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0-19 来源:不可能的世界 分类:现代 作者:竹笋 主角:圣克斯 圣克斯
阿纳垭想等萨霆来说话,但喝完药剂跟着昏昏沉沉睡过去。
与前两次一样,见了面就往拔除浊气的方向狂奔,哪怕这次阿纳垭好一点带着现实的记忆,也让他极为不适合烦躁。
大多数人应该不会喜欢自己被极限考验身体的柔韧性吧。
“不要碰我!”
嘶吼声乍起,阿纳垭意外挣开扣住自己双手腕的大掌,朝着萨霆那张完美的冷峻面孔挥去一拳。
砰!
一下不够还想接着挠,萨霆眼疾手快把他的双手抓住,摁回头侧。
看着阿纳垭挣扎却逃不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萨霆明白有些人为什么玩得花。但他还是告诫自己,这样的粗暴不过是在刺激阿纳垭诱发浊气,给他治病,而不是为满足什么变态的需求。
再次做好心里建设的萨霆相当不痛快,张嘴咬上爱人的脖颈。
“啊!混蛋!”
直到芬芳的味道蔓延在口腔,萨霆才松口。
异者的血液从诞生之初就没有腥味,而是散发着浓郁的芬芳气息。
但如果大量失血的话,那股芬芳就会化作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毒气,让人头晕目眩,身体沉重,直到失血过多的肉体失去生命力化作星尘,毒气才会散去。
至于探索的时候出点血,倒是种堪称变态的情趣……
萨霆伸出殷红的舌尖舔口唇上血红的液体,双眼闪动过赤红的颜色,稍纵即逝,“你现在喜欢玩这些生猛的,我在满足你不是吗?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不适的感觉让阿纳垭挣扎得越发厉害,压根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放开我,啊~!”
然则愤怒的喊声也会随着动作的不同而变调。阿纳垭自己能听见,所以愈发的恼怒。
他在愤慨萨霆的粗暴和言语软暴力,也在恼怒自己的弱小。
好在随着骨髓之中的浊气越来越少,阿纳垭也逐渐有了点反抗的力气,倘若再过个五六七八天,萨霆在出于不忍心伤害人的前提下,应当不止是被挠两下那么简单。
也不知过去多久。
或许有两个小时吧,阿纳垭像被玩坏的瓷娃娃,无力的趴在床榻上。
但见他浑身布满恐怖的痕迹,泪水也在脸上干涸留下泪痕,灰蓝色的眸子空洞没有聚焦,半垂的长睫上还有未干的晶莹。
看起来凌乱不堪,又惹人生出想进一步蹂躏的念头。
“阿纳垭……”萨霆从梦境之中退出,却发现现实中的阿纳垭也睁着眼,看着双手撑在自己头侧,俯瞰他的男人无声落泪。
他居然一起醒了。
时间起码有十秒钟的凝固,萨霆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俩人就这么盯着对方,一眨不眨的看了十秒钟。
啪。
轻飘飘的巴掌落在萨霆右脸上。
不是阿纳垭不想用力,而是他确实没力气了。
“阿曼蛇跟我说我还不信,看来,我真成了你泄欲的对象,是吗?”喑哑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哽咽响起,刮着萨霆的良心,更在考验他的理智。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和阿纳垭清醒见面,短暂的头脑空白后,他脑海里面就剩下一个想法。
浊气还没有拔除干净,他们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呃……”纤细的脖子突然被只大掌扼住,随着阿纳垭睁大的灰蓝色眸子,力道也愈发的重。
可阿纳垭没有挣扎,而是死死盯着上方的男人。
某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就这么死在萨霆手里,可他不能,他不能辜负神祇赋予他的新生。
“你,不过是个玩物。”萨霆的双眼冷得几乎凝成霜,吐出的每个字,也像从牙缝里面挤出,最后狠狠地扎在阿纳垭的心口。
你听,能听见他的心在呼号之中皲裂破碎的声音吗?
“……你,变了。”
最后一滴滚烫的眼泪顺着阿纳垭眼角滑落,砸在枕头上的那一刻,整个创界岛的声音仿佛都消失那般,有的只是永恒的寂静。
轰……
咔擦!
那股强大的力量就在某一刻爆发,原本透亮的高大窗户应声破碎,精神力波及深广,药院的窗户和一些易碎的物品通通没有幸免。
如此大的动静立刻招来混乱,阿曼蛇冲进病房,就看见垮塌的帐子上布满的锋利碎片。
上面还有突起的人形,他暗叫不妙奔过去扯开帐子,第一眼看见的是抱紧阿纳垭满脸惊诧的萨霆。
“大人,大人?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是他。”
“他?什么他?是谁袭击的你们?”阿曼蛇身上的核圈纹增至十二个,代表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刺杀首领,当他阿曼蛇是吃素的不成?!
而萨霆很快收敛心绪,低头看昏死在自己怀里的阿纳垭,眼圈跟着发红。今天他才明白,为什么失去异核的阿纳垭能在大雪野那么残酷的地方,不仅和一只冰霜急冻鸟相处和谐,还能生存下去。
原来他在绝地之中获得了新的力量。
当他被逼急了,痛苦到极致,那种力量就出现了,甚至让萨霆在刚才一瞬间回忆起什么叫恐惧!
“还记得在大雪野,把你咒术消灭的力量吗?”
阿曼蛇听他提起,只想到那个人居然胆子这么大,还敢追到药院来刺杀!“大人,我这就去找人把创界岛翻过来,一定把那个人找出来!”
“不用。”萨霆一时哭笑不得,用拇指腹抹去阿纳垭脸上的泪痕说道:“就是阿纳垭。”
精神力不像异能需要念咒语,调用异核里面储存的力量发动,而是一种随心而动,能够无声无息潜入敌人周围的东西。
等敌人反应过来,早就被那种力量包围。
实在是让萨霆也后怕。
“啊?”阿曼蛇看看他又看看阿纳垭,以为自己听错,“大人,您是想说,这动静是阿纳垭一个人搞出来的?”
“不,是我。”萨霆忽然抬头,深邃锐利的眸子带着威吓对阿曼蛇说。
后者怔愣瞬间,接着意会点头,“对,是您,不是阿纳垭。”
该死,这样没有异核却还能造成这么大破坏的力量,要是传出去了肯定是会引起异者群体动荡,萨霆的担心是对的。
以目前的局势看,绝对不能让这种力量出现在人前。
一切都是为了保护阿纳垭……
翌日,清晨。
“啊——!!!”
妮莉的尖叫声几乎传遍还是一片狼藉的药院。
她双手抱着头站在自己办公处的门口,看着里面自己精心收藏的各种杯子碎的碎裂的裂,没有发疯杀人已经算她理智。
“我的杯子!!啊!!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昨晚的动静被萨霆封锁,“案发现场”几乎是原封不动,让清早来上班的妮莉抓狂也是在预料之中。
反正都是要发狂的,萨霆也就没让人大半夜去叫醒她。
“院长……”阿曼蛇一宿没合眼,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来找他。
看见人,妮莉立刻扭过头冲过去抓住他的衣襟,几乎把和自己等高的阿曼蛇抓得踮起脚尖,“你一直在药院,肯定知道是谁把这里搞成这样,啊?说啊!!”
“是大人!”阿曼蛇赶忙回答她,免得自己要被她一双恐怖的眸子瞪死。
听见是萨霆做的,妮莉瞬间皱紧眉头,几乎能夹死蜜蜂。
“为什么?他干什么了?”
“不是,就阿纳垭昨晚上醒了发现自己被……两人就吵起来,大人一生气就。”阿曼蛇心惊胆战的说着,用眼神示意她身后的一片狼藉。
窗户碎也就罢了,可她精心收藏的那几十个绝版杯子也招灾。
这么大一笔仇,岂能善了?!
“他人呢?”
“在病房。”
妮莉立刻甩开阿曼蛇,撸起袖子冲去阿纳垭的病房。沿途看见的都是一片狼藉,现在已经解除封锁在收拾,但看起来依旧像被洗劫过。
“崽种,吵架就吵架,破坏公物算什么本事?还把我杯子碎了,看我这次不好好讹你一大笔!”
嘴里骂骂咧咧着,妮莉很快冲上病房。
“我赔。”萨霆给阿纳垭拔了一晚上陡然增加的浊气,现在整个人精神萎靡,一双眼睛冷得要把人戳出窟窿。
代表他现在极度烦躁,谁撞上去都要碰身伤。
而听见他要赔偿的妮莉以为自己听错,原本气势汹汹冲进来准备开骂,结果顿在门口,惊疑不定的看着从床上坐起身的人。
好像在怀疑萨霆是不是被人偷摸换掉,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爽快说要赔?
“你等等……”妮莉扭头又消失在拱门处。
接着再次出现,气冲冲进来一看,萨霆还是刚才的姿势。
好像不是听错他就是说要赔偿。
“怎么吵成这样?”妮莉还以为他把人给掐死了,结果走过去一瞧,阿纳垭蜷缩在他身边睡得不错,而且脸色红润。
怕是昨晚给人拔了一晚上浊气吧?
“你没前功尽弃吧?”
“没有。”
“我看看。”妮莉右手背上出现个金色的核圈纹,俩人看着它从阿纳垭的头顶套入扫过全身。
呼。
妮莉不禁松口气,因为阿纳垭身上的浊气已经去了一半。
庆幸萨霆很理智没有告诉他真相,不枉费自己耗费在阿纳垭身上的苦心。
“难怪会吵成这样子。”
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妮莉倒也没怎么生气杯子的事情,只要人好起来,那些杯子也算价值升华,碎得不冤。
“你把那些杯子的模样画出来交给阿曼蛇,他会拿去找人专门定制,包括药院的损失,我个人承担。”
“行,既然你这么有担当,也不差那点营活”妮莉忽然笑弯眉眼,凑过去说道:“不过我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包括上次那个,你欠我两个人情。”
“趁火打劫?”萨霆挑起锋利的眉毛,表示自己不想被当成肥羊宰。
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妮莉立刻站直身体,双手环胸道:“那我就告到刑司所,让他们彻查这件事情。”
“……”
虽然是萨霆一力承担下来,可妮莉太熟悉这个人,哪怕是他弄的也不会赔偿得这么爽快,还没跟自己讨价还价,其中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缘由。
若是刑司所介入难免会查到些蛛丝马迹,她就不信了,萨霆会坐视不理。
“一个人情换的,你说值不值?”
萨霆瞅她一眼,算是把这个趁火打劫的仇记下了,“……算你狠。”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上层圈子的人身上起码八百个心眼子,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过能掩护阿纳垭,不算很亏就是了。
“干什么去?”妮莉没沉浸在坑到人情的舒爽里多久,萨霆便翻身下床套衣裳。
他背上的抓痕缭乱狂悖,看得妮莉啧啧两声,心道年轻人就是容易上头。
“我不是闲人,还得去中枢和那些恶鬼斗智斗勇,替我照顾好阿纳垭。”
“放心吧。还有修缮的东西送到,就不用你操心了。”妮莉放下双手,想着正好药院最近也打算更新研制药剂的设备,这不就是瞌睡送枕头?
美滋滋啊美滋滋。
……
傍晚。
嘤——!
“……丽娜。”
昏昏沉沉的阿纳垭听见急冻鸟的叫声,猛然从噩梦里面惊醒。他看见的还是病房的穹顶,以及上面萤火般的火焰鸟,心下一沉,眼圈跟着发红。
但现在萨霆已经不重要,而是他养大的冰霜急冻鸟在呼唤自己最重要。
应该是它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回不去,急冻鸟才开始着急呼唤,反射弧着实有点长。
“萨霆,放我回去大雪野,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黄昏的晚霞透过崭新的窗户洒在病房内,寂寥又安静,让阿纳垭出离的产生愤怒的情绪。
“听见没有!放我回去!”他从床上起身大吼,接着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见的是光滑白皙的皮肤,那是一双纤长又柔软的手,已经没有之前的枯槁和伤痕累累。
好了?
阿纳垭难以置信的掀被子下床,几步去到镜子前。虽然还是瘦削,但头发已经从发根恢复色泽,连眼窝也没那么深。
可他还是不想待在这里,他要回去大雪野,而不是留在这里做萨霆的泄欲对象。
八年了,一切都变了。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阿曼蛇刚从妮莉那里回来,手里还拿着两瓶淡绿色的药剂,悠闲自在的走进病房开始兑。
却没想到阿纳垭赤着脚就夺门而出。
“喂!”
药院的黄昏是工作人员交接班的时候,晚班的人开始上班,结果看见个穿着单薄棉质长袍的瘦削男人在走廊狂奔,身后还追着个人。
正是阿纳垭和阿曼蛇。
“站住!”阿曼蛇身上出现一道青绿色的核圈纹,在阿纳垭经过中庭花园时,让园子里的藤蔓疯长企图缠住阿纳垭。
可惜他低估了阿纳垭的行动力,只见那瘦削的身影预判攻击,两个贴地腾挪躲避,双手抱住左前方的柱子一个华丽旋转,让藤蔓直接缠在柱子上!
“我去,那人是谁?”在现场的几个穿着短袍的工作人员直接愣住。
在他们惊讶阿纳垭的好身手时,但见他落在园子里,并全速穿过,期间从地下冒出柔韧霸道的藤蔓想要把他捆住,结果都是慢一步,眼睁睁看着他穿过去。
“阿纳垭!”
穷追不舍的阿曼蛇最后跟着人到了东边的围墙处,看阿纳垭冲向墙边的树,立刻预判在树那边张开大网。
看着人因为动势刹不住往里面自投罗网,阿曼蛇不禁呼喊出声,“别跑了,你跑不掉!”
结果那张由藤蔓织就的大网突然“闪烁”一下,阿纳垭的身体便是从那眨眼既逝的瞬间,穿过去了……
那种感觉就像看见个人穿墙而过,惊悚又诡异。
“该死,我居然忘了你拥有别的力量。”阿曼蛇气急败坏,背后突然出现对巨大的叶子翅膀,随即一跃而起,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这要让人跑回大雪野,自己也别活了。
反正萨霆早晚都得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