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的攻略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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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夜晚,一场淋漓的体验之后。

紫苏不知何时早已在陌安寒怀里沉沉睡去,他枕着陌安寒的胳膊,一阵晚风裹挟着凉意拂过皮肤上那些暧昧的红痕,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地蜷缩起身体。

陌安寒难得好心地变出了一床被子,轻轻地覆盖在两人的身体之上,宽阔的胸膛把紫苏整个人都抱在怀里,紧贴着沟壑清晰的八块腹肌。

仙界的夜晚可以看到整条银河,下界天空却只能看见午夜的繁星,倾洒在这个青涩漂亮的小兔子身上,乌云拂散,露出藏在灰霾后的一弯明亮钩月,月芒清辉映着面前的人间绝色。

这次,陌安寒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事后就一走了之,出奇地与露水情人温存了一晚。

与其回去听那些老家伙们嘘寒问暖,倒不如在这安安静静地睡上一晚,陌安寒心里为自己辩解着。

第二天清晨,他起了个大早,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小兔子还没有醒,陌安寒留下了一身衣服、一袋灵石、一个枕头还有一床被子,又亲手设了个阻隔结界,便御剑翩然远去了。

一炷香之后。

他优雅地翻过了太微山的山门。

仙界地域辽阔,可以说是天上的九州,太微山是仙界仙山之一,他的玄羽殿正建在此处。

墙根处的一只小仙鹿犹在打盹,陌安寒步履轻盈,丝毫没有把它吵醒。

山门内不可御剑,乘仙鹿倒是个好主意,于是他顶着一张男女通杀的脸正做着人神共愤的事。

他摸了摸小仙鹿毛茸茸的头,轻声开口:“醒醒。”

小仙鹿被他揉醒,不情不愿地咬着陌安寒的衣摆示意他上来,下一秒,又被他身上陌生的气味呛的直打喷嚏。

他极轻微地笑了笑:“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回应他的,是小仙鹿不满地几声哼哼。

陌安寒,正是如今的玄羽剑主。

从师尊云离手中接过玄羽剑已有百年,世人皆尊称他“玄羽仙尊”,道他“丰神俊秀,清冷高华”。

不过,实则么……

昨日与露水情人一晌贪欢,不知今夕何夕,险些都要忘了,今日还要去教弟子们剑法。

但惯犯显然并不慌张,小仙鹿载他飞过镜湖时,甚至还有闲心临水自照。

陌安寒将略微歪斜的发冠扶正,用净身决除去一身缠绵气味,便又是一位孤芳清绝的谪仙人。

到达玄羽殿时,浑厚的钟声余音未落。

“参见仙尊!”

站在玉阶上的弟子们纷纷行礼,陌安寒目不斜视地拾级而上,衣袂翩飞。

殿前只有一位身着白金色弟子服的少年。

望见陌安寒的身影,眼中的惊喜藏也藏不住,礼数周全地行了礼,轻声道:“师尊,您来了。”

眼前正是陌安寒唯一的亲传弟子——钟凛。

出身名门,被他带回仙界时还是个孩子,转眼这么多年过去,已成了长身玉立的少年,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钟凛眼神热忱地望向他:“师尊可曾用过早膳?”

陌安寒漫不经心地问道:“今日该教第几式了?”

“第三式。”钟凛面颊微红,“弟子今早备了白玉糕,上次您说味道不错。”

上次?

是何时他已经记不清了。

陌安寒淡淡颔首,他这玄羽仙尊地位卓然,却实在不是一位合格的师长。

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亦或是眼前这位亲传弟子,他都是不耐烦应对的,也从不曾督促过他们功课,故而与他们见面的次数实在少之又少。

他随手拈起净瓶中的一枝红梅,转身对台下众弟子道:“玄羽剑法,第三式,看好。”

陌安寒以花代剑,斜斜地挥出一剑,初看时无甚起眼,娇柔的花瓣都未曾凌乱,然而气势如惊涛骇浪,一收一放中,隐然有沧海之境。

出招迅捷,剑锋凌厉,不一会儿他收手毫无波澜道:“自行练习吧。”

陌安寒转身走进内殿,并没有多费一个眼神,只将一句“须用心”扔在了身后。

钟凛跟在陌安寒身后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师尊,您这样教,他们是学不会的。”

“玄羽剑法本就是学不会的剑法,若悟不出,那便罢了。”

这批弟子们入门已有三年,可今日才学到第三式,也并非全然是他教得不用心。

“还好弟子当初悟出了一点……”钟凛挠了挠头,垂眸说道,“虽然,只有一点。”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陌安寒随手将红梅别在他的衣襟上,声音淡淡,“自然是聪明的。”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陌安寒觉得钟凛的眼神仿佛瞬间亮了,又见他不动声色地捏了个诀护住梅花,生怕它被凛冽的山风吹落似的。

陌安寒感觉疑惑,微微思忖了片刻,确定自己虽然散漫冷淡,但对弟子还是出了名的出手阔绰。

往日给了钟凛那么多天材地宝,也并不见他如此珍惜。

“好好用功,十月后魔界宴请三界,共贺天下太平。”陌安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莫要给本座丢脸。”

自仙魔大战平息以来已近百年,三界盛宴是战后为表和平而立下的规矩,每百年行一次,算是三界中数得上的大场面。

百年前首次三界盛宴在仙界举办,这次,轮到了魔界。

“弟子定不负师尊所望!”钟凛双手抱拳,眼神坚定地回望,眼前的这个人,哪怕一丝的期望也足以使他不顾千山万水地奔赴。

即便他一直是如此地凉薄:“嗯,有事传音给我。”

窗扉框一角青翠山崖,宛如一幅清丽隽永的金碧山水图。

陌安寒忽然决定去一趟清心崖。

他神色寡淡,说着便负手远去了。

清心崖是从前他与师尊云离修炼的地方,如海上仙洲,云雾袅袅,似潮起潮落,浓郁灵气蕴含其中时隐时现。

崖前有一条白练般的瀑布,轰鸣声数里可闻,溅起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道道彩虹。

陌安寒在瀑布前的幽深水潭前席地而坐。

水帘后隐约有一道绰约人影,虽看不清容貌,却令人一眼便觉得是位绝代佳人。

“师尊。”他轻声唤道。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云离活着的时候不会回应他。

死后……就更不会了。

陌安寒望着眼前的飞瀑,耳畔是淙淙流水激荡之声。

他从前也曾带钟凛来此处修炼,命他在水流冲击之下练剑,动作不能有丝毫偏颇。

这样半日下来,钟凛浑身都是青紫的淤伤,待回了居处,连筷子都提不起来,颇为狼狈,嗫嚅着问他:“师尊……您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差不多。”——陌安寒当时似乎是这样回答的。

还顺手施了个诀,替钟凛把冷透的包子热得蓬松香软了些,又像是随口提起一般道:“他更狠。”

陌安寒少时叛逆,行径浪荡,每次事发都被云离扔到清心崖上鞭笞训诫,一直打到脏腑震荡,吐血骨折是家常便饭。

“更狠吗?”钟凛闻言打了个冷颤,“师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弟子听闻他风采卓绝,品性高洁,是全天下剑修向往之人——”

陌安寒把一只包子塞进他嘴里。

“食不言。”

记忆回笼,陌安寒望着眼前的瀑布,追思起一个人——前代玄羽仙尊云离。

他的师尊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以为自己还记得,但怎么回忆都记不起来更多,除了一些刻骨铭心的片段,再多的碎片都像鹅卵石上的粗砾,被海水冲刷着,渐渐就圆润了,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过。

但他记得,云离是个哑巴。

并非先天不能言语,而是被割去了舌头。

陌安寒难以想象有谁能这样折辱他,或许是他自己修了无情道的缘故,一个冷血无情的仙尊,像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但很美。

即使眼睛常年如一潭幽深晦暗的古井,仿佛任何事再也不能激起半点波澜,却依旧如红梅开尽后天地冰色般清冽古艳又遥不可及。

偶尔做手语时,素白的手掌宛如轻灵的蝴蝶。

云离待他很不好。

陌安寒认为自己恨他。

但云离长眠之后,他却经常去清心崖静坐。

陌安寒望向了瀑布深处,那里是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他在那里搭了一个聚魂阵,用来召回逸散的魂魄。

尽管它很多很多年来,都没有过半分动静。

不过也无妨,他陌安寒寿元悠长,即便百年千载,也耗得起。

十月后。

转眼,就到了三界盛宴的日子。

陌安寒站在太微山山门前,长身玉立,山雾缭绕着他,俊飒得有些孤冷,像是大雪压境时的一株松。

他今日着装并不像平常般随意,外白内红,锦服华袍,玉冠持束,银发高绾,似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腰封紧束,仪态端庄。

超凡而孤傲,冰凉而淡漠,仙姿秀逸,清冷出尘,风采翩翩绝世。

是九天之上俯视众生的仙,天地至尊,只是……

“仙尊,真的不多带些人吗?”司命星君满面愁容,“此番赴魔界,怕是不会太平。”

钟凛:“星君放心,若有意外,我定护师尊周全!”

陌安寒噗嗤一笑,满不在意道:“有意外再说吧。”

能有什么意外?他开始期待着。

“走吧,莫要迟到了。”陌安寒拉上钟凛,在送行众仙的一声“盼君归”中御剑远去。

钟凛与他共乘一剑,原因无他——陌安寒嫌他飞得太慢。

一路上,钟凛偷偷瞄了陌安寒好几次,最后又垂下眼,眼神飘忽不定,若有所思,却欲言又止。

他想问陌安寒为何只带他一人,是信任他吗?还是信任魔族呢?不管是什么,他的师尊做事总是有理由的。

陌安寒知道钟凛的心思,钟凛不问,他也不想费力去解释,信任这种东西,陌安寒此生只给过一个人,便是他自己。

魔界,冥华宫。

血红色的云朵低垂在天际,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散落在漫无边际的黑色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冥华宫宫门前,两排魔使相对而立,面无神情地垂着头,目光自然地落在用血泪石铺成的迎宾道上。

道路尽头,一人身着暗红色长袍,绣有黑色金丝边凤纹,腰间挂着紫色流苏玉佩,如果忽略大开到胸口的衣领和随意披散着的黑发,俨然是一副高冷严峻的着装。

陌安寒心中哂笑着,魔尊竟在门口亲自迎客了,倒是稀奇,还对自己这个旧情人念念不忘呢?

百年前仙魔大战,陌安寒的师尊云离与前任魔尊一决生死、双双殒命,世人皆知玄羽仙尊素与魔尊傅凌不和,却不知二人百年前也曾有过共看灯火阑珊的片刻温存,只是在缠绵悱恻之际,因为一个被忽略的关键问题,一时难分高下,这段不见光的关系最终含恨而终了。

陌安寒下了剑,神色端庄,步履沉稳地走过去,钟凛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仙尊今日倒是格外清肃雅正。”傅凌勾着嘴角调笑道,眸子里是不加遮掩的欣赏,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陌安寒语气淡淡:“我哪天不是如此?”

傅凌凑近他,在他耳边低笑着说:“要不是我了解你,还真信了,这么多人在我就不拆你台了。”

“宴会晚点才开始,仙尊不若先去冥华宫休息?”傅凌正色道。

“嗯,带路。”

“你又不是第一次来魔界。”

“不熟。”

陌安寒修为已入大乘境,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记住世间的每一株青草,每一滴露珠的样子,更遑论区区魔界。

不过是想与他撇清关系罢了。

“跟我走吧。”傅凌说着转过身,将心中的一丝失落藏于身后。

穿过蜿蜒曲折的走廊,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傅凌直接推门而入。

“这么快就到了?”陌安寒想着还挺近。

没等傅凌回答,先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父君!”

陌安寒没料到里面有人,反应过来时,只见一个人影扑到了傅凌怀里,软软糯糯的一团。

“紫苏,别撒娇了,有外人在。”

紫苏?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陌安寒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这位是玄羽仙尊,今日的贵客,你把他们送到冥华宫偏殿休息。”

其他皇子们都被派去接客,紫苏是魔界太子又年龄尚小,便一个人留在房中玩了。

紫苏从傅凌怀里探出头来,乖巧道:“好呀,父君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

陌安寒看到那张清秀瑰丽的小脸上一派天真的稚气,笑得眉眼弯弯,在看到他时,所有的亲昵却瞬间凝滞,记忆翻涌般涌上心头,变成了无声的注视。

“这是你儿子?”陌安寒问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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