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狂热江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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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夜色如浓墨一般侵蚀着城市的角落,灯光暗涌,罪恶正悄无声息地蚕食此刻的宁静。

“就在昨晚,我市发生一起坠楼案件,该坠楼男子原为偶像歌手团trial中的一员,目前死亡原因不明……”“偶像天团原成员杨时坠楼,背后的原因……”一排警戒线外堵满了记者,本就是以流量著称的偶像歌手,话题量自然不必多讲,个个媒体都卯准这个案件,势必要抓住一手信息,提高自家报刊的发行量。

正值酷暑,太阳笼罩这片土地,夜色走过的痕迹早已消失殆尽,只留下一片血色晕染着洁白。

“说一下具体情况,把周边那些媒体清理一下。”身穿制服的男人无视周边的记者拉开警戒线大步迈入现场。

“江队,今天早上五点左右,一个清洁工在打扫马路的时候在泽风娱乐公司楼后方发现一具尸体,初步调查,死者杨时,男,25岁,目前是泽风娱乐公司旗下中的一名艺人,死因不明,我们还在调查,等法医调查结果出来我立马向您汇报。”跟着男人的步伐,李峰简单汇报了案情。

“嗯。”江聿风微微点头。

映入眼帘的就是杨时的尸体,或者说已经难见人形,血肉模糊的一片,身上的衣物由于巨大的冲击力而破碎不堪,哪里还有半分明星的光芒。饶是办案有一段经验的李峰也被这一画面给冲击到,忍不住地将视线移往别处。

“江队,我已经通知了泽风娱乐公司的老总和死者生前所在团体的相关人员,估计马上就到。”李峰强忍着恶心,又转头看向其他一起赶来的同事也和自己差不多,有一个年龄小的更是直接冲出现场开始狂吐,暗自庆幸自己早上没有吃早饭,没有丢更大的人。再转头看向自己队长,却发现对方除了眉头微皱外无其他反应,不禁感叹他们这种还没工作很长时间的人果然不能和刑警大队长比。

“周围监控有看吗,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江聿风沉声道。

“暂时还没有,死者坠楼地点是一处死角,无法确认死者死亡的具体时间和周边的活动情况。不过有一处很可疑的点,我今早去该公司想要拷取监控的时候被告知泽风娱乐公司的监控设备全部进行更新,所以昨天还有今天的录像全部无法查看,江队,刚出事,监控就开始更新这也太反常了。”李峰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说:“江队,这个泽风娱乐公司有问题。”

江聿风眉头轻皱,沉默了片刻,良久开口:“如果这家公司有问题,那一会负责人来了估计也问不出话,派人调查一下杨时的生平人际关系,包括他的社交,越细越好。”

“好,我现在就去。”李峰连忙点头。

江聿风一边往大楼中走,一边沉思刚刚李峰说的话,刚工作没多久的李峰都觉得有问题,幕后黑手难道压根不惧怕调查吗,谁给他的自信?还是说他想拖延时间?

正想着,江聿风已经走入了娱乐公司内部,作为北淮市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泽风公司内部装潢极具现代奢侈风,周边墙壁上贴满了关于公司的简介以及公司爆火艺人的海报宣传, 其中一张海报吸引了江聿风的视线,海报的下方赫然写着trial,海报上有四个人,在来之前,江聿风已经大致了解过了,所以他一眼就看见了海报的右上角的杨时。

海报中,他身穿白色西装,打着领结,满脸笑意却并不夸张,模样清俊,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兴许是刚出道的照片,还略显青涩,右手搭在左手臂上,似乎是有些紧张,不过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新人。若说杨时充斥着刚出道的紧张羞涩的话,那么他左手边的那个人就显得自信多了,肩宽腰窄,天生的衣架子,眉目张扬,眼睛仿佛自带眼线一般微微上挑,眼妆浓烈却并不夸张,嘴角向下,鼻梁高挺,标准的帅哥长相,他不像其他队友一般面对舞台尚且还有些紧张,他略微抬头,一只手插进裤兜,另一只手搭在杨时的肩膀上,身穿黑色西装,其中一只袖子向上卷起,没有打领带,扣子解开两粒,略显随意,其他两人在杨时和他的衬托下稍微逊色。

看着,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江聿风移开视线。

“江队!通知的人全部到了,现在都在公司的前台那里等您。”李峰小跑着过来,喘着气说。

“好。”江聿风慢慢向外走去。

江聿风快步前进,出了转弯,便对上那双仿佛自带眼线的眼睛。

“江队,这位是沈煜川,死者生前所在团体的队长。”李峰一边介绍,一边偷偷打量沈煜川,心想明星果然就是明星,真他娘的帅,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小的脸,这五官,嘶……不过咱们江队也不差,身高189, 刑侦队里有名的大帅哥,就是性格冷了点,不怎么爱说话,不过无伤大雅,队里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惦记着呢,甚至男生也不例外,上次那个李队家的儿子看见江队眼都移不开, 还有……

“江聿风,”正乱想着,李峰听见那个明星突然开口,不禁吃了一惊,咱们江队人际圈这么广,明星都认识?不愧是你,冰山男。“我是沈煜川。”

只见沈煜川轻轻一笑,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便带着整副五官都生动起来,含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深情留恋,似乎灵魂中的全部炙热都隐藏其中。只此一眼便得,天然一段风流尽在眉梢,平生数份情思,悉堆眼角。①

李峰心中吓了一跳,这眼神可算不上清白啊,这两人之间⋯⋯随即转头看向自家队长。

只听自家队长金贵的吐出: “嗯。”就没了?! 这样的容颜,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沈煜川的刻意接近,奈何冰山男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敷衍了一声,便转移了视线,随即大步迈入沈煜川的后方,握住了trial 经纪人赵楠伸出的手。  李峰再次感叹江聿风的不近人情,像一块盾牌一样隔绝了对面人的喜怒哀乐,刚刚自己居然还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说出来估计队里的其他人能笑话他一个月,可能更久,李峰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小心思。

面对如此明显的敷衍,沈煜川目光微闪,春风化雨般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仿佛刚刚的阳光风流只是一个假象,又或者说,这个风流只是针对现场江聿风一人

他脚步微转走到了经纪人赵楠的身边,沉默的盯着江聿风。

赵楠此时看出了点端倪,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面对江聿风,她轻声开口“你好,我是杨时生前所在团体trial的经纪人赵楠。”

江聿风对沈煜川投来的视线选择视而不见,转而打量起赵楠,对方预计四十岁左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全身色彩搭配均衡,富有创意,连身上的首饰、手里拿的包包,一看也是精心搭配过的。 早上没多久案件就被发现了,报案没多久警方开始调查并通知相关人员到场。这么早,在面对外人时,赵楠该少的东西却一样没少,江聿风觉得这个赵楠平时应该是个十分注重自身外在形象的人,但是这么精致的她在这种场合下反倒有点格格不入。

他只打量了一瞬就收回了本就不明显的目光,面对赵楠他低声道:“你好,我是北淮市市刑侦支队支队长江聿风,这是我的证件,接到群众报案,经上级批准,这次的坠楼案由我负责,作为生前死者所在团体,希望您积极提供线索, 协助警方破案。”

“好好,江队长我一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不过这次还要麻烦您好好查查,我们杨时平时多好的一个男生,业务能力出众暂且不说,就光是他的性格,我敢说整个娱乐圈没有几个比他更好的了,人缘那么好,这么优秀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到底是谁害了他!”赵楠说到这里不禁攥紧了手上包带,神情悲愤:“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向粉丝交代,向公司交代。”

赵楠说完之后就压抑地哭了起来,听她这么一说,再结合刚刚看到的惨状,这么好的年华,本该前途闪耀,光芒万丈的大明星却落得如此下场,现场的人也都唏嘘起来,最后一起看向了有领导话语权的江聿风。

江聿风点头,严肃道:“相信警方,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穷尽毕生的经验知识还死者一个正义,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各位的配合,我记得你们这个团体一共四个人,怎么只到了一个人,剩下两人呢?”

沈煜川保持沉默,赵楠目光微闪,划过一丝不自然,却被江聿风尽收眼底。她低着头开口道: “他们今天临时有事,和我请假了。”江聿风转了转手腕处黑色的手表说: “可以,不过今天之前务必让他们来警局一趟。”“好好,等他们回来,我就立刻通知他们。”赵楠赶紧顺着江聿风的话讲。

扫视了在场全部人员,除了赵楠、沈煜川还有一些其他泽风的工作人员,江聿风厉声道: “那么各位如果有空,我们现在就去做笔录,希望各位如实回答,不得有半点隐瞒,事关人命,麻烦大家配合。”

做完笔录,李峰和其他队员送走了众人,回来之后发现江聿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笔录。

李峰走到江聿风旁边的桌子,小声询问道:“江队,您怎么看?”

江聿风沉默一会,开口道:“现场的每个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暂时还无法看出谁的嫌疑最大,但是很奇怪自家公司发生命案,死的人还是手下的艺人,这个赵楠她倒是冷静的很。”

“那个经纪人吗?没有吧,我看她哭的挺伤心的,看不出哪里冷静啊。”李峰忍不住开口,看向江聿风。

江聿风头也没抬说:“不冷静的人才不会在得知自己手里的艺人死了之后还能精心的打扮自己,该戴的一样也不落下。”

李峰恍然大悟:“这么说,赵楠很有可能提前知道点什么?”

“那沈煜川还有剩下的那几个工作人员呢?包括早上的那个报案的清洁工呢?他们会有嫌疑吗?”办公室里另一个警员大林问道。

江聿风没回答,起身向门外走去,快要走出门外的时候抛下一句:“不是沈煜川。”

李峰和大林面面相觑,仿佛在说队长对沈煜川有种盲目的信任感,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随即就赶紧跟上了江聿风的脚步。

江聿风大步朝法医顾从之走去。顾从之远远开口招手:“老江!这里!”

江聿风脚步微顿,停在了顾从之的身前。顾从之笑嘻嘻地开口:“不错嘛,今天够帅哈,尸检报告出来了,喏。”

“嗯。”江聿风淡淡开口,转身就要走。随即被顾从之拦下:“哎,听说你见到沈煜川了,感觉怎么样?”

江聿风扫了李峰和大林一眼,大林立马说:“老大,不是我们,我们压根没看到顾法医。”

顾从之手搭在江聿风肩膀上,轻笑:“我自己看见他从警局出去的,再次看到他,你们说话了没?”

江聿风拿开他的手,没回答他的问题,开口道:“说一下死者杨时情况。”

李峰暗暗心惊,队长和沈煜川果然认识,听顾法医这么一说,看样子,两人的关系还不简单?再次见到?两人之前分开过吗?明星和刑侦支队长是怎么认识的?

“又是这样,听到不想听的就假装听不到,真是一点也没变。”顾从之叹了一口气,朝李峰和大林耸了耸肩,接着说:“这个杨时也是够惨的。”

李峰和大林都盯紧了他,想听听顾从之会说出什么出来。

“杨时是死后坠楼的,”顾从之正色道:“如果是生前坠楼,人体会出现抵抗地面反作用力的本能反应。反映的结果就是骨骼的大处关节会出现骨折现象,但是如果死后坠楼死者的骨折部位就会根据冲撞部位就会有不规则的分布,而不仅限于关节处,很明显,杨时就是属于后一种,并且死者的脖子上有一圈掐痕,不过很可惜,这个制造出掐痕的人可能戴了手套之类的东西,没有办法验出指纹。”

江聿风早就感觉想要侦破这起案件不会这么顺利,转了转手表没说什么。但是李峰和大林面上立刻就浮现了一副可惜的神情,顾从之接着说:“杨时生前还遭受过侵犯,尸检报告上都有写,不过同样很遗憾的就是没提取到体液,不然这个案子就会简单很多。不过,这也给办案多提供了一条思路嘛,就是可惜了,多好的一个男生就这样没了,还这么年轻。”

李峰和大林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李峰不敢置信的开口:“杨时遭受过侵犯?!他可是个男生诶!”

只见顾从之笑眯眯地看向了李峰,开口道:“怎么,这位小警员歧视同性恋?”

李峰被看的不好意思起来,顾从之与江聿风年龄相仿,都是三十岁左右,不过为人更加风流,衣服的纽扣不像江聿风扣到最上面,而是解开三粒,漏出一片紧致的肌肉。尤其是他那双桃花眼真是为其更添一丝妖孽,这双眼看狗都深情。他犹豫犹豫着开口:“没有,我只是没见过,觉得有点神奇。”

顾从之笑笑,转头看向江聿风,扶了扶眼上带的金丝眼镜开口道:“我觉得同性恋还是很多的,你的身边说不定就有哦。”

江聿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顾从之在后面大笑,喊道:“老江,有空找我吃饭。”

整理完资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江聿风揉了揉太阳穴,看到办公室的人都走完了,江聿风决定回家。

他走到楼下,打开车门,手搭在方向盘上,正准备起步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沈煜川的脸,瘦了,跟前几天在某个综艺里比,又瘦了不少,当明星都不吃饭的吗?又想到今天在他的公司里,他笑嘻嘻地叫他的名字。江聿风不禁有点烦躁,于是解开了大衣里面的衬衫纽扣,手伸到副驾驶前面,想拿烟,忽然想到自己前不久已经开始戒烟,不禁有点挫败。

江聿风心想有的人只要一出现,整个世界仿佛都发生了颠倒。

没有烟,江聿风仍然感觉很烦闷,于是他降下了车窗,现在处于中秋左右,早晚的天气都在持续变凉,冷风吹了点进来,江聿风才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等了有一会,他驾车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江聿风理了一遍思路,杨时今年26岁,根据调查,杨时不是本地人,是从小山村里出来而后考取了电影学院,偶然的机会参加选秀成了偶像男团中的一员,尸检报告显示杨时21号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左右遇害,目前杨时所在的trial比较有嫌疑的就是经纪人赵楠,剩下的两个队员目前为止还是没经过审问暂时未知,其次有很大嫌疑的就是这个泽风娱乐公司,杨时生前遭到过侵犯,他是同性恋吗?别人知道他是同性恋吗?他有同性恋人吗?江聿风回忆起了刚刚看的沈煜川的口供,据他所说,杨时生前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说的非常隐晦。当时他又有另一起要务在身,具体的审问流程他也没参与,回来的时候,人都走完了。现在看来,杨时这个要好朋友和他可能不仅仅只是朋友关系,这个人和杨时的死会有关系吗?江聿风只觉眼前仿佛堆了一层迷雾,当前还是得好好调查杨时的人际关系网才行。

想着,车子已经到了江聿风所在的小区楼下,他把车子停好之后就上了楼,刚开了电梯门,江聿风就察觉有人坐在他的家门前,他警觉地向门口走去,抬手刚准备将那人制服,就听见轻轻的一声哥哥,江聿风呼吸一窒,瞬间僵在原地,手也缓慢的放了下来。

只见那人站了起来,赫然是身穿白色卫衣的沈煜川。江聿风后退一步,恢复了一点理智,冷冷的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

沈煜川站了起来,走廊的灯光昏暗地洒在他的脸上,可能是工作的缘故,男生的脸上还有带着淡淡的妆,想必是工作完之后就直接跑到了这里,额前的碎发也因为妆造的需要而被梳了上去,漏出光洁的额头,灯光细细的洒在发丝上,比起江聿风回忆中的那个少年多了几分成熟,他稍稍弓腰,靠在了墙壁上,察觉到了江聿风的防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挫败。

“哥哥,不要紧张,你的住址是我找顾从之要的,我今天在警局碰到他了,才知道原来你们在一家单位里工作,”沈煜川的话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江聿风的眼睛,不敢用力,轻声开口道:“我想你了,我就来看看你,不做什么。”

说到这里,沈煜川苦涩一笑,像是有什么堵在胸口中,细细的就要夺走他的呼吸,强忍着再次重逢的感受就已经足够煎熬,对方的疏远更磨掉了他本就不多的勇气。

走道的灯光打在两人之间,像是无形的屏障一般,他在暗处,江聿风在明处。

他曾经总是对电视剧中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嗤之以鼻,少年时期的他总是把爱情想的很简单,认为爱比天高,爱一个人,理应死死抓住他,不让自己有失去他的机会。而不是如同电视剧一般,失去了,又反过来问对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生活这种空洞的话,这种话说出来有必要吗?都已经失去了,别人的曾经又与你何干。

后来,时间把现实残忍的摊开在他面前,血淋淋的例子就这么毫无掩饰的出现,叫嚣着,一股脑地告诉他,爱是克制,是放手。害怕对方受到伤害,所以莽撞的他终究还是成了当初自己最厌恶的逃兵,一走就是五年。

现在,时间在前进,而他还是没有长记性,血液中充斥的还是当初的那个念头,仿佛少年的他从未消散,心中的莽撞依旧,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此刻只想抱住江聿风,他想抓紧他,他想把他藏起来,他想把他印入骨髓,他想像过去的日日夜夜一般与他厮守。

但是他没有,过去的记忆犹在,现实中的人也并非原地踏步,他没有立场去冲动,只能陷入单方面的对江聿风的狂热。沈煜川攥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如同电视剧刚重逢那般,老套的话语也终究被他说出了口,盯着江聿风,沈煜川小心翼翼地说:“江聿风,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

他现在终于理解电视剧里千篇一律的台词了,没有立场的人总是渴望从这句话中问出点对方的曾经,想要窥探对方的过去,渴望自己留下痕迹的同时又害怕给对方的生活造成影响,想要一段体面,却又怕过分的体面早已消除自己在对方那里的留痕。

是期许,也是试探,过去的日日夜夜里他无时无刻不在为江聿风祈祷,希望他过得更好,希望他生活顺遂,希望他平安喜乐。同时心中的阴暗面又让他隐隐约约地期待江聿风因他而失控,这种想法一出,他就又无比庆幸当时的离开,他不希望伤害到江聿风,也不希望他们两人最后也逃不开曾经发生在他身边的那些让他恐惧的结局。

走廊内寂静无声,沈煜川只能听见自己过大的心跳声,他在紧张,他在期待。

良久,高大的男人抬起步子走到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煜川,薄唇轻启:“沈煜川,你在耍我?”

江聿风越过沈煜川,骨节分明的手在门锁上按了几下,打开房门。

沈煜川看着江聿风的背影,眼睛中的光一瞬间暗了下去。

江聿风还是不想理他。

于是,他转身,想从楼梯口离开,他决定以后不来打扰江聿风了。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接着沈煜川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拉住了,他转头,发现江聿风不知何时追了上来,还拉住了他!

就在沈煜川不知所以时,江聿风开口道:“进来说,闹什么脾气。”

沈煜川站了起来,走廊的灯光昏暗地洒在他的脸上,可能是工作的缘故,男生的脸上还有带着淡淡的妆,想必是工作完之后就直接跑到了这里,额前的碎发也因为妆造的需要而被梳了上去,漏出光洁的额头,灯光细细的洒在发丝上,比起江聿风回忆中的那个少年多了几分成熟,他稍稍弓腰,靠在了墙壁上,察觉到了江聿风的防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挫败。

“哥哥,不要紧张,你的住址是我找顾从之要的,我今天在警局碰到他了,才知道原来你们在一家单位里工作,”沈煜川的话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江聿风的眼睛,不敢用力,轻声开口道:“我想你了,我就来看看你,不做什么。”

说到这里,沈煜川苦涩一笑,像是有什么堵在胸口中,细细的就要夺走他的呼吸,强忍着再次重逢的感受就已经足够煎熬,对方的疏远更磨掉了他本就不多的勇气。

走道的灯光打在两人之间,像是无形的屏障一般,他在暗处,江聿风在明处。

他曾经总是对电视剧中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嗤之以鼻,少年时期的他总是把爱情想的很简单,认为爱比天高,爱一个人,理应死死抓住他,不让自己有失去他的机会。而不是如同电视剧一般,失去了,又反过来问对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生活这种空洞的话,这种话说出来有必要吗?都已经失去了,别人的曾经又与你何干。

后来,时间把现实残忍的摊开在他面前,血淋淋的例子就这么毫无掩饰的出现,叫嚣着,一股脑地告诉他,爱是克制,是放手。害怕对方受到伤害,所以莽撞的他终究还是成了当初自己最厌恶的逃兵,一走就是五年。

现在,时间在前进,而他还是没有长记性,血液中充斥的还是当初的那个念头,仿佛少年的他从未消散,心中的莽撞依旧,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此刻只想抱住江聿风,他想抓紧他,他想把他藏起来,他想把他印入骨髓,他想像过去的日日夜夜一般与他厮守。

但是他没有,过去的记忆犹在,现实中的人也并非原地踏步,他没有立场去冲动,只能陷入单方面的对江聿风的狂热。沈煜川攥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如同电视剧刚重逢那般,老套的话语也终究被他说出了口,盯着江聿风,沈煜川小心翼翼地说:“江聿风,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

他现在终于理解电视剧里千篇一律的台词了,没有立场的人总是渴望从这句话中问出点对方的曾经,想要窥探对方的过去,渴望自己留下痕迹的同时又害怕给对方的生活造成影响,想要一段体面,却又怕过分的体面早已消除自己在对方那里的留痕。

是期许,也是试探,过去的日日夜夜里他无时无刻不在为江聿风祈祷,希望他过得更好,希望他生活顺遂,希望他平安喜乐。同时心中的阴暗面又让他隐隐约约地期待江聿风因他而失控,这种想法一出,他就又无比庆幸当时的离开,他不希望伤害到江聿风,也不希望他们两人最后也逃不开曾经发生在他身边的那些让他恐惧的结局。

走廊内寂静无声,沈煜川只能听见自己过大的心跳声,他在紧张,他在期待。

良久,高大的男人抬起步子走到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煜川,薄唇轻启:“沈煜川,你在耍我?”

江聿风越过沈煜川,骨节分明的手在门锁上按了几下,打开房门。

沈煜川看着江聿风的背影,眼睛中的光一瞬间暗了下去。

江聿风还是不想理他。

于是,他转身,想从楼梯口离开,他决定以后不来打扰江聿风了。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接着沈煜川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拉住了,他转头,发现江聿风不知何时追了上来,还拉住了他!

就在沈煜川不知所以时,江聿风开口道:“进来说,闹什么脾气。”

夜色愈加浓厚,月光全然被这夜色包围,只能可怜兮兮的漏出几分嫩黄的光。

就这几分月色,江聿风打量着床上的沈煜川,他刚刚给沈煜川喝的水里下了安眠药,确定沈煜川彻底晕了之后,江聿风把他带到了二楼的卧室。

床上的男生双眸紧闭,江聿风左手扶上了这张他朝思夜想的脸,六年了,他从未忘记沈煜川,相反他变得更加偏执与疯狂。

每天晚上只要他闭上眼睛,梦到的全部都是拉着沈煜川一起坠入万丈深渊,他总是在夜半时刻惊醒,他总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他时常在想自己是否还能重新拥有沈煜川,只要碰上这三个字,他心中总是充斥着至死方休。

他是一名人民警察,他正直,他刚正不阿,但是他的骨子里却是个爱而不得的疯子。他攥紧每一丝疯狂的念头,好让自己保持冷静,保持职业应有的风度,他隔着屏幕触摸沈煜川,他压抑,他克制。全部自以为是的伪装在遇见沈煜川的那一刻几乎全部崩盘,握住赵楠的手,想的却是把身后的沈煜川拉到床上让他死在自己身下,这样心里才会圆满,但是他没有,还是戴上了惯用的面具,他心里还是害怕失去沈煜川,结果对方竟然找了上来,送上了轻飘飘的问候。

不好。他过得一点也不好。

五年了,为什不来找我呢?沈煜川。江聿风沉沉的吐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郁结全部消失殆尽。他只能在记忆里、梦里像狗一样搜寻着沈煜川最后的气息,他只能在自己的幻想中回忆,他连简单的问候都不能回应沈煜川,因为一旦回应,他就知道,他不会再放手,哪怕对方会受到伤害。他小时候就没了父母,不知道爱是什么,没人给他爱,剩余的亲人怕触景生情就一直远离他,他想要爱,他又害怕爱,父母在送他去兴趣班的路上死亡,他来到世界第一次感受到的爱就这样在他身边消失了,他害怕下一次的爱也同样如此。

床上的沈煜川双眸紧闭,安静,乖巧,漂亮。六年前,江聿风就老是听好友苏木向他抱怨,自己女友的目光全被一个叫沈煜川的人夺走了。苏木的女友方倩倩和沈煜川同校,鉴于方倩倩总是在男友苏木面前念叨,而苏木又时常来找他抱怨,时间久了,尽管江聿风烦不胜烦,还是知道了北淮戏剧学院里的沈煜川是一个专业课次次第一,人长得帅破苍穹,性格阳光开朗乐于助人,人称淮戏第一小火炉,收获了一系列男生女生的喜欢。当时他只是一个刚步入警局没几年的小白,不过二十六七岁,听听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个传说中小火炉会和他有这么多的纠缠。

一场救援让他们两的故事拉开了帷幕,从此沈煜川就一直追着他跑,一下课就往警局跑,送各种东西,那时的沈煜川总是会身穿各式各样的衬衫,即便是正值蝉鸣七月,炎热的酷暑,只要江聿风一下班,总是会看见一个身穿白衬衫的少年坐在单车上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小吃在那里等着,树影婆娑,光影斑驳。夕阳下,清瘦的少年就在那里安静地等着,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就那样毫无保留的显现出来了,一声清越的江警官就被他喊了出来。

他向他跑来。那双好看的凤眸就这样直直的看向他,他对他说:“江警官,辛苦啦。”随即就献宝似的拿出了自己找的各种美食。开始,江聿风总是会拒绝,并且严厉地告诉他,不许在警局门口逗留。但是那可是二十岁的少年,一颗热烈的心无所畏惧,只管向前。于是江聿风总是会在下班时看见那一抹亮色,在树荫下,一如既往,从未缺席。

渐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接受少年,他像风一般飘进了他的生活,他炙热,他勇敢。江聿风发现某一天他竟然眼神不自主的看向少年,而手上也会出现给沈煜川带的他喜欢吃的小吃,尽管他不喜欢这些小零食,看见他期待的眼神,还是会心软接受。于是,同事们惊讶的发现,警局里,寡言能干的帅哥后辈桌子上竟然出现了各式各样的饮品,原先这位的桌子上单调的只有卷宗和一个充满年代感与自身年龄相维和的茶杯,里面总是泡着各种各样的茶,他们一度怀疑这个警员年龄是否和档案上的一致。

他在买菜时,会不由自主的看向零食区,饮品区。然后结账时,手上已经多出了一大包那个人喜欢吃的东西,不知道何时,他们成了挚友。他喜欢沈煜川的热烈,他充满着精力,他似乎拥有着无限的坚强与爱意,他充满着同理心。沈煜川时常会关照一些素未相识的人,与流浪动物。他敢于挑战一切事物,自从江聿风开始关注他之后,就时常会听说或者在新闻上看见沈煜川的成就。他们就这样一直保持着来往,沈煜川来警局找他,他在学校门口等沈煜川下课去看一场他出演的话剧。

想到这里,江聿风摸了摸沈煜川的头发,他抬起了沈煜川的下巴,打量着曾经的年轻的爱人。眼中愈发偏执近乎可怖,疯狂的种子早已在心中疯长,而他选择放任。沈煜川,是你闯入我的世界,我给过你机会了,允许你离开第一次,绝对不允许你离开第二次。

他转身压上了沈煜川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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