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风流戏子惹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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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今年北平的冬天格外的冷。

柳笙乐刚下了场戏,穿着单薄的戏服,冻得缩了缩脖子。

他坐在梳妆镜前,一旁的姑娘帮他摘着头面,身边,还坐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三爷。

柳笙乐:三爷许久不来了,不知今儿是想听哪个角儿的戏?

三爷:要听戏的可不是我,是贺二爷。

柳笙乐懒得看他,透过镜子睨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恐怕今儿个不太行,我连唱了三出,嗓子实在受不了。”

三爷轻笑一声,包住他一只手,塞进去两张票子:“这是二爷赏的,唱的好了还有更多。”

能随随便便打赏一个没见过面的戏子两百块,想来这贺二爷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尽管不情不愿,但他一个戏子,哪里能同这些个爷说一句不。

推门进去,他的视线立马被里面的一位身穿军官装的男人吸引。

男人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腰间配着一把手枪,手上套着一双黑色皮质手套,端着一碗茶水,眉目冷俊,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杀气。

三爷见他过来,立马过去将他搂进怀里。

柳笙乐想要挣扎,但腰间却抵着一把枪。

三爷笑着在他耳边说:“你若是当着他们的面驳了我的面子,我非要杀了你不可!”

他语气凶狠,但面上依旧带着笑。

这三爷在北平横行霸道多年,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

如今又不知怎么的,看上了柳笙乐,非要睡他,他多番拒绝都不成。

柳笙乐不敢不听他的,生怕他真发什么疯,开枪杀了他。

只好赔着笑脸,往他怀里靠了靠。

周围响起男人们的调笑声,这些他权当听不见,眼神一直没从那男人身上移开。

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男人微微抬眸看向他。

柳笙乐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反而毫不心虚的对了上去。

一旁的一些男人注意到柳笙乐的心思在那位爷身上,笑的更大声。

三爷脸色难看,但依旧笑着:“看来柳老板不喜欢我三爷,喜欢贺二爷啊!”

三爷虽生气,但也没办法。

贺二爷是这北平最有能耐的人,没人惹的起他,就连袁家都不敢同他说一句不是。

这位爷之前一直在外打仗,如今回来了,也不走了。

北平这天,也要变上一番。

三爷推了他一把,柳笙乐一个没站稳,摔进了贺二爷怀里,还打翻了茶水。

贺二爷不明缘由的笑了声,十分自然的搭上他的腰身。

柳笙乐不敢动弹,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贺二爷:柳老板还不从我身上起来,是打算坐在我身上唱戏吗?

柳笙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对不起二爷,我没站稳。”

贺二爷也站起身。

这一站可好,他的裤子湿了一大片,在灯光下看的更明显。

一旁有人调笑道:“少晟,你裤子被柳老板弄湿了啊!”

柳笙乐没有靠山,惹不起他们这些军官富二代只能抿着嘴装可怜给一旁的贺少晟看。

也亏得这贺二爷心善吧,看他这样也不忍心多怪罪他,只挥挥手说道:“你们几个把嘴闭上,别吓到柳老板了。”

柳笙乐瞥了眼他的裤子也没觉得多愧疚。

若不是他们非叫他来,这贺二爷的裤子也不会湿,这怪不着他,要怪,就去怪叫他来的那人好了。

贺少晟:听闻柳老板一出《白蛇传》唱的极好,不知我可有幸能听上一听?

他这话说出,就是下了死命令,想拒绝也不成。

柳笙乐笑了笑,说道:“二爷说的这是哪里话,能给二爷唱戏,是我的福分,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他虽是这么说着,心里也不情愿。

不是不愿唱给这贺二爷听,是不愿唱给这屋里的其他人,尤其是那个三爷。

柳笙乐脱下外套,走到屋子前半块空地,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这屋里的这些个人,没哪个是爱听戏的,来这里,无非就是看美人,凑热闹。

屋内原本热闹着,柳笙乐一开口,立马安静了下来。

他唱着戏,眼神却依旧落在贺二爷身上。

那眼神中带着勾引,贺少晟也不是未经世事的少年人,自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旁几人看向柳笙乐的眼神中满是嘲笑。

一个低贱的戏子,居然也妄想爬上贺二爷的床,简直是做梦!

唱完后,没等其他人做出反应,贺二爷竟带头为他鼓掌叫好。

柳笙乐看着他,知道他已经上了钩,径直走到他身边:“二爷,我唱完了。”

贺少晟抬手,身后的下属递来三张票子。

柳笙乐看见眼睛都亮了。

贺少晟看他这样,也来了兴致,故意逗他,拿着这三张钱票当扇子扇了扇,抽出一张,说道:“这张,就当是柳老板赔我裤子钱了。”

贺少晟看了他一会儿,又抽出一张,说道:“‘这张,就当柳老板赔我茶水钱了。”

他手里只剩一张钱票。

这张总该给他了吧!

可偏偏没有,他抽出手中最后一张钱票,说道:“这张,就当是柳老板请我吃饭,赔礼道歉用了。”

哼,抠门就是抠门,说这么多做什么!

他心里这么想着,但面上依旧挂着笑:“还是二爷考虑的周到。”

但也不用这么周到,一条破裤子,一杯破茶水,一顿饭,哪里就值三百块,分明就是不打算给他,还想装大款。

贺少晟站起身,没多说什么,什么也没给他,就走了。

只是他那下属路过他时,在他手中塞了张字条。

柳笙乐没有声张,只悄悄藏进袖子里。

贺二爷倒真是个善心的,临了要走了也不忘帮他解围:“叫柳老板过来就是为了听戏的,现在着戏也听完了,柳老板就回去歇着吧!”

柳笙乐得意的笑笑,对屋里的几位低头道别,便跟在他后面走了。

他原本想着送送贺少晟,但却被园主拦住,问他要得来的赏钱。

柳笙乐无奈耸耸肩道:“贺二爷抠门的很,什么也没给。”

园主不信,硬要搜他的身,柳笙乐说的是实话,也不怕他搜。

举起胳膊来,园主搜了一遍也没搜出来一个子。

最后没和他说什么,白了他一眼,骂骂咧咧的回了自己房里。

园主走后,柳笙乐忙追出去,发现人早就走了。

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下两道车轱辘印。

他有些失望,回到屋里坐在梳妆台前。

镜子里映着他那张有些憔悴的脸,他的手往下,解开大褂的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

白日里的那个女娃子推门进来,她手里还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柳笙乐看着她皱了皱眉,走过去在她手中塞了一百块:“说好了的,我的钱就是你的,今日挣的钱给你一半,去给自己买点胭脂水粉什么的,也打扮打扮,你瞧瞧,你一个女孩子,还没我精致!剩下的,我给你存着当嫁妆。”

柳笙乐一脸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禁感叹道:“我们家雪子也长成大姑娘了,没几年就要出嫁,你放心,我自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雪子低下头,没说话竟是哭了。

雪子:哥哥还是留着钱自己娶媳妇吧,寻常人家的姑娘也就十块钱嫁妆,没必要为我准备这么多。

柳笙乐坐下,叹了口气。

透过这件里衣,他好像看到了自己那破败肮脏的身体:“我这样的男子早就不算男子了,我目前就三个愿望,一是把戏唱好,二是给你寻个好人家,三是报仇。”

他说完顿了顿,挥挥手叫她下去睡觉。

等雪子走后,他拿出白日里贺二爷叫人给他的字条。

【今夜子时,到城西茶馆来,富贵会去接你】

为了自己的以后,他只能赌一把。

贺二爷不像是个坏人,就算事情败露,也不至于杀了他。

贺少晟也是早早的就在自己新买的宅子里等着他了。

从军营回来一月有余,他一次也没回过城东老宅。

家里三个女人都在等着他,尤其是老太太,已经派人请了他好几次,他就是不肯回去,一直记恨着老太太不经他同意,偷偷为他娶了妻,纳了房姨太太。

他从小跟着父亲在战场上长大,对女人提不起兴趣,只对男人有反应。

可偏偏家里母亲是个强势的非要为他娶妻。

一下子耽误了两个好人家的姑娘,他这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每月都叫人给两位太太寄四百块钱回去,倒也不算是太过亏待了她们。

富贵带着柳笙乐过来。

屋里放着音乐,灯光昏暗,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桌上还摆满了酒,不说也知道之后他要干什么。

柳笙乐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贺二爷走哪儿都带着一把枪,这刚好也方便了他。

富贵:爷,柳老板到了。

他已经脱去了白日里的那套军装换上了套现下最时兴的西装。

西装外套被他随手丢在沙发上,衬衣衣领半敞着,脸颊微微带着些红晕,好像已经有些醉了。

听到富贵的话,他抬眼往柳笙乐那边看去。

柳笙乐穿的规规矩矩,戴着个银框眼镜,一身黑色棉衣大褂直到脚踝,脚上穿了双棉布鞋,站在那处与这里格格不入。

贺少晟: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富贵也不好一直在这里碍眼,悄悄退了出去。

柳笙乐听话的坐到贺二爷身旁,凑过去才发现,二爷脚边还躺着个已经醉过去的男人。

柳笙乐:二爷,这个是……

贺少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那男人屁股上踹了一脚也没将他踹醒。

贺少晟:不必管他,他醉了就爱睡觉,回回睡得跟死猪一样,不碍事。

他说着,倒了杯酒给柳笙乐:“喝了这杯酒,我就把今日里没给你的那三百块钱给你。”

柳笙乐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他,问道:“爷说话可当真?”

贺少晟:我贺二爷从不骗人,不过就三百块钱而已,爷我还是给的起的。

柳笙乐半信半疑,毕竟白日里这贺二爷才逗了他一会,若是再逗他可怎么办?

但又转念一想,万一贺二爷说的是真的呢?左右不过是一杯酒,还是一杯好酒,喝了就给三百块,他唱戏一年都赚不到三百块,就算不给,喝了这杯好酒也算是赚了。

他接过那杯酒,猛灌两口喝了下去。

贺少晟在一旁笑着看他。

这酒……怎么这么辣嗓子!

放下酒杯,柳笙乐就开始咳嗽,涨得满脸通红

柳笙乐难受,但这贺二爷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却笑了。

也不是嘲笑,只是觉得这家伙有趣。

贺二爷为他倒了杯温水,柳笙乐连忙接过去。

贺少晟搂着他的肩道:“柳老板是不是没喝过酒?”

柳笙乐歇一会儿,又喝了两口

放下杯子还擦了擦呛出来的眼泪:“喝过,但没喝过这么烈的酒。”

贺少晟不知从哪儿掏出个白色帕子来,为他擦去嘴角水渍:“这是洋酒,是有些烈,但慢慢喝味道也算不错,我再给你倒一杯,你尝尝。”

贺少晟又倒了两杯酒,一杯是柳笙乐的,一杯是他自己的。

柳笙乐接过酒杯却只拿在手里不喝,一脸委屈的看着贺二爷。

贺少晟喝了口酒,抬抬下巴示意让他也喝一口。

柳笙乐歪过头去不说话,把酒杯也放到桌子上。

什么话也不说,就侧着身坐着。

贺少晟当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生气。

但偏偏就是想逗他,拿出六百块钱来放到自己大腿上。

柳笙乐看见这么多钱也不生气了,转回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爷说过的,不骗我。”

贺少晟挑眉道:“当然不会骗你,但这钱你要是想全拿走得坐到我腿上来。”

坐到他腿上就有六百块钱拿!

稳赚不赔的买卖,没道理不做。

他没再犹豫,翻身坐到贺少晟大腿上,手往下摸,拿到钱后立马塞进大褂里的口袋里。

贺少晟看着他财迷的模样笑出了声。

他摸了摸钱包,发现里面没钱了,才想起出门时高兴,随手赏了乞丐四百块。

柳笙乐想从他身上下来,这么个姿势多少不太好看。

贺少晟倒不愿意了,手抚上他的腰,不准他动弹。

柳笙乐推搡着:“爷。您别欺负我了!”

贺少晟:哪里是我欺负你,分明是你欺负我。

柳笙乐:爷又是要我喝酒,又是要我坐大腿的,分明就是在欺负我。

贺少晟:你把我的钱都骗光了,还不算是欺负我啊?

柳笙乐:这钱分明是爷你给我的,怎么能说是骗,好了,放开我。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心里藏着事。

贺少晟想着,怎么才能将他灌醉,骗回家去做姨太太。

柳笙乐想着,怎么把他灌醉,把枪偷走。

窗外又刮起了北风,好像还夹杂着雪。

今年的北平,比往年都冷。

贺少晟看着窗外心里一阵欣喜:“柳老板,下雪了,恐怕你今夜回不去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没说什么。

狠狠心,抽出一张票子拍在桌子上。

贺少晟没明白他要做什么,挑眉问道:“柳老板这是什么意思?钱不要了?”

柳笙乐咬着牙说道:“爷不是说我骗您钱吗,我让您骗回来就好了。”

贺少晟觉得他有意思,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好啊,柳老板打算让我怎么骗,也要我坐到你腿上吗?”

柳笙乐:不是,爷把桌上的那一瓶酒喝了,这钱就归您。

他这话说的极没气势,好像不是他在调戏别人,而是别人在调戏他。

贺少晟二话没说,拿起酒就喝。

和柳笙乐一样,喝的猛,没有间歇。

柳笙乐怕他因为喝酒把自己给憋死,忙上去把酒抢过来。

一大瓶酒,他一口气喝了半瓶,不管是谁,喝了这么多,又喝的这样猛,不晕也得醉了。

他贺二爷再厉害,到底也是个凡人。

猛的一口气喝了半瓶子酒,头昏一阵,就睡了过去。

柳笙乐试探性的喊了他两声,见他没有反应才定下心来。

先是把桌上的票子放回口袋里,然后才从他身上摸索着找枪。

那把枪就别在贺少晟腰间。

柳笙乐手都有些颤抖,紧张的咽了好几口吐沫才把枪拔出来。

他还没拿稳,贺少晟突然醒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柳笙乐做贼心虚,就这一下,差点没把他魂吓出来,枪也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幸得贺少晟不是醒了过来,只是突然撒酒疯罢了,就这么醒了一下,又睡了过去。

柳笙乐刚松了一口气,地上的那个男人却醒了。

那男人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柳笙乐不知该往哪儿躲,索性借贺二爷身子一用。

环上他脖子,头埋在他颈窝处。

那人起来后看了他们一眼立马避开视线,摇着头小声说了句:“还当这人的面儿呢怎么就……”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发现两人都睡了过去。

叹了口气,又小声说了句:“都这样了还不下一步,哎,我帮帮你们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药粉倒进酒瓶子里。

做好事不留名,他迷迷糊糊随便拿了个外套就自己走了。

待那人走后,柳笙乐才从贺二爷身上下来。

捡起地上的枪就要跑。

可外面风刮得实在太大,又下着大雪,城西离灵云楼太远,就他这身板,非被风刮跑不可。

没办法,他只能等风停

枪被他藏在大褂夹层里,心跳的飞快,站在门口盼着风能小点,时不时还回头看上贺二爷一眼,生怕他突然醒过来。

等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墙上的表从十二点走到了一点,这雪也还是不停。

昨个儿白日里唱了一天的戏,夜里又喝了杯酒,他早就困得不行,打着哈欠强撑着不睡。

他不能再等下去,等着雪停,恐怕要到中午了。

柳笙乐不知道他家灯开关在哪儿,摸黑上了二楼。

他想着,自己穿的这么薄,就这样出去,不被风吹跑,也是要被冻死的,不如来他房里拿两件衣裳。

枪都偷了,还差这两件衣服吗?

贺二爷的卧室就在楼梯口第一间,很容易就翻到了衣服。

他刚转身要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什么也看不见。

柳笙乐不敢说话,紧紧闭着嘴。

抱着他的人也没说话,偌大的房子里,回荡着留声机女人的歌声。

贺少晟:柳老板……喝酒……

他拿着没喝完的那瓶酒,将他抵在墙上:“柳老板,把酒喝了,我给你钱。”

醉鬼的话哪能信。

柳笙乐想推开他,但奈何自己力气不如他大,费了半天劲,他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还抽空喝了口酒。

柳笙乐:爷,求您了,放我走吧。

贺少晟:喝口酒,我就放你走。

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推又推不动,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只能听他的,把这酒喝了,求他大发善心放过他。

柳笙乐极不情愿的接过酒瓶,抿了一小口又还给他:“我喝了。”

他以为贺少晟和他一样看不见,但其实不然,从他的视角看去,清清楚楚一片。

柳笙乐的一切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底。

贺少晟:喝一大口,柳老板喝的太少了,不够。

他只好听二爷的话,接过酒瓶子,灌了一大口。

柳笙乐:这次爷可以放我走了吗?

贺少晟点头,让出位置,让他过去。

刚走没两步,他就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

明明是冬天,身上却开始出汗。

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好想让人抱抱他。

迷迷糊糊时,一个男人从身后将他抱住。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凭着最后的毅力,说出一句话:“爷,得给钱。”

也不知道贺少晟到底听没听见。

第二日,柳笙乐醒来时已是黄昏。

他猛的坐起身,看着地上这儿一件那儿一件的衣裳,将近崩溃。

转头看向身旁。

……已经空了!

他再仔细看了看,地上只有他的衣服。

所以……贺少晟已经醒了,而且很有可能发现了他偷枪。

他僵硬的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做,想着,贺二爷会用什么法子弄死他。

“柳老板醒了怎么不下来啊?”

贺少晟端着碗面走过来。

他笑容依旧,和昨日没什么两样。

还是穿着之前的那套军装,走过来时,带来了几分凉意,枪还别在他腰间。

或许贺二爷没发现?

贺少晟把面放到床头柜上,递给他一双筷子。

贺少晟:这是我自己做的,柳老板尝尝?

柳笙乐接过筷子,完全没了昨夜里的嚣张,嘴里也干净了,不骂人。

坐在那儿乖乖巧巧的,像只奶猫。

贺少晟想到这儿,没忍住笑出了声。

柳笙乐:爷笑什么?

贺少晟:你昨夜睡前,说,要我给你钱。

他说着,拿出钱包来。

里面装着一沓子钞票。

柳笙乐一天没吃饭饿的慌,看见钞票又馋的慌。

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看哪儿。

贺少晟:把面吃完,我再给你算账。

算账?所以,这一碗面,是他的断头饭!

柳笙乐吓得手都有些哆嗦。

可贺少晟却只觉得他是见着自己害羞了,亲自端着面喂他吃。

柳笙乐只觉得这顿饭吃的格外艰难,好不容易一碗面到底,贺少晟坐到床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贺二爷真的要杀了他吗?

偷把枪而已不至于吧!

亏他昨晚还和他睡了一觉,真是亏了!

贺少晟把钱包里的钱全都拿出来。

贺少晟:这六百,是昨天晚上我给你的。

他说完,又从这六百块里抽出一张:“这是昨夜我喝酒,自己赚的。”

柳笙乐:爷!说的是您把酒喝完再给您,可那瓶酒我也喝了,您得分我一半。

他看着床上的这小家伙,明明怕的不行,钱方面却是一点也不退步。

贺少晟:行,分你一半。

他翻了翻自己的钱包,里面没有零钱。

他才下班,回来的路上路过银行,就想着这家伙念叨着要钱才取的。

贺少晟:这张先放你那儿,那五十你先欠着我。

他拿出五百拍在桌子上:“这五百,是赔你的衣裳钱。”

“这五百,是你昨晚的工钱。”

“这四百,是给柳老板赔礼道歉的,弄得您身上一堆印子,抱歉。”

……

“然后呢?”

“不够吗这些?”

柳笙乐反应过来,贺二爷没发现他偷枪。

柳笙乐:多谢二爷,这些就够了。

贺少晟把钱给他,两人都笑得开心。

【一晚上就能挣两千块钱,贺二爷真大方,他以后再也不骂他了。】

【小财迷,两千块钱就高兴成这样。】

贺少晟本打算再留他一晚,可柳笙乐却执意要回去。

没办法,他也没有名头不放人走,叫富贵把他送回了灵云楼。

今儿有三出他的戏,可他没来,园主急得都快疯了。

见着他回来,冲上去就要打他,柳笙乐连忙拿出两张票子给他:“园主,二爷昨个儿叫我去给他唱戏,这是二爷赏给我的。”

他只顾着手里的两张票子,柳笙乐说的话他只听进去了两个字“二爷”。

眼珠子一转,又冒出个坏主意。

既然这贺二爷看上了柳笙乐,一晚上就能给两百块,比得上他这戏园子一天的票钱了。

那还让他唱戏干嘛啊?直接让他去给二爷暖床不就行了!

戏园子里又不是说没了他不行,有名气的角儿多的是,不差他一个。

他把柳笙乐拽进屋子里,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想要自由身,自个儿出去唱戏,但你也知道,你自个儿值多少钱,你若是靠在我这儿唱戏,一辈子也走不了,不如就去给二爷陪床,他一晚上能给你两百块,你不到两年就能恢复自由身,双赢的一件事,角儿,你是个明白人,应该不会这么傻,放着能赚大钱的好生意不做,非要去唱戏卖苦力吧?”

听着园主的这番话,柳笙乐脸色变得极差。

园主这是那他当春花园里的小倌儿了。

柳笙乐听着他这番话心里难受的紧,但却不敢顶嘴。

若是园主生气把他关起来,这冰天雪地的,不得冻死。

他悄悄摸了把藏在裤腿口袋里的钱,心情才平静一些。

他留的这些钱,是给雪子赎身用的。

剩下的一些,他想着买把枪。

既然偷不到,那就自己买一把,反正他现在有钱。

园主又滔滔不绝讲了许多,他一直低着个脑袋没搭理他,他说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适当的时候“嗯”一声,算是附和。

园主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举起手就想打人。

但转念一想,若是把他的脸打花了,二爷要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极不情愿的收回手掌,把他推了出去,转身就骂了句“破抹布”。

这句话像是一根钢针狠狠刺痛着他的心脏。

攥紧双拳尽力克制着,但依旧压抑不住怒火。

“柳老板。”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柳笙乐转头看过去,是贺二爷。

贺二爷将外面的披风脱下,径直向他走过来:“柳老板怎么不回屋歇歇?”

柳笙乐费力扯扯嘴角,没有说话,自看清来人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垂眸看着地面。

贺少晟自觉自己做的很好,不知哪里惹到了他。

贺少晟:真是对不起。

柳笙乐一顿,抬头看他,不解的问道:“二爷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何同我道歉?”

贺少晟笑笑:“柳老板不理我,我还以为我哪里做的不周到呢。”

戏园子里人多,柳笙乐怕被人看见,拉着他去了后院自己房里。

贺少晟也没挣扎,虽不知他要干什么,但依旧顺着他,跟在他身后。

贺少晟:柳老板带我来自己房中,不怕我做什么吗?

柳笙乐:该做的不该做的,你我都做过了,我带二爷来,是想跟二爷说几句话。

贺少晟笑笑,拉了把椅子坐下。

柳笙乐看着他,难免回想起昨夜的那番场景,脸色羞红,忙避开视线:“我知道二爷不爱听戏,来不过就是……不过就是为了睡我,既然二爷目的达到了,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贺少晟原本还笑着,听了他的这话,笑容僵在脸上,看向他的眼神也变了变:“柳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他站起身,没等柳笙乐说话,从背后环住他:“爽了就不要了,柳老板可真是薄情啊!”

他说着,手伸进柳笙乐的大褂里。

柳笙乐挣扎着躲开:“爷不是也爽了吗,再说了,爷家里还有两位夫人,一位母亲,若是让她们知道了我与爷的关系,爷顶多挨顿骂,而我不一样,老太太会活剥了我的,我哪里是薄情,我只过是为自己讨一条活路罢了!”

贺少晟一顿,听了他的话竟笑了出来。

看来不是不喜欢,是在讨名分。

他抓着柳笙乐的肩,将他转过来:“不用管她们,爷又不是只有一套宅子,你与我搬出去住就好了,再说了,她们还做不了我的主。”

柳笙乐歪着脑袋看他,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谁想去给他做姨太太,每日都泡在军营,跟着他,就是守了活寡。

再说了,他一个名角儿,又不是“相公”,怎么可能甘愿被他关在院子里伺候人。

他想要的,是钱。

说了这么一大堆,他无非就是想当他养在外面的情人,虽说出去也不好听,起码能按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还能捞些钱。

柳笙乐:我才不要去爷家里住,也不要嫁给爷。

贺少晟:我既然睡了你,就肯定要对你负责,给你个名分,二爷我可不是那始乱终弃的烂渣子。

贺少晟抱着他坐到床边。

柳笙乐跨坐在他腿上。

两人举止尤为亲密。

柳笙乐:爷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贺少晟:爷绝不会亏待你,你是爷的人,跟了我,这北平就没人敢再欺负你。

他说的倒是实话。

可柳笙乐还是不愿意,他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唯一有用的法子就是耍无赖。

垂下脑袋,环着他脖子的手也放了下来。

可怜兮兮的模样,真叫人无话可说。

贺少晟叹了口气,问道:“说吧柳老板,你想要什么?”

柳笙乐:爷,我一个男人,而且是个戏子,若是去给您做了姨太太,说出去,您和我的名声都不好,倒不如,您包了我,咱不说出去,偷偷的。

贺少晟拦上他的腰,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偷情?这说出去不更难听吗?柳老板这是唱戏唱糊涂啦!角儿,咱这不是唱戏。”

柳笙乐见他脸色不对,忙蹭了蹭他,拦上他的脖子:“爷,您家里的事儿我不该说的,但我若跟您回家,老太太容不下我的。爷,您别欺负我。”

贺少晟叹了口气,一想到家里的那摊子破事儿就头疼:“行,那就如此好了,你不愿我也不逼你。”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柳笙乐帮他穿上外套:“爷现在就走啊?”

贺少晟掐着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松开他后,又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塞进柳笙乐怀里:“当爷的情人好处也不少,这些先给你拿着,明日爷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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