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画符在末世撸毛绒绒

精彩段落

谢无忧显然也听到了。

顾不上教曲尽什么叫尊重,他猛然看向他们身后那片黄沙,瞳孔微缩。

——那里有极危险的气息!

谢无忧虽然重伤垂死,但感知力并未下降。

不等他作出反应,只听一声尖锐的嘶鸣骤然响起,震得他鼓膜生疼。

同时,一道巨大的黑影刺破黄沙,将沙地上的尸体都掀飞出去,成为一堆碎肉,零零散散地往下落。

而漫天碎肉之下,则是一只两人高的黑色甲虫。

甲虫表面覆盖着冰冷坚硬的外壳,闪烁着金属光泽,前面有两只蟑螂一样的钳子,后面还有四对细长的脚。

它两只红色的眼珠一瞬不瞬盯着两人。

确切地说,是盯着曲尽怀中的谢无忧。

它能感觉到,谢无忧的气息很微弱,血肉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这极大地刺激了它的食欲,让这只甲虫狂暴起来。

虽然它闻得出来,曲尽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可饥饿冲昏了它的大脑,让它知道即便可能有生命危险,也还是冲了出来。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谢无忧浑身发毛。

异种可不像妖兽,妖兽可以沟通,异种是无法沟通的,他们只有食欲。

甲虫头顶上的触角颤了颤,发出人耳难以捕捉的次声波,霎时震得谢无忧一阵晕眩,唇角溢出一丝血液。

甲虫举起硕大的钳子,砸向曲尽。

两相对比之下,曲尽显得那样渺小。

可他抱着谢无忧,只是微微屈膝,原地起跳,便直接跳出十几米远,脱离了甲虫的攻击范围。

曲尽轻松落地,连卸力都不需要。

但谢无忧脆弱得只是这点震动,腹部就又流出大量的血液,染红了曲尽的衣衫。

曲尽嫌弃地“啧”了一声,又不敢把谢无忧放在地上,怕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生物趁他和甲虫战斗,把谢无忧给拖走了。

就在他迟疑时,那甲虫又是一钳子砸过来了。

曲尽腾不出手,只能再次跳走。

“你行不行?”曲尽问,“我把你放下来,三十秒,你自己保护好自己,别被叼走了。”

“能做到吗?”

“……能。”谢无忧吐出一口血,按着自己的肚子,免得肠子再掉出去。

“那行。”

曲尽遂弯下腰,轻轻把谢无忧放在地上。

旋即他抬起眸,浅蓝色的眸子看向庞大的甲壳虫。

俯冲,起跳,曲尽的弹跳力强悍得不像一个正常人。他高高跃起,在空中躲避过甲虫的几次攻击,而后落到甲壳虫背部。

沙地上,谢无忧听到自己躺着的沙子底下,传来密集的沙沙声,仿佛有一大群生物正向自己爬过来。

因为失血过多,他脸色苍白,修长的手沾着自己的新鲜血液,在沙地上颤颤巍巍画下一个符咒。

沙地上不好画,每一笔都要重新沾一次血液。

幸好谢无忧流的血够多。

他气若游丝,根本就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在勉强画符。

最后一笔落下时,一只小臂长的甲虫从沙地下钻出了半截钳子。

谢无忧加快速度画完最后一笔。

下一刹,符咒成形,红光大盛。

那只速度最快的甲虫刚爬到一半,半截身子在沙地下,半截身子露在表面,竟生生被刚成形的符咒给切成了两半。

绿色的脓液从甲虫身体里流出来。

谢无忧被恶心了个够呛。

但符咒的效果是显著的,红色光芒形成一个半球形护住他,密密麻麻的甲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都被拦截在红光之外。

符咒为他争取到了片刻安宁。

但食物近在眼前,甲虫怎肯放弃,不停地用钳子、口器攻击红光。

它们数量太多,而谢无忧又太虚弱。

很快,防御符咒崩溃了。

铺天盖地的甲虫冲破防御光罩,向谢无忧爬来。

谢无忧闭上眼睛。

他以为自己会被甲虫们分食。

但下一刹,一个人冲进甲虫包围圈,抱起他,高高跃起至半空。

谢无忧伏在曲尽宽厚的胸怀之中,耳畔是呼呼的风声。

夕阳在曲尽的身后没入地平线下。

如血残阳燃尽最后一丝余晖,遍地的尸体在傍晚灰暗的光线里逐渐远去。

“说三十秒还真三十秒,一秒都不能多啊。”头顶,曲尽发出一声低笑。

谢无忧抬起眸,看到了那人棱角分明的下颌角。

他翘起唇角,而后晕了过去。

在昏迷的前一刻,谢无忧听到了巨物落地的声音。

那只甲壳虫的脚全部被切断,再也站不稳,轰然倒地。触角也折断了。

它发出尖锐而痛楚的嘶鸣。

但没有了触角和手脚的它,再也没有攻击的手段,只能躺在那里任沙漠其他生物啃噬,直到成为一具骷髅。

无垠的沙漠上,曲尽抱着谢无忧飞快地奔跑着。

速度之快,几乎跑出了残影。

太阳落山,马上就要天黑了,他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沙漠里的温度在迅速下降。

白天地表可达七八十度,几乎会烫伤人的皮肤,但夜晚的沙漠又冷得吓人。

以谢无忧现在的状态可坚持不了多久。

曲尽常来这片沙漠,对这里很熟悉。

虽然此地除了沙丘便是沙丘,但他也不会迷失方向,目标清晰地向某一个位置前进。

不多时,曲尽来到一片绿洲。

这是一片地势低洼处,中心有一片湖泊,湖泊四周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植被,主要是草地和灌木丛。

高大的乔木在沙漠里往往很难生存。

不过,这已经是一片奇迹了。

曲尽轻手轻脚地把谢无忧放在湖畔草地上。

湖泊是地下暗河在地势低洼处露出地表形成的,里面的水都来自附近的阿德拉山脉,是最纯净的雪水。

曲尽检查了一下青年的伤势,眉头微挑,发出“啧”的一声:

“这样都能活,真是命大。”

“幸亏你遇到了我。”

曲尽化出兽爪,划破右手手掌,左手捏着谢无忧的下颌骨迫使他张开口,给他喂自己的血。

新鲜的血液一滴滴顺着手掌落入谢无忧口中。

谢无忧伤势太重,就算现在还没死,如果不尽快治疗,也会很快在离开沙漠的途中死掉。

那样曲尽就功亏一篑了。

但曲尽身上可没有药品,沙漠里也不会有草药。

曲尽的血就是最好的一味药。

等到伤口不再流血,曲尽松开谢无忧的下巴。

他擦掉右手手掌的血迹,只是这么一会儿工夫,那伤口就结痂了,很快就会愈合。

曲尽重新把目光投到谢无忧身上。

他的血液有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喝下他的血后,谢无忧身上的伤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那些细小的伤口很快就不见了。

只是腹部的伤口太大,会多花一点时间。

只要能熬过今晚,谢无忧就会脱离生命危险。

曲尽审视谢无忧半晌,把手伸进青年的衣领里,在其胸口摸索一阵,摸出了一块军牌。

然后,曲尽又从自己怀里取出另一块军牌。

不同的是,曲尽这块军牌上,刻着“编号001,尹太平”。

两块军牌无论形状、大小、材质,都是一模一样,显然出自同一个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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