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3-15 来源:不可能的世界 分类:古代 作者:红豆Q 主角:沈闲 沈闲
“驾!”
糯米团子消失不见,世界也从静止恢复正常,随着马蹄声原地噔噔记几下,马车停了下来。
“大胆,何人拦车?”车外太监细嗓子喊。
车内沈闲被一双冰凉的手给拽住衣袖,尚且稚嫩的皇子害怕地看他,“阿兄。”
此时的沈闲刚成为皇子师傅,直接选择做六皇子师傅,因为此时许多同僚都嘲笑他,但他初心不改。
六皇子不受宠,感激他教诲,私下喜叫他阿兄。
沈闲拍了拍六皇子的手背,“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再见五年前的六皇子,不免心生怜悯,在盛国时六皇子就因宫女所生而不受皇帝待见,两国交战又被推出来做这和平使,结果盛国大败,直接就被留在齐国为质,遭人欺负。
“轩王殿下在此相迎,盛国来使,还不下车?”
和沈闲记忆里的几乎一样,他们初入齐国首城,本应直接面圣谈止战协议,如此也算先发制人,不至于等盛国真的兵败,变成求和。
但齐国圣上也非傻子,以身体不适为由,让亲王代接举办迎使宴,是试探,也是拖延时间。
“阿兄,会不会齐国人已知晓我们国库空虚,打不了多久的战了?我还能回去吗?”六皇子自己吓得自己脸白,“齐国人肯定不会放过我,我不出去!”
伺候六皇子多年的贴身侍卫道:“殿下莫怕,我去打发了他们。”
“等等。”沈闲心生一计,决定做些改变,“不如我冒充六殿下参加宴会。”
“这怎么可以,如果被发现,阿兄会丧命的!”
六皇子迟疑,贴身侍卫却赞成,未等六皇子说话,沈闲便道:“殿下信我,我会带殿下活着离开齐国。”
说罢,他起身掀开车帘,出了马车。
沈闲刚拉开车帘,便有一支箭直直飞来,根本来不及躲闪,索性射箭之人也未有杀意,箭头只划过他的脖侧。
他摸自己的脖子,摸到一丝血,顺着箭来方向,他看到了齐文渊。
“啊~歪了。”齐文渊笑了笑,又从剑筒中拿出新箭,对准了沈闲。
他手拉弓箭,身披银白盔甲,黑色战袍随白马而摆动,如疾风一般朝他们来,身后一众太监追着阻止。
此时的齐文渊手握齐国最强盛的黑云军兵权,皇宫一半的守卫都出自他的黑云军,而皇帝体弱,皇子尚小,无力抗衡,只能借助各王相争来维持勉强平衡。
最重要的是,此时齐文渊刚投入轩王麾下。
沈闲上一次和六皇子都没有出马车,轩王直接带他们去了宫外府邸歇息,没想到这一次一出马车,就会见到齐文渊。
他想起被对方刺的那一刀,胸口不由隐隐作痛,但他现在是盛国的皇子,是盛朝派来谈和的使臣,还是六皇子未来的太傅,绝不能在这露怯。
他就不信,齐文渊敢无端射死一国皇子。
“大胆,这是盛国的六皇子殿下!”侍卫从马车中出来怒斥,也向旁人报上他的身份。
一旁没什么真心的轩王慢吞吞出声,“五弟,不可——”
然而那齐文渊箭先脱了弓,力度之大,弹飞挡箭的侍卫武器,还穿过了飞过鸟儿的一对翅膀。
沈闲披着秋日薄貂,朴素无华的白服无比洁净,身形纤细瘦长,带着独属于南方人的温润气质,两次与箭擦过,毫无慌张之色,面容淡定从容。
没见过六皇子的齐文渊与轩王,一时还被他的身姿惊艳到。
齐文渊眉头微挑,放下弓,拉住了缰绳。
沈闲语气清冷,“我盛朝一直为各国抵御北上异邦,受到各国朝拜拥护,如今忧心百姓不忍战火连连而来议和,这便是齐国的诚意?”
轩王尴尬一笑,扭头训斥齐文渊,“五弟,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在皇宫中随意策马骑射,我定要告诉父皇,让他好好罚你。”
齐文渊仍旧坐在马上,勾着笑颜,懒洋洋道:“二哥,你刚才说的我离太远没听到,你看那鸟儿,它是我盯了许久的猎物,怕它跑了,这才没注意,莫怪,莫怪。”
轩王压着火,阴沉的脸色瞬间收敛,向沈闲赔礼,“我这弟弟性子直,殿下莫怪。”
沈闲心想,此时这二人心还不齐,一人善武有兵,一人善心计有民心,若能早早挑拨二人关系,或许盛国不会被击垮。
小黄鸟被箭钉住一边翅膀,不知何人做的,它翅膀早已伤痕累累,此刻又被刺穿,发出凄厉惨叫,沈闲看了看,拔出那只箭。
小鸟便奋力飞走了。
他道:“供玩乐之物多的是,何必做如此残忍的事。”
齐文渊眯眼,他身边的一名侍卫跳出来,用剑抵住沈闲脖子,喊道:“受降国质子,怎敢嚣张,昊王殿下抓了几日的猎物,被你这么放跑了,你要如何偿还?”
沈闲等的就是这一刻,六皇子的贴身侍卫挑开那剑,“放肆!”
接着砍了那齐国侍卫的手臂。
“啊啊啊!!!”
沈闲心中吓到,面上蹙眉,没想到侍卫会如此行事。
他刚才与侍卫说好,要尽可能将事情闹大,抢先一步,让那皇帝不得不出来,早些合谈完早些回去。
这样就算合约没多久就无效,他们也已出了齐国皇宫。
但他没让侍卫弄得这么血腥,那受伤的侍卫被抬去医治,盛朝的护卫动手,所以齐君昊的人也抽出刀,一时气氛紧张。
沈闲见事已落定,不好回头,只能接着往下,道:“看来贵国有不少人不希望两国停战,为避免事端,也不误解陛下体恤百姓的仁心,轩王殿下可否立刻为我等通报,让我面见陛下?”
“这……陛下生气抱恙,这几日恐怕不能见使臣,本王在宫外建了一座府邸,还请殿下在那里休息几日。”
沈闲接着道:“既如此,我等也不必耽搁,这就启程回盛。”
“万万不可!”轩王阻止,素有爱民声名的他奉命接待使臣,便是要撑起面上促谈和的姿态,可父皇无心和谈,他不想忤逆圣意,只想做做样子。
但若盛国六皇子现在离去,城中必定流言纷纷。
最终,向来看重名声的轩王咬牙妥协,将他们迎进了皇宫。
沈闲坐回马车后,也松了口气,上一次,他跟六皇子来就直接被安置在宫外府邸,两国交战盛国败的消息传来,他们直接被围在府中,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如今这样,也算争得一线生机。
战败消息传来,应当是明晚。
今夜宴会不论顺不顺利,他都打算带着皇子偷偷离开。
马车中的六皇子刚要说话,沈闲便阻止他,同时,马车窗帘被一柄剑掀开,窗外齐文渊坐在马上慢悠悠地跟着他们。
沈闲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眼角若现的鳞片,他还是难以相信这是他的前世恩人,会不会鳞片是这恶贼杀了他的恩人夺来的?
他心下一沉,面若冰霜。
“渊王殿下,还想要如何?”
齐文渊先是扫过车内的人,视线停在了六皇子身上,六皇子低下头躲了躲,借沈闲遮住大半的身躯。
齐文渊调笑:“六殿下好雅兴,出使都带着美人。”
“?”沈闲强忍着面上不绷裂,方才与六皇子调换身份换了些贴身之物,但他的衣服不合六皇子的身,便让六皇子脱下,穿上侍卫的服饰。
可六皇子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娇弱,这样穿像个栾宠。
沈闲冷冷瞪他,因不能否认这场误会,这对六皇子来说,是此刻最安全的身份,便只能转移话题:“渊王殿下,方才放走你的猎物,多有得罪,也多谢殿下成全。”
若齐文渊真因为这只鸟生气,身边个个上过战场的侍卫,怎可能下手如此轻。
齐文渊嗤笑,诧异一笑:“也不算成全,两国实力相当,继续打下去,讨不了多少好,我可不想与我生死与共的兄弟白白牺牲。”
沈闲微微动容,此时的齐文渊还会体谅下属,不似五年后,为助轩王登基,肆意屠杀,后来更是将整个黑云军都弃了。
他忍不住吐槽,那轩王假仁假义的,齐文渊怎会看不出来?
“这么看我作甚。”齐文渊道。
沈闲知自己失态,垂帘:“方才那人的手臂。”
“那人死不足惜。”
沈闲欲看懂他之意,抬头却又听他说:“不过你确实放跑了我苦追多日的猎物。”
沈闲对他刚起的改观一下就打回原形,一条人命在这齐文渊眼里都比不上供他玩乐的猎物重要。
齐文渊眸色黝黑,意味深长的视线在马车里流连,语气危险,“好在又寻到了不错的。”
留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他便骑马扬长离去。
沈闲护着六皇子,脸色难看。这家伙不会是盯上了他的学生吧?
真是胆大包天!
迎使宴上齐国陛下还是出了席,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走几步都咳嗽两声,沈闲将盛朝拟的割地偿金数额呈上,那陛下不出所料,并未签字,而是突然晕厥,将和谈拖了下来。
盛国一直物资丰富,齐国弱小,但近几代盛国帝王昏庸,齐国反而强盛起来,边关这一战之后,两国的处境彻底调转。
齐国现在是想着等边关传出好消息,再让他们盛国增添赔偿物。
沈闲知道,消息一旦传来,六皇子就会作为质子留在齐国,再回去,便是五年后,盛国宫变,六皇子草率地被拥上皇位。
“阿兄,现在怎么办?”
回到房中,六皇子陷入焦灼,好似过几天就会死。
沈闲想,上一次他过于溺爱六皇子,导致六皇子迟迟难以独立,所以哪怕他死后为六皇子筹谋张张好牌,给六皇子铺好了条稳妥之路,六皇子还是这样轻易就死在了齐文渊手中。
这一次,他定要好好教导,让六皇子早日能够独当一面。
“不必怕,今夜你与侍卫扮成齐国太监,拿着它出宫。”沈闲宴会前派宫廷医师去白日里失臂昏迷的侍卫房中,偷来了出宫令牌,此刻将它交给六皇子。
因他是妖,听得懂皇宫中动物语言,知道了齐国皇宫东门巡卫少,便吩咐侍卫在西门放火,放完火再去东门和六皇子汇合。
“那阿兄你呢?”六皇子面露担忧之色,有些不情愿。
沈闲眸光闪烁,道:“我另有要事。”
他得把属于他的鳞片拿回。
拿回之后,再去东门与他们一起离开。
沈闲在皇宫太监的带领下来到齐文渊所住宫殿,宫殿内的侍女护卫都不在岗位,大殿空荡荡,他不免感到疑惑。
问过才知,今日是齐文渊生母寿辰,每每这一天,他都会独自待在,让侍女护卫都离开,只留贴身近卫一名。
沈闲不知此时的齐文渊是否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野心,他也没空关心,当务之急,是取回鳞片。
正逢齐文渊祭奠生母,身边无太多护卫,老天都在帮他。
进入大殿,沈闲见到褪去了将军战袍的齐文渊,齐文渊一身玄色衣衫,发髻打散,薄唇凤眼,眉目俊朗,更显慵懒神秘,松松垮垮的衣襟还露出锁骨下的紧实胸膛,增添几分放肆与野性。
反观沈闲,依旧是白日的那身洁素白衫雪袍,模特清秀,一派风清霁月的正气,冷淡矜持的气场下俨然是禁欲姿态,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齐文渊打量沈闲的目光透着探究与兴味,沈闲蹙眉,觉得他也太不注意形象了,视线虚虚落在他白花花的裸露肌肤上,心中斟酌语言要如何近他身。
齐文渊按耐不住,问:“殿下深夜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沈闲试着靠近他,说:“本殿在盛国就有听闻将军威名,很是仰慕,此次来齐,一是为两国和谈,二便是见一见将军……”
齐文渊护卫防着他,见沈闲近将军的身,手按在了剑柄上,齐文渊觉得有趣,阻止了侍卫,薄唇微勾,“哦?殿下喜欢本王?”
沈闲低头看脚趾头,他是很保守的人,何必说得那么直白,“可否与殿下单独谈话?”
齐文渊一个习武之人,自然不怕沈闲,他让身边的侍卫去殿外,让殿内只剩他们二人。
沈闲如愿站到了齐文渊面前,面对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又心动又心塞,系统在他脑中提醒他拿回鳞片,他回过神来,附身佯装要和齐文渊说悄悄话。
“我其实……”沈闲紧张到手心微微出汗,就在唇几乎贴上去前,微微颤抖的眼帘抬起,双眼清明:“其实是来与殿下清算旧账。”
沈闲刚要抬手点对方眉心,齐文渊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翻转将他摁在塌上,又欺身压来,掐住了他的后颈皮肤,他呼吸有些困难,耳边男子语气冰冷,“想刺杀本王?”
沈闲静声,像晕过去一样,那齐文渊果然疑惑掰他下巴,这一对视,沈闲妖瞳显露,嘴里吐出一阵致幻青烟,迷晕了对方。
齐文渊只觉心神恍惚,年轻男子红唇水润,让他心跳加速,接着失去了意识。
沈闲被成年男子的全部重量压得咳嗽锤胸口,用力将人推开,起身。
齐文神志不清,口中喃喃着:“娘……不要走。”
沈闲揉揉自己被掐出红痕的手腕,看了看殿外还不知情的近卫,快速扒掉齐文渊上半身的衣物,令他平躺在塌上。
不出意外,那眼角的鳞片已生长开,改变了齐文渊的体质,从前听闻齐国这位玉面将军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只以为是夸张。
他却不知,齐文渊真的因这妖鳞,百毒不侵。
可也因为这样,导致无数盛国人家破人亡。
他沈闲要为此担负大责,这也是他回到五年前的原因吧?
沈闲不再耽搁,红唇落在齐君昊眼角,鳞片与他共鸣,迸发刺眼的银光,半刻过后,他感觉体内多了一股温暖的力量,在包裹他的心脉。
这鳞片本就是从他的护心鳞上取下的,对于蛇来说十分重要,如今重新回到他身体中,从今日起,他就可以像寻常蛇妖一样修炼变强大了。
2666重生系统突然出现,催促道:“现在就杀了他!”
沈闲轻咬下唇,“不行。”
2666跺脚着急不解,“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和反派大boss再续前缘,然后看着盛国陷入战火,让你蛇族守护的盛国皇室灭亡?沈闲,你是恋爱脑吗?”
沈闲猛然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恋爱脑是什么?”
对于一个纯土著的古人来讲,这个词汇有些奇妙。
2666重生系统:“……这不重要。”
无论系统怎么劝,沈闲都不愿意现在杀了齐文渊,系统说的不错,可对于他来说,齐文渊的存在是特别的,没有恩人,沈闲早就死了。
想他爹娘也是,为恩情守护皇室,他也是为恩情入凡间,做人,知道家国情义,这都是因为齐文渊,他怎能做得到亲手杀了他。
一想到这样,沈闲就会觉得无比心痛。
最终,沈闲将齐文渊给他的定情信物放在齐文渊床头,他离开前看着他喃喃道:“这就当,你我两清了……”
2666重生系统得到他承诺下一次有机会定杀齐文渊,这才罢休,改而催促他赶快去找六皇子。
他敲晕一太监,乔装后往东门去。
路上太监迎面敲锣捏嗓子喊:“走水了!”
“不知何人在西门放火,火势凶猛,周围的人都去救火了……”
“陛下想扣押盛国皇子,以换取更多资源,这定是敌国使臣在逃跑!快去通知轩王殿下……”
这一切都在沈闲的掌握之中,他让六皇子与近卫分两路,近卫脚程快,带几个轻功好的,去西门放火,给从东门离开的六皇子争取时间逃跑。
此计奏效,齐国皇宫许多士兵都去了西门灭火,如今东门防守薄弱,只要近卫与六皇子接头,便先行离去。
沈闲手中有从齐文渊身上拿来的出宫令牌,再趁乱离开,与他们在城外汇合,一同回盛国。
快到东门附近后,路上一人都没,沈闲便不顾太监仪态,一路狂跑,虽然顺利,可他总觉得不安,右眼皮狂跳。
直到听到刀剑相碰的声音,他心中彻底沉下。
“殿下,快走!”六皇子的贴身侍卫于刀枪声响中喊道。
沈闲赶到东城门口,那城门正在缓缓关闭,而地上有许多尸体,不少盛国侍卫丫鬟都躺在血泊中,活着的盛国侍卫与巡逻卫进行着激烈死战。
“阿兄,快过来!”六皇子看到沈闲,神色从焦急转为迫切。
侍卫也看到沈闲,飞身过来拽着他一面躲避刀剑一面冲向东门。
侍卫简述一番沈闲才知,诱敌时被黑云军跟踪,暴露了身份。
接着沈闲感到手臂剧烈刺疼,白衣染上一片血,是远方射来的箭,刺中了他的手臂。
他转过身,看到策马而来的齐文渊,这次那箭对准了他身后的六皇子,“不要!”他张开双臂,挡在东门中央,也挡住六皇子的脑袋。
满身是血的侍卫倒在地上,连带着沈闲也摔倒在城门前,他跑了一路,又渴又累,这一踉跄,直接就腿软起不来身。
齐文渊迟迟没有再出箭,沈闲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了。
2666重生系统在他耳边吵闹,都是在警告他,若这一次六皇子依旧留在齐国做质子,错失发展羽翼的五年,修正结局的任务难度就会增加一倍。
“阿兄!”城门彻底关上,六皇子在外疯狂捶打门。
沈闲隔着城门压低声音道:“快走!”
六皇子语气含泪,说:“阿兄!你一定要活下来!等着我来救你。”
沈闲感动到几乎落泪,六皇子虽然干啥也不行,但重情重义,他就算死了,也不后悔。
齐国的士兵将他包围住,留下的盛国侍卫都死了,异国他乡,只他一人而已,是彻底孤立无援了。
沈闲失血过多,加上今晚狂奔,疲惫至极,模糊视线中看到齐文渊走来,怕他打开城门去追六皇子,便用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拽对方衣角。
再醒过来,沈闲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半边后背一动就疼,有人给他上了药包扎伤口,看细致的程度,应该不是无良庸医。
也就是说,齐国对他现在还是客气的,给足了别国来使的体面。
沈闲挣扎起身一阵后重新躺了回去,之后连着几天,都有丫鬟给他送吃食,但都是送了就走,他问什么都不理他,也没有大夫给他换包伤口的纱布,沈闲不得不自己动手,疼得他几次两眼黑差点晕过去。
然后他伤口感染,发烧了。
迷迷糊糊之间,总算看到了活的大夫,但看起来并非宫内大夫,而是齐文渊在宫外找来的民间大夫,一脸同情地看他,时不时叹气。
他昏昏沉沉一夜,似乎看到了齐文渊,齐文渊与那大夫说了句什么,大夫说:“将军,此人喝不进药,昏迷多日,恐怕……不行了。”
齐文渊冷哼:“不过是中了一箭,盛国人真是虚弱。”说着,还夺过药,捏着他的下巴强行灌进去。
沈闲鼻腔中都是苦药的味,气堵在胸口。
好你个齐文渊,看我醒来,如何修炼成魁梧汉子,打得你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