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7-25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雪月零 主角:楚斌彬 刘祝
躺在床上的刘祝,望着床边好整以暇,手里拿着手机摆弄的人,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无力之中。
“怎么?”
楚斌彬俯视着床上衣衫不整,胸口还残留着点点痕迹的刘祝,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会真以为敲诈了我,什么事都不会有吧?”
“我……”刘祝的脑袋发晕,面对着有备而来偷袭了自己的总裁,气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不用谢我,开房的钱我付了,下周正常来上班。”
“正……正常上班?!”
“不然呢?”
楚斌彬挥了挥手中的手机,眯起眼:“艳照成真了,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
刘祝一听到艳照两个字,立刻眼前发黑。他现在气的不是楚斌彬,他想回到过去掐死那个做出蠢事的自己。
“正好我最近手头有个大项目……”楚斌彬看到他这幅模样,甚至还好心坐到床边,手扶着他的脸,轻轻拍了拍他的面颊,“好好干,你楚总不会亏待你的。”
——神特么“你楚总”!这公司真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刘祝这次真是气的脑袋开始嗡嗡响,两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酒还没醒?”
楚斌彬一愣,看着腿一蹬又昏过去的刘祝,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得好心地给刘祝盖上被子,准备等他醒了再告诉他一次。
但至于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
迈动已经酸痛不已的腿,手里拎着箱子,刘祝在进入充满凉气的电梯间时松了口气,抬手擦去额上的汗水。
在市内的这次短差过后,他就可以把近期出差的行程费用申请向财务部报销。像是他们公司这样提供技术指导和实验设备的研究型公司并不在少数,竞争也一向激烈。刘祝这月的技术支持和业务建立好不容易达到了指标;如果完不成当月商务指标,自己的差旅费只能报销一半——而如果自己拿不到全额报销,下个月的房租就交不上了。
刘祝并不是那种只要堪堪完成每月业绩指标就会满足的人,主要是上周有一个非常难缠的客户。虽然对方开出的条件也非常好,项目也是个中型的项目,可是对接的负责人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对着执行科研项目的人胡乱指挥,而自己还要陪着赶赴饭局陪笑。
因此,原本可以三天内完成的技术支持,硬生生地花掉了刘祝七个工作日;负责人酒后烂醉的模样令刘祝印象深刻,见过那蠢样的他暗暗发誓,自己绝对不能饮酒过量。
“下个月,我说什么也不出长差了……”
刘祝拎着箱子走出电梯,开着门,从里面冲出来空调冷气的公司,就像是家一样亲切。现在正是中午的茶歇,同事们有些去了食堂,有些则是留在茶歇室内聊天。刘祝刚放好设备,就看到自己的一个女性同事从茶歇室里探出头,对他招了招手。
“刘儿!过来过来!”
“什么事?”
他习惯性地露出笑容,大步走了过去。女同事塞给她自己的手机,对他点了点屏幕上的人:“这个,是你昨天说的那个很难缠的项目负责人吗?”
刘祝眯起眼,在从外面投射进来的炫目的阳光下细细辨认图片。虽然图片中的人表情有些狰狞,但确实是那个难缠的项目负责人没有错。
“这就是,怎么了?”
女同事听闻,顿时露出了遗憾的表情,缩小了那张图片;那是一张监控的截图,图上那个项目负责人正在殴打着另外两个人。刘祝也辨认出来了那两个受害者,他们都是合作公司返聘,有着很高人望的老技术专家。
“刚刚这个上了微博头条,说这个人已经被停职调查了。”女同事同情地看着他,“我们刚才还在谈……你要不要现在确认一下,咱们还还不要履行合同?还是他们那边要付违约金取消?”
刘祝心想,今天绝对是自己上班后过得最离谱的一天。
“这……这怎么不能报销呢?”刘祝面对着财务部的职员,有些着急地提高嗓音,“我确实满足绩效考核了啊!”
“这……真的不行。”财务部的职员应该也听说了他的倒霉经历,摇了摇头,“但是那边因为负责人被停职调查,所以项目也要暂时搁置。虽然没有取消,但也没办法在有限时间内支付技术支持费用了。人事那边说,这只能算你这月绩效没有达标。”
他自己垫付的差旅费足足有三千块钱,这里不仅有去出长差的费用,也有短差的费用。如果按照公司的报销规定,绩效不达标自己只能拿到1500块钱……
“啊,是一千五吗?”财务惊讶地说,“咱们公司前两个月已经改了,绩效不达标只能报30%。”
刘祝急了,他啧了一声:“我入职签合同写的报销一半啊?”
“那我不知道。”负责财务的职员点了点人事部那边,“那是你合同的问题,你去找人事。他们那边说报百分之五十我再给你开。”
于是,刘祝所在的技术支持部的同事们,看着他急忙走出财务室,然后钻进了人事的办公室。
“啊?合同?”
人事的负责人调出他的合同,把屏幕转给他看:“你看,你签的明明白白,虽然当时确实签的时候,告诉你我们是按照百分之五十的比例报销签的,但你合同上写的是按照公司最新章程进行报销……”
刘祝彻底傻了,那如果只能报百分之三十的差旅费,他下个月就真的只能吃土,连上班坐地铁通勤的钱都没有了。
“已经月底了,你要是报就快点去申请吧。这是楚总开会同意调的,我们也没办法。”人事怜悯地看着他。
九百块钱也聊胜于无,刘祝垂头丧气地从人事部的办公室出来,他的同事们看到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纷纷转过头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九百啊……那你等一下……”
财务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从电脑屏幕后探出头:“你急着用钱吗?”
“啊?”刘祝一时没反应过来。
“差旅报销需要给楚总签个字,”财务打量着刘祝僵硬的神情,“但是楚总今天去一个技术交流会,得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那我能预支工资吗?”刘祝干巴巴地问,“我这周末……月底要交房租。”
“那也得等楚总回来签字啊。”财务无能为力地摇头。
今天已经是周四,而周五下午总裁才能回来,而钱走对公账户打到刘祝的卡里,那也是周一的事了。财务思忖了一会,还是叹了口气:“时间太紧了,你要不先和房东说一声,你下周一再交房租?”
但是说实话,刘祝已经没有选择了。房东也并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前任欠着房租跑路后,房东严格要求他必须按时交房租,不然就要按照拖欠天数付相应的违约金。刘祝刚在帝都工作一年,目前也只能勉强养活自己,多一天违约金就等于他要多挨一天的饿。就在他思考着怎么和房东解释的时候,他被冲进地铁的人群一挤,拿着手机的手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松开了手机。
“等一下,啊——!”
在无数人的踩踏中,刘祝还没有还完款的手机,就这样死在了其他上班族的脚下。到了这时,刘祝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完全麻木,对于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没有了实感。人怎么可能倒霉到这个地步呢?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是用公交卡过闸,而不是用手机感应?
“卧槽,老刘,你也太点背了。”
他开着电脑,一边用微信和自己的朋友通话。对方听到他的请求,有些为难:“但我能借给你的钱也有限——算了,你别想了,我上次不是去你家留了几罐啤酒,你随便喝点睡一觉先吧。压力别太大,我再问问老婆,然后给你转点钱。看开点哈,没事的!”
或许稍微喝一点酒能够排解自己的情绪;刘祝选择听从朋友的建议,开着电扇喝着啤酒,一边浏览着公司的网页。自己做过的项目完全不会提到自己的名字,只会变成公司宣传的业绩。而公司的创始人,也就是老板的光辉历史,却会挂在网页醒目的地方,详细地介绍。
楚斌彬,这家专门研究神经网络和认知科学技术的公司的创始人,也就是人事嘴里说的楚总。今年才三十六岁,称得上是年轻有为。早年他拉了点投资,自己写程序,赚到了职业生涯的第一桶金。现如今他当然不用像是刘祝这样每天跑来跑去拉业务,也很少出现在公司。刘祝也只在部门汇报的会议上见过他,英俊的男人,沉默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若是部门的上司小心地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话,他也只会说一句“做的不错,继续保持”。
别人的三十六岁已经是公司总裁,自己却要在这里发愁吃土,要怪就怪自己没有他那种头脑。要是自己也能拉到投资,抓住机会开个公司……
微信的提示音又响了一下,刘祝打开微信,捏着易拉罐的手使劲一捏,啤酒从罐中溢了出来。
“财务:我还是帮你去问了,我问楚总能不能远程批一下。”
“财务:他说先不批,等他回来再处理。”
“财务:抱歉没帮上你TAT,等钱下来也只能周一了……我也跟楚总说了你的情况,他没松口……我也真不敢再问他了,抱歉……”
还没等他想明白,只听见旁边发出“咔”的一声巨响——自己买的二手立式风扇也彻底寿终正寝,扇叶慢慢地停下来,后方的马达还冒着缕缕青烟。刘祝呆呆地看着那慢慢停止转动的扇叶,在半透明的扇叶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头脑好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每天四处饭局酒局,压根不懂得体谅社畜的辛苦!万恶的资本家!是总裁就了不起吗!
刘祝最后的理智用来感谢财务后,酒精的作用占了上风。想要弄钱还不简单吗?既然楚总这么喜欢饭局酒局,肯定少不了找陪酒的……随便P个照片,他要是不给钱,自己就把照片发出去!
已经被酒精支配了思维能力的刘祝,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份计划里有什么不对。
于是当晚,正在发小的餐厅的吧台前喝酒的楚斌彬,注意到手机上的新邮件提醒。顺手打开后,他的表情就凝固在当场。
“怎么啦,彬彬?”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可是发小一眼就看出对方陷入了极度震惊的状态。男人面无表情地翻转手机,举起来给吧台后给他调酒的发小看,对方也石化在当场,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这是啥?”他的发小瞪圆了眼睛,“艳照?你的?”
楚斌彬慢慢地点了点头。
“主角是你……和女的?!”对方更震惊了。
总裁先生又点了点头。
“但你不是同性恋吗!”这家餐厅的老板,他的发小连武一,嘴唇颤抖着看向他,“你被人下药了?!”
“你在说什么梦话。”楚斌彬慢条斯理地说,“这是合成的——我被勒索了。”
这下轮到连武一彻底失语,连手中擦拭杯子的绢布掉在吧台后都没能察觉。
距离打卡时间还剩一分钟的时候,刘祝冲进了公司的wifi打卡区。虽然没能保住自己的业绩,但是他好歹保住了自己的全勤奖。如果因为失意喝醉导致最后连二百块钱的全勤奖都没拿到的话,自己就……
“喔唷,刘儿!来了啊!”
因为他也才刚刚入职一年,因此办公室比他年长的姐姐们都喜欢叫他“刘儿”,而男同事们会叫他“小刘”或者“刘哥”。
“哎,姐,什么事?”
他还在整理自己的包,拿出公司的电脑准备开始干活,人事部姐姐的三句话就让他如遭雷劈。
“刘儿,你那事别着急哈!”她扬声说,“楚总今早回来了,叫你去他办公室。”
“什……什么事啊?”
昨天晚上的记忆慢慢复苏,刘祝的声音有点颤抖:“姐,楚总找我什么事啊?”
“我不知道哎,你先把活儿处理一下就去楚总办公室吧?”
人事部办公室的门“咔”一声关上,刘祝一瞬间全想起来了。
“哥们,你坐啊?”旁边的同事有点不解,“咋啦?别慌啊,你这月也就只是没达标,又不会被开除。”
不……刘祝无力地想,他可能要被开除了。
“草,怎么会有人给你发勒索邮件?!”
连武一好像是想笑,但硬是把表情扭成了同情:“来吧,楚总,说说怎么办?”
楚斌彬没理会他的精彩变脸,把调酒杯推到一边,冲自己的发小勾了勾手。
“什么意思?”连武一没反应过来。
“你电脑,给我。”楚斌彬面瘫着脸,看起来好像对此没什么感想一般。他甚至都懒得报警,只是好奇发邮件勒索他的人是谁。在大院圈内,楚斌彬是众所周知的对女人不感兴趣。即便是走出大院,他的兄弟们也不可能出卖他的性取向给商业竞争对手。但如果是最近和他竞标的那几家公司授意用敲诈勒索的方式迫使他放弃投标,似乎也不太可能,因为这件事实在是有点蠢。业内谁不知道他楚斌彬不是靠着老爹,而是靠着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的?
“谁这么倒霉,敢在技术员头上动土……”
连武一摇着头,找出了一台看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开机过的游戏本,插上电源,往吧台上一放,又好奇地把脖子抻的老长。
“还写了什么?”
“让我给这个账户打钱。”楚斌彬手机没有离手,而是直接把屏幕共享到折叠机的背面,让连武一自己滑动查看。邮件内的叙述颠三倒四,但总体不离三句话。
楚斌彬是个不顾下属死活的臭资本家,活该被吊上长安街的路灯。
楚斌彬是个只会花天酒地的废物,每顿酒局必有陪酒,这就是证据。
楚斌彬必须两天内把钱汇到下面这个账户,不然他就公开照片……
“这不是咱们建的那个烈士家属关怀慈善帮扶的对公账户??”连武一懵了,“发这么个勒索信,是要你去做慈善??”
楚斌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点了点头。老旧游戏本的风扇里吹出的灰散在玻璃吧台上,连武一注意到后,立刻开始疯狂擦拭自己的进口宝贝吧台。趁着这个档口,楚斌彬登录自己的企业邮箱,将里面的照片附件下载到电脑上,对着艳照陷入沉思。
“嚯,楚总你不整他等着干什么呢?”
“我知道是谁。”
楚斌彬抬头看了发小一眼,黝黑不见底的眼睛把连武一吓得倒退一步。
“我明晚就把人带来吃饭,你配合我一下。”
看着他把游戏本重重一合,连武一感觉自己眼皮子都在跳:“淦,你要做什么?”
“把你这里,最烈的酒,都准备好。”
为了防止兄弟误入歧途,连武一决定,先不问他是想要把人灌醉了扔大街上吊起来,还是把人灌成胃出血进医院抢救。
“彬彬啊……”连武一苦口婆心,“你都已经是公司老板了,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来,我来不行吗?”
没想到楚斌彬看了他一眼,缓慢坚定地摇了摇头,低沉有力地吐出三个字:
“我,就,不。”
这是刘祝记忆中自己第一次进入总裁办公室。和小说里经常描写的不同,总裁办公室不是那种一占就是一层楼的装逼圣地,但这里的家具到装配的电脑,处处都显露着办公室主人的格调。没有多余的电线裸露在外面,干净的办公桌上只有一个静音键盘,一只黑色的鼠标,还有一套三连屏高清显示器。刘祝不禁猜测,是不是看起来没有装摄像头的办公区,其实不仅有针孔摄像头,总裁没事还会在这里过资本家的瘾,监视员工们干活。
趁着总裁没来,他环视整个办公室:书架上除了老板们都会看的管理学的书籍,就只有大量的英文论文集和中文的期刊。在整个办公室里唯一格格不入的是角落里的白色饮水机,刘祝不确定那是不是原本在茶歇室供大家使用的——三个月前茶歇室原本的白色饮水机换成了一台有净水功能的全新黑色饮水机,大家对没有异味的新饮水机非常喜爱。
“不会是人事那边把老板的饮水机拖过去了吧……”
一边为人事部的姐姐的勇气咂舌,刘祝鼓起勇气向着老板的办公桌上抻脖子看过去;在三连屏显示器后,是一个相框,里面似乎是合影。没有奖状证书,没有奖杯,在总裁办公室里只有老板必须的办公用品,仅此而已。这让刘祝不禁好奇起来,他又想抻着脖子看过去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了门锁的响动声。
“你来了?”
刘祝转过头,一个黑色短发的男人站在他身后。人们常用星眉剑目来形容一个人的英姿,而这个词用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绝对没有错。如果是近距离与他一对一交流,他身上类似军人的英气与作为管理者的压力,会让任何人眼前一亮,或者心生畏惧。男人没有穿西装外套,仅仅是一件宝蓝色的衬衫还有黑色的领带,被银色的领带夹固定好,下半身是朴素的皮带以及修身的黑色西装裤。
看到来人,现在刘祝就是被惊吓到的后者,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对总裁连连点头:“啊,楚总……楚总好。”
“别客气,坐吧。”
楚斌彬把手里的棕皮文件夹扔在自己的黑色玻璃办公桌上,坐到桌子后,手向着黑色真皮沙发的方向示意,让刘祝坐下:“刘祝是吧?”
“是……”刘祝露出和平常对待客户一样诚挚的笑容,“楚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祝不可谓不魂飞魄散——但是随即他想到,自己完全可以抵赖不承认,谎称自己不知情,账户被盗之类的,说不定能糊弄过去……
“刘祝,你来公司也有一年了吧?”
楚斌彬站起身,从文件夹中抽出了几张纸,看了一眼后又放下,长腿一迈,反而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认真地打量着他。
“公司现在正在处于扩展期,因此公司的规定最近也有调整。”楚斌彬盯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人事和财务都已经询问我关于你这个月绩效的核算问题。”
“是,楚总。”刘祝心中直打鼓,但还是想要表现得稳重一些,“这次也确实是……”
”这次是合作方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楚斌彬继续说,“对面已经取消了合同并且支付了违约金,那个人负责的相关项目也全部被冻结调查。你的努力付之东流,对此我很遗憾,但我不能因为这样的特殊情况加以宽限。”
“楚总,我……”
刘祝心里发苦,他现在已经认为了楚斌彬不知道是自己发的艳照勒索,更何况自己填写的户头也不是自己的账户,而是随手搜到的一个新成立的慈善基金的账户。他很难判定喝醉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想“做点善事”,他就没有填写自己的账户。这可能救了他一命,楚斌彬或许是把这封离谱的勒索邮件当成了一个玩笑也说不定。
“如果对你网开一面,以后商务部和技术支持都觉得承接有风险的单子也能完成自己的绩效的话,公司的工作效率会下降。”楚斌彬冷静地叙述,言语之中甚至还有些安抚的意味,“这也是公司的难处,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我一定会努力的……”
刘祝不至于偏激到“公司命运关我屁事”,但也并不是那种“公司是我家”的内卷工贼。他多希望今天楚斌彬找自己谈话是可以允许自己提前预支工资之类的事情……
“原本我今天下午还有商务要谈,不过人事和财务都提到了你,情况特殊,我就先回来看看。”
说完,楚斌彬抬起手,露出手腕上款式简单,但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机械表:“今天你正常工作,下班后跟我去谈商务,谈下来的话这月绩效就算达标,自己准备一下。”
楚斌彬没有给刘祝拒绝的机会,站起身拿了办公桌上的棕皮文件袋就往外面走。刘祝连忙站起来跟上去:“是,楚总,我需要准备什么材料?”
“材料?”
楚斌彬略一沉吟,稍微举起自己手中的文件袋示意:“我已经准备好了,至于你……”
他看了下刘祝因为今天没有外勤而穿的牛仔裤还有T恤衫,歪了下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商务会餐,自己找个时间回去把衣服换了,利索一点。部门月总结不要忘了交——去吧。”
“是,明白了!”
今晚不管是什么商务会餐,自己也一定要帮楚总拿下!怀着感激的心情,将自己艳照勒索的事情彻底忘到九霄云外的刘祝,不会想到进了电梯后的总裁在做什么。
“今晚的……材料?”
楚斌彬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在自己用手拨开文件袋的开口处,看到里面打印出来的照片时,眉心的皱纹顿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唇边若隐若现的微笑。这个男人不擅长露出愉悦的神色;但是现在,任何人看到他,即便是最迟钝的人,也会被他不自觉散发出的好心情所感染。
“连哥。”
楚斌彬的表情一如既往贫乏,但说话的尾音却在不自觉上扬:“人搞定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连武一人都傻了:“楚总,你来真的啊!”
“废话,”楚斌彬按动车钥匙,自己拉开车门,准备开车去赶自己的技术交流会谈,“还有,记得自己肚子里准备点词儿,到时候别露馅。你要是演的不好,别怪我今年合同跟别家签。”
“啊?!您不是都在我这里采购六年了吗!怎么着你还跟我也玩真的啊?!”连武一哀嚎,“也不用讨论这个吧楚总——喂?喂?!”
电话那边已经挂了,连武一翻了个白眼,倒是有点想见见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楚斌彬在被勒索后不仅不报警,反而还要想方设法下套灌醉——再丢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