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2-14 来源:不可能的世界 分类:现代 作者:鱼墨鱼嘘 主角:池言 夏予寒
池言只感觉脑袋晕晕沉沉,一时不备便被人轻松地撂倒在了床上,这时他的直觉告诉他要马上起身逃跑不然后果严重。
夏予寒好像看透了他的内心想法,一手直接抓住他两只手腕,以压倒性的力度举起扣制在了床头。
仅有一门之隔的方晓毫不知情里面的情况,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予寒,伯母叫你到大厅一聚……予寒?”
他这个气啊,真是忍无可忍了。
谁家前男友刚重逢就压人的?!还隔着一扇门背着自己老婆压!
显然背着老婆压前男友的夏予寒压根没有出轨的自觉,他眸光微敛,有些湿凉的指尖顺着他脸上的口罩摸至耳后,轻柔地挑开对方挂在耳上的口罩绳子,微微用力给他拽了下来扔弃在地。
没了口罩的遮挡,池言的脸便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了夏予寒面前。
夏予寒将他不自觉躲闪的动作尽收眼底,微湿的指腹在他俊脸上不由分说地摩挲起来。
“自己叫出来。”
“……什么?”
“叫.床。”
“……”
对付没得到回应不离开的方晓,确实没有比用叫床声打掩护来的可靠有用,但这还不如让方晓进来看见他然后报给夏家得了。
夏予寒的房间没开灯,浴室里唯一的微光打在他的身上,窗帘下钻进来的清风拂动起他额前未干的碎发,一如曾经完美无瑕的脸庞再次倒印在他的瞳眸之中。
是熟悉,又陌生。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池言在夏家被发现了的后果。
他没理会夏予寒出的鬼主意,直接伸手推动着身上的人,令人气愤的是他竟然推不动,妈的,分别十年还知道锻炼!
他只好作罢,改为劝说。
“夏予寒,如果我叫了,你会如十年前一样再次被我利用,你知道吗?”
敲门声还在继续,夏予寒却置之不理,坦然自若地说道:“那么这一次你是不想利用我了吗?”
“是,我不想利用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夏予寒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鹜邪谲,忽地嗤笑一声。
门外原先礼貌十足的敲门声因为夏予寒迟迟未给出一声回应而蓦地加重,声音堪比拆迁队的大型机器。
“予寒?予寒?你在里面吗?你在里面的吧,你别吓我啊,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和伯母交代,你再不开门我就进来了。”
方晓说完就要把门把手拧开,这时门内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令人浮想联翩的咒骂声。
她脸颊腾地红得滴血,早就知道夏予寒出国以后就在国外玩得很花,谁知道回国了也不歇停一下,难怪洗个澡洗了这么长时间。
“那什么……我晚点再来叫你,你早点完事赶紧出来哈!”
慌乱无章地脚步声渐行渐远,夏予寒从池言身上起来,肌肉宽实的肩格外诱惑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他径直走向衣柜,翻出衣服,也不顾池言的存在,三下五除二地将衣服穿戴整齐。
“走吧,我送你离开这里。”
池言捂着脖颈处被人咬得惨不忍睹的痕迹从床上坐起身,看向夏予寒的眼底再次迸射出了多年不见的滔天杀意,心里却像被堵上了石头,闷得他喘不过气。
“夏予寒,你隔着一扇门出轨自己老婆不太好吧?”
“没出轨。”夏予寒将纽扣一一扣好,回头抬眼望向坐在床上的人,意思难辨地又补了一句,“也没老婆了。”
池言愕然,刚还闷痛的心口,仿佛被人用治愈术快速地缝合补救,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什么意思?
池言脑子里混乱一片间,夏予寒已经把房间门给打开走了出去。
十年之久,夏家又买了十几亩地,池言和夏予寒说了和李岩汇合的地址后,两个人便没有再吭一声,一路沉默地走到空无一人的夏家没什么人来的后门。
“送到这就行了,赶紧回去吧。”
用完就翻脸不认人的池言朝他摆了摆手,掏出手机给李岩发了个消息,那边回复的很快好像就等着他一样。
街边的感应灯亮起,桔色的光芒从树枝间照下来,在地上投下两道顷长的身影。
池言侧面的棱角在手机的光线下变得含混,褪去了年少时的桀骜自信,添上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一份慵懒散漫。
池言和李岩在微信你一言我一言聊了起来,等他终于抬头对上夏予寒琥珀色的眼眸时,才后知后觉发现夏予寒一直在自己身边看了许久。
无言地僵持半晌,夏予寒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池言哥,你最近过得好吗?”
这看似老土到掉渣的问候语,对现在的池言来说却是一枚具有核威力的子弹。
他不免联想到自己有些颓废破败的琴行,不愿面对残酷现实更不想被他知道。
“关你屁事?”
池言看着夏予寒的目光,莫名得有些不是滋味。
十年未见,再次重逢时,一个是万人追捧的钢琴家,一个是即将面临倒闭的琴行老板,这特么的简直是天差地别的鸿沟,丢脸丢得只剩下骨头了。
要知道他曾经好歹也是唯一可以和夏予寒较量的对手。
不过还好,他伪装不错,夏予寒不可能知道他现在的窘迫现状。
“老池!”
微信叫来的李岩在不远处一边走一边朝自己这边打招呼,走近后又大咧咧地揽上他的肩头。
“你这么快就到这儿了啊。”
池言一巴掌拍下肩头的手:“麻利点儿打车吧。”
谁知李岩对他的这个要求置之不理,一双眼睛在看见站在他身边的夏予寒以后噌地就亮了。
这下李岩肩膀也不揽了,直接上手扯下他的衣领,池言压根没有预料到他这一动作,等他想到要掩饰时,脖子上的咬痕已经被人看了个精光。
李岩震惊,朝他背上就是一巴掌。
“哎哟喂看不出来嘛老池,你挺会玩啊,出来音乐会圈完钱还不忘勾搭一个帅哥约炮,这是又要去酒店来一炮,我去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完全不在意被人误会关系的夏予寒一下子便捕捉到了关键词:“圈钱?”
池言整理衣领的动作一顿:“……”
“是啊,这货不来圈钱,怎么可能付得起你这款儿的约炮费用啊,这身材……这尺寸……妈蛋,真他妈羡慕了,一次起码也得大几千吧,不是我说老池就你那裤兜子,付得起吗?”
“李大岩!”池言脸色阴沉得极为可怕,他用眼神狠狠地瞪着啥也不知道的李岩,“你奶奶的,给我闭嘴!”
夏予寒和李岩谁也没听见他的话,旁若无人地攀谈了起来:“他很穷吗?”
李岩一听这话,大吃一惊:“我去,老池你骗炮啊!”
池言:“……”
李岩一手捶着胸口一脸地惋惜可悲,毫无愧疚感地一次性把池言的老底都掀开了摆在夏予寒面前。
“兄弟,我实在看不得你这清俊小伙不明不白地被老大叔骗上床去了,池言这几年可以说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每天早餐啃馒头,中午啃咸菜,到了晚上不吃饭直接喝酒,硬生生把自己饿晕过去,成为了市级医院内科的常驻VIP啊!诺,我这儿还有他五年前发酒疯的视频,吐了我一身还不负责!”
“你丫放屁!”池言气血上涌,赶在老底掀没了之前,上前一个反手勒住他的脖子,“李岩给老子去死!”
可尽管如此,还是堵不住李岩的碎嘴,他灵活挣脱了箍在自己脖颈的手臂,飞快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凑到夏予寒跟前继续献殷勤,想借此捞点儿钱。
“诶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你别跟池言一般计较,我重新给你介绍个靠谱点儿的金主,保证钱多数到手软!”
夏予寒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脸色阴沉的池言身上,说:“我叫夏予寒。”
李岩滑动手机的指尖一顿,脑袋飞快地运转起来,半响直接吼了一大嗓子,激动地情难自禁,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京城豪门夏家二少爷扬名海外的钢琴家夏予寒,我我我我……我是你五年不!八年铁粉啊!”
介绍金主秒变粉丝见面会,李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白纸和黑色水笔,当即开始求签名求合照。
被忽视在一边的池言额角青筋根根暴起,要是换作十年前的他,现在已经抡起拳头把李岩给揍进医院了,可29岁的他隐忍力奇迹般地到达了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不再是一个只会冲动不会买单的少年。
池言抬脚就踹,没好气道:“你他妈还回不回去?”
“回啊,肯定回啊,你着什么急?”李岩将签了名的白纸视若珍宝地收好,“偶像真是不好意思啊,都怪这煞笔催催,我们就先……”
“太晚了这里打不到车的,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
李岩一拍大腿:“行啊!”
池言:“……”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隐忍力还是没有达到那个难以企及的高度。
一辆黑色的奔驰行驶在公路上,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车窗半开。
池言一上车就犯困的毛病一发不可收拾,没多久便就着李岩喋喋不休的声音在车后座熟睡过去了。
坐在副驾驶的李岩还在话痨个不停,生日姓名工作等等,有一搭没一搭地全和人交代的清清楚楚。
红灯亮起,夏予寒停下车,伸手将车窗玻璃缓缓关上,琥珀色的双眸透过车后视镜一瞬不移地凝视着蒙在帽子睡着的人,眼低闪动着蕴籍的光芒。
“岩哥,方便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李岩订的酒店不远,只需要十分钟的车程便可以抵达,然而李岩看了看手表,正在好十二点整,夏予寒硬生生开了三十分钟的车程。
他看夏予寒开车操作的样子起码开车有六七年了吧,这不明显是故意开这么慢的吗。
虽然不知道夏予寒开车慢的原因,但李岩也没怪他,毕竟多一点儿时间和自己偶像呆在一起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抱歉,我很少开车,开得慢了点。”
夏予寒羡煞旁人的俊脸上浮现一抹歉疚的神色,李岩仅看了眼便秒沦陷进去,什么理智全抛之脑后。
人家只是很少开车生疏了一点而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慢?这哪里慢了?我还没有坐够呢,我最喜欢坐车了。”李岩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才真是麻烦您跑一趟,诶我记得音乐会最后有一场您的演奏,您这……”
“岩哥,有人会顶上的,您不用太过在意。”
夏予寒停好车开了车锁,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的位置帮李岩把车门给打开,并体贴入微地用手垫着容易撞头的车板,同时还不忘嘱咐道:“岩哥,下车注意来往车辆。”
李岩感动得差点落泪,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温柔对待过,这样的好男人可惜已经名草有主了。
京城贵圈的八卦甚多,但最有乐子的还是最属夏家了,他早几年前便听隔壁村门口的大妈们吐槽过一夜之间突然在国外结婚定居的夏家二少爷夏予寒,而结婚对象据说是和他一起留学在外的方家大小姐。
一个钢琴家,一个画家,天造地设的一对天选注定啊。
果然优秀的人只有更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
他刚才也是煞笔一个,居然把夏予寒和池言误会成炮友关系,真是该死啊!
两人从车上下来后,李岩一看见还在车后座睡得跟头猪一样的池言便头疼起来,恨不得直接把人丢车上睡个大天亮得了。
夏予寒拉开后座车门,在李岩即将上手之前微微欠身,如同捧在手里易碎品的珍宝,想拦上他的腰肢将人一把抱起。
然而夏予寒的手还没碰到人,池言便似有感一样,两眼唰地睁开,猛地抓握住了伸向自己的手腕骨,眼神凌厉直迫对方,充满了对陌生人的警惕。
他们相望彼此,眼中暗含着无形的博弈。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熟悉的气息若即若离,只要再往前去一点,便能轻而易举地触碰到对方高挺的鼻梁,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甚至还往后仰,拉开了安全距离。
池言直直地看着他,目光复杂难以言描。
夏予寒淡定自若地凝视着他,唇角微微一勾,似是笑了下,声音如春风化雨一般的温柔动听。
“池言哥,到酒店了。”
池言眸光回神,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走下车,接着又把人当空气一样略过对方,径直往酒店里头走。
“哎哎老池,你这就醒了,也不等等我?”
还沉浸在和偶像见面后的不真实感的李岩见状连忙和夏予寒依依不舍地道完别,一步三回头地追了上去。
夏予寒倚靠在车身,双腿笔直修长,衣领扣子没扣而微微敞开,露出完美精致的锁骨,没整好的衬衫衣角随风掠起,在半空中扬出波浪般的弧线。
他一路注视着两人消失在酒店门口的身影,这才连接上蓝牙耳机接通了楚郁打来的第二通来电。
“予寒,我在会上果然成功看见池言了,但他也太特么能跑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我甩了!这不能怪我办事不利啊!”
“嗯,我已经见到他了。”
“什—么—!敢情你们俩耍我玩呢?我不管啊,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加钱!”
“三千万已经过去了,接下来需要你再帮我几个忙。”
被金钱支配的楚郁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说说说,我也不是为了钱,主要是看在咱们同窗多年的感情。”
夏予寒将微信界面调出李岩的聊天框,沉声道:“买张飞往南城的机票,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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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为了省点儿钱在酒店订的是间双床房,池言洗完澡穿着一身皮卡丘睡衣出来时,刚好瞧见李岩趴在床上抱着个手机乐开了花,他往边上侧了侧身快速地瞥了眼。
“哟,又和人聊约.炮的时间呢?”
五年前李岩刚搬来他琴行对面时,他总能在琴行看见李岩和不知道哪里勾搭来的男人出去开房,而且一开就是好几个小时甚至是一天。
毕竟李岩除了舍不得刮掉自己自认为特别有男人味的胡子外,他整张脸还算是可以拿出去选秀的程度,在外面随便勾搭一个高大威猛活好的1也不算难事。
但这次池言的猜测落了个空,李岩并没有这么迫不及待。
“操,你怎么什么都敢想啊!”李岩倏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将手机的聊天框怼到他的面前,自证清白道,“我正跟我偶像聊天呢。”
一只橘色的加菲猫趴在白床上的微信头像太过熟悉难忘,池言原本还有想打趣李岩的心情瞬间如坐过山车一般高速下坠,声音冰冷的似冰山温度。
“什么时候加上的?”
说到这,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李岩自豪感飙升,傻傻地实话实说:“就刚才你睡得跟猪一样的时候,人家主动要的。”
一条毛巾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身上:“你他妈给他了!”
李岩莫名其妙地挨了他一毛巾,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他就想不明白了,池言怎么就会对温柔和煦的夏予寒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不是我说你老池,我知道你不喜欢夏家的人,可夏予寒应该没有招你惹你吧,你干什么这么反感人家?”
李岩心下冒出来了一个有些不敢细想的猜测,他将手机收了起来,咪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起了池言棱角分明的俊脸,眼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你姓池又从池家断绝关系跑出来的,嗯……小时候肯定见过,难道……你们两个人之前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你抢了人家老婆还是你看不惯人家把人家揍了一顿?”
“好奇心害死猫,少八卦起我的事情,赶紧把明天回去的机票买了,然后把他给我删了!”
“删?不可能,绝逼不可能!”李岩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至于机票嘛,你还别说,刚儿就买了。”
“这么快?”
“是啊,夏家人出手就是阔绰,还是头等舱呢!”
李岩怕他不信,还特意拿出夏予寒买机票付款的截图给他看,妄图用夏予寒无私的付出让池言对人家改观。
事实证明,池言并没有为此感到感激涕零,还直接上手朝着他的肚子来了一拳头。
池言下手通常都会掌握适合的力度,也不至于一拳把李岩打进医院,但也刚刚好可以让李岩疼上几分钟。
“你加了他联系方式,还把我们的目的地告诉他了?!”
李岩捂着肚子哀嚎,他经常因为嘴欠被池言时不时揍上几顿,这次他缓了过来后才说道:“对啊不告诉他,人家怎么帮我们免费买票?让人家猜吗?这多不厚道啊!”
“……”
李岩被人揍了一肚子,有些气恼,想还手但又打不过,最后在心里纠结了几秒后便选择放弃。
“不是,从刚才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你丫今儿吃炸药了吧,夏予寒到底怎么你了?!”
池言看着他不语,阴鹜目色渗着寒意,原本懒得没人能比的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冰冷的话语中带着警告。
声音不大,却仿佛有某种令人窒息的东西沉沉压了下来。
“别和他接触,把钱还给他然后立即删了他,李岩我说的句句认真。”
李岩实属被他突变地脸色吓了一跳,他认识池言到至今,还从未见过他对谁充满这么大的谨慎。
还不等李岩从池言的话语中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待他的回应,一把抓起床上的外套就往阳台的方向走。
我C,要跳楼?!
“你……你去哪?我退钱,我删还不行吗?”
李岩慌的一匹,鞋子也没来得及穿上便一轱辘地翻身下床想追上去拦人。
池言好像早有预料到他会想歪,在对方脚尖落地之前及时地出言制止。
“抽烟,别跟过来,不然揍死你。”
池言的烟瘾和酒瘾很重,五年前李岩就看出来了,之前还不自量力地跑上前去扬言要帮人家戒掉,结果对方不但没有成功戒除就算了,反倒自己也染上了这一身毛病。
李岩紧绷着的心瞬间收了回来,立刻重新蹦回了床上,一脸乖巧的跟条等主人回家的修狗一样,无形的尾巴摇摆起来,望着对方的身影消失房间门口。
此刻的时针已经转动到了凌晨一点的位置,这家酒店的阳台不大,除了一张鲜少有人落坐的椅子和烟灰缸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池言怔怔地站在阳台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恍惚,脸色有些诡异的苍白,脑海里止不住地回想夏予寒说的话。
‘没结婚,也没老婆了’
他明知道这场音乐会会暴露自己十年来费尽心思的藏匿,却还是因为心中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奢望而心甘情愿地赴了这场鸿门宴。
池言十年来心里难得烦躁到无法抑制的程度,他并没有把外套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掏出来一解忧愁,而是拿出手机在上面回复着孟瑶琴行方面的事情,试图用忙碌平静下自己的胡思乱想。
微信信息栏中多了好几个对自己琴行未来发展有意向的老总,其中还有一位老总直接发言跟他要了地址,打算与他进行深入了解合作。
去参加音乐交流会也不全是坏处,至少他经营了多年的懒人琴行能熬过这个寒冬腊月,孟瑶奶奶的医药费也有了着落。
除了他自己可能会再次被夏家记恨上外,琴行,孟瑶,李岩他认识的人和事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这么想着他的微信好友栏中突然出现了一条还未通过的好友申请。
【J申请添加您为微信好友:池言哥,阳台风大容易着凉,早点休息。】
【对方通过“李岩”分享的名片添加。】
“………”
敢情李岩压根没把他刚才的话放心上呢。
池言气恼地往阳台下望去,只见酒店楼下不远处的奔驰旁边站着一个人。
昏沉幽暗的夜色之中灯火辉煌的高楼矗立,道路上婆娑的枝影虚实交错掩映。
那人如从前一样仰望着自己的方向,微薄的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忽空忽茫忽悸动,怔惘而酸怅,朦胧得近乎虚幻。
几乎是在一瞬间,旧人旧事于眼前再次浮现,引起心里怎么也止不住酸涩,好似如故却并非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