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哭偏执总裁的小娇妻

精彩段落

上⻋后,他们⼀路⽆⾔。

顾喻⽵茫然的看着窗外,四⼗分钟后,⻋停在了慕家的私⼈医院。

⼏⼗层的医院在城市的笼罩下巍峨矗⽴,五年时间,它变的更加⾼⼤奢华。

顾喻⽵耷拉着头,眼神麻⽊任由慕宸川拧着他的⼿腕⾛进电梯。

直到病床前,他直接将顾喻⽵摔了出去。慕宸川的⼒道之⼤,让他吃痛,本就⼀身伤的顾喻⽵被慕宸川这样⼀摔,眼前⼀⿊,他缓慢的抬头看着床上的⼈。

病床上的⼈精致安静,⼲净整洁的顾霄和⾐衫褴褛的顾喻⽵形成鲜明的对⽐。

“⼩⽵,哥哥要去和慕宸川玩,你要一起吗?”

“⼩⽵,这是慕宸川送我的礼物,你要不要拆开看看?”

“⼩⽵,我知道你喜欢慕宸川,可是今天他告诉我他喜欢我,要跟我订婚诶,你会祝福我们的吧?”

尘封已久⽚段涌⼊脑海。

顾喻竹突然难言的难过起来,顾霄总是一切都比他好,无论是顾家还是慕宸川,他们所有人都对顾霄持有最大的善意。

莫名的,他想认下自己被扣得这口黑锅。

就当是他推了顾霄又怎么样呢?反正自己已经在狱中呆了五年来还债了。

“五年了,霄霄已经在这张床上躺了五年,因为你!”

顾喻⽵动了动指尖,语气平淡,“是,慕爷我知错了,是我害的您的未婚妻在新婚前夕变成植物⼈,都是我的问题。”

他的脸上露出凄然的惨笑,嘴⻆也被咬的渗出了⾎。

“你终于肯承认了是吗?这就是你的悔改?”慕宸川顿时爆怒,俯下身掐着他的脖颈。

“怎么慕爷不满意吗?要不要再送我进去⼏年?”顾喻⽵讥讽的看着他。

那眼底蕴藏着的,是五年来铺天盖地的绝望与寂廖。

男⼈的⼤⼿越收越紧。胸腔⾥的空⽓越来越稀薄,顾喻⽵忽然扯开了嘴角,安然的合上了双眼。

那笑犹如⼀缕⻘烟,虚⽆缥缈。

慕宸川的⼼中没来由的⼀空,他猛的松开了⼿,拍了拍他的脸:“顾喻⽵。”

他没动。

男⼈⼜喊了⼀遍。

身下那娇⼩的⼈像⼀个不会动的破布玩偶。

“顾喻⽵!你给我起来!沈栉!救⼈!”慕宸川慌张的大声呼喊。

病房的⻔被⼈推开,沈栉连忙俯下身替他检查:“他休克了!”慕宸川瞳孔⼀缩,他这才发现,那张本就惨⽩的脸上呈现着颓败的灰。

*

⼀个⼩时后。

沈栉⼜给他仔细检查了⼀通,才从病房⾥⾛出来。

⾛廊的窗旁,慕宸川叼着⼀根烟,捣⿎着⼿机。

烟雾笼罩在他俊美的⾯容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沈栉想到刚才看到的检查报告,犹豫了⼀下,还是⾛到了他的旁边。

深夜的⻓廊⼗分的寂静,酒精混杂着尼古丁的味道弥漫在⻓廊的四处。

“他怎么样了?”看到沈栉出来,半晌,慕宸川摁灭烟淡漠的出声。

沈栉抿了抿唇,微微皱了皱眉“⼿臂⼤腿都是针孔的伤,身上还有不少鞭伤的疤痕,再加上⻓时间饥饿导致的营养不良,刚才你那⼀下,⼏乎是要了他的命。”

他并没有说完整,检查报告上还显示四年前顾喻⽵还有过⼀个⼩孩。但因为没有坐好⽉⼦,他留下了⾮常严重的流产后遗症。

四年前,他才17啊........

这⼀刻,他的双⼿都在隐隐的颤抖着,沈栉⽤⼒的阖了阖眼。

他尽量让⾃⼰的声⾳平静些:“慕宸川,牢狱⼀遭,该放过他了。”

沈栉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宸川打断:“不可能!他把霄霄害成这样到现在都没有醒来!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了他。”男⼈掐灭了⼿中的烟。

沈栉没有再讲话。

他想起很多年前,男孩回眸看着慕宸川时,总是⼀副温柔⼜羞怯的模样。

阳光映照下,少年肤⾊晶莹如⽟,仪态端庄的捧着书,柔情绰态。

他的那双眸⼦总是如星⾠如明⽉,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可如今,那个满眼都是繁星的男孩已经彻底消失了。

原来让⼀个⼈从爱意满满再到满眼荒凉也就短短五年。

他将视线看向慕宸川的侧脸,男⼈的下颌棱⻆分明,线条流畅,侧脸冷峻⼜淡漠,冰冷薄情。

⾼⾼在上,没有⼀丝感情。

他开始替这个可怜的男孩觉得不值得。

怎么会值得呢?他只是单纯的爱上了一个冰冷的人而已,就遭受了这样的折磨。

顾喻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茫然的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吊针,入目所及之处不是一片刺眼的白。

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刺眼的光管悬在房顶,纯黑进口的黑香木桌和私人订制的摆在床的左侧。

这里是医院的顶楼,也是慕宸川私人的房间。

他伸手拔掉针头,利落的穿上鞋子,下床,推开门。他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门外,程秘书伸手拦着顾喻竹,面无表情道:“慕爷吩咐过,在他来之前,您哪也不能去。”

“他这是非法囚禁!他凭什么管我”顾喻竹不悦的看着他,“让开!”

程辞充耳不闻。

这小男孩,好像比五年前更凶了。

顾喻竹气极,刚想发怒。

这时,在走廊巡查的沈栉听到动静走了上来,瞥了一眼他还在冒血珠的手背,隐去眼底的复杂,“顾喻竹。”

他先安抚,“先进去,我给你止血。”

顾喻竹瞪了一眼程辞。

回到床旁,沈栉看着他冒血的那只手,手背上的一层皮都掀了起来,上面血肉模糊。

他从容的给顾喻竹包扎:“喻竹,当初何必如此?”

沈栉满眼心疼,好歹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知道顾喻竹的品性,到现在他对于顾喻竹推顾霄的事还心存疑惑,可是顾霄也确实变成了植物人。

“沈栉。”顾喻竹轻笑:“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同情。”

沈栉却动作微顿,抬眸注视着他的脸,对上那双撩人妖艳的眼,很快便又避开::“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在病房内,只有病人。”

也对。

就像牢房内才有罪人一样。

顾喻竹垂眸抿唇。

沈栉做好包扎处理后,又让他伸另一只手。

那只纤细的手腕上一圈全是青紫的痕迹。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

他熟捻的扎好的针,又说道:“我让人给你送吃的。”

说完他出了门。

门外沈栉看了一眼像门神一样站着的程秘书,叮嘱道:“慕宸川回来的时候通知我一声。”

这小孩的情绪,似乎很不对劲。

沈栉狐疑的斜睨他一眼,遂即点头。

病房里空荡荡的,晚风从窗外吹进来,他盖好被子,不久便睡着了。

没过多久,有人将饭菜送了进房,但他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便继续睡。

反正也走不了。

约莫两个小时以后,推门声再次响起。

监狱五年,他已经习惯浅眠,一听到声音,他瞬间警铃大作。

缓缓坐起身,僵硬的向着房门看去。

男人穿着一身熨烫妥帖的西装,迈着挺拔的身形走进来。

烟灰色的高定西服将他修长的身形完全勾勒出来,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比五年前更加成熟与冷冽。

岁月从不曾苛待这个男人,他就像是一杯醇厚的酒,时间愈长,愈散弥香。

思索间,慕宸川已经迈开长腿走到他的病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的脸。

顾喻竹唇畔轻颤,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靠。

慕宸川单手扣住他的下巴:“身体怎么回事?”

顾喻竹神色漠然:“慕爷,怎么回事,难道您不清楚吗。”

“不说是么?”慕宸川眯了眯眼“:那我们换个话题,是谁放你出来的,当年判的可是七年,刑期未满,谁敢放你出来!”

床上的人嘴角淡淡轻嘲“:以您通天的手段,随便一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很好。这是顾喻竹今天第三次顶撞他。

从前顾喻竹在她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五年不见,你就学了这点?”

顾喻竹眸色警惕,直视着他的眼。

男人清晰的从那双澄澈的眸底捕捉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恨意。

“你恨我?”男人声音带着有威压,眼神仿佛要看穿他。

“慕爷,我怎么敢呢?”是不敢,但不是不恨。

“顾喻竹。”慕宸川忽然贴近他,阴森冰冷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你没有恨我的权利!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时光撕开了他身上那道血淋淋的伤疤,让他暴露在阳光下。

即使伤疤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愈合,但始终会留下痕迹。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顾喻竹的心尖上寸寸凌迟,将他整个灵魂都撕扯地破碎琳漓。

“是啊,我罪有应得。”

他仰头看着慕宸川,目光赳赳的瞪着慕宸川,眼底带着些许的红润湿热:“我罪有应得的是当初爱上了你。”

泪水浸湿了他的脸颊,他声嘶力竭的朝慕宸川低吼着:“为什么要救我,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那死了不是更合你意吗?”

慕宸川被他吼的怔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嘭’的一声被人打开,沈栉迅速的走进来:“慕宸川你干什么!快放开他。”

“不!别过来!别碰我!”床上的男孩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极度恐惧的东西,身子不停的颤抖瑟缩着,手臂上的针管因为热烈的挣扎而再度脱落,血珠顿时溅满了手背。

慕宸川瞳孔骤然紧紧的缩了缩。

他死死的按着顾喻竹乱动的身体。

一针注射完步,床上的男孩挣扎幅度慢慢变小,瞳孔逐渐涣散。

沈栉松了一口气,头上还冒着细小的汗珠。

慕宸川还处在怔愣中未回神。

他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从前,顾喻竹在他面前大多都是羞涩的,灵动的,温柔的,还有不要脸的……

即使被他狠狠的拒绝,他还是会笑盈盈又好像很认真的对他说:川哥哥,没关系,等我长大,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那时候岁月静默。

他如水般温柔动人。

可那样的顾喻竹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尖锐的模样,像一只刺猬,一碰就扎一身的刺。

胸腔里蓦然一空。

–––––

看着床上渐渐冷静的人,沈栉眼神示意慕宸川跟他出了病房。

门外,两个男人站了很久,一动不动沈栉就这样盯着他,神色复杂。

每每想到床上的小人就感觉心中有跟刺般。

最终他还是叹了声开口道:“跟我猜的相似,他有很严重的精神类疾病。我查了他的血清,发现他并没有用药压制,刚才……你不应该刺激他的。

顾喻竹在看到沈栉给他打镇定剂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到底在监狱经历了什么,才会一看见就害怕成这样?

沈栉有些于心不忍。

五年,一身的伤痕,这些惩罚都能毁了他的一辈子,还不够吗?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道打火机“喀哒”的声音。

慕宸川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烟圈,深邃俊美的容颜在青白的烟雾中带着几分深浅难辨。

“怎么得上的?”

“你说,到底遭遇了什么事,让一个18岁的孩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沈栉抬眸没有回答慕宸川的问题。

“宸川,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顾霄变成了植物人已经无法改变,放过他不好吗?再说了顾喻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觉得他真的会害顾霄吗?”沈栉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疤痕,都有阳光照射不到的隐蔽的角落。

没有谁有这个权利将他想向人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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