰宴亭长出了口气。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蜷缩进了那个薄薄的被窝里。

他只是用臂膀护着自己,蜷缩着,在睡过去前,有两行清泪滴到了枕头上。

另一边

江城夜听着总管的汇报:“他没有一丝的不满?”

“没有。”

“被人欺负成这样了都不还手,兰家是培养出了一个草包吗?”

“呵,不管他了。今晚去找王美人吧!”

“是。”

“对了。明天叫皇后起早点,刚来的第一天,众位嫔妃还得见一见他呢!不可赖床。”

“是。”

虽然江城夜觉得这么对兰宴亭是有点过分了,但是比起小时候兰宴亭给他带来的屈辱,江城夜瞬间就不觉自己过分了。

小时候,先皇总拿江城夜和兰宴亭相比。

比书法,练的没兰宴亭好,就要被皇帝骂,好不容易练得不分上下了,皇帝又拿兰宴亭的其他方面和他相比。

皇帝经常会告诉他兰家多么危险,要让他登基后毁了兰家。

会说兰父多么有威望,兰宴亭有多么优秀,会说江城夜有多么差劲。

总之,江城夜从小到大都沉浸在自己不如兰宴亭的比对中。久而久之,江城夜就十分很兰宴亭。

他想怎么能让兰宴亭屈辱的活着,在最后,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先帝直接让兰宴亭入宫。

试想,一个优秀,向往自由,能文能武的一代天骄,最后在宫中蹉跎岁月。

想想这个,就让江城夜十分兴奋。

他要狠狠的折辱兰宴亭,想世人证明,兰宴亭也不过如此。

兰宴亭其实没睡了多久就被冷醒了。

他嘴唇被冻得青白,牙齿忍不住的打颤。

被窝里冷的似冰窝。

无奈,兰宴亭只能重新掌灯,坐了起来。

他翻了翻,只找到了一些破书卷。他将书卷聚成了一小堆堆,然后点燃了,拆了一个小凳子,加进了火堆。就这样,靠着火堆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还没亮时,就有人来叫兰宴亭起床。

兰宴亭心里明白他们都是故意的想让自己难堪。

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粥,兰宴亭内心瞬间就高兴起来了。他那两只眼也因为高兴而眯了起来。

总管看着有点高兴的兰宴亭,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估计明天开始,兰宴亭再也喝不上热乎乎的粥了。

“对了,总管,有没有厚点的被褥,这床被褥有点太薄了!”

“这~”只见总管面露难色。

“是不是木炭也没有?”

“是。”

“是我想太多了。”

没有厚被褥,没有木炭,他拿什么去扛过这个冬天?命吗?

似是不忍,总管有点犹豫的说道:“奴才跟陛下说说?”

“不用了,没有用的。”

兰宴亭喝完粥后,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太阳一步一步的高升。先是照到了院子,之后慢慢的晒进了屋中。

兰宴亭看着站在一旁的总管,说道:“屋里有些冷,我先出去晒晒太阳。”

“送娘娘。”

兰宴亭看着总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口:“能不能不要叫我娘娘,我是个男人!”

“娘娘,是陛下吩咐让我们这么叫的。”

无尽的羞辱,无尽的寒冷,兰宴亭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兰宴亭听到是皇帝的嘱托后,只是笑了一笑,眼中满是无尽的悲哀。

大上午

兰宴亭晒太阳晒得热起来,正打算回屋睡觉的时候,宫女来说:“娘娘,后宫里的诸位娘娘来了。”

“我一定要见面吗?”

“是。”

“可是我是男人啊!”

“可是您和她们一样都是服侍陛下的。”

听到此话,兰宴亭的脸瞬间白了。

他原本是一只在天飞翔的老鹰,而不是在后宫与嫔妃争风吃醋。

“那让她们进来吧!”

“是。”

看着鱼贯而入的嫔妃,兰宴亭在心里想到:这,皇帝,好花心啊!

前前后后进来的有十几个!十几个!十几个!

兰宴亭的心中一片恶寒。

毕竟,他爹只有他娘一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徐菲,丞相的女儿。

只见徐菲走到了兰宴亭的下首位,用余光扫视了屋子一遭,顿时嫌弃道:“秋水,给本宫把椅子擦擦,脏死了!什么破地方,还没本宫偏殿大!”

话语刚落,其他人瞬间就看向了兰宴亭,满脸幸灾乐祸。

兰宴亭也玩味的看着徐菲,说道:“徐妃说得没错,我这间屋子小,容不下在座各位大佛!没事的话,就都出去吧,我累了,就先睡了。”

“你,一个不受宠的皇后,胆敢如此对我。”

“你都说了我是皇后了,你一个小小的妃子,竟然敢跟皇后叫板。”兰宴亭立刻回怼回去。

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我才不惯着你。我怕的是皇帝,又不是你。

“你,你给我走着瞧。”

说完,徐菲狠狠一跺脚,甩袖离开。

兰宴亭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心里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但是让他一直忍着,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那天中午他没了午饭。晚上送来的饭还是冷的。

一天晚上,天下起了小雪。

“咳咳咳。”被窝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兰宴亭发着抖,唇色青白。脸上没有了一丝肉,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提不起一丝精神。

他一个人挣扎的下了床。想要给自己倒口水,结果壶中没有一滴水。

原本还被派来照顾自己的那些宫女,在他怼了徐菲后的几天里,被人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给借走了,一借,再无归还之日。

兰宴亭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发烧了,温度还不低。

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不想让他好过?为什么要折磨他?

在天亮的时候,兰宴亭不在坐以待毙,迷迷糊糊中,靠着以前的记忆找到了太医院。

但是,他不会知道。

宫中,那是一个看重利益的地方。你给不了我好处,那你也让我办不了事情。

太医院,那是给皇帝,后宫诸位娘娘看病的人。所有人早已知道,兰宴亭那就是后宫中一个徒有名分,没有实权的皇后。就连皇帝还不待见他,他们去帮,不就触了那位的霉头了吗。

所以,没有一个人帮兰宴亭,即使他是皇后。

似乎是高烧影响了兰宴亭的思维,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太医院忙忙碌碌的身影,像一个误入此地的人。

突然,太医院的一个年轻人看不下去了。

“娘娘,您随我来。”他牵起了兰宴亭的衣袖,指引着他去后面的看病的地方。

“小羽,别多管闲事。”

“难不成让他活生生的烧死在我们眼前?我们是医者,理应救死扶伤。”

“不识好人心。”劝李羽的人,摇着头走了。

“娘娘,您先坐,容臣给您把脉。”

李羽在给兰宴亭把脉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这个传说中不受宠的皇后。

“娘娘,您受了风寒,还伴有着严重的胃病。您是平时吃不饱饭吗?”李羽吃惊的问道。

对方再不济,也是一国之后。怎么能惨到如此之地步!

“是不是还需要吃药啊?”

“要。一定,必须得吃,再不吃药,你就要被烧死了。”

“可是我没钱!”

“没钱我给你钱,你的命最重要了。要是命都没了,一切都是虚的。”

“我···”

“你什么你?赶紧跟上我取药去。”

“这个是一日两次,早上和晚上。还有,记得吃热的,你的胃不好,碰不了冷的。”李羽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兰宴亭。

兰宴亭看着眼前热心肠的小年轻,心里一阵暖。不禁开口问道:“你帮我就不怕陛下责备你吗?”

“我不怕,我首先是一个医者。”

“对了,我看你衣着单薄,这些是我只穿过几次的衣物,能保暖。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真的很谢谢你。”

“对了,我请你吃饭。”

“不不不,不用了。”兰宴亭拒绝道。

他帮了他,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要是因为他,让被人罚了李羽,他心里是不好受的。

御书房

“你是说,兰宴亭病了,之后去了太医院,然后李羽帮了他,还给了他衣物?”

“是。”

“呵,朕倒是小瞧他了。”

“陛下,那,以后不允许娘娘踏出宫门?”

“不,把他关起来,以后还怎么让他传递消息呢。派人,把慢待咱们娘娘的那几个奴婢给朕处死,再派人好好照顾咱们娘娘,升李羽为皇后的专属太医。”

“是。”

“兰宴亭,你倒是厉害。在宫中也就一个人么,怎么就勾搭上了丞相那条路了。”江城夜盯着香炉,眼神变得寒冷起来。

另一边

兰宴亭看着眼前的总管,看着眼前所谓陛下的赏赐,心中无动于衷。

“娘娘,您看这些东西应该怎么处理?”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打断了还在走神的兰宴亭。

“嗯,把那箱书留下,其余的放到偏殿去吧。”

“是。”

兰宴亭走上前去,亲自将箱子中的书一本一本的放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他的屋子不再是昏暗昏暗的,也不再冷冰冰的了。

许多的蜡烛照着屋子明晃晃的,屋子里有了木炭,床上也被铺上了厚厚的被褥,而旁边的箱子里也被堆满了厚厚的衣物,饭菜有荤有素,还是热的。

兰宴亭不知道是不是狗皇帝突然转性了,对他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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