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王爷俏戏子

精彩段落

魏龙吟坐到魏萧铭的床边,用前所未有的阴沉眼神注视着他。

“铭儿,孤刚为了你和你父王大吵了一架……孤这般在意你,你可不要令孤失望。

“你实话告诉孤,最近是不是跟你四皇叔有接触?是不是把人送到安王府上去了?”

“……对不起大皇伯!”魏萧铭看出魏龙吟是来兴师问罪的了,不免心中忐忑,他如实回答道,“吴姨娘的事我是先问过您的,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去找四皇叔帮忙……”

魏萧铭本是在和魏龙吟推心置腹,在魏龙吟听来却像是他犯了错还理直气壮,“按你这么说都是孤的错了?你不会不知道你四皇叔和孤以及你父王的关系都很不好!你这种行为说严重了就叫通敌你知道吗?!”

“……可是……可是……”魏萧铭感受到平时对他温和的大皇伯此刻慑人的威压,霎时间更是冷汗涔涔,“你们是亲兄弟,就算曾有些不愉快,也……到不了敌人的程度呀……”

“孤再问你一个问题。”魏龙吟仍旧目光不善地直直盯着魏萧铭,“来投奔孤也是他给你出的主意,是吗?”

“是。”魏萧铭不想对大皇伯说谎。

“你就真这么对他言听计从?!就这么甘愿被他当枪使?孤告诉你,孤的确素来疼爱你,但是,你若是有朝一日帮着别人来对付孤……”

魏龙吟站起身,抓起桌上水盆里的一条小鱼,在掌心中狠狠地捏碎了,“就不要怪孤对你不留情面!”

“……!”这血腥的一幕,让魏萧铭霎时间更是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丝。

他之前差点害死了他的吴姨娘,而现在,又害死了一条鱼。

“铭儿,孤是不是吓到你了?”

魏龙吟见魏萧铭的反应比自己想象中的大很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立马又放柔了语气。

“丑话孤是要说在前头的,因为孤真的很讨厌别人利用孤亲近的人来对付孤……当然,孤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孤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

“是的大皇伯。”魏萧铭稍微缓过神来,发自内心地说道,“您放心,您是我从小到大最敬爱的人,我永不会帮其他人对付您。”

“好,但愿你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早些休息吧。”魏龙吟拍拍魏萧铭的肩,转身离开了房间。

“大皇伯慢走。”魏萧铭注视着魏龙吟的背影渐渐远去,脸色仍有几分苍白。

他本来想找机会跟魏龙吟提,能不能帮他把啸王府的小厮阿才和那只鸟也一并带过来。

因为阿才是他在府上最亲近的人,他怕自己不在,他们会受到魏虎啸伤害。

但是此刻魏龙吟对鱼的态度,让他再也开不了这个口了。

他头一次意识到,他的大皇伯也许和他从前认知中的不一样。

只是此刻魏萧铭并没有要背弃魏龙吟的念头,他只企盼着吴芸绣能从此平安无虞。

而此时的吴芸绣,已经到达了安王府。

她站在大堂里拘谨地低着头,“谢谢安王殿下愿意收留草民。”

“不必客气……来人,带吴姑娘去客房休息。”

魏墨安命人在安王府内院中安置好了吴芸绣,然后一连很多天,都没有去打扰吴芸绣的生活。

他知道这个姑娘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调整好身心的创伤。

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

这段时间,魏墨安遣人去邀请纪清池过来一趟。

见到纪清池,魏墨安先是道谢:“谢谢你在铭儿那里帮我说话。不然,我也没法顺利将吴姑娘营救过来。”

纪清池冷“哼”一声,“我当时是想帮他,又不是想帮你。”

魏墨安知道他就是这别扭性情,只是不以为意地一笑。

“说吧,叫我过来干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阿辰那病是慢症,得定期查看情况和更换药方吧。”

“我就知道,又是为了你的宝贝阿辰。”纪清池虽然还是没个好声气,但其实刚才魏墨安能念着他的好已经让他心软了,“去就去。”

魏墨安便把纪清池带到了梁雅辰的房间。

纪清池认真地把了一阵脉,给了结论:“病情比起之前确有好转,但比我想象中的慢,怕还是忧思过甚了。”

“阿辰,你说你,”魏墨安有些烦恼地看向梁雅辰,“最近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梁雅辰忽然看向纪清池莞尔一笑,“我想知道,纪大夫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呀?”

“……?”纪清池想不到话题怎么就突然到自己身上了,倒是吓了一跳。

事实上,梁雅辰本来是很容易和人交好的性格。只是这些年心里藏了太多的秘密和苦痛,对谁都保持着高度戒心。

这段时间在安王府的宁静生活,倒是让他想尝试些许恢复本性。

魏墨安的包容态度给他增添了很多安全感。

而且再怎么说纪清池也是要长期给自己治病的大夫,不把关系搞好一点那多尴尬啊。

“是啊清池,我也想知道。”魏墨安也看向纪清池,“你怎么在刚一听说阿辰这个人的时候就像对他很不喜欢似的?”

“……”看着魏墨安一脸无辜的模样,纪清池真的很想给他一拳。

他不答反问:“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做过了吗?”

“……纪大夫您说到哪里去了。”梁雅辰有些尴尬地苦笑了一下,“我和安王殿下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魏墨安也苦笑道:“怎么连你也这般揣测本王?”

见他们的反应不像伪饰,纪清池倒是长松了口气。也许,有些事真是自己误会了?

说起来,魏墨安本就是个对寻常人冷漠但对在意者很好的人,他本将自己视为朋友,说他花心薄情未免太过冤枉。而他对这个辰官,也许也只是当成朋友的?

思绪至此,纪清池道:“我并没有讨厌谁,只是那两天恰好心情不好,让你们有所误会。”

魏墨安笑道:“原来如此。”

梁雅辰也笑道:“纪大夫没有讨厌我便好。”

但梁雅辰脸上虽笑着,心中却在琢磨——

纪清池刚才的那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是坐实了他对魏墨安有情。这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之前会对自己敌意满满。

而魏墨安对纪清池恐怕却是无意的,甚至根本没有觉察到纪清池的心意。

虽然他们三人间的气氛比上次好了许多,但也不知道这种和谐能维持到几时。

“对了,”魏墨安想起了一事,“清池,以前有大夫说阿辰只能活几年,这是他自己医术不佳吧?”

纪清池淡淡答道:“按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这个判断没问题。”

“……什么?”魏墨安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不过,”纪清池却又话锋一转,“几年那么长的时间能发生的变化太多了。只要他心态足够乐观,还是有望好转的。”

“原来如此。”魏墨安的神情仍有几分沉重。

梁雅辰此刻心中了反倒添了许多希望。

其实不是某个大夫这么说过,而是他看过的所有大夫都断言,他绝活不过三十岁。

纪清池是唯一一个说这件事还存有转机的大夫。

只是心态足够乐观这件事……又谈何容易呢?

直到吴芸绣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心情也已经舒畅了很多,些许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性情,魏墨安才把她叫到书房中谈话。并且把梁雅辰也一并叫去了。

“吴姑娘你坐。”魏墨安的态度仍旧很客气,“本王想问你一些事,你愿意答便答,不愿意答便不答……啸王之前是不是对你和你姐姐都很粗暴?”

听到“姐姐”两个字,吴芸绣的眼圈霎时间一红,轻轻答了一个字:“是。”

“你姐姐,是不是被啸王给活活打死的?”

这个问题更是让吴芸绣含在眼眶中的泪瞬间全都唰唰留了下来,她又泣不成声地答了一个字:“是。”

“那,你想不想为你姐姐报仇?”

“……”当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吴芸绣却一时间沉默了。

片刻后,她才哽咽着开口:“安王殿下,我不是傻瓜,我知道您不会冒着得罪啸王的风险无缘无故地收留我,您是想利用我来对付啸王……我也真的很想为姐姐报仇,可是我害怕!我只是个小人物,拿什么跟啸王斗啊?我怕我不仅报不了仇还会死无全尸!”

这番话,倒是不令魏墨安意外。

他早就猜到,这吴芸绣看似是个孱弱女子,其实她心思很聪明,所以她才有办法成功让魏萧铭心软,让他顶着巨大风险同意帮忙。

“吴姑娘,你别担心,没有绝对的把握,本王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你怕斗不过啸王还引火烧身,本王又何尝不怕呢?

“这种事若不能一击击中,就只能被反噬。

“所以现在,本王还需要了解一些更具体的情况。本王问你,你姐姐是何时死的?”

“这我永远都忘不了!”吴芸绣毫不犹豫地回答,“姐姐死那天是九月十五!”

“九月十五……”魏墨安掐指算了算时间,“那么离现在快要两个月了。还好秋冬季节尸体腐烂得慢,还存有未完全腐烂的可能性……那你姐姐葬在哪里?”

吴芸绣又抹了一把泪,“姐姐的死法让啸王觉得很晦气,便将她弃尸乱葬岗……幸亏我及时去找到了姐姐的尸体,将其在不远处找了个小山坡埋了。”

“那倒是好办了。”魏墨安有些诡异地一笑。

梁雅辰忍不住插嘴道:“殿下想去挖尸?”

魏墨安看向他笑道:“果然是知我者,阿辰也。魏国律法讲求人证物证俱在,单凭吴姑娘的供词是不够的……吴姑娘,现在我们可能会去惊扰一下令姐的尸体,你介意吗?”

“不介意!”吴芸绣不假思索地回答,“只要真能帮姐姐报仇就行!”

“多谢吴姑娘。”魏墨安的神情又严肃了几分,“本王可以承诺你,定会尽力保你安全。但,世上本没有完全稳妥之事,本王可以先告诉你,只靠这件事根本就没法置啸王于死地,只是能让他受点教训而已……即使如此,你也愿意帮本王吗?”

“我愿意!”魏墨安的这番话反而让吴芸绣更加心悦诚服。因为魏墨安不是一味想利用她来达成目的,而是把其中利弊全都如实相告。

于是,她当即便带着魏墨安去挖姐姐的尸体。

当天傍晚,她按照魏墨安的安排,跑去衙门击鼓鸣冤。

负责处理百姓冤屈的是京兆尹。

据魏墨安的了解,京兆尹是个清正廉明之人,并非魏龙吟或是魏虎啸的党羽。

事涉皇亲国戚他不敢独自处置,于是第二天便在早朝上将此事告知了魏文帝,并且把吴芸绣也带了过去。

吴芸绣说其实她和姐姐都是被魏虎啸看中美色强纳到府上的,两人都经常被其鞭打,最终吴芸锦还被魏胡啸给打死了。

“一派胡言!”魏虎啸听到吴芸绣陈述事情缘由后赶紧矢口否认,“你这贱女人竟敢信口开河地诬陷我!”

一旁的魏龙吟也淡淡道:“吴姑娘,你要知道若是凭证不足那就叫作诬陷,诬陷王爷可是死罪。除非你并非主谋。说说看,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你?”

魏墨安心中冷笑一声——他这话分明就是想让吴芸绣知难而退供出自己来,好把脏水往自己头上引。

却见吴芸绣对魏文帝从容开口:“草民有证据。姐姐的尸首就在殿外,请皇上允许草民呈上。”

魏文帝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准。”

然后就有两个侍卫把尸体抬进了金銮殿。

那尸体只腐坏了一小部分,还能看出相貌和吴芸绣有七八分相似,说是她姐姐,信服力很高。

吴芸绣红着眼圈上前撩开尸体穿着的寿衣,露出尸体上的道道鞭痕。

然后她又挽起自己的衣袖,同样满满都是鞭痕。

众大臣都面面相觑,心中唏嘘。

“皇上,这就是啸王殿下的狠毒行径!草民吃点苦不要紧,可姐姐身体素来孱弱,竟被他给活活打死了!”

“诬陷!”魏虎啸气得跳脚,“这是赤/裸裸的诬陷!”

魏龙吟也看向魏文帝道:“父皇,这尸体和吴姑娘身上的伤都存在自编自演的可能性。”

“没错,吴姑娘这些日子就住在安王府上,”魏墨安忽然开了口,“大皇兄和二皇兄不就是想说,此事都是我设计出来蓄意诬陷二皇兄的吗?我想说的是,首先,父皇可以找仵作来查证尸体上的伤是新的还是两三个月前的旧伤。其次,我还有更多证人。”

说着,魏墨安瞟了同立于朝堂之上的魏萧铭一眼。

魏墨安冒着尸体进一步腐化的风险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留充足的时间给吴芸绣和魏萧铭养好伤,因为以他们之前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宜再经历激烈动荡。

魏萧铭虽然年龄还小,但已经在早朝上旁听好几年了,偶尔也会发表一下自己的政见。

之前他受伤后休息了十余天,伤势渐愈后便恢复了参与早朝。

此时听到魏墨安的话,魏萧铭往额角抹了一把冷汗。

他的确很想为这些无辜女子伸冤,但他不能把自己的父亲推入地狱。

所以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而魏墨安其实也只是顺便试他一下而已,并没有指望由魏萧铭来当这个证人。

“父皇,还有别的证人正等在大殿外,请父皇传唤。”

“准。”魏文帝再次说了一个字。

他全程格外寡言是因为他的心情格外沉重,他素知二儿子荒唐不成器,但万没想到他竟会荒唐到活活打死人的地步。而且,这事还由魏墨安站出来揭发,无法再轻易揭过去。

随后柳蕴就扭着身子妖妖娆娆地走了进来。

柳蕴是听说吴芸绣要去状告魏虎啸后主动说他可以帮忙的。但他的条件,是要五百两银子。

魏威安虽然感叹着此人实在厚颜无耻爱财如命,但还是允了。

然后,就听柳蕴把魏虎啸如何在府上凌虐众妻妾以及男宠,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不得不说,柳蕴的口才可比吴芸绣要好多了。

他讲得众大臣越来越痛恨魏虎啸的无耻,而魏虎啸的脸色越来越黑。

“够了!”魏虎啸忍无可忍地打断柳蕴,“四皇弟,你为了陷害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串通了一个又一个!”

“二皇兄还不承认是吧?”魏墨安淡淡笑了笑,“那么,不如我们去二皇兄府上走一趟,看看那些还留在府上的妾室怎么说。”

“什么?!你连她们也一并买通了?!”

魏墨安微笑道:“瞧您说的,弟弟我哪儿有那么大本事,能堂而皇之跑到二皇兄府上去买通您的内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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