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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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整整十三条未读信息。

蔺苏园躺在床上吓了一跳,很惊讶,不知道宋玺怎么突然给他发信息,但是抱着被子又有点小窃喜,因为宋玺给他发信息了。

第一条信息是三天前,蔺苏园刚关机那会儿宋玺发过来。

——电话怎么关机了?

——?

问号后边跟着是宋玺发过来的两通语音通话,但是因为蔺苏园关机并没有接通。

隔天宋玺一早就给蔺苏园发了信息,一连串的信息跟放炮似乎的,问蔺苏园怎么一直不接电话,人哪儿去了,是不是丢了,一连串的消息发过来跟放炮似的还连带好几个语音通话,刷了蔺苏园整个微信屏幕。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昨天凌晨一点发的,宋玺直接给怒了:蔺苏园你他妈人呢!你是被拐卖了吗!再不接电话我打110了!

隔着屏幕蔺苏园都能知道宋玺急了,但是很奇怪的是,蔺苏园关机三天,宋玺前两天每天都发了信息过来,但是昨天凌晨发了最后一条后到现在都没有发信息过来了。

不会是生气了吧?

蔺苏园准备给宋玺回信息,打了一串字,他还念了一遍,正准备发过去手指头还没碰到发送键忽然觉得这串字好像哪儿不太对劲。

蔺苏园想了想,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于是退格删除,重新打。

“我……”

不对不行,手一停,退格,删除!

“我关……”

还是不对,又是一停,退格,再次删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蔺苏园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可是一句话都发不出来,思来想去,想来思去,闷在毯子里憋红了一张奶白的小脸,最后——

最后他眼一闭,直接发了个问号过去。

等好不容易发出去蔺苏园转一想现在都已经凌晨了,估计是宋玺这会儿都睡觉不会回了。

盯着手机屏幕等了一会儿,没消息回过来,蔺苏园失落的想宋玺肯定都睡了,于是拿着手机放回床头,拉好毯子躺了回来。

夜并不是静悄悄的,隔壁老二仍然打呼噜,蔺苏园被吵的睡不着,正在考虑要不要捏一下他的鼻子。

就在蔺苏园跃跃欲试,准备起身偷偷去捏老二鼻子的时候,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把蔺苏园忙缩回手,魂都给吓没了,他慌慌忙忙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蔺苏园一看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怔了。

宋玺!

他压根没想到宋玺这个点都还没睡,而且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

方栋被手机声吵的梦里嚷嚷了两句,不知道为什么蔺苏园有种做贼的感觉,一下子就慌了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接通电话,压着声音:“喂,宋……”

话还没说话,手机里传出宋玺从齿缝挤出来的怒声:“蔺苏园!”

宋玺这一声震耳欲聋,咬牙切齿,吓的蔺苏园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床下砸到老二的脸。

老二意识不清,抱着被子转了个身,也不知道说的梦话还是什么,喃喃说:“你放心……哥赶明就给你物色野男人去……”

隔着手机,宋玺那耳朵跟兔子似的,一听就知道蔺苏园旁边绝对有人,立马问:“蔺苏园,你现在在哪儿呢?”

蔺苏园怕吵到正在睡觉的室友,掀了被子躲进去,一只手护着嘴巴在手机旁边悄悄说:“我在家啊,本来就要睡的。”

家里?

家里!

还睡觉!

听见手里半天没声,蔺苏园还以为手机出问题,信号不好,钻在被窝里对着手机:“宋玺你听得到吗?喂?喂喂?宋玺宋玺宋玺宋玺宋玺——”

蔺苏园声音很小,通过手机贴在宋玺耳朵边,特意压着的猫猫小声的叫他名字的时候,宋玺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挠他似的,还不是那种直接干脆的抓,是挠,就像是几根柔软的头发溜进耳朵里,若有似无在耳壁上轻轻碰那么几下。

宋玺心烦意乱:“我听到得到。”

“原来听得到啊。”一听到他的声音,蔺酥圆的嘴角就忍不住地往上翘。

宋玺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下来:“蔺苏园,你!现在给我立马给我清醒,把你旁边的那谁,反正就是乱七八糟的什么人给我踹醒让他赶紧滚蛋!”

蔺苏园反应不及,没听懂宋玺什么意思:“怎么了?”

宋玺气笑了:“蔺苏园你才多大,大学都还没毕业你就敢把人往家里带搞同居这一套了?你爸妈知道吗……”

蔺苏园一听就知道宋玺肯定是误会,立马解释道:“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他什么他。”宋玺嘴里跟放炮似的,压根没给蔺苏园任何机会,他还得一边压下火气一边,一边语重心长给蔺苏园讲道理,“蔺苏园,我跟你说你这样特不对……”

“不是啊,他是我室……”

“啊对,你把人踹走了没有,我跟你说赶紧把人给踹走,让他赶紧滚蛋,越远越好!还有你……”

蔺苏园赶紧抢在他前头把话说完:“是我室友,他们今天就是来我这儿玩的。”

真相大白,犹如蒙头一棒,宋玺还举着手机,腰还叉着,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摆着,刚准备张嘴教诲蔺苏园,可是一个字都还没是说就被蔺苏园那句话给堵了回去,不仅没说出来还咽着了。

有点尴尬啊。

听电话里没声,蔺苏园喊了声:“宋玺?”

宋玺:“……”

蔺苏园又轻轻喊了她一声:“你还在听吗?”

“嗯。”可以说这一声“嗯”嗯的很是僵硬。

蔺苏园跟他解释说:“我这几天……因为微博上一些事情所以关了机,所以也没看到你的信息,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待在家里来着,只不过我室友担心我出事所以过来看我,我就留他们在我家玩一玩。”

“啊对,玩!”床底下的方栋就没个消停时候,做个梦还能接话,大手一挥指着天花板,豪迈阔气,“老子今儿抱得美人归的大喜日子,都给我好好玩,来来来玩玩玩。苏园哥跟你说啊,赶紧找男人……”

蔺苏园手机搁的是朝方栋这边,听到方栋的这番梦话,蔺苏园羞耻极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宋玺当然也听到了,不仅听到了还觉得这声音很挺熟悉:“以身相许那个?”

蔺苏园连宋玺说的话都不敢听了,尴尬捂紧自己脸:“是呀……”

“睡你旁边?”

“床边的地上。”

凌晨了,两个人都没挂电话。下边的两个室友睡的正香,又是梦话又是轻轻的鼾声,但是蔺苏园躲在床上蒙着被子,压低声音偷偷摸摸和宋玺说悄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高中的时候躲着老师,借着书本的掩护,偷偷在在课桌里剥去糖纸,然后乘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压一颗糖到嘴巴里。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宋玺那边突然停下来咳了几声。

蔺苏园听到了,于是就问:“你生病了吗?”

“没什么。”宋玺打了个哈欠,没放在心上,“前阵去了朋友家,可能是她女儿长水痘发烧,我那天又搁那儿待了一天,不过没什么事,咳一咳就好了。”

蔺苏园想了想,问他:“宋玺,你长过水痘没有?”

“没啊。”

蔺苏园有点担心:“水痘会传染的……”

宋玺觉得他杞人忧天:“怎么可能,我都这么大一人了,怎么可能还发水痘。”

事实证明,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人不能过分自信Flag不能随便乱立——宋玺长水痘了。

水痘一般多发在小孩子身上,虽然大人很少,但是一旦发起来症状会比小孩严重的多,初期症状除了长红点,还伴有咽痛、发热、头痛,症状和发烧差不多,很多人都会认为是感冒发烧。

宋玺就是,他这几天他一直不舒服,起初以为是工作累的,没当回事,照样加班加点。直到那天晚上宋玺给蔺苏园打了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蔺苏园那句话的原因,第二天宋玺就不好了。

在办公室签文件,连着几份签下来握过的钢笔滚烫,上午宋玺还觉得能撑住在会议室开了个项目会,但是一会议室就不行了,实在撑不住,交代秘书,去办公室的休息室闭会眼。

所谓病来如山倒大概就是这样,宋玺睡在休息室,昏昏沉沉的,脑袋发涨作痛,浑身发热,额头一直冒汗。

知道当天晚上去医院挂号,医生撸起他的袖子,一片红点,当时连宋玺自己都惊了,他早上穿衣服的时候都没这么明显,最多昨晚睡觉没关窗,夜里进蚊子被咬了。

宋玺只以为是发高烧,但是医生看到他脖子上发出的红点时发觉到了不对劲,医生说:“你先去转去皮肤科看一看。”

发热门诊转皮肤科,被诊断出来确认是水痘后,宋玺真信了蔺苏园的邪。他就真不明白,怎么他每次和蔺苏园碰一块儿,就跟火星撞地球似的,一撞激起千层浪,把自己浇的狗血淋头。

先是性别乌龙这回事搞得他精神不振好一段时间,再是蔺苏园对他春心萌动说要追他吓得他门不敢出门,流鼻血这种事就跟不用说了,蔺苏园流完他又流了,萝卜蹲吗?

他好心好意给蔺苏园收拾网上烂摊子,什么好处没捞着还欠段岑一笔人情,这边战队刚发完公告,蔺苏园那边闹起了失踪,吓得他以为人口失踪差点报110,现在更过分,和发了蛊似的蔺苏园说长水痘,还没二十四小时立马应验,现世报都不带这么效率的。

其实要说他对蔺苏园真没意思吧,说实话有那么点假,毕竟当初在美院瞥见蔺苏园回头的那一眼那是真惊艳,那一秒他是真的动了心思。当初为了把人勾自己边上费了一番好心思撩,哪怕是现在知道搞错了性别,但是这还是同一张个人同一张脸,哪能真撇得干净。

但是如果说他对蔺苏园有意思吧,宋玺觉得别扭,不是说他歧视同性,这都什么年代了街上拉手的小情侣多得是,最主要是他喜欢男的女的他自己还能不清楚,他从初中开始早恋,一水前女友给他性取向作证他性取向女。

要真有人活了这么多年,连自己性取向都还没分清楚,宋玺觉得这人还不如瞎了算了!

医生给刚量了体温,37.8度,人还烧着。宋玺现在整个人都不舒服,头疼,四肢疲软,他觉得自己这个状态不行,生个病和被绑住脚似的,他不喜欢:“能打针吗?”

“水痘已经发出来,给你打针也只是退烧针,等发完就好了,终生免疫。”

这话放在宋玺这里,医生的意思就是,该难受还是得难受,该长的还得长。

最了,医生叮嘱他:“长水痘身上一定会痒,切忌挠破免得发炎。发疹期间注意卫生,最好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一是人群密集病毒多怕更严重,二是水痘传染性强容易传染别人。记得忌口,饮食清淡,鱼虾牛肉这类发物这段时间不要碰了。”

宋玺这边发水痘,蔺苏园这里也好不了多少,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老大和他女朋友在外面甜甜蜜蜜了两个晚上,星期天才回来,给他们三个人带了饭,

方栋和老二在蔺苏园家住到星期天晚上就回学校宿舍了,蔺苏园送他们三个出门,等电梯的时候老大突然问蔺苏园:“明天星期一有课,你来上课不?”

蔺苏园点头:“上啊。”

蔺苏园同学是个好同学,人红了,课还是要上的,科是不能挂的,拿了奖学金请宿舍吃饭的传统是万万不能断的。

知道蔺苏园明天打算来上课,老大就认真交代了他:“那你明天经过雕塑系他们那栋楼的时候,小心点,注意安全哈。”

蔺苏园不懂。

老大告诉他:“你这几天没上网,你大概不知道,托你的福咱们美院雕塑系也火了。”

“啊?”生活中处处都是惊喜,蔺苏园虽然把手机开机了,但是还是不敢把微博下回来,所以他不知道微博上多得是他不知道的事。

老大继续说: “雕塑系那栋教学不是一直没个楼名吗?”

蔺苏园点点头。

美院很多栋教学楼,逸夫楼知行楼思学楼就不用说了,美院也有纪念名人的楼,比如国画系白石楼,也有角楼或者根据他们专业特色叫做拍泥楼。

雕塑系的学生们很不满意他们没楼名,他们一直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姓名,于是学生们发了一个非官方的帖子征集楼名。

美院,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一方有难八方来凑热闹,美院各系同学们根据十大著名雕像为雕塑系拟了几个名字,什么掷铁饼楼啊,断臂楼啊,抱鹅楼啊,大卫楼啊,又或者油画系附属楼啊,各种名字层出不求。

雕塑系思来想去,想来思去,只挑出一个大卫楼勉强还行,但是大卫楼这个名字听起来忒没传统文化内涵,还是不满意,于是到现在雕塑楼还没姓名。

“微博上小万把人为咱们雕塑系挽了把泪,雕塑系那楼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姓名,怨男楼,听听,你听听,就一个“怨”字包含了多少深意。既符合了雕塑系的气质,又凝结了广大网友的智慧,多棒,简直不能再贴切了,实至名归。

“……”

老大拍拍蔺苏园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以后记得多走几步脚,上课绕着路来,别往怨男楼那儿走,毕竟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哥怕你出什么意外。”

躲得过十五躲不过星期一,假条到期,星期一的这天,我们蔺苏园同学来上课了。

在家里窝了这么久,头一次出门,出门前蔺苏园戴了个口罩,戴的时候他还在想,又不是明星,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了。

事实证明,并没有。

完全没有!

蔺苏园的房子在美院附近的小区,出门拐弯再走几百米,过条马路世美院南大门。

国内十美景大学之一,首美是B市重点的打卡地标之一,所以校车也像是旅游观光车,四排座位,挤挤能坐十二个人,来一趟走一趟,蔺苏园掐的时间刚刚好,长腿一迈,比腿短后边的男同学快一步,成功坐上最后一个位置——司机师傅边上,校车二把手,视野无比广阔。

司机大爷是个老司机,眼风都不带扫一下,听到投币箱叮咚响,人齐,方向盘一把,油门一踩:“同学,哪去?”

“油画。”

一听这两个字,司机大爷皱了一下眉,纳闷极了:“咋滴又是油画?”

司机大爷:“我在美院开车这么多年,一天几十趟上下,这油画最近是怎么,出梵高啦?画出星月夜还是向日葵?”

你大爷就是你大爷,在美院熏陶这么多年下来,名人和代表作一套一套,半点没含糊。

校车上一趟哄笑,司机大爷更侃起来,殊不知事件当事人安静如鸡坐在他旁边,以至于整辆车上只有他格格不入,司机大爷大概觉得身边这小伙子木讷得奇怪,瞥过来好几眼,蔺苏园立马转头装作看天,今天风景真好!

司机大爷大概兼职了相声演员,滔滔不绝:“最后好多外边来的人,都不是学生,还扛着摄像机,去油画系的十有八九都是找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蔺什么来着?”

“蔺苏园!”

“苏园!”

坐在后边的学生终于忍不住了,还不止一个,两三个人异口同声给司机大爷补档,蔺苏园后面几个人喊他名字,吓的心一颤,差点从车上掉下去。

“啊对对对,就是这名儿,就是他,你们怎么都知道啊?”司机大爷纳闷,“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这么多人来找他,犯事了?”

“哪能犯事啊,没有犯事啦。。”

“他打了个瞌睡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了。”

“所以,现在全国网友都知道我们美院雕塑系苦油画系久已啦。”

就这样,蔺苏园坐在司机大爷旁边,听完后面的同学们热情的向司机大爷科普了自己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觉成名的英雄事迹,至于雕塑系那可不是一个两个,那可是一个系啊,一整个雕塑系啊!

造孽啊!

八卦聊的火热,整车兴致勃勃,就一个人没出声,就是司机大爷旁边位置上的这位同学,这位同学虽然戴着口罩,但是看起来是如此的学术,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一幅对凡人八卦弃之如敝履的清高样子,后边的同学不禁佩服地在心里为他竖起大拇指。

实际上,这位同学已经怂到瑟瑟发抖了。

听完这事,司机大爷都觉得神奇:“哟,那这可是不得了,那这个女娃娃得是多好看,校花?”

周围人都笑了:“大爷,不是女娃娃,是男孩子。”

司机大爷诧异:“男的?”

“对啊,男孩子。”热心同学突然想起来,“啊对了,我记得他微博说每天来上课都做校车。师傅啊,你每天开校车载过他没啊?”

司机大爷每天载这么多人哪能都有印象,心想肯定没这么巧,但是还是问了一句:“长什么样啊?”

“很好认的,男孩子,长头发,有这么长。”同学在自己肩胛骨下边那个位置比了一下。

“男孩子。”司机大爷念叨着这两个特点,“还是长头发?”

后面一群人激动点头:“对对对!”

“你刚刚说他是油画系的?”

“对!”

“每天下课,在他们油画系载上来的人那衣服上这里一块红那里一块的绿,脏得哦,有时候还一股你们叫什么油来着,闻着听刺鼻,哦哦哦,就是松节油,啧。”大爷若有所思起来,“你们这么说好像真有印象,长头发……”

蔺苏园身体一僵,他现在让大爷踩一脚提前下车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大爷一个茅塞顿开,手指一指,正中旁边的蔺苏园:“是不是他这样的?”

顷刻间,后面所有的目光纷纷向蔺苏园身上投来,就见这个人长头发,松松垮垮绑了个丸子在,戴了口罩看不清鼻子嘴巴,但是从后侧看到他挂着口罩绳的耳朵,耳后特别的白,和这位同学红透了的耳朵形成鲜明对比。

……

安静,无比的安静,无比尴尬的安静,所有人都盯着蔺苏园看,此刻安静,是无比的安静,无比尴尬的安静。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出的声:“蔺……蔺学长好。”

“……”

沉默向来代表默认的。

这一默认后面的人纷纷激动起来,能不激动吗,这是什么运气居然和蔺苏园坐上了同一辆校车。激动归激动,他们还是怕把蔺苏园吓跑,于是一群人立马直起背,十分矜持地,正直地,有礼貌地向蔺苏园打招呼。

“蔺学长好。”

“早上好,蔺学长”

“就来上课吗,蔺学长。”

“……”

蔺学长羞愤欲死,要钻到地上了。

司机大爷咳了两声:“油画到了。”

坐在前排的蔺苏园在全体的注视之下,僵硬迈开一只脚,然后再是另外一只脚,下了车脚踩在地上,可是蔺苏园却觉得自己的双腿直发踉跄。

“蔺学长,好好上课,再见!”

“蔺学长,拜拜!”

“学长,和你坐一辆车真开心,拜拜。”

司机大爷终于要把车开走,蔺苏园急迫想逃离社死现场,此时,背后传来一道强有力的声音:“蔺学长!我看了网上你的视频, 你加把劲,一定会追到大男孩的!”

“美院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蔺苏园无数加油打气声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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