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遇到无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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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近来修真界尤其流行无情道,十个修者里九个是剑修,九个剑修里八个俢无情道。

然而不知是得罪天道还是什么,这么多无情道修者就没有一个真正得道的。

延境便是其中之一,他天生无心无情,修行无情道后素来顺风顺水,只在飞升上界时遇到瓶颈。

他修无情道,从前顺利只是因为不知情为何物,而非勘破真情。

在大乘期卡了几百年依旧无进展后,延境选择接受师弟的提议——历情劫。

“听说修无情道的都这样,去凡间成个亲,再一剑把心上人捅死了就能飞升。”

师弟余颂精通卜算,在他初次历劫时给他卜了卦,皱眉算了一次又一次,最后面色沉重地摇头:“不过师兄此次历情劫注定失败。”

第一次失败就来第二次,是以延境对历情劫这事不大看重,只把修为封了,带着记忆投胎去凡间。

修真界历情劫失败的例子很多,余颂担忧自家师兄:“他们都说俢无情道就是用来破的,师兄你好好俢,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情道。”

彼时延境面无表情地点头后跳了轮回台,再见面时他已成为凡间寺庙门口的一个弃婴,余颂看着自家师兄被住持捡走,剃发收养,才知道师兄还有佛俢的天分。

至于历情劫的人选……俢无情道者甚繁,故而历情劫时影响到的人也随之增多,已经对凡间气运产生巨大影响,为避免天道不满于此,现在无情道修者历情劫都是在修真界选人。

只要给出足够丰富的代价,总有人愿意在凡间死一次。

修真界还有一个应劫司专门做这种生意,想当应劫者的和想找应劫者的都得去这里。

余颂很愿意为师兄专门跑一趟,在师兄出发凡间之前,他已经找了应劫司的司主沐一岸,准备给师兄选一个最厉害的应劫者。

来之前他特意找前辈问过,最适合无情道历劫的人性子要热情活泼,要主动痴情,这样才能打动冷漠寡言的无情道修者,让他们动心。

“给我师兄来个最活泼的。”余颂直奔主题。

沐一岸摇头:“没有。”

“为什么?”余颂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给的报酬:“我可以为你师兄算一卦。”

沐一岸的师兄遗陆也是个随大众的无情道修士,余颂能算出历劫结果,这确实让沐一岸动心,但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真相告知:“活泼痴情的都成亲了。”

那些无情道修士在凡间动心,杀死投身凡胎的应劫者之后往往不能得道,要不就是道心破损转俢他道,要不就是走火入魔,反正他们回到修真界之后都会干一件事,追夫追妻,和自己的应劫者成为眷属。

他这儿的应劫者来一个成亲一个,数年来走出去的道侣不计其数,都要改名姻缘司了。

余颂只得退而求其次:“那来个温柔的。”

“也成亲了。”沐一岸尴尬的声音里透着点心虚,:“无情道修者太多了。”

看余颂脸色太难看,沐一岸赶紧找补:“不过那么多找活泼温柔的例子都失败了,不如试试其他类型的。”

左右卦上显示这一次师兄历情劫会失败,余颂死马当作活马医,好奇地问:“什么类型的。”

沐一岸更加心虚:“我师兄也正好要历情劫,不如让他俩凑合凑合?”

“两个俢无情道的?”

“最近有时间历劫的也只剩我师兄了。”

“那……也行。”

余颂脑子里闪过遗陆和自家师兄不相上下的冷漠性子,怪不得这次历劫会失败呢。

和延境只封印修为不一样,遗陆选择连带记忆一起封存成为真正的凡人,他投身的是皇帝第三子,与延境同处凡界的宋国。

虽然知晓最终结果是失败,余颂和沐一岸还是忍不住关注两位师兄历劫的进度。修者与天争命,他们打心里还是更信人定胜天。

历劫的二位当事人初次见面是遗陆跟随皇帝到寺庙祈福。身体透明的余颂飘在半空指人,“师兄,那个就是你的应劫者。”

延境顺着方向看去,遗陆独自一人站在高大的古菩提树下,正仰头看满树写满祈愿的红丝带。今日风大,后面挂满的一排排木牌互相敲出沉闷的砰砰声,金黄的余晖都被敲动。

毕竟转世前是修仙者,投凡胎后也是金尊玉贵的皇子,不论旁的,遗陆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看,气质也绝佳,光是站着就让人觉着赏心悦目。

延境在观察美好画面里的应劫者,耳边师弟的话现实又无情。

“师兄,你要爱上他,然后杀了他。”

“怎么爱?”

爱对无情道修者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词,余颂对此也只是略懂一二,从袖里乾坤拿出一本厚厚的画本翻开:“对他好。”

如何才叫对他好,延境不明白,思忖片刻后,去棚下取了笔墨和空白的木牌。

风把朴素的僧袍吹鼓,他神色不为所动,一步步淡定地迈上台阶,行至遗陆面前,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习惯了不说话,延境甚至没有行礼,冷着脸维持递东西的动作。

遗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了然地接过木牌和笔。

没有道谢没有寒暄,甚至不问一下彼此身份,两个人相对而站,脸上如出一辙的冷淡。

完蛋,余颂扶额,就他们无情道这样的能动心才怪。

遗陆把树上挂的红绸挑着看了几个,大同小异的愿望下署着不同的名,有人求平安富贵,也有人求金榜题名。

一时想不出自己要求什么,他提笔犹豫片刻,最后只落了名字,正要挑根树枝挂上,木牌又被人拿回去。

延境说话简短,语气无什么起伏:“我来。”

灰袍僧人身手敏捷地攀上枝丫,木牌被挂在能够到的最高地方,只是片刻时间就完成上树下树的动作,重新站在遗陆面前时已经恢复方才的模样,波澜不惊,好像什么都没做过。

他看着很年轻,眼中拥有不符年纪的冷寂。

“怎么称呼?”

遗陆终于开口说了彼此间第一句话。

二人彼此报了名姓之后又陷入沉默,天性如此,他们也不觉得尴尬,遗陆继续翻看旁人的愿望,延境便缄默地看着他。

直到天色渐晚,有宫人来寻遗陆,他负手在身后,转而看向延境。

“我走了。”

延境嗯了一声,半空中的余颂一脸懵,就这,就这?就嗯了一下?就这样怎么动情,不动情怎么应劫?

一个皇子,一个和尚,这可能是他们此生唯一一次遇见,结果就草率地说了几句话便要分开?

余颂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都没见他们多出一点对彼此的不同,更别说什么一见钟情,干柴烈火。

他死心了,其实人还是要相信天道的,说这次历劫会失败就是会失败。

还是直接失败在起点上!

余颂本以为这次历劫会在二人永不相见中度过,却发现沐一岸的这位师兄虽冷漠,还怪主动。

他居然自己来寺里找延境了。

或是下棋,或是在池边钓鱼,只要遗陆有空,总会来无相寺和延境相处一两个时辰,但仅是简单交流几句,大部分时间无言对坐。

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被湮灭,余颂觉得自己不应该自暴自弃答应让遗陆当师兄的应劫者。

谁能指望两个无情道发展出感情。

初秋的太阳炙热仍在,垂钓的位置选在能遮阳还凉爽的湖心亭,余颂悬在半空,看着水面倒影越靠越近,疏忽一条游鱼惊了水面,涟漪把倒影打乱。

余颂瞪着眼,倒立去看,果然见自家师兄和旁人吻在一处。

怎么回事?余颂甚是惊奇:“他们怎么就亲了?”这些日子沐一岸和余颂一直盯着他们的相处,每日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手指头多。

沐一岸同样茫然:“难道他们用了传音入密?”

想法随即被否定,为了凡界安稳,历劫之人不管如何修为都要被封,是真真切切没有法力的。

所以,他们明明没有说过多少话,怎么就亲了?在那一个突兀的吻结束后,余颂找了机会立刻把心里的疑惑冲当事人问出来。

他家师兄仍是俢无情道俢傻了的冷样,只除了脊背比平时挺得更直,下巴也抬高了些。

“他心悦我,所以亲我。”

余颂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反而为师兄感到骄傲:“不愧是师兄,不说话也能引人倾慕,既然如此,师兄你不要拒绝他,早日动心,再杀了他就能历劫成功了。”

“嗯。”延境应声,道,“我记得雾向师叔那处有一种药,叫润泽露或是润雨露,师弟可否代我讨一瓶来。”

延境也是偶然听到这个药,多为女修者使用,可以使身上任何地方变得细腻滑嫩。

“讨药做什么?”余颂第一时间把师兄身上检查一番,也没受伤。

他师兄只说要讨药,也没解释原由,好在余颂已经习惯师兄的寡言,好生叮嘱一番后回修真界讨药去了。

他一走,便只留下延境与湖心的残荷,四下寂静无人,延境的手指摸上唇边,记得方才炽热的一吻结束后,遗陆红着眼看他。

“不够软。”

这是遗陆对他们第一个吻的评价。

初秋过去,山上打霜比城里更早一些。延境被分派来守功德箱。身上裹着带棉的僧服站在风里,他面前一个稍显庞大的香炉,青烟缭绕中深邃的眉眼模糊又漠然。

遗陆往功德箱里投了一张银票,五百两的面额才换来和尚一句波动全无的阿弥陀佛,遗陆看他,他就回以同样无声的注视,再没有别的表示。

遗陆哦一声,延境眼里才冒出一丝疑惑来。

“你不适合在功德箱旁边。”遗陆把人领走了,不会说好话的和尚留着寒风里也讨不到多少香火钱。

后山石板路上也落了霜,怕遗陆打滑,延境把胳膊抻出去,遗陆看了一眼,没动作,延境站着不动了,眼神盯着自己的胳膊肘。

这会遗陆才懂了他的示意,手把上去,互相搀扶着到后山腰的亭子里坐下。四面通空的亭子不能挡风,好在一条道走下来身子也跟着热乎。

又坐了一会,延境光溜溜的头被罩住,一个灰色的厚帽子,遗陆知道他是和尚,做的时候没用兽皮,内里填的是精挑细选的灵州棉,又白又软,用来保暖最适合不过。

灰帽子和僧服一样,虽保暖,但厚重浮肿,看起来着实不大养眼。好在延境一张脸生得好,深刻坚毅的五官,身姿也高瘦,再如何丑的衣裳着于他身也不笨重。

遗陆细细打量后点头:“其余的冬衣已让人放到你房里了,记得穿。”

延境道了声是。

遗陆性子冷,也是第一次遇见比他还冷淡的人,他不在意,既送了礼物就要讨回好处,于是垫起脚仰头,精准地把自己的唇和延境的贴在一起。

比上次更凉了些,也更软了,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滑与嫩。

唯二两次亲吻都是遗陆主动,延境只是不拒绝,手扶到面前人腰上,沉寂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他是喜欢还是厌恶,或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遗陆不想管这些,他觉得自己是疯了,为了几十年来第一次心动发狂,即使延境没表现出乐意,即使延境只是一个和尚,他也要排除万难和这人在一起。

毕竟只有这个和尚能给他带来一点欢愉了。

相接的唇瓣分开,变得红润,上面一点点水光,两人面上都是一般无二的平静,好似他们一直什么都没做的站着,根本瞧不出才亲吻过。

遗陆待不了多久又要走了,皇子的日常总是忙碌,他不能耗费很多时间在寺庙里。不过这次,他走前留的话更长。

“比上次好亲。”

“师兄啊,你爱上他没。赶紧喜欢上赶紧把他杀了。”

余颂看二人越发亲密,心里焦急更重了:“你知不知道沐一岸说他师兄已经准备娶你了?!你知不知道他给你的帽子是他亲手做的?!”

一个皇子大费周章要娶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和尚,这不是真爱这是什么,到时候遗陆先爱上他师兄,先一刀捅死师兄自己飞升而去,那他们就失败了呀。

“咱们是来历劫的,不是来给人家应劫的。”余颂苦口婆心的给师兄解释,最后又哀叹一声:“师兄啊,你到底爱上他没。”

“没有。”延境否认得干脆果断,注意力更多集中在遗陆要娶他这句上,低声喃喃:“那样应当会很辛苦……”

之前收的灰棉帽被捧在手心,歪歪扭扭的针脚越看越觉得有几分独特的可爱。

“他捅完你飞升了就不辛苦了。”

延境摆出他的无情道脸,冷冷地嗯了一声,余颂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也是,无情道要是那么容易心动就不是无情道了,他家师兄只是无情道修得太好了而已。

看他要走,延境难得有了其他情绪,眼神飘忽着有点不太好意思:“师弟再为我讨一瓶润泽露来吧。”

上次那瓶……被亲完了。

余颂回去讨药的功夫,凡界即将开始一场荒唐而盛大的婚礼,皇三子居然要娶一个和尚,还是明媒正娶!

据说皇帝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怒急攻心的情况下用茶盏打破了三皇子的额头,后来三皇子在御前跪了三天三夜不曾吃喝,又用自己多年战功来换,才求得一道赐婚圣旨。

对于三皇子要娶的那个和尚,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贩夫走卒,都知晓这位是蓝颜祸水,那是能祸国殃民的妖僧。

“师兄啊!”余颂带着药着急忙慌跑回来,他家师兄接了药就往嘴上抹,但此时余颂已经无暇在意这点小异常了,他更在意师兄的命。

“遗陆一看就是爱上你了呀,你们无情道都流行洞房夜杀心上人,师兄你要先下手为强。”他变出一把匕首往桌上放:“虽然你还没爱上他,但是杀人总比被杀好啊。”

送走余颂,延境并没有接那把匕首,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上婚服,上了红艳喜庆的婚驾,耳边似乎听到有人小声议论,说遗陆疯了,说自己是妖僧。

妖僧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洞房花烛夜也是一言不发,他盯着遗陆额头的疤,浅浅的一道,不注意的话都会忽略。

宫人奉上合卺酒,延境强行把心底那丝疼意忽略,接过酒杯和遗陆交臂饮下,冰凉的酒液由喉头滑入,所过处是火辣的热感。

遗陆屏退左右,只剩两人时他往榻上一靠,手隐晦地朝枕头后摸去,那里藏着东西,他似乎是做不惯,又或是心虚,露出了很多破绽。

贵养出来的手细长美好,肤色是健康的白,旁边的喜枕红得刺目。

无情道修者喜好在洞房夜杀妻证道,延境还是沉默着,只是心里嘲讽,遗陆慌张什么,一点不像冷血从容的无情道。

床榻上,遗陆似乎想起什么,腿边的手拉开自己的衣襟,大片胸膛露出,他摆出任人宰割的姿态,话里也颇有种自我放弃的意味:“你性子冷傲,怕是不愿屈于人下。”

所以我来。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是动作和眼神却把愿意服软的态度告知对方。

延境喉头滚动,眸色蓦然变得深沉,他走过去,熟稔地和遗陆接吻,舌与舌纠缠时霸道专横,凶残的,猛烈的,把浮于表面的冰冷融尽。

盘惯佛珠的手指生了茧,攀上衣带时有些生疏,似乎解不开,在丝滑柔软得布料上逡巡许久,然后急切地,不容拒绝地将之撕扯开。

裂帛声唤起了一丝清明,遗陆躲避着身上密集的吻,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书来,因为羞怯,泛红的手臂带着书一起发抖,但还是强撑着挡在延境面前:“你…你会吗……先……学一下……”

书页翻开,全是彩色精致的人物画,春意黯然。

那本书被草率地丢弃到一旁,延境此刻分不出心思去欣赏:“我会。”

话音才落,身下人一声惊喘。随之而来的是持续了大半夜的暧昧声响。

翌日余颂来给师兄收尸,延境还不等他开口关心,先发制人:“替我向师叔讨一瓶祛疤的药,要最好的,回礼从我宝库里拿。”

余颂:“……”

飞远了才敢腹谤一句,我是专门来给你送药的是吗?

“师兄啊!你什么时候爱上他……”余颂呜呜哭着,没了之前的怨其不争,只为遗陆的爱伤情:“他也太爱你了,呜呜呜都当皇帝了还是只要你一个呜呜呜……”

三年前老皇帝驾崩,遗陆登基,后宫始终只有延境一人,不管朝政再忙,他都会回宫中与遗陆一同用膳。

还俗后延境还保留着茹素的习惯,遗陆宠着他,一国之君也跟着一起茹素,从成婚后到现在,一日不改。

“你现在不叫我杀他了?”延境随便扔了张帕子给师弟擦眼泪。

“不杀了,杀了也没用。”余颂哽咽着开口:“沐一岸已经查出无情道修士难以飞升的缘由了。”

修真界修仙者越来越多,供给修炼的资源和飞升名额却有限,天道觉得俢无情道的大多没有慈悲心,飞升了难给世界带来什么贡献,不如好好待在下界谈情说爱得了。

无情道自带的功法能让修者极其容易陷入情爱无法自拔,换而言之,修无情道的,天生恋爱脑。

只有他家师兄稍微有点例外,面对遗陆仙君这样深情的人都能不动心。呜呜呜余颂又想哭了。

遗陆仙君什么时候才能打动他这铁石心肠的师兄抱得美男归啊?

他的想法和大多数宋国人一致,他们的皇帝费了多少功夫才娶到皇后,又对其千恩万宠。当今皇帝多好一个人啊,英明神武,勤政爱民,这一生唯一的污点大概就是娶了个和尚当皇后。

但是皇后对他还很冷淡,听闻皇帝奉上东海夜明珠都没能换来他一笑。

挺多宋国臣民都为遗陆感到不值,还有专门想夺延境恩宠的,争宠的想法简单,延境一个和尚都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他们若能勾引得皇帝欢心,自然也能变得位高权重。

延境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遇到有世家公子来勾搭遗陆了,遗陆从不让他苦恼,在他开口前,那些冒犯他的人都会及时被丢入大牢,关押警告几天,附带家人降职。

有说话难听的会被直接流放。

这样的惩罚似乎不够得力,起码延境当上皇后以来,想勾引遗陆的人就没断过,各式各样,为了迎合遗陆的喜好,连和尚道士都有。

对此延境并没表现出多生气的模样,一边的余颂看着都比他要生气。

“这些人真不要脸,明知道遗陆仙君是有夫之夫还要勾引他,看我今晚上去打他们一顿。”

“好啊。”

余颂撸袖子的动作一顿,他就是说说而已,他堂堂渡劫期修者怎么可能对凡人动手。然而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那位遗世而独立的师兄又点了一下头。

“打重点,别打死就行。”

皇帝出宫探望重病的老丞相,街上很多人排着队买沈记的红豆酥,身边的小太监跑去买了一份回来,他尝过一口,眼睛亮了:“不错,给皇后送一份过去。”

小太监行礼称是,对这一幕见惯不惯,他们陛下就是这样,遇见好看的,给皇后送一份过去,遇见好玩的,给皇后送一份过去,好吃有趣的,但凡是皇帝觉得好的,都要给皇后送一份过去。

小太监带着红豆酥回宫,那位皇后尝了一下,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小太监怀疑皇后不会笑,他在宫里伺候多年,就没见皇后笑过。。皇帝也是个冷面的,偏巧让两座冰山冻在一起了。

“皇上还不回来?”冰山皇后开口了。那声音冷得跟冰碴子一般,小太监忙不迭跪下:“奴才不知。”

皇后挥手让他退下。

到夜里,宫门都要下钥了,遗陆才赶回来。一进宫就往延境的住处去,灯还亮着,延境一边看书一边等他。

沐浴后睡下,遗陆腰酸,延境就给他按腰,被窝里温暖舒适,遗陆眯着眼昏昏欲睡,手下意识去抱延境,碰到光溜溜的头顶,含糊了句:“你若是长发定然更好看。”

他说完就彻底睡着,延境放轻动作给他掩好锦被。

“嗯。”

再无回应。

余颂日常来给师兄送润泽露,自从他不劝师兄杀妻证道后,他再问师兄有没有爱上遗陆仙君,师兄都不会和从前一样果断否认,但也从没承认过。

“师兄啊,你真的没爱上仙君吗?你们天天晚上都在床上……”后面的话被延境一个冰冷的眼神遏止住,延境擦着手里亮着寒光的匕首:“你看了。”

余颂咽咽口水,后背一阵发凉:“没看,我听的。”

咔嚓,匕首入鞘磨出刺耳的一声,延境伸手:“以后不许听。”

哦。余颂点头,八卦之心还没死透:“那你是爱遗陆仙君呢还是不爱遗陆仙君呢?”

延境好像没听到,手又往前伸出一点,语气冰冷:“药。”

好,余颂给完药准备走,又被师兄叫住了,延境冷着脸,很久很久,才小声说了句:“给我把头发变长。”

余颂不明所以,但还是拒绝:“师兄你疯了吗?他们本来就觉得你是妖僧,要是你头发再一夜变长,那些官员肯定把你当妖怪烧死的,到时候遗陆仙君得多伤心啊。”

“……”延境沉默,再沉默。最后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晚上。”

于是夜里就寝时,遗陆就发现自己的皇后从秃顶变成了长发及腰,他来不及震惊,手已经摸到顺滑柔软的发丝。

皇后一脸欲言又止,好久才开口:“长发只一个晚上,你,好好珍惜。”见遗陆还冷(傻)冰(乎)冰(乎)摸他的头发,便补了一句,“若你喜欢,我以后可蓄发。”

凡间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或许也怪遗陆身体不好,他英年早逝了。死之前把皇位传给了一个最尊敬延境的宗室子弟,其他对皇后不敬的早被赶出皇城。

虽然知道他死完立马就回修真界了,但余颂还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呜呜呜呜太虐心了,遗陆仙君死之前不肯见师兄,就是觉得自己病中的样子不好看。

余颂被逼着带师兄隐身来到遗陆的寝殿。这位君王操劳半生,死前的时间也要交给宋国。

他面色苍白地念完对朝臣和新帝的安排,最后把新帝召到床边,手里紧紧攥着遗陆送的一串佛珠。

当初父皇走前留话,都说延境和尚是妖僧,能祸国殃民。父皇不逼你伤他,但你也不能宠他太过,就当为了宋国江山,为了你的臣民。

遗陆应了,现在只想给那人一点弥补。

“朕这一生,若说对不起谁,便只有皇后,朕唯恐其娇纵有伤百姓,故不敢甚宠。待朕走后,望你替朕好生照顾于他。”

新帝表面哽咽着答应,在座大臣也纷纷哭泣,心里虽伤心,却也无语,陛下对皇后,为他空置后宫,为他茹素廿年,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就这还叫恐其骄纵,不敢甚宠,他都要把人宠到天上去了,还要怎么宠?

随着太监一声尖利的陛下崩,哭声顿时响遍宫野,另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太后随先帝去了!”

余颂嚎哭着看帝后二人被合葬,回到宗门后发现惹他掉眼泪的人一脸冷漠:“我闭关的时候没有人来找我吗?”

是的,他家师兄心系大道,历劫失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闭关修炼,但是,余颂嘴角抽抽:“师兄,你闭关才半个时辰,从应劫司御剑到天健峰最快也要两个时辰,就算有人来找你,你也得再等等。

“哦。”延境叹口气,“算了。”

随后他回到自己住所,把宝库收拾一空,带着十几个满满当当的储物戒指御剑往应劫司的方向去,半途遇见来天健峰的遗陆。

“你……”遗陆还有些懵,两只手都被人抓了去,每根手指套上一个储物戒指,多出来的戒指被延境找链子串起来挂在遗陆脖颈上。

他满意的点头:“这是嫁妆,你来娶我。”

余颂新收了个小徒弟,天灵根,那叫一个根骨清奇天赋奇绝,择道时她跟余颂说自己想修无情道,问问师父的意见。

余颂回忆了一下自己师兄和师兄的道侣,再想想先头那么多无情道前辈,坚定地给出自己的建议。

“别修无情道,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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