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0-14 来源：一纸 分类：现代 作者：龙泉驿 主角：晏栾邵自明 邵自明
“晏栾，我们做个交易吧。”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晏栾略一迟疑，便给出了答案，“什么交易？”
“……一个关于游戏的交易。在这场游戏里我和你将是对立关系，简而言之你只有打败我或者我打败你才算游戏结束，这是场没有任何规则的游戏，就连胜负也没有……”电话那头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
“我期待你的表现，游戏开始～”
“嘟嘟……”电话被对面挂断。
晏栾神色凝重，并不是因为所谓游戏，而是在于这个人是否是存在于他身边的，防火防盗家贼难防。
如果是以前商业上有过交锋的人还好，只要知道对方是谁，就能先发制人。
但是从刚才的对话来看，此人对他并无什么仇恨，更多的是将他当个玩具，任其玩弄。
这个人并不在意游戏的结果，而在意过程，从这点就可以排除是与他有过利益交锋的人而转战于与他相识或者认识他的人。
可以说，他觉得晏栾很好玩。
“……游戏开始吗？”晏栾喃喃自语道。
……
下午。
“小栾，我回来了。”晏云之兴冲冲地跑过来给了晏栾一个大大的拥抱。
晏栾无情地挣脱开，似笑非笑道，“事不宜迟那我们出发吧。”
晏云之顿时就耷拉个脸，幽怨地看着晏栾，“你知道我为了能早点回来有多拼命吗，结果你都不肯让我歇口气，重色轻友可不好啊。”
在说到重色轻友这个词时，晏栾‘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语气和善，“都聊这么久了也该休息够了，你要是再拖着可就不礼貌了。”
“嘶……”晏云之倒吸一口凉气，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微微抿唇，“你下手轻点，等下我还要开车。”
“嗯，走吧。”
一路上两人都甚少交谈，一是因为晏云之要开车，二是晏栾对那个神秘的电话有所顾忌。
大约行了30分钟路程，晏云之便在一处豪宅门口停下了车。
“到了，小栾。”
晏栾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映入眼帘地便是一座宽大的雄伟的豪宅。
晏云之坐在车上，看着晏栾，“小栾，邵自明现在应该还在公司，大概还要几十分钟才能回来，我可以先带你熟悉一下这附近，如果你考虑的话可以住在这边，反正离你公司也不会远。
“不用了，我想多看看这里，大概……也不会想在这里呆着了。”晏栾驳回了他的建议。
“小栾……”晏云之知道晏栾的想法，毕竟当年他们两闹的可不算愉快，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种枷锁。
此时的晏栾心情很是复杂，只要看到这个地方就会让他想起那六年间的种种，想起邬卓还在的日子，那个时候即便自己已经出国了他们也还没有决裂。
他应该伤心吗还是怀念。
都不重要了。
晏栾回到车上，安静地等待着那人的到来。
晏云之也耐心地陪着他，一言不发。
过了段时间，远处便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晏栾惊喜地抬眸望去，一辆黑色轿车正向他们这边行驶而来。
“是自明？那辆车是自明的吗？”晏栾赶紧摇醒已经快睡着的晏云之，声音微微激动。
晏云之砸吧砸吧嘴，双眼朦胧地抬头望去，看清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赶紧告诉晏栾：“对对，就是他，准备好。”
晏栾不止一次想象过他们重逢会是什么样子，尴尬？嘲讽？或是冷眼相待。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甘心接受，这是他应得的。
当那辆车停下，车上的人开门走下来，他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看吧，不管过去多久，他的心永远都会为邵自明而跳动。
直到他看见自明身边的那人-——那是一张足够让他坠入寒窟的侧脸。
“自明！”晏栾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无论是厌恶还是讥讽，至少让他能再次看见就好了。
听到声音，邵自明疑惑地回头，只一回眸，便与晏栾双目相对。
“……晏栾？”邵自明沉默了一下，说出了那个名字，同时脸上也换上一副厌恶的表情。
晏栾跌跌撞撞地下了车，走向邵自明，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是我，自明，我回来了。”并且不会再离开了。
邵自明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带着身边那人往豪宅走去，留下晏栾一人站在原地。
微风吹起晏栾的发丝和衣角，他的神色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僵硬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晏云之看着此番情景，赶紧下车，“自明啊，今天小栾好不容易回来了，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啊对，来着便是客，你这待客之道总是得有的吧。”他大声地对着还未远去的邵自明大喊道。
邵自明身形一顿，眼神冷漠地回头，“我不记得今天有客，不请自来似乎也不厚道吧，晏总。”
晏云之笑眯眯地走了过去，“客自远方来，何必拒之门外呢，晏叔叔我啊，也想跟你叙叙旧呢。”说完他便牵起晏栾的手，朝邵自明晃了晃。
邵自明冰冷地望着他们，晏云之也不客气地回望，两人眼神针锋相对。
最终还是邵自明先松了口，“你随意。”
计划通。
晏云之向晏栾眨了眨眼，好像在求夸奖一般。
但此时晏栾的心思可不在晏云之身上，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邵自明和他身边那人。
身边人的脸——实在是太像了，要不是知道那人已经……
晏云之和晏栾跟着邵自明进入了宅内。
迎面便是待客的正厅，深灰色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出吊顶水晶灯，冰冷又璀璨。
邵自明吩咐他身边那人给两人泡了杯茶。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站着的两人，伸手拍了拍沙发，“坐，有什么想叙旧的就现在吧。”
两人也不客气，晏云之翘着个二郎腿靠在沙发垫子上。
晏栾因为有些紧张，整个人都拘束地端坐着，他刻意跟邵自明拉开了些距离。
“自明啊，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联系了吧，上一次私下见面也不知道是多久了。”晏云之率先开口。
邵自明听到这句话，眉心蹙了蹙，“公务繁忙，难以顾及私事，还请晏总见谅。”
“理解理解，”晏云之眉目一转，看向晏栾，“小栾，还不跟你自明哥哥打声招呼。”
晏栾一直在旁边发呆，听到有人叫他连忙应声，“哦，好，”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对上邵自明的目光，细若蚊声地开口：“自明哥哥好。”
邵自明半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晏栾，在看到他对自己的不自觉的讨好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犹如羽毛一样轻飘飘的。
发现邵自明在对自己笑，晏栾慌忙地低下头，心脏怦怦跳。
“嗯，小栾弟弟。”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少了几分清冷。
就在晏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那人端着泡好的茶走了过来。
“晏总，邵总，请慢用。”这人的声音干净温柔，吐字清晰。
晏栾闻声抬头感激地看这人一眼，这一望，便让他目瞪口呆。
晏云之看着这个人的脸，神色也不由得凝重几分，他望向邵自明，“这位是？”
邵自明低头抿了口茶，淡淡地开口，“我的秘书，”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一字一句的启唇：“邬奈。”
那位被叫做邬奈的人，唇角扬着恬静的浅笑，看向他们，“晏总，我是邬卓的弟弟，不知道可否也能叫你一声叔叔呢？”
邬奈？！邬卓的弟弟？！
这个信息量让晏栾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来不知道邬卓还有个这么大的弟弟，邬卓不是独生子吗？
比起晏栾的惊讶，晏云之就显得淡定多了。
“你还是叫我晏总吧，我只有邬卓这一个侄子。”晏云之淡定地回绝了他的攀附。
即使被拒绝了，邬奈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抱歉，我无意冒犯晏总。”
邵自明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邬奈走后，晏云之也不装模作样了。
晏云之眼神锐利地看向邵自明，“怎么？小卓才走了几年你就忍不住了？找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货色，还想叫我叔叔？！”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邵自明低头沏着茶，也不回话。
晏云之看邵自明无视他，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他强压着怒火，冷声询问道：“小卓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那么多年的陪伴算什么？他是随随便便一个东西就可以替代的吗？你别说你没有将那个邬奈当做替代品，不然就太虚伪了，虚伪到让我恶心。”
邵自明眼神平静地看着怒火中烧的晏云之，沉声道：“松手。”
晏云之恨恨地撇了他一眼，还是松开了抓住男人衣领的手。
晏栾在一旁也是看着焦急，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跟卓哥如此相似的人，还有……替代品。
晏云之坐下冷静了一会，才再次开口，“那个人是邬进鉴的私生子？”
“是。”邵自明答道。
“啧，”晏云之冷笑了一声，“知道是私生子你还带着他，小卓的家庭破碎不就是怪他们母子俩？”
“邬进鉴不乱搞也不会有这些事，谁又想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呢？”邵自明反问道。
“你是这么想的？那小卓又何其无辜，我以为小卓在你心里的分量是远远大于其他人的，结果你现在帮着一个外人说话，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了。”晏云之站了起来，抬腿走向门口，“小栾，我们走。”
晏栾赶紧也跟上脚步，走之前他忍不住回头看邵自明一眼。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现在的自明似乎有些悲伤，有些懊恼，为什么？他没想通。
邵自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去阻拦，也没有理由去阻拦。
等他们两人走后，邬奈才再次来到客厅。
“茶还没喝完就走了，看来聊的不是很开心啊。”邬奈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道。
邵自明的眼神默默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讽刺和自嘲。
“你有点放肆了，这么着急跟晏云之拉关系只会适得其反。”
邬奈身形一顿，尴尬地笑了下，“是吗？我以为他应该会好说话些。”
“下次不要犯这种低级错误了，他不会喜欢一个私生子的，他只认卓哥一个侄子。”邵自明漫不经心道，并不在意这句话会不会伤人自尊。
“知道了。”邬奈赶忙收拾好桌面，去了厨房。
经过刚才一系列事情，邵自明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邬奈的心里就没那么轻松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茶杯，那些人在外面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凭什么？凭什么邬卓生下来就能高人一等，他就只配被当做私生子贬低，明明他的母亲才是现在邬家的主母，他邬卓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没有资格跟他抢！
晏栾，晏云之，别以为他不清楚这两人的心思，没有人能把自明哥抢走，没有人！
……
晏栾坐在晏云之车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晏栾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他不知道邵自明和晏云之的关系已经这么僵硬了，明明以前他们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邬卓的离去，真的让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晏云之注意到了晏栾的欲言又止，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几分。
“小栾，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决定就能决定的，你只需要知道现在的一切都不能以过去来衡量。”
晏栾没想到他会率先开口，愣了一下。
不能以过去去衡量是指现在的邵自明已经不是以前的邵自明了吗，他已经无法与自明像之前一样相处了吗。
“我知道了。”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应吧，总以为所有人都会等着他，但其实有些东西等不了。
一回到晏云之家，邬桥就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们。
“小栾啊，多吃点，看你瘦的。”邬桥那充满慈爱的目光一直盯着晏栾。
晏栾感觉浑身不自在，只好马不停蹄地干饭。
晏云之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窘迫，小心地凑近他的耳边悄声说道：“咱儿子基本不着家，你来了她就把你当儿子一样照顾了，谅解一下。”
晏栾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好奇询问道：“文寻应该明年就大学毕业了吧？”
“是啊，明年你就能见到他了，这孩子还挺想你的，你出国之后好几次都提到过你。”
听到句话，晏栾怔了怔，缓缓开口道，“是吗，那还挺好。”
晏栾跟晏文寻关系其实一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见到彼此。小时候还好，还能逗他玩，长大了就基本没有共同语言了，彼此联系也特别少。
晏文寻还能在晏栾出国之后想到他实属意外，莫不是这小子其实是个闷骚，表面上冷冷淡淡，心里倒是火热。
“嗒！”邬桥重重地放下筷子，看着两个已经快贴一起的人，怄气道：“你们不吃我自己吃，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你是这样小寻也是这样！”她的嘴唇倔强地抿着，泪水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晏云之看她哭了赶忙过去好声好气地哄着。
晏栾快速把饭干完之后就上楼了，留下俩夫妻唱红白脸。
回到房间后，晏栾咸鱼一般躺在床上，他的脑海里闪过今天的无数场景。
终于，定格在某个身影上。
邬卓去世之后就突然出现一个邬奈，这说是巧合晏栾是不信的，但问题是这个叫邬奈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一看见晏云之就攀关系，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邬进鉴的私生子，邬卓的弟弟。
邬卓的母亲在晏栾出国没多久就出车祸死了，可惜当时他没办法回去，错过了葬礼。
这么一说，邬进鉴在老婆死后把小三接了进来，连带着他那十几岁的儿子。卓哥当时只是告诉他母亲去世了，但并没有说父亲另找了一个，还附带个孩子。
为什么要瞒着他？是怕他关心则乱误了工作吗。
晏栾眼神晦暗几分，眸子里带着些不知名的情绪。
“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嘛。”晏云之和邬桥上了二楼，某人还在苦苦哄妻。
晏栾打开房门，正好与他们碰上，夫妻俩看着他，他笑了笑，“我下楼洗个澡。”说完便匆匆走下去。
被这么一扰，夫妻两人也暂时停止了单方面冷战。
晏栾下楼并不完全是为了洗澡，而是某个杀千刀的玩意又给他下达了命令。
【林秘书：晏少爷，晏总有防备是正常的，但是也不能无功而返，请您将监听器放在会客厅的某个隐秘角落，明天我会来接您。】
【晏栾：哦，知道了。】
隐秘的地方……晏栾扫视了一遍客厅，看到某个地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晏云之一下楼就看见晏栾在沙发那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走过去，疑惑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晏栾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浑身一震，他转头，尴尬地看着晏云之，结巴地回答道：“我在……我刚才掉了一个珠子……不知道滚到沙发下面哪里去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慢慢找找。”
“没事，我们一起找。”
“不用！”
晏云之恍若未闻，走过来蹲下，细细摸索着沙发，晏栾在一旁吞了吞口水，眼神不自觉往外瞟，手心冒汗。
过了会。
“嗯……我好像摸到什么了。”
晏云之掏出了那个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