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成计

精彩段落

“沁姨?你怎么在这里。”

唐心沁没想到这里还能遇到熟人,还是小辈,自己满脸泪痕,妆都要花了:“微云啊,抱歉啊,让你看到阿姨这么狼狈的样子。”

“没事的沁姨,要不来我包间补个妆吧。”宋微云暖心邀请。

“算了,我就要回去了。你慢慢玩。”

宋微云也不纠结,他今天刚好和陆斐之来吃饭,出来透口气的功夫没想到就看到了个长辈。他知道长辈爱面子尤其是对小辈的时候,也只是简单客套两句便目送她离开。

唐绒独自一个人吃完了自己点的东西,胃里撑得难受就没有打车回家,散步在街道。

漆黑的夜晚混着霓虹的灯光,不知不觉间,就绕进了废旧的小路,参差不齐的矮房子拥挤在一起,让唐绒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童年,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孤寂黑暗,只是当时自己还没有这么孤单。盼望着回家。

可是现在家里和外面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人,不过是一个地方太大一个地方太小。他的手揣在兜里紧紧握着那张银行卡,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唐心沁说的对,他就是在赌气。

气太多了,根本没处去算,他算了18年都没算明白,也不想再算了。

“啊!不要碰我啊,滚开!你个王八蛋,不要脸!”

夜晚的巷子一片黑暗,充斥着危险,唐绒被突如其来的辱骂声吓了一跳,随即传来女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打在躯体的闷响。

唐绒闻声赶过去,隐约可见一个少女拿着旁边的木棍一下一下的抽打身下的少年,底下的少年也跟着叫骂挣扎妄图占据主导。

“张若雨你在敢打我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唐绒赶过去把男人压在地上,对那个吓得不轻的女生说:“别怕,先报警。”

女孩喘着气,瘫软的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才解开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喂!是110吗,呜呜呜我被人欺负了,在和平路十一街口,你们快来救我。”

这边唐绒已经把压着男人的双腿,控制住乱动的手,问女孩:“有绳子或者细长的布条没有。”

女孩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放到一边,扯下防卫衣帽子上的绳子递过去:“谢……谢!”

“没事。”唐绒把男孩翻了个身,手压在后颈处,把人反手绑了个结实。才转头关心,“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女孩蜷缩在角落,心有余悸。

唐绒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凶手,竟然还穿着校服:“学生?”

男孩面色惨白,听到刚刚报警的对话又怕又气,更是骂骂咧咧:“哎我靠,你谁啊,知道我谁不,快他妈放开我!装个屁。不乐意跟我来着干吗!”

唐绒啧了一声,朝男孩下三路猛的踹了一脚,男孩哀痛一声,再没力气说话了:“吵个登儿啊你,就你会骂?你管人为什么跟你来着,不乐意就是不乐意。”

张若雨缩在角落,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点。唐绒瞧见了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低声说:“别怕,我在这陪着你等警察来。给你爸妈打电话了吗”

女孩哆哆嗦嗦的摇头:“我不敢,我怕……我爸妈会骂死我的。”

唐绒不清楚对方的家庭环境,也不好再说什么,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男孩问女孩:“你俩成年了吗?”

“我不知道他,但是我明年才成年。”女孩答道。

唐绒跟着坐在一边安慰道:“欺负未成年啊。我跟着你去警局。他爸谁啊这么狂?”

张若雨摇摇头说:“不清楚,好像是搞房地产的。是个富二代。”

唐绒刚被有钱人甩了一百万块钱,正气着呢,又是一脚:“切,有俩钱就闹事,神经病。”

“谢谢哥哥。”张若雨怯生生的说话。身体还在发抖,没缓过劲儿来。

唐绒嗯了一声,望向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刚刚那一脚踹得劲儿挺大,几天的怨气全憋里面了,让那个男的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警车来的很快,唐绒作为参与者也跟着被带到局里做笔录调查。

张若雨的父母不出意外的被叫了过来。意料之内的场景。老两口抱着女儿又哭又骂,哭她被人欺负骂她晚上不回家乱窜。

“我说了多少遍了,下学就回家,别瞎逛,你怎么就是不听,今天幸好有个好心人,不然你让我和你爸怎么办?”

“呜呜呜……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强拉着我走的,我要回家他不肯。”女孩也跟着哭,委屈的哭还有见到亲人依靠的安心。

那个男方家里人来的晚,女人走的不紧不慢,打扮精细,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唐绒看着就想到唐心沁,烦心得很。

那女孩的父母吃了大半辈子的苦,带着底层人的自卑一堆上珠光宝气,盛气凌人的家人就有点气势不足。却为了女儿还在据理力争,只是对方一口一个钱,一口一个息事宁人,气的老两口差点上不来气,要不是民警拦着,都要上手了。

女孩情绪稳定了不少,对待想要息事宁人的行凶方,只能冲到前头,退一步说:“我可以接受私了,但是你们要让李缁在明天开学的时候全校通报演讲向我道歉。”

女人十分不屑,这件事她想私了就是要把事情压下去,不然她干嘛花钱买闹心。语气轻蔑:“你?凭什么?我儿子又没真碰你 而且你不是还踹了他一脚吗?小姑娘家家的力气那么大,要是把我儿子打坏了,你赔得起吗?你要不想私了,那就一点点的算,我儿子先不对,难道你就没一点错吗?你后头打人的伤是正当防卫还是有私心你不知道?而且谁知道是不是你先勾引我儿子的,后头又反悔。”

张若雨深吸一口气:“我那是正当防卫,你自己干过的事别看见人都觉得和你一样下贱。”

女人气的伸爪就要打女孩,警察威胁阻挡都不管用:“你们注意点,这里是警局,再闹都进去好好冷静一点,林女士你儿子有错在先,是施暴者,这个小姑娘是受害者,请你认清楚状况。”

“那又怎样?不就是交钱吗?我家有的是钱,多少你说!”

民警已经习以为常,自己干了那么多年警察,这种仗着手里有俩钱就胡作非为的真让人头疼,没有素质教养再多的钱都掩盖不住身上的铜臭味。

唐绒可没想让小姑娘承自己的行为,主动接话:“那一脚是我踹的,没踹到断子绝孙我算是积德了。”

“这位同志,您就别添乱了。”民警头疼得按了按自己的眉骨。

林静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唐绒,刚刚进门打眼看还以为是惹了别的事的社会小青年:“你!你怎么敢这么说,打入还有理了是吧,警察大哥你们也不管管他。”

“我见义勇为不领个锦旗回家都说不过去,我说儿子怎么不干人事,原来是遗传啊,有时间打扮来警局耀武扬威,怎么不叫你家老子来看看他龟儿子干的好事?”

旁边的警察憋着笑,咳嗽了几声出声制止:“这位同志,请注意措辞。”

唐绒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哈,毕竟奇葩不常见,难得能骂到。”

女人气的脸红脖子粗:“你个小赤佬,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人,谁家乖乖仔染一头蓝毛。哪街上溜达的混混来管闲事。”

唐绒再三被点名自己的头发黑着脸无语道:“有病啊,染个头发见一个说一个,花你们钱了?知道老子染发多贵吗?人是我打的,你再有钱你能有天逸有钱吗? ”

“天?天逸!”女人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唐绒,不大相信但也没有之前的猖狂样。

唐绒见对面气势低了几度,才舒了口气,难得啊自己也能有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一天。

呸!怎么说自己呢。唐绒心底呸呸呸好几声。

女人跟在丈夫身边打拼多年,这城市的龙头也算是清楚的,天逸是有实力,但还不至于让人望而却步,可怕的是他背后的势力,安家自古经商传承至今,现如今不管是哪方势力都混着血液流淌,安逸天更是正统嫡子,在这个守规矩注重血统身份的地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可就是万劫不复。自家是白手起家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直接回到起点。

但女人还是心存疑虑,怕是对方框她:“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你是雷声大雨点小。说不定只是个打杂的,就敢拿出来撑场子。”

唐绒翻了个白眼,说:“我管你信不信,我只说人是我打的你要想告我走法律途径找律师。等我打个电话。就算我是打杂的,天逸对员工开放免费的律师咨询你不知道吗?”

“哎!别……别打啊。”女人慌忙阻止,要是被她家那口子知道了,说一顿都是轻的,只怕连地位都不保,给后面的小贱蹄子留机会。

“喂?”唐绒可不听他的,电话打都打出去了,哪有中断的道理:“哥,我见义勇为打伤了人,你能不能现在来接我回家啊。”

唐绒爽完了,对面的陆斐之听着一脸懵逼,唐绒见义勇为进警察局了叫自己来捞他,关键打来的时间不对,还不知道怎么说呢,就见对面安逸天一副捉奸的表情等着自己给个交代。

“呃……你给我发个定位,我过去?”

“发你了。”唐绒挂了电话继续坐在刚刚的位置上看手机。

刚刚还理直气壮对质的陆斐之,像泄了气的皮球,不知该怎么接受自家情敌的名义上的男朋友给自己打电话求救。

“要不……一起?”

安逸天没说话,只低头看了眼手机依旧是空荡荡的列表,没有一点消息,冷着脸走到前面,见陆斐之半天不动,表情更难看了:“你开车带路。”

两人一路驱车来到了警察厅,一打眼就看见这场闹剧,远处安坐的青年听见汽车鸣笛立马抬起头,看到陆斐之时两眼放光,又在看到安逸天的时候瞬间萎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唐绒没想到刷个微风直接舞到正主面前了。恶狠狠的瞪了眼后头的陆斐之,笃定是他告的密。

陆斐之憋屈啊:“弟啊,你电话打的不是时候,我俩刚刚在一块呢。”

唐绒绝望,搞不懂大晚上的他俩为什么会凑在一块,一个医生一个霸总两人有什么联系。但气势不能输,鼓起勇气把陆斐之往前一推:“我的律师,你找他说吧。”

短短几分钟,陆斐之的身份变了三四次,安逸天拍了拍唐绒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回去好好给我解释,你为什么会有陆斐之的联系方式。”

唐绒气势瞬间没了:“我可以解释,不过帮个忙啊大佬。”

安逸天本来不想帮的,陆斐之这个人精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可低头一看见唐绒眼角未褪去的绯红,瞬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是他的监护人,有什么事和我说。”安逸天加入战场。

唐绒耳朵一竖,知道安逸天妥协,立马满血复活,插嘴加入团战:“他儿子欺负人家小女孩未遂,我踹了他儿子一脚见义勇为,她说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女人原本看见安逸天还缩着脖子降低存在感,但听唐绒添油加醋,立马反驳:“我没说那句啊!”

唐绒继续委屈巴巴的控诉:“她还说我头发染的不伦不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歧视我。”

陆斐之看了眼狐假虎威的某人,憋着笑融入身份问:“那安总你看怎么处理呢?”

安逸天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人,看到旁边的受害人:“你希望解决的方法是什么。”

张若雨知道不能把人逼急,这个哥哥能护她一时,但不能一辈子,下定决心道:“我没太大要求,就希望他在全校师生面前给我道歉。剩下的就让老师按着规章制度该记过记过。”

“那您有什么问题吗?”安逸天看着面如菜色的女人。对于这场小孩子家家的闹剧有点无语。一向家规森严的他,如果下面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打断腿都是轻的,对方也是不容易起家的,不好好整理家风反而助纣为虐,简直是自取灭亡。

“当然没有,犬子不懂事,就该好好教训教训,刚刚我对您弟弟太冲动了,您还别计较。”

“那就算是私了了吧”安逸天也没过多纠结,这种小事本就不该他来浪费时间的,“那就请您儿子道歉的时候录好视频让您丈夫发到我的邮箱里,我会好好看的。”

“好,好的,我会给警察说好的。麻烦您大晚上的来这一趟。”

安逸天解决完了,转头看向后面窃窃私语的两人,神情更加难看:“做完笔录就走吧。”

唐绒被拽着离开了警察局,愤愤地瞪了眼后面看好戏的陆斐之,对方笑眯眯的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我作为律师,肯定要料理后事啊,你还是乖乖和安总回去吧。”

上了车,唐绒乖乖坐在副驾驶,悄悄打量着对方的表情,见依旧是那副面瘫样,率先示弱道:“对不起。我没想大半夜麻烦你的。”

安逸天挑起唐绒最不想回答的话题:“那就说说,你为什么会有陆斐之的联系方式,我记得你们两个并没有什么交际。”

唐绒搪塞道:“就有次出去玩顺手加的,我和他没怎么聊天,就是今天晚上我不知道找谁,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试试。”

安逸天冷哼一声,显然是对这样的回答不满意:“你打着天逸的噱头出了事情,不来找老板,去找老板的死对头。”

“哎呀,我这不是怕麻烦您嘛,今天都在你这混一天了,你上班那么累要是再把你叫过来,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嘛。”唐绒连忙辩解,“我通讯里就你,他还有宋微云,我总不能再去麻烦小云哥吧。”

“你怎么就笃定陆斐之会陪你演戏,你们很熟吗?”

“当然不是!我就是赌一把,他不来我也没事嘛,反正等第二天有人去天逸找,你会帮我解决的呀。”

安逸天故意曲解说:“噢,备胎?”

“安总~!”

唐绒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样我会怀疑你在对我挑刺哦。”

“……”

安逸天成功闭嘴,把人安安分分的送回家。

唐绒看见快到小区,正要解安全带说再见,就看安逸天没有要停的动作,直接驱车开到了地下车库。

安逸天注意到旁边人的困惑,解释道:“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我可没时间因为送你来回折腾自己。”

唐绒揶揄的笑笑:“这样啊,我还以为您要顺路看看小云哥呢。”

安逸天不过是这两天来的勤了些,对唐绒的房间摆设已经是轻车熟路,甚至比唐绒还要自觉,回到了房间。

唐绒见人上了楼,没注意自己房间,才松了口气,走到调酒台。今天晚上喝了点红酒没尽兴,还是得再喝点去去晦气。

安逸天买的洋酒要不就是度数太高,要不就是味道奇怪,他享受不了,每次都只能混一点点然后加大量的甜果酒混着喝。

睡前一杯,安神醒脑。唐绒喜滋滋的在台前鼓捣。一杯冷酒下肚,才有了到家的安心。

一杯两杯……,唐绒自信自己的调酒手法,相信酒度数不高,不会喝醉便没了节止,如牛饮水一般连着几杯下肚。除了胃有点感觉,其他没有任何影响,唐绒十分自信地收拾好了桌上的狼藉,准备回屋里睡觉。

美滋滋的打开卧室门,看见坐在自己写字桌前的安逸天,愣住片刻又慢吞吞的退了出来:“我好像走错房间了。”

安逸天扶额,把人叫住:“没走错,我有事找你。”

唐绒瞬间感觉自己有点醉了,磨磨蹭蹭的坐在离安逸天近一点的床尾:“什么事啊。”

安逸天闻到唐绒身上的酒精味不太赞同:“没什么,晚上少喝酒,对身体没好处。”

“我知道,所以我就喝一点点。”唐绒比了个小指尖,来示意自己喝的量。

安逸天站起来突然凑到唐绒面前,鼻翼翕动,指尖按住唐绒泛红的脸颊:“我不知道某人就喝那么一点点的酒就会染上这么重的酒味,而且你喝酒上脸你不知道吗?”

唐绒看着突然凑过来的男人,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侧,确实有点发烫:“是吗?我都没注意。不过,你别动不动就凑过来,男男授受不亲,怪吓人的。”

安逸天眼尾上挑,勾唇笑道:“如你说的是实话,或者想个精明的谎话就不需要我来拆穿你。”

唐绒往后仰着身体和安逸天拉开距离,小声驳斥:“本来就是没喝多嘛。最多不超过十杯,还是那种小酒盅的。”

“喝酒对人的脾脏不好,我不限制你喝,但是不能天天喝。而且你喝的是混酒,虽然高度数的酒加的少,但不代表没有。”

唐绒惊讶:“你这都闻得出来?!”

“猜的。时候不早了,晚安。”

唐绒别的习惯没有,就是好奇心重,不管什么吃的事情,都得尝一尝,碰一碰。显然他猜对了。

唐绒哦了一声,目送着安逸天离开,他敢打包票,自己在亲爹上得到的关心都不如这短短一个月安逸天对自己的唠叨。

难道男人上了年纪就要开始分泌父爱了吗?不应该啊,他不就是比自己大四岁吗。

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唐绒瞬间就把安逸天的话抛在脑后,他向来是及时行乐的人,现下问题现下解决,等以后有胃病肝病的,再去医院看,失眠可难治多了。

其实他也不能算是失眠,只能说浅眠多梦,老毛病惯出来的,睡一觉比不睡还要累,之前上班累得要死睡得比狗沉,现在闲下来了,思想就开始活跃了,就很难控制。不过睡前喝点酒睡得便快了好多。今天又奔波了一天,更是助眠,没一会儿便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喂,妈。”安逸天回到房间,和家里人打过去电话,今天本来说好要回去的,但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下来。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全家人除了外地的哥哥姐姐可都来了,知道你公司刚上市忙,但总不能连一顿饭都吃不了吧。”

对面的人免不了要劈头盖脸的说一顿,不过因为聚餐的人还没走,安母也不好说什么过的话。

只是闲聊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旁边叫嚷的弟弟。

小弟拿着手机跑到角落里,神采飞扬,邀功地说:“怎么样哥,救了你一次吧。”

对于家人,尤其是从小照着看大的小弟,脸上多了几分柔情:“嗯,最近怎么样。”

小弟的脸瞬间皱起来,委屈巴巴的诉苦:“唉,上学考试呗。有个老师妈妈好累的,作业都偷不了懒。哥我能不能去你家住几天呀。”

“我是无所谓,不过妈妈要是赶过来找你,我可护不了你。”

“我就知道!什么时候咱家能出一个能让妈妈都听话的人啊。我现在不仅是为了自己学,还好为了萝卜。妈妈说要是下次再不好好学,就要把萝卜送人了。”

萝卜是自家小弟养的一只萨摩耶,从小养到大的,感情颇深,自家老妈估计也不会送人,最多到时候放别得地方寄养几天,等小弟表现好了再送回来。奈何小弟单纯每每都相信,等再把萝卜送回来后对老妈更是感激涕零。

“那你可得好好加油。不然——”安逸天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突然背后门开了,唐绒已经换上了睡衣,不知道为什么又来自己这里。

安逸天放下手机,问“有事吗?”

哪知唐绒像是根本没看到自己,转身就躺进了被子里,他还没反应呢,手机里就传来小弟的爆鸣声。刺的耳朵疼。安逸天倒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起身想看看唐绒在干什么。

“唐绒?”安逸天俯身去看,却发现对方睡得很香,心下不安,又轻轻唤了几声,对方呓语了几声,依旧是没什么反应。

“梦游吗?”安逸天不大确定,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把一个不确定因素留在这里还是放心不下来。

正纠结着,唐绒打着哈欠坐了起来,倦意正浓,却还是乖乖下了床,向门口走去:“妈妈?你回来了!”

安逸天满头雾水,赶忙起身给他让位:“在做梦吗?”

唐绒可不等他理解,明明闭着眼,却好像清醒着一样,打哈欠伸懒腰,说话:“我去给你热热饭。”

安逸天愣神的功夫就赤着脚哒哒哒地跑到了外头。

等反应过来,只能赶忙追出去:“唐绒穿鞋!”

出了门就见唐绒依旧步伐稳健,如果不追上去看到他还闭着眼,都要怀疑他是醒着诓自己呢。唐绒下楼梯又走到厨房,装模做样的打开冰箱拿出一个碗,里面只有一点吃剩下的提子,就要往微波炉里放,安逸天眼疾手快地率先把拔下电源。

不过他似乎是想多了,唐绒梦游只是装模作样的把东西放进微波炉里,连按钮都不按,不过幸好是这样,不然照他一梦游就往厨房跑,一条命哪够他这么折腾。

唐绒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房子里,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还是有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梦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抹不开的面纱。

他听到门锁转动后吱呀打开的声音,下床朝门口走去,记忆里的母亲穿着性感的礼裙,浓妆艳抹,把如今自己所剩的唯一优势毫不吝啬的展现起来。唐绒看着面前突然高大的母亲,又低头看着自己瘦小的手。乖巧的问好后就准备去厨房热一热冰箱里的饭菜。

母亲把所有的甜言蜜语隔绝在屋外,在家里她总是冷冰冰的,同他的交流也是浅薄的很。但唐绒对此却是开心的,母亲在外面虽然笑容满面,可却是不开心的。在自己这里虽然表情很少,但是是他最惬意的时候,母亲不在自己面前假意掩饰情绪,这让他欢喜。

唐绒把热好的饭菜端到面前说:“妈妈,吃饭了。”

唐心沁僵硬的脸上才会扯出一抹机械般的微笑,唐绒看不真切,却总是不喜欢她笑的,唐心沁凑上前抱住幼小的唐绒,声线妩媚却又带着浓浓的疲倦:“绒绒,妈妈好累啊。”

略有清醒的唐绒想推开唐心沁窒息的拥抱,却不受控制的回抱回去,小手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安慰道:“妈妈放心,家里的一切家事我都会做的。”

“绒绒,妈妈明天就要出去办事,可能要好久都不回来了,明天我先把你带到一个阿姨家暂住。乖乖听话不要哭好不好。”

“不会的!我不会让妈妈困扰的。”

话音未落,周围的场景变了个样子,女人牵起唐绒的手腕走在林荫小路上,唐绒看着愈来愈熟悉的街道,突然停住了脚步,努力争夺过来身体的话语权,抬头看向僵硬着脸的母亲:“我不乖吗?”

女人不得不停下,扬起一抹假笑:“绒绒很乖啊,所以现在要乖乖跟妈妈走好不好。”

“好啊,妈妈想的话,绒绒都会做的。”

身体又失去了控制,他不想叫那个女人妈妈,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没有了,可是幼年的他不知道,一步步跟着那个骗子走向终点。

唐心沁站在福利院的对面,指着对面的院墙告诉唐绒:“乖乖往那里走,等一会儿就会有人接你的,这里有糖,你最喜欢的大白兔,不过要到那里才可以吃哦。”

唐绒接过奶糖点点头,想要说再见,可是下一瞬间唐心沁就消失不见,唐绒只能攥着手心的奶糖走到对面墙根蹲下,喜滋滋的打开糖衣吃了下去。

画面再次反转,他在一个陌生的床上醒过来,房间里围满了人,穿着工作服看不见脸,在发现唐绒醒来后抓着他的手臂来回查看。

压抑窒息的场景让唐绒有点难以呼吸,挣扎着想要逃开,却咿咿呀呀的说几句气音,也不出一句话。

但大人小孩的力量悬殊,尤其是唐绒自小营养不良,说是瘦骨如柴都不为过,很快就被压制住,他们换来了一个温柔的老师来安抚他。

唐绒便不闹了,不是因为对方说的话,只是因为他不想给妈妈惹麻烦。但是此刻他不知道刚刚那是幼时的他见妈妈的最后一面。

唐绒暂时住在了福利院。报了案但那个年代通讯落后,唐绒不积极配合,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不过他嘴甜长得乖在里面很快就适应得宜。

唐绒被困在梦里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要分不清梦和现实,在最后一天一步踏空如坠深渊的失重感让他倏地清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出了好多汗,浑身黏腻腻的好不舒服。

下床转眼间就看见趴在自己写字桌上憋憋屈屈睡觉的安逸天:“安逸天,你怎么睡在这啊?”

安逸天守着唐绒睡觉,怕他突然又梦游起来,睡得浅,被人一叫,立马醒了过来,见唐绒一脸无辜的样子反问道:“唐绒,你知道你梦游吗?”

“啊?”唐绒一脸错愕,“我怎么会梦游。”

安逸天不是医生哪里知道:“你最近有什么压力吗?下午去医院看看,你这样梦游太危险了。”

唐绒抗拒医生,但如果他现在表现得不乐意安逸天一定会让人监督他去的,只能顺势说下去:“好的,我下去看看去。”

安逸天站起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并发出警告:“我会让小宋陪你去的,时间他会通知你,下午空出来。”

唐绒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知道了。”

等安逸天走后,唐绒陷入了沉思,梦游?他怎么会梦游?明明每天他都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呀。他要是真的梦游了,是梦游多久了,今天一次吗?还是好几年了。

不过既然是安逸天负责找医生,那应该可以放心吧。

下午三点,唐绒跟着宋月来医院,唐绒还记得自己前阵子刚在这里从鬼门关爬回来,现在又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进行了各项检查。唐绒看着那些个抽血的管子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

直到最后一个心理科疗程,对面医生年过半百,头发稀疏,带着一副老花镜,笑眯眯的唐绒一看就觉得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医师。宋月本想跟着一块进来的,被唐绒义正言辞的拒绝答应一定会把检验报告给他上司看后才算作罢。

“医生你好,这是我的检查报告,您看看。”唐绒有些局促的入座。

对面的医生接过报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皱着眉头看,片刻后示意唐绒伸手:“伸手我号号脉。”

“把......把脉?”唐绒把手递过去,想了想刚刚进来没说是中西合并的医院啊。

那老医生笑呵呵的说:“我本来就是中医,这医院邀请我来带学生才来这的。这些报告看的还不如让我自己号个脉来的清楚。”

唐绒一听问题不大,瞬间挺直了背,虚心请问:“那大夫您说怎么办啊。”

“你身体前期亏空,体质弱,是不是老熬夜还不爱吃饭。”

“嗯,最近都是十二点之前睡,没之前熬的狠,饭饿了就吃,不过最近吃的多。”

“把舌头伸出来看看”

唐绒依着照办,望闻问切全经历了个遍。

“还老爱做梦,失眠多梦,空腹喝酒。”

“嗯,因为不喝酒睡不着,喝醉点才能睡得沉。”

“哎呦,你找这样还不如来医院开点安眠药来的好。怪不得身体越来越差,之前本来是亏空慢补就好。,结果呢非走歪路,这可不行。”

老医生咂舌:“不过安心,这病慢慢调养就行,内里的心病还得自己疏导疏导,多散散心找点自己喜欢的事做,别老一个人呆着憋着,郁结于心。让自己忙点。还有不要喝酒,尤其是空腹喝酒,睡前喝杯热牛奶或者其他热的东西,你体寒湿气重,也能找个中医馆或者来着挂个号拔个火罐做个针灸推拿什么的。”

唐绒触针,连忙接话:“针灸还是算了,剩下两个我待会儿去看看。”

老医生嘿嘿一笑,抹了把不存在的胡子,拿起笔在报告上写飞符:“那就这样,出去后找护士照着这个拿药,一次三次,饭后按着说明吃,别少吃也别多吃。”

唐绒稀里糊涂的点点头,拿着报告出去了。一出门脸立马垮了下来:“小宋哥,这是报告,走吧,去拿药。”

宋月看自家总裁的小男朋友小孩脾气,看个病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好的,把报告给我吧。”

宋月拿着报告去缴费,唐绒只能坐在大厅百无聊赖地等着。闻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让他还是有点心悸,果然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都习惯不了医院。

今天陆斐之刚做完急诊空出了时间,想着出去搓顿好的,就见大厅里唐绒孤零零坐在椅子上,一副瘦小可怜的样,好奇走上前问:“唐绒?你身体不舒服?”

唐绒一脸懵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还穿着白大褂:“陆斐之?啊,你是在这上班的啊。”

陆斐之刚赶班做完手术,脸上更是难掩倦容:“嗯,很惊讶?”

唐绒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对上陆斐之有种职业压制的感觉:“我还以为你会在第一医院呢。”

陆斐之眉间舒展,淡然一笑:“哈,这么看得起我。倒是你怎了?昨天打架受的伤?”

“那倒没有,我就是失眠来看看。”

“哦,哪个医生看的。”

唐绒回想了一下,门口上的牌子除了姓其他的一点也想不起来:“姓祁,名字叫什么不太记得了。”

“老祁啊,那你安心看吧。不过你看病的时候他有没有推荐你去看中医?”

唐绒皱了皱眉,不确定的问:“如果针灸拔火罐推拿算的话。”

陆斐之噗嗤一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更让唐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难不成他真的接私活了?”

“那倒不是。”陆斐之解释,“他是我们医院外聘的,说是请的,其实是和我们院长打赌输了来着免费带实习生的,原本是在附近开医馆的,老小孩心里不服气,看见几个问题不大的病人的就把人往自家医院拐,说是要挣工资。”

唐绒表示震惊,刚要说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偷懒不去做那些就行了,就听陆斐之打破他说的幻想:“不过,老祁很负责的,你听他说的去看看对你有好处。不跟说了,我早上刚赶得手术饿死了,先去吃饭了。”

“啊,好的。”唐绒瞬间泄了气靠在背椅上等着小宋回来。

陆斐之前脚刚走,宋月就拿一袋子药朝自己走来,唐绒感觉自己看到了死神以他多年生病吃药的直觉,他都笃定自己不用吃饭光是配水喝药就能够解决他的一日三餐。

果不其然,坐在车上他只是简单看了看各盒药的说明书就粗略数出十多个药片。

唐绒叹了口气,一拍膝盖毅然决然的道:“小宋哥,你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时间久一点的中医馆,咱去那做个疗程。”

“小唐先生您说的是济世堂吧,安总有交代去的,不过不是火罐是针灸。”

唐绒皱眉,立马转变了心意:“还是算了,咱们回家吧。”

宋月笑的和善,说出的话却如寒冬刺骨的冰块让唐绒心痛:“不可以哦,安总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而且安总还说等回家后您收拾下行李搬到安总家里住。”

“啊!”唐绒失声,捂脸哀嚎,“您这不是要我命吗?”

让他和安逸天同吃同住,虽然对方是好心,但对于一个独居多年的青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的噩耗。

真怕到时候安逸天一个突发奇想就派个人来督促自己按时吃药。

宋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唐绒对情侣同居有这么大的排斥心里,不过作为粉头他可是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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