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晚上，一家炒菜店。

刘天几人坐在店门口一张圆桌上，此时上面已经摆了几瓶啤酒、饮料和一桌子的小炒。

顾怀英和袁震正在讨论着刘天听不太懂的游戏，他夹了几筷子面前的宫保鸡丁，嗯，炒得不错，肉质鲜嫩，香辣可口，好吃，没忍住又夹了几筷子。

坐在袁震旁边的张陆在仔细挑着碗里鱼肉的细刺，认真细致，宛如在处理什么大工程。

安静的张陆自然也吸引了刘天的注意，他看了一眼专注的张陆，想起下午在宿舍看到的那一眼后心头涌上的想法，竟觉得有些有趣。

挑完鱼刺的张陆将鱼肉夹进袁震的碗里，一回头，正对上一脸意味深长看着自己的刘天。

张陆挑了挑眉，没说话，又夹了一只沾满料汁的大虾继续剥了起来。

如果刘天信息没错的话，总是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张陆应该是有洁癖的吧，虽然不严重，但应该也不是那种可以忍受黏糊糊的酱汁沾满手指的程度。

但反观现在，张陆给刘天的感觉可是乐意之至，没有丝毫不情愿的啊。

“嘿，顾怀英，老子还怕你了不成，不就是喝酒吗，今晚不把你喝趴下，老子就不叫袁震，老子叫‘真圆’”！

一直在激烈讨论游戏的两人不知怎么产生了分歧，还要拼酒决定对错，男人之间的胜负欲有时来的就是这么迅速且猛烈。

袁震支起身子想去拿摆在桌子中间的啤酒，只是手指还没碰到瓶身，就传来了张陆不含丝毫感情的冷淡声音。

“袁震，是想喝酒吗？”

张陆甚至连头都没抬，手指未停的剥着手里的虾。

袁震身体一僵，甚至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般收回伸出的手，乖乖坐回椅子上，有些小心又有些讨好的回答。

“没…没有，我就是说着玩的，说着玩的。”

边说还边歪头看着身侧的张陆，明明是个大块头，此时却又像只可怜的小动物，诱惑着人伸手去摸摸毛茸茸的脑袋。

张陆没说话，将手里剥出的一小碟鲜嫩多汁的虾肉递给袁震，抽出一张纸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袁震像是收到什么指令一般，拿起筷子低头吃起碗里的鱼肉和虾肉，再也不吭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袁震啊袁震，让你贫，这下还争吗，还喝酒吗。”

顾怀英有些欠揍的“嘲笑”着袁震，边笑还动作夸张的拿起一瓶啤酒灌了一大口，啧啧道：“真好喝啊袁震，要不要来一口啊，”语气真是满满的嘚瑟。

可原本被“挑衅”后最该冲动的袁震愣是低着头一声没吭，反常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原本还觉得有些有意思的刘天敏锐的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袁震这反应不太对，他是在害怕张陆吗，刘天有些疑惑。

而反观旁边的顾怀英，他好像没感觉到任何不对，反而像是对张陆和袁震的相处方式已经习以为常。

这就更不对了。

刘天心有疑惑，却也没在面上表现出来，毕竟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想了一圈后，算了，还是找个时间私下问问顾怀英吧，他的八卦之魂还是有些燃烧起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已经斜躺着好几个空酒瓶了。

酒大多数都是顾怀英喝的，刘天只喝了几口意思了一下，他从来不会在外面多喝酒甚至喝醉，张陆一直在喝白开水，而袁震从头到尾还真就只喝了张陆给他倒的饮料，啤酒愣是一口没碰。

这场聚会真就成了顾怀英一人的狂欢，有些黑的脸颊都喝出了一抹微红，原本清澈的眼睛透露出些许迷茫，连话都比清醒的时候密了不少。

一会儿抓着刘天的胳膊向他倾诉原本他是多么多么的愧疚，幸亏刘天没事，然后还请他吃饭他是多么多么高兴，激动的恨不得要再跳起来抱住刘天，刘天嘴角微颤，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一会儿又好像清醒过来了，瞳孔里的迷离消失不见，一本正经的跟他们讨论毕业后大家都有什么打算，几人一时也摸不准他到底醒了没有，看他认真的问，便也只能认真的回答。

刘天自来到这个地方后只一心一意贪婪享受着以前没享受过的温暖，对于未来，说实话，他还真没认真想过。

原来他的想法是安稳毕业，然后过上朝九晚五的社畜生活，而如今，他觉得可以回去跟刘父刘母商量一下，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毕竟能有长辈为自己的未来提建议对他来说是既新奇又幸福的一件事。想到温柔细心的刘母和善良稳重的刘父，刘天的心头无限满足。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你们呢，准备干些什么？”

张陆右手手指摸索着面前水杯的杯沿，薄唇轻启。

“我拿到了续延律所的offer，我准备过去。”

续延律所，位于A国经济中心、寸土寸金的B市，是A国顶级律所，无数法律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也是他们目标的最终归宿。

哪怕来到这里没多久，续延律所的威名刘天也听过不止一次，当然，这要归功于爱看各种新闻的刘父。刘天是震惊的，他对张陆仅存的了解就是家境不错、长得不错、学习不错、法律专业的高材生，但确实没想过能优秀成这样，一毕业就能收到顶级律所抛过来的橄榄枝，简直逆天。

可张陆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刘天震惊到无以复加。

“袁震会跟我一起去B市。”

袁震？！一起？！

张陆去那里是有原因的，那袁震呢，他也是找到了B市的工作？是他耽于享受太不上进了吗，怎么都有工作了，还都在B市！

刘天不加掩饰的困惑眼神投向袁震。

面对刘天突然投过来的渴望解答的疑惑眼神，袁震有些手足无措，嗓子一时有些哑，只能先喝了口饮料清了清嗓子。

“那个，我，我暂时没找到工作，张陆说可以带我去B市看看，大城市机会会更多一点。”

刘天了然，他就说嘛，吓他一跳。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大城市消费会很高，衣食住行什么的你都有想过吗？”

苍天可鉴，刘天真的没想多管闲事，就是话赶话赶到这里，他也就问出了口，张陆那凉飕飕、恨不得化成实箭射死他的眼神是真的没有必要。

“张陆说他家在B市有房子，到时候可以让我住在他家。”

袁震似乎也感受到身边张陆的异样，原本他刚要恢复正常的大嗓门又再次弱了下来。

到这一步，刘天更想知道张陆和袁震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唯一能指望的可能就只有顾怀英了。

刘天歪头看了一眼开始这个话题的顾怀英，好家伙，这人趴桌子上睡得人事不知，刘天不禁想扶额，这个人果然没醒酒。

而关于刘天想问的事情，看顾怀英之前习以为常丝毫没意识到异常的样子，他预感也不用抱太大希望。

那晚聚餐以后，405宿舍的关系明显更近了一步，当然，这是顾怀英的感觉，事实上，除了刘天比以前更容易接近一些以外，其它的几乎没有变化。

只不过临近毕业，学校的事情多了起来，大家在宿舍相处的时间更久了一点，平常“独守”宿舍时间最长的顾怀英这段时间明显更开心了。

也许是因为太闲了，也许是天天看见张陆和袁震，刘天一直没忘记想要问问顾怀英那两人之间的事。

一直到几天后刘天陪着袁震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才有机会问出口。

袁震一脸揶揄，“刘天”之前什么都不关注，自然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问出口了，袁震便迫不及待的端着饭菜拉着刘天去了食堂角落分享他知道的。

其实一开始分到一个寝室的时候，顾怀英是有点怕袁震的，袁震是练体育的，身手好，体质好，肌肉发达，长得一脸阳刚，嗓门又大，说话粗声粗气的，顾怀英生怕舍友间一个小矛盾没处理好就被袁震打一顿，毕竟他那一拳头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自来熟如顾怀英一开始也没敢轻举妄动，后来又来了冷漠疏离的张陆和好像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刘天。”

顾怀英有点绝望，他这个宿舍可真是让他的热情无处可放啊，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顾怀英还是觉得拉近和“刘天”的距离可能更好实现一点，毕竟张陆那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他真受不了，唯一可惜的是，就连“刘天”，在寝室里住的时间也不长。

再后来，顾怀英和袁震慢慢熟悉了以后，竟还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袁震虽然长得有点不太好惹，可实际上也是个热心肠，想当初顾怀英一个人在宿舍里胃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是突然回宿舍的袁震背着他一路送往学校的医务室，还给他装热水袋和买粥暖胃；还有一次顾怀英半夜高烧烧到三十九度，又是突然回来的袁震发现把他送到了医院，后来还一直照顾他直到退烧和感冒康复。

顾怀英不止一次感慨，袁震简直就是他的守护神，他这人从小到大没怎么生过病，在大学里唯一两次身体不舒服全都被袁震撞上了，虽然很狼狈，但也成功的让顾怀英和袁震结下了深刻的革命友情。

后来有一天，一直不怎么能见着面的张陆突然也回到宿舍住了一小段时间，那段时间正巧“刘天”住在家里所以也就没有遇上。

平常张陆起得早，又有晨跑的习惯，所以他回来住的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都会给袁震和他带早饭，顾怀英觉得这是舍友、兄弟之间的正常操作，所以每次都嗞着大牙乐呵呵接受了，可袁震却表现的很抗拒，但在顾怀英的鼓动下也还是收下了。

直到有一天，顾怀英回宿舍的时候发现张陆在给袁震洗内裤，看到他进来时还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就被张陆给掩盖下去了。

那瞬间的停顿没有逃过顾怀英的眼睛，说实话，他是有点气愤的，怎么着，他给袁震洗内裤怕被自己看到？生怕自己知道他和袁震是比和自己是更好的兄弟然后嫉妒吗？切！太小看他顾怀英了，他是这么小气的人嘛。

为了不让张陆担心，顾怀英还特别大方的伸头看了一眼洗的内裤：“呦，洗衣服呢，不用在意我，继续洗吧。”

顾怀英压根没往心里去，可没想到袁震回来后看到阳台上晾着的内裤竟然冲张陆发起了脾气，本来他嗓门就大，处于愤怒的他更是把一脸懵的顾怀英吓得心肝都颤了两颤。

当时张陆一直都泰山崩顶都不变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好似在酝酿着巨大的风暴，浑身散发的冷气把顾怀英冻得又颤了两颤。

眼瞅着两人要打起来，顾怀英刚准备要上前劝架，张陆便抓着袁震的胳膊把他扯了出去，甚至还有点拖着的意味。

顾怀英一时震惊的不知要做什么反应，看起来更壮实的袁震被张陆给拖出去了？是他眼花了吗，等到他反应过来再追出去的时候，早就没了两人的身影。

那天晚上，两人都没有回宿舍，一开始顾怀英还担心的打过电话，两人都没接，但后来他转念一想，大家都是兄弟，兄弟之间有矛盾说开就行了，实在不行就来上一架，而且在他看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他不知道，那晚张陆确实压着袁震打了一整晚的架。

连着三天，顾怀英都没有联系上两人，心大的他才有点慌乱，不知在宿舍踱了多少圈后，他决定去向两人学院的同学打听打听两人这几天有没有去上课。

刚打开宿舍门顾怀英就迎面撞上了脚步有些虚脱的袁震，看到眼下青黑、浑身疲倦不堪的袁震他不免一愣，他从没见过这么虚弱的袁震，再稍加联想，于是顾怀英第一反应就是袁震被张陆打了，他这么想便也这么问出口了。

袁震没有回答，顾怀英急忙扶着袁震进宿舍，本想着扶他上床休息，可袁震一转头却是进了浴室，说是要洗个澡，然后袁震这一洗，就洗到了张陆提着一袋药膏回来。

顾怀英虽然对张陆有种骨子里的敬畏，就算平时嘻嘻哈哈也总是不敢触碰他的底线，但袁震是救过他不止一次的恩人啊，所以他还是一个箭步冲上去揪起张陆的衣领想替被打的袁震出口气。

“啪~，”浴室门被袁震从里边打开，张陆和顾怀英不约而同的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跟张陆的视线对上，袁震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张陆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顾怀英则是更加坚定了要为袁震出气的想法。

被抓住领子的张陆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作，在顾怀英看来就是做贼心虚，眼看着他举起的拳头要挥到张陆的脸上，手臂却被袁震拉住。

顾怀英不解，袁震却是对他摇头，跟他说张陆没打他，让他放开张陆。

顾怀英有些心虚的松手，还给张陆把衣襟捋平整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张陆道歉，想来袁震不会骗他，毕竟他那身肌肉可不像是会随随便便被打的样子。

那天过后，张陆和袁震就又在宿舍住了一小段日子，一切和之前都差不多，只是张陆和袁震关系好像又更近了一点。

顾怀英不止一次看见过张陆让袁震到他床上睡，他们男生宿舍的床都是新换的，跟以前的小床相比大了不知多少，睡两个成年男人倒也不怎么挤，而且他们的床上都安上了床帘，个人私密性也很好。

再后来，张陆会给袁震买饭，给他洗衣服，张陆还会每晚给袁震吹头发，袁震头发干了以后就会自觉的爬到张陆床上。

以前袁震会喝酒，会跟他们班级的男生约着去网吧开黑，偶尔还会抽上两根烟，可如今只要张陆抬头看他一眼，袁震就立马乖乖的跟在张陆后边。

一开始顾怀英有些不太适应，可看着张陆带着袁震去图书馆、去学习，带着袁震早睡早起，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慢慢的他倒也开始习惯了，后来再看到因为张陆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变乖的袁震时他还会打趣袁震一下。

因为在顾怀英看来，张陆和袁震是兄弟情深，张陆对袁震做的一切都是加深他们之间的兄弟情。

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顾怀英，刘天有些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边是不是只有一根筋，他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怎么能直成这样的。

刘天一声叹息，顾怀英以为他是听累了，而刘天却是像看傻子一般惋惜的看着顾怀英，更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事，赶紧吃吧，饭快凉了。”刘天指了指顾怀英没动几口的饭菜。

“奥…奥…”顾怀英有些迟疑的夹菜往嘴里送，边送边用余光打量着刘天，似是不明白刘天刚刚那声叹息是啥意思，那眼神又是啥意思。

刘天是真的服了顾怀英的粗神经，他就知道顾怀英压根就没意识到张陆和袁震之间的异样。

从“刘天”留下的对袁震这个舍友寥寥信息中，刘天推测袁震应该是那种刚硬到不行的性子，正常来说面对张陆根本不可能是如今这样的，像是被驯服过的……

刘天被心里冒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想到这个词。

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之前刘天最擅长的，也从未失误过，可这一次，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失误一次。

刘天兴致缺缺，饭菜打得不多，吃了几口后就吃不进去了，刚想和顾怀英回去，他就被导师一个电话喊走了，刘天只能自己回宿舍。

405宿舍门口，刘天掏出钥匙刚要捅进锁口，突然发现宿舍门竟然没关，他以为是刚才出去吃饭时走在后面的顾怀英忘记关上了。

他试探着轻轻推开门，右脚刚迈进去，就听到浴室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刘天停住脚步，侧起耳朵仔细听。

没想到竟听到了袁震断断续续、可怜兮兮的求饶声。

“饶…饶了我,我…我…不敢了，求…求你，求…啊！！”紧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肉体相撞的声音。

刘天双耳一红。

他转身就想走，耳边又传来张陆饱含情欲的低沉声音：“阿震，我有没有教过你，要乖，要听话，怎么才来学校住了几天就又忘记了呢，宝贝是又想念咱们卧室里的那根银链子了吗……”

刘天心里一颤，原来是真的吗，后面的话他没有再听，转身跑了出去。

刘天并不知道，在他轻轻合上宿舍门以后，浴室里将头埋在袁震肩颈处轻轻啃咬的张陆微微抬起了头，眼里闪过几丝暗芒，他伸手握住袁震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伸出舌头与自己亲吻，身下更加激烈的挺动起来，带着袁震攀上高峰。

刘天再次回到宿舍是跟处理好事情的顾怀英一起的，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再次面对张陆和袁震刘天是有些尴尬的。

其实从聚餐那晚起，刘天就发觉了张陆和袁震之间的不同寻常，原以为是正常的交往，他也是存着好奇的心思进行探究，可如今，倒也算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刘天无意间撞破两人的关系已是意外，既然他们俩没有公开，他自然也不会大肆宣扬。

在张陆和袁震的这段关系里，袁震也许是不乐意的，甚至是被强迫的，可就算再不堪，这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跟外人无关。

刘天心没有这么软，“圣父”似的上赶着去帮助可能会处于弱势一方的袁震，如果有一天袁震真的开口向刘天寻求帮助，也许他会尽力帮他一把，但更多的，他不会做。

迟钝的顾怀英并没有感觉到宿舍里存在的一丝不同寻常，他还是如常在宿舍讲一些八卦或者笑话来调和宿舍的气氛，在讲到兴奋处甚至激动的站起来一手揽着袁震，一手挽着刘天。

袁震讪笑，眼角低垂。

刘天则有种想捶他的冲动，他就没发现桌子旁边张陆的眼神已经要刀死他了吗。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唯一被蒙在鼓里的顾怀英因为早就习惯了张陆与袁震的相处而表现得很平常，而刘天每天都装睁眼瞎，双证拿到手的时候他竟有种终于结束的庆幸。

学校的事情都结束后，张陆带着袁震直接飞去了B市，还是刘天跟顾怀英送他俩去的机场。

分别时，顾怀英扒着两人嚎啕大哭，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情到深处他甚至打起了哭嗝，这一幕汇集了机场不少的回头率。

机场人群中，一个梳着大背头、提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也注意到这一幕，他停下脚步，注视着前方那个哭的眼泪鼻涕糊一脸的男生。

明明不是个小孩子，竟然也能哭的这么激烈，浑身都透露着悲伤，不知怎的，男人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个字，真诚，看起来二十多的成年人却像个孩子一般纯洁真挚。

男人身后跟着的几人见他突然停下来，也自觉的停下脚步，旁边类似于助理的男人向前提醒：“殷局，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那边的会议很重要。”

男人点点头，带着身后的人去赶飞机，擦身而过的那一刻，顾怀英擒着眼泪的双眼竟跟男人对在了一起，男人脚步未停，转头走了过去，只是一个经过的路人。

这小孩的眼睛真好看啊，男人心想。

眼瞅着回头给他们行注目礼的人越来越多，一向脸皮厚、不在意别人看法的刘天都有些扛不住，只能风风火火拽着依依不舍的顾怀英往外走。

刘天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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