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渣攻对我死缠烂打

精彩段落

发完消息,沈迟随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找了身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整个人泡在温暖的浴缸中,浓重的疲惫感瞬间吞没了沈迟。他手肘放松地搭在浴缸边缘,眼睛闭着,下巴微微扬着,露出天鹅般优美白皙的脖颈。

他辛苦经营了四年的婚姻就要这么结束了。

许修然要回来了。

他沈迟对江湛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可以一脚踹开了。

许是浴缸里的水太温暖,太有安全感,沈迟竟躺在里面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水已经凉得彻底,就像他们这场婚姻,从假模假样的亲热,熬到了见面就吵的冰凉。

……已经熬到头了,再纠缠也没意思了。

沈迟猛然想起江湛临走时接到的那个电话,嗤笑了一声。

没理解错的话,好像是许修然给他订了花?

狗玩意儿一束花就哄跑了,真他妈没出息。

他这四年里不知道送了江湛多少东西,样样都是照江湛的喜好精心挑选的。可江湛都看不进眼里。

说来说去,就是因为他不是许修然。

沈迟给自己做了份早饭,正吃着,江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民政局八点开门,我在门口等着你,”电话那头江湛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平静得宛如人工智能在下达指令,“你尽快收拾收拾搬出来,下午我接了修然回来,不希望再看见和你相关的东西。”

沈迟吸了一口气,腹部微微疼起来,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是不是有病?”

“沈迟你不要得寸进尺。”江湛的语气多了些低沉的压迫感。

“命令谁呢?我给你脸了是不是,”沈迟彻底没了胃口,筷子一搁,“不用你说我也会搬走的,整得好像再呆在这里我不恶心一样,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你……”

没等他再说点什么,沈迟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想也能想到电话那头江湛气恼的脸。

痛快!

他以前根本不舍得挂江湛的任何一个电话。

沈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的郁结消散了些。他目光定格在碗柜里那些精致的碗碟上。那些都是刚结婚的时候,他一个一个淘来的。

这个房子里,一多半的东西都是他按照江湛的喜好置办的。

婚都离了,这些东西就没了意义。沈迟不可能把它们带走,也不可能留给那对狗男男使用。

所以临走之前,他把能砸的都砸了。那些陶瓷、玻璃制品砸在地上清脆的声响,他听在耳朵里就是觉得爽。

这个“家”被他糟践得简直就像个碎玻璃回收场。

他已经可以想象出江湛回来看见家里这副凌乱景象时的臭脸了。

反正现在能让江湛不爽的事儿,他就觉得爽。

江湛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站着,远远就看见停好车走来的沈迟。

看得出来沈迟是特意装扮过的,穿着件剪裁合身的休闲西装搭配在任何场合都不会出错的白色衬衫,连头发都精心地做了造型,整个人英俊禁欲得不得了。

加上脸上微微透露出的笑意,整个人就跟漫画里出来的一样,让人转不开眼。

沈迟走过来,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大步迈进了民政局大厅里。江湛也跟着进了大厅。

离婚的手续办起来相当快,没半个小时,离婚的红本就交到了两人手里。

四年的婚姻这样宣告结束,江湛心里莫名有些空荡荡的。

两人并肩走出了民政局,在台阶上沉默着。

沈迟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往事历历在目,四年的婚姻,有两年多都是他在唱独角戏。江湛不是没对他好过,只是那好太短暂了,短暂到他根本来不及回味。

江湛对他好,也不过是因为又在许修然那么吃了瘪。

又沉默了片刻,沈迟轻声开口:“江湛,你有时候真挺不是玩意儿的。”

江湛正要发作,却发现路过的很多人都在盯着他俩看。

是啊,他们俩看起来那么般配,谁会想到他们是来离婚的呢?

“四年,”沈迟接着说,“我就算对条狗好,它也该见了我就摇摇尾巴吧?之前我提离婚,你为了你那点面子死活不离,现在许修然回来了,你也终于如愿以偿了。”

不知怎么的,江湛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许酸楚,而沈迟的神情明明是平静的。

“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答应。”江湛沉声道。

“你对不起我的又何止这一件事,”沈迟摇摇头,“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有个问题好奇了四年想问问你。”

“你问。”

“结婚的时候,咱们毫无仪式感的戒指,你丢哪儿了?”沈迟看着江湛空荡荡的无名指,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他都很熟悉,都没有那枚戒指的踪迹。

江湛抿着唇,有些心虚。那枚戒指早就在结婚当天晚上,被他随手丢到了楼下花园里。

沈迟了然一笑,脱下左手无名指上,他戴了整整四年的戒指,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里。

“去你妈的江湛。”

江湛开着车去机场接许修然的路上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沈迟把戒指脱下来丢掉的画面总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回放。

他看见沈迟唇边讽刺的笑意,莫名扎得他心疼。这几年来,沈迟对他确实算是无微不至,哪怕他们头天晚上吵了架,第二天早上沈迟还是会早早给他准备好早餐。

而他呢,公司忙得要死,他还是要抽时间飞国外和许修然短暂地见一面。

……怪不得沈迟会露出那么失望自嘲的表情。

当年许修然跟他提了分手,又要出国,为了刺激许修然,他从自己的追求者们当中抓了沈迟闪婚。

是他觉得沈迟这个人,话少事儿少,又懂事,离婚的时候不会对他死缠烂打。

可现在沈迟真的很干脆地扔掉戒指走人了,怎么他却开始难受了呢?

“瞎了啊!会不会开车啊!”

“哔——”“哔哔——”

“赶着投胎去啊!”

……车窗外咒骂声、喇叭声和刹车声响成一片。

江湛回过神,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车从后面以极快的速度奔驰而来,他迅速打方向躲避并踩下刹车。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前面一辆货车驶过,各种急呼尖叫声哗然响起。

“吱————”后车极速刹车刺耳的声音传入江湛的耳膜,接着整个车身被狠狠一撞。

……

沈迟回到了车上却没马上离开,他看着江湛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到停车场开着车离开了。

沈迟看着江湛的车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唇边的笑意才渐渐淡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淡色的唇角微微下垂着,之前扬起的弧度宛若一场幻觉。

他在车里慢慢抽完最后半根烟,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

可笑他为了那个家尽心尽力四年,江湛不仅一点没念他好,许修然一句要回来想复合,江湛就马上想甩了他。

他像是一个小心翼翼怀抱着不属于自己的珍宝,走了整整四年的小偷,终于在这一刻被捉拿归案。令人不堪的心事摆在白炽灯下,随着钢印落下都变成往事。

卸下了重担,又变成孑然一身,这场十年的大梦才堪堪醒转过来。

……

江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马上就有医生进来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确认没事了,才让他转到普通病房里。

许多人围在他的病床前,担忧地问这问那,吵得他头疼。他皱着眉挨个看过去,张了张嘴:“沈……”

“什么?你喝点水再说话。”

他嗓子干哑得不成样子,他的三姐江才兮赶紧倒了杯水,让他用吸管喝了点。

“我怎么了?”麻醉早就散了,他醒来之后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头部,不仅疼,还晕。

“出车祸了,”江才兮把杯子放到一边,叹了口气说,“撞到你的那辆幻影之后还跟一辆货车撞上了,人当场死亡。你这废了一辆车,保住一条命,也没受什么重伤,真算是命大。”

许修然站在最靠近他的地方,

漂亮的眼眸关切又温柔地望着他。

江湛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又低声问:“沈迟呢?沈迟为什么不在?”

许修然一愣,继而温和地说:“你们已经离婚了,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离……婚?”江湛皱眉,“谁说的?你……不是出国了吗?”

话音刚落,屋里的人除了江湛全都变了脸色。

“这是典型的车祸后遗症,”医生看着江湛的检查结果沉声道,“患者脑部收到撞击,造成暂时性部分记忆丢失和思维混乱……”

许修然怔了怔:“那要多久才能恢复?”

“这个不好说,”医生扶了下眼镜,“要看个人恢复能力的。有的人十天个把月就能恢复,有的人需要几年甚至一辈子也无法恢复。”

江湛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连睁开眼睛发力气都没有,闭着眼低声吩咐陈启:“让沈迟过来。”

陈启为难地看了看许修然,后者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去吧。”

病房里转眼只剩下江湛和许修然两人。许修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犹豫了片刻才轻声开口:“阿湛,你还喝水吗?”

“不用,”江湛声线冰冷,拒他于千里之外,“你不必守在这里,回去吧。”

许修然眼眶瞬时漫上泪水:“你让我去哪儿啊?你忘了吗,你是在去机场接我的路上出的车祸,你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吧?”

“我为什么……要接你?”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许修然眨了眨眼睛,一颗泪水落下来,“你和沈迟离婚,我们和好。”

病房的空气静谧了片刻,许修然颤抖着抓住江湛的手,将额头抵在他手背上,眼泪不断地流出来:“我在机场接到二姐电话就直接赶来医院了,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你出来,在特护病房门外等着你醒过来……”

江湛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哭诉,心中毫无波澜:“为什么你们不通知沈迟过来?”

“你们离婚了啊!”许修然哭得更厉害了。

“我不信。”他明明和沈迟好好的,怎么会离婚呢?沈迟不是最喜欢他了吗?

……

“您好,麻烦帮我找一下沈迟沈总监。”

“好的,请稍等。”

陈启打了几次沈迟的电话都没被接通,他只能来到沈迟工作的CL酒店来找人。

没几分钟,沈迟就下了楼,远远看见陈启时皱了皱眉,但还是走了过来:“陈助理?你找我?”

“沈先生,江总……他出了车祸,能不能请您到医院去看看他?”

沈迟脑子里迅速过了一下最近几天的新闻,只有在他和江湛离婚那天下午,机场路出了车祸事故,一死四伤。

“他出了车祸,和我有什么关系?许修然不是回来了吗?”沈迟冷硬道,“没别的事,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失陪。”

他礼貌性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沈、沈先生,江总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见到您,我知道您和江总已经离婚了,但请您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我和他没有情分可言。”沈迟停下脚步,“代我祝他早日康复。”

陈启没了办法,只能回到医院一五一十地说给江湛听。

见沈迟没有跟着陈启过来,许修然的表情放松了些。

江湛的脸色不太好看,要了手机直接拨打了沈迟办公室的电话。这个电话没有来电显示,所以沈迟一定会接。

不出江湛所料,没过几秒沈迟就接通了电话:“您好,这里是CL酒店房务部。”

江湛气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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