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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所以一周后,小演员就去了沙龙。他和朋友自上次分别后就再没联络。那人最后只叮嘱他一句:若是决定去,就自己一个人去,给看门的报朋友的名字就好,此外也别再和其他人多说些什么。

其实,小演员先前也曾听说过这个沙龙。沙龙会历史悠久,算是电影学院的一项传统,地点一直以来都选在湖畔的一座小别墅。早些年,活动办得轰轰烈烈,在大城市也算是最先锋、最摩登的地方,好几个知名校友都曾出入其间,文艺圈人人都以能被邀请去沙龙为荣。但后来遇到过封禁,遭到过严打,岁月摧残下,别墅也不复原来那般富丽堂皇、熠熠生辉。时代进步,能玩得地方多了,别墅就萧条下来。现在的沙龙,虽说还打着交流电影的旗号,但其实就是学生们凑在一起玩,做什么的都有。平时活动人不算多,没地方混了,去别墅里,总能碰得到几个人。

这次难得请来了几位前辈做分享,不少人都报名了。小演员拿着朋友给的名额走进别墅,距离分享还有一个来小时,就已经有不少人在房内走动,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谈天说笑。小演员早在不少学生面前混了个脸熟。果不其然,有几人看见他在这,难掩讶异,其中一人主动来和他打了招呼,笑着问他是谁领来的。小演员只是回了个微笑,不作声。

他随便转了转,拿了杯酒水,便缩在会客厅的角落,打量着周遭。忽然瞧见一人嘴上叼着烟,急切地在身上的口袋里翻找什么,无果,又拍拍身旁几个同伴,可周围几人也都面露遗憾地对他摇摇头。看着他焦躁的样子,小演员思索了一下,从口袋里取出打火机,走上前递给那人。那人头也不抬地接过点起了烟,然后再抬起头,把打火机抛回给小演员。

“谢谢!”

“不客气。”小演员露出张笑脸,也对着周围几位点点头。他长得好看,讨人喜欢。周围人见了他,都又找了那人要了烟,小演员再帮他们一一点上,然后几人便开始吞云吐雾,攀谈起来。他们原先在讨论最近制作的几部电影,这一打岔,便开始聊起眼前的这场沙龙会,讲这几位嘉宾的来历,拍了什么作品,好的,坏的,私生活,聊得漫无边际。

一人问起小演员:“你最想听谁分享?”

小演员笑笑,说:“我不太懂。”然后随便说了个纸上的名字。

那人听后面色古怪,短促地笑了一声,对他竖起个拇指,说:“你是真懂!”然后揽过他的肩膀,往客厅一指:“喏,就是那人。”

小演员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见沙发椅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色西装的青年。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莫名的矜贵。他侧过头与身旁的人说话,显得格外的亲昵,时不时被对方逗笑,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分外好看。虽是男人,但又好似眉目含情。

“和他聊天的那位呢?”小演员问道。他站的位置只能看见半张侧脸。

“那位啊,”那人脸上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是导演。你看见他可得绕远点啊,跟着他可没用。”

小演员顿了顿,乖巧地点点头。

这么快就找到了。

没过多久,沙龙会正式开始。原先在花园里和屋内四处走动人全都聚拢回会客厅。中央的沙发椅被重新摆成半圆形。天色黑了下来。会客厅里的落地窗白日里能看见花园,晚上便是漆黑一片,只有一盏暗沉沉的路灯,和绕着灯飞舞的昆虫。房屋内别处的灯都关了,只留下会客厅顶上一盏巨大水晶吊灯和两侧走廊的灯。四四方方的客厅里站着坐着的青年们,全都安静地看着客厅中央,等着椅子上的人开始分享。

沙龙开始前,小演员借口去躺洗手间,从那几人中脱身,再回来时就站得更远了。他斜靠在柜子上,心中有不快,又掏出一支烟,点燃了,放在嘴边。片刻,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隔着烟雾,眯起眼打量着最侧边的那张沙发上坐着的人。

导演个子不高,长相只能算斯文,穿着打扮简单,和旁边几人相比,身上有着明显的学生气。但虽然是学生,却又明显习惯了被人捧在中央。他明明是一副不善言辞的样子,也不主动开口,但身旁的“大咖”们却时不时喊他发表发表意见。被叫到了,导演便开口说上一两句,谈吐自然,一丝尴尬拘束的神情都没有。不时能说出一两句妙语,引得旁边的人连连称赞,底下的人小声议论,而他的神色变也不变,只是拿起茶杯啜饮几口。

小演员心里冷哼一声,让我离他远点,可我就是冲着他才来的。小演员压根没耐心听那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奇怪这一学生怎么能坐在那个位置。开始搞不懂,又一琢磨他的姓,就全明白了。小演员心道:去演他的作品,真敢想!他要是想拍,得多少人上赶着去演。只怕这电影学院的沙龙,最开始就是他家里人办的。指不定这别墅都是他们家的呢!

那人突然成了眼中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小演员抽着烟,时不时跟着鼓鼓掌。他心不在焉,思绪飘得很远。人人期待沙龙会开始,只有小演员反倒觉得无聊。他本身就读书读不进才想着另谋出路,从没正经上过学。和人私下聊天,油腔滑调地打打嘴炮可以,听不懂的赔个笑脸、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在沙龙会听这些人文绉绉地发表长篇大论,探讨些虚无缥缈、无形无影的东西,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小演员盯着导演,心想:原先听朋友说“和他们都不一样”,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以为定是个气度不凡的人,结果一看,也不过如此。

沙龙聊得火热,中途厨房又送来餐车,上了酒水和点心。大家开始自由走动,聚在一块聊天。沙发椅上的人也离开了座位。有的被拉住说话,有的开始给人签名,有的又走进花园,站在路灯下议事。白色西装的男人与另一位嘉宾站在一处,偏头看那人回答学生的问题。还是那双眼,只是这时,又笑着看向别人。

只剩导演一人留在座位上,低头不知在琢磨些什么。片刻,他起身离开客厅。小演员立刻想跟上去。又注意还有一人也和他怀着同样的心思,便故意走慢几步,跟在两人后面,穿过走廊,然后停在了转角处。小演员躲在窗帘后。看着导演进间房间,过了许久都没出来。

客厅时不时传来笑声,似乎聊得十分开心。那人在门前等了许久,开始按耐不住地来回踱步。远远听见似乎有人在召集大家回去。那人见导演还是迟迟不出来,掉头走了。小演员站得远远的,隔着窗户看着,见那人走远了,便转身出来,走到门边靠着墙等着。他没心思去听客厅里的人都在说些什么,听也听不懂。这次来,就一门心思地来找这位导演。

他静静地听着草丛里蟋蟀的鸣叫,不知道此时此刻该想些什么。

没一会儿,导演出来了。看见小演员,也没觉得讶异,像是知道有人会在门口等着。

“你找我有事?”

小演员看着他,送上一贯的笑:“有事的,先生,我专门就是为您来的。我想演您的戏。”

“你是冲我来的?”

“是的。如果不是您,我也不会来。我是名演员,一直都在帮电影学院的学生们拍短片。我听人说您是位很好的导演,希望您能带着我拍戏。”

“我的戏?你不是学院的学生,应该没看过我拍的东西。我甚至不明白你一个外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带你来的?”

“没错,您的戏。是谁带我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演您的戏。我很能吃苦,我能受得了脏,演过很多,我可以要了我之前拍过的片子给您看,我…”

导演打断他:“好的,行了,看来那人不让你说。”

看着面前的人迟迟不开口,小演员心中有点打鼓,甚至急躁起来。又不说话,又不走人,单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权衡片刻,小演员又笑着开口:“其实还有一个人。”

“什么?”

“我还冲着一个人来。刚刚也有人问我来这最想看谁,我说是…”小演员又重复了一遍那白色西装男人的名字,随即微笑道:“那人听我说完,说,我是懂的。”

小演员看向导演,竟能听得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导演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嗯”了一声,说:“这是位演员。刚刚那边坐着的一圈人,只有这一位是演员。”导演微笑起来,补充道:”还是当下的明星,你应当是冲着他来的。”

小演员赶忙接道:“是的,我想和那位演员一样,拍戏。”

半晌,他听见导演笑了声:“可他不是我的演员。他做什么,和我也没关系啊。”

小演员愣了。导演笑着看了他一眼,说:“你说你是冲我来的,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是我父亲的演员,和我说话是因为我的父亲。真要说起来,他是我的前辈。”

小演员沉默,心情已经变成了懊悔。骂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非得来丢人?这个地方,是不是一共也找不到几个靠谱的人?他咬咬牙,强装镇定地说:“是给您拍戏也好,是给您父亲拍戏也好,演戏就是好的。我想演戏,想演您的戏。我不在乎其它的什么,我只想要这一个机会。”

导演没回话,径直走向窗前,推开窗。晚风吹来,抚过面颊,留下一种温热的感觉。

“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您请便。”

导演低头拿出一支烟。小演员眼疾手快地帮他点上火,装作没看见导演又好笑似地看着他。

导演吐出一口烟,说道:“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来,让你演我的戏也没什么不行的。但是你得知道,这些人围着我,看起来是给我面子,但其实是在看我笑话。我家里早和我断绝了关系,已经几年没联系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们把我拉到我们家的旧宅,在这里,奉我为座上宾,调侃的是我连家门都回不去。你来演我的戏,非但不是条捷径,还是条荆棘路。你演得坏也罢,演得再好,也出不了风头,因为除我以外,不会有人再找你演。你还愿意吗?”

导演低垂下眼,微笑。如此这样,你还演吗?

小演员沉默不语,心想:这都叫什么事?他以为朋友是坑自己,想害他眼巴巴凑上去闹笑话;以为那没带打火机的人是蒙他,气不过不如导演家有背景。结果没成想,这两人说的应该都是实话!面前这人应当是,徒有才华,却没家底,白白浪费了这个名字。

他又仔细看了看对方,发现虽然嘴角还挂着一抹笑,但眼里的笑意已经是冷的。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小演员暗暗地想: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反正也没人指望我能做成能什么事,我也就图个自己喜欢,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想到这,他开口回答道:“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没有这第二种可能,我的演技很差,悟性不高,还指望您能看得上我,愿意教教我怎么演好戏。我能吃苦,能受得了脏,各种活都能干。我就希望,您拍戏能带上我,给我一个机会,知道演戏到底是怎样的。”

导演看着他,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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