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0-05 来源:不可能的世界 分类:ABO 作者:吃鱼思故渊 主角:叶知秋 商时序
叶知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商时序紧张的握着他的手,催司机开快点,他睡的很不安稳,梦里浮浮沉沉,他像没有实体的灵魂飘在空中,看着光怪陆离的世界看着仇人成为最后赢家。
从梦魇中挣脱出来,叶知秋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浑身酸痛,转头看到输液架才想起来自己是进了医院,作为身强体健的叶影帝,他真的是好久没进过医院了,这具身体有点太弱了。
“小叶子。”
带了点嘶哑的声音响起,叶知秋歪头看过去,商时序还穿着下午那套衣服,衬衣皱巴巴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茬,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被衣服压出几道印子,像是困极了才趴在床边浅眠,他一动就发现了。
商时序轻咳两声,手已经探到叶知秋额头上方又收了回去,墨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带着点不确定的问:“有没有好一点?”
叶知秋犹豫一秒,心中滑过万千思绪,然后歪了歪头像是在辨认什么,片刻伸手拉住了商时序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看着男人错愕的样子,弯了弯眼睛。
床头的呼叫铃被按响,医生急匆匆披上白大卦推门的时候,就见商时序小心翼翼的端着杯子扶着吸管给躺在病床上的人喂水,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
门刚响的时候叶知秋就知道有人来了,佯装呛了一下,在来人走进视线的时候,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缩了缩身子,伸手捏住了商时序的衣角。
“小叶子别怕,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商时序把手放在叶知秋后背,见人没有不适才轻轻拍了拍,看着小家伙点了点头才示意医生上前。
医生手脚麻利的进行了一番例行检查,看了看各项数据没有问题,调了点滴跟商时序交代了几句,就推着心电监护离开了。
叶知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视线跟着商时序的动作转,医生关好门以后才委委屈屈的开口:“兔兔,兔兔不见了。”
商时序仔细的掖好被子,然后哄小孩子一样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把兔子拿了出来。
“兔兔!”叶知秋的眼睛里瞬间绽放出光彩,伸出两只手要抱,商时序举着兔子的两只手晃了晃然后放进了叶知秋的怀里。
看着叶知秋渐渐愿意接受自己,商时序的唇边也有了笑意,之前是他不好,没有照顾好小叶子,还让叶闻夏在自己眼皮底下把小叶子虐待成这样,商时序的眸子暗了暗,笑意逐渐变冷。
……
叶闻夏趁没人注意自己匆忙跑回了叶家,给自己母亲打电话,却无人接听,叶闻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通乱砸。
“为什么?为什么!”
“叶知秋你凭什么?”
“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好事!”
叶闻夏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落在地上,惊的佣人上楼敲门。
“滚!”叶闻夏表情扭曲的把抱枕砸向房门,“该死的叶知秋……”
叶母到家已是深夜,打着哈欠推开儿子的房门,就见一地狼藉。
“小夏?”
叶闻夏从浴室走出来,“妈,叶知秋不知道怎么不听我的了,商时序肯定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一个不受宠的嫡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倒是他那个弟弟,才是值得你花心思的人。”叶母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让人上来收拾干净,以后做事利落点。”
“知道了,妈,年中宴会的邀请函。”
“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叶母拢了拢披肩,“早睡,保养好你的脸。”
房门关上,叶母转身回房,“不中用的东西就是麻烦,”腕上的镯子碰撞发出清脆两声,叶母看着镯子,扬起一抹恶毒的笑,眼底是看不见底的精明与算计。
阳光被窗帘严丝合缝的挡在窗外,屋内昏暗一片,只有病床一旁的沙发上有点光亮,笔记本的屏幕亮度被调到最低,映在男人精致贵气的脸上。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划着触摸板,沙发旁的小桌上放着一摞文件,躺在病床的人儿一点小动作,男人就立刻抬眼看过去,见人还在安稳睡着才继续埋头工作。
叶知秋的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淡淡的萦绕在鼻间,被子盖到下巴,把他整个人包裹在里面,打针打的有些发凉的手被特别照顾,温度正好的热水袋妥帖的搭在手边,有些失眠的叶影帝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点的整觉。
醒过来的时候叶知秋还有点小震惊,在对他来说基本算是个陌生人的人面前睡的如此之熟,就算因为原主的身体没有得到好好休息都有些奇怪了,没等他细想,沙发上的男人已经走到了面前。
“醒了。”男人轻轻搭上他的额头,一触即离,生怕自己哪一个动作就让叶知秋又离自己远去。
叶知秋眨了眨眼睛,男人端起水杯,“饿吗?先喝点水?”
商时序拿过一个靠枕,叶知秋歪头做思考状,然后坐了起来,男人眼中露出惊喜,小心的把杯子递到叶知秋唇边,叶知秋伸手抱住了杯子,低下头慢慢的小口喝着。
咚咚咚——
“进。”
叶知秋好奇的探头,见是不认识的人又往后缩了缩,把自己藏在商时序身后,悄悄的拉起被子挡住下半边脸,只留了一双眼睛带着不安好奇的想往门口看。
“小叶子不怕,是莫北,你见过的。”商时序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耐心的解释。
叶知秋思考片刻,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放下去了一点。
“小少爷好。”
莫北轻声跟叶知秋打了个招呼才转向商时序:“老大,都是张叔盯着厨房熬的,确定没有问题。”
叶知秋怀疑有家贼的时候,商时序也觉出了不对,安顿好叶知秋就安排下去了内部自查,商家除了莫北几个兄弟和张叔,都不可信。
“小叶子想喝哪个?”
见叶知秋一直盯着饭盒看,商时序接过放到叶知秋面前的桌子上,叶知秋轻轻戳了戳,抬头看了眼商时序又敲了敲,饭盒看起来是木质双层的,古朴精致的玲珑雕花,透露出商家的底蕴。
商时序把饭盒打开,里面的粥微微冒着热气,轻轻端出放在叶知秋面前,莫北及时的递过餐具,商时序端起一碗,浅浅舀起一勺。
“大米粥可以吗?医生说你睡了这么久先吃点清淡的,或者小米粥?”
叶知秋指了指商时序手里的碗,商时序眸子里含着笑,“我喂你好不好?”
莫北悄悄退出去,一脸姨母笑的跟守在门口的莫南八卦,然后被自家哥哥嫌弃的推开,莫北撇撇嘴,悄悄透过门上的玻璃望进去,商时序正耐心的一点一点喂着叶知秋喝粥。
商时序专注的看着叶知秋喝粥,眼里的温柔仿佛要把人溺毙其中。
喝完粥,叶知秋的唇边沾了点米汤,商时序试探着用拇指轻轻拭去,没等叶知秋开口,就把兔子递给了他,叶知秋捏着兔子耳朵眨了眨眼。
莫北悄声进来收拾好食盒,顺便带走了商时序签好的一摞文件。
原主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叶知秋便就安静的抱着兔子发呆,顺便思考一下未来,商时序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坐回沙发翻开一份新的报表。
手机震动声响起,商时序微微皱眉,走到病房内的小阳台接电话。
叶知秋转头看过去,第一次好好看这张原书里的神颜。
男人身形修长,侧颜相当好看,眉目深邃,鼻梁挺拔而耸立,落日的余晖衬得他整个人十分精致,一只手搭在围栏上,轻轻敲着,手指修长好看,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的一瞬间,眸中的冷咧寒意散去,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左眼下的泪痣为他平添一抹诱惑。
叶知秋捏了捏兔子耳朵,该死,怎么就被诱惑到了。
内心狂风暴雨,表面依旧一片平静,缓缓低下头,真犯规啊,谁家男二又好看声音还好听啊,原书里的那群人真的是眼瞎啊,不过,这么戳他的男人确实不能死了,不然真是他的一大损失。
————————————
又是一夜安眠,叶知秋醒的时候就见商时序在拐角处跟莫南交待事情,黑色的衬衣和裁剪合体的西裤衬的他身形格外挺拔,像是有感应似的,商时序几乎是下一秒就转过了头。
虽然家里的佣人入职前都经过背调,但为了那万一中的万一,商时序还是没有带叶知秋回家。
叶知秋自然是无可也无不可,安安静静的演着可怜的小傻子,偶尔委屈的喊声疼,听商时序低声哄两句,更重要的是加深一下叶闻夏的可恶,后期加倍奉还。
叶知秋蹭下床,慢慢挪向卫生间,关上门后长吁一口气。
他是喜欢演戏,但也架不住有个观众二十四小时跟随,何况叶影帝还有点沙雕,间歇性有点话痨,回忆了一下书中的剧情,叶知秋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脸比他的要年轻一些,身材瘦削,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和病态的苍白。
他打了个哈欠,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带上一层浅浅的水雾,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领口有些大,露出一半锁骨,略长的袖子被熨贴的挽起,一截莹白的腕子极细,修长葱白的手指插进发中,一头乌发因为睡觉被压起一缕呆毛,按了一会儿依旧翘起,叶知秋只好拨弄了一下遮住额头的刘海,生理性的泪水滑下,洇出眼尾一抹殷红。
叶知秋推门的时候手背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站在商时序背后的莫南自觉的把消毒过的毛巾递给男人,跟叶知秋问了好便带着文件出了门。
为了防止公司里的人有问题,这几天只有莫家俩兄弟和知根知底的医生进过病房。
叶知秋任由男人轻轻给自己擦手。
商时序是真的对原主很好,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原书里只有一笔带过,只是可惜,原主到死也没有跟他如此接触,而原主也爱着商时序。
叶知秋内心一阵唏嘘,调整了一下心态,叶知秋抬起头,商时序这张脸真的好看,也不知道给原主报完仇他远走高飞之后还能不能遇到个更好看的,他毕竟不是原主。
叶知秋觉得自己可能是睡的太多了,脑子有些不清醒,毕竟仇还没报完,这些都为时尚早。
叶知秋坐到床边,小幅度的晃着腿,晚间的风穿过阳台的纱帘吹过,偶尔有几声蝉鸣伴着轻轻敲打键盘的声音,叶知秋打了个哈欠。
很怪的是商时序的关注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反倒很是心安,叶知秋的思绪越来越沉,昏昏欲睡。
商时序看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叶知秋,眉目温柔眼里都是宠溺,叶知秋靠着大枕头睡着后,他才轻手轻脚的过去掖了掖被子,“我的小叶子,会好起来的,晚安。”
叶闻夏在美容院待了两天,对着镜子仔细看着自己的脸,这确实还算是一张带点诱惑的脸,更适合装柔弱扮小白花,叶闻夏满意的点点头,却又想到叶知秋那张看起来就无辜的脸,咬紧了后槽牙,恨不得立刻能让他毁容。
“哼,等我拿下商淮,未来整个商家都是我的。”
一旁放着美容院提供的护肤品,叶闻夏随意拿起一瓶,看了眼logo,转手就扔进了垃圾桶,“什么破牌子,也配出现在我面前。”
叶闻夏目中无人的出门,受了几天气的美丽顾问呸了一声:“拽什么,赖在这好几天也没见你花多少钱。”
————————————
在医院待了近一个周,叶知秋终于出院了。
叶知秋抱着兔子贴在商时序身边,身后莫北带着商时序的文件电脑,而莫南早已等在车边。
“小少爷,老大。”莫南为两人打开车门然后微微后退一步。
商时序伸手护住叶知秋的头,耐心的等着他的小叶子安顿好兔兔,直到他安稳坐好才绕到另一边上车。
叶知秋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极瘦,唇色依旧带着点苍白,被太阳晒的小脸微红,他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小声嘟囔“好烫”。
商时序探身为叶知秋系好安全带,看着叶知秋好奇但带着不安的神情温声安抚:“小叶子不怕,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莫北递过来一个锦盒,商时序接过把里面带着凉意的玉递到叶知秋面前。
“给你带好不好,凉凉的。”
商时序用哄小朋友的语气问。
叶知秋盯着冰透的玉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商时序,男人神情依旧温柔耐心,见他看过来,浅浅的笑着无声的等待他的回答。
叶知秋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一下,感受到凉意小鹿般惊喜的抬起头,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商时序只觉得心都要化了,轻轻的把项链给小家伙带上,叶知秋低下头看着胸前的平安扣,下一秒又见男人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枚缩小版的玉扣。
“给兔兔。”商时序把玉扣放在叶知秋的掌心,“要自己给它戴吗?”
叶知秋捧着玉扣,看看兔子又看看自己胸前,把玉扣放回商时序手里,自己举起了兔兔的前爪,商时序仔细的把迷你手链系好,叶知秋把兔子紧紧抱在怀里,“喜欢。”
商时序拍了拍兔子的脑袋,“喜欢就好呀。”虽然小家伙有所好转,但依旧不怎么说话,即使依旧带着含糊的尾音,商时序也万分惊喜,恢复一点都是好的开端。
“你,没有。”
叶知秋看着男人空荡荡的手腕,又一次开口。
“等以后,小叶子给我带好不好?”
商时序轻轻抚了一下叶知秋头顶的呆毛,在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听到叶知秋很轻的“嗯”了一声,男人愣了一秒,复又捋了捋叶知秋的呆毛,轻呼了一口气。
车子正好行驶到高架桥,远远的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叶知秋好奇的看出去,趴在窗边微微歪着头,商时序看着叶知秋的背影,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敲着,是一段欢快的节奏。
————————————
知道叶知秋今天回家,张叔早早就守在门口,手边放着花艺用的浇水壶,却没被拿起来几次,张叔来回在厨房和大门,还嘱咐花匠千万别忘了大少爷交代的剪最新鲜的花插进漂亮的花瓶放到叶知秋的房间。
车停在门口,商时序先一步下车,绕到另一边为叶知秋打开车门,仔细的护着他下车。
“知秋少爷,大少爷,欢迎回家。”
张叔迎上来,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见叶知秋不再害怕商时序,由衷的开心。
“张叔。”
商时序点头打过招呼,叶知秋也歪头笑了一下,抱着兔子贴在商时序身边跟着往里走,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张叔抬手抹了抹眼角,看着两人的背影,留下了开心的泪水,莫南和莫北默默跟在后面,给张叔递了纸巾,张叔转头接过,“都辛苦了,都是好孩子啊。”
叶知秋进门就看到窗边桌子上盛放的一束玫瑰,很巧的是,不管原主还是他都很喜欢玫瑰花。
商时序没有进屋,叶知秋不喜欢他靠近,于是叶知秋的房间算是一个小禁区,即使叶知秋不再排斥他,他也没有擅自踏进房间,而是在门口看着叶知秋在原地慢慢的转了一圈,像是在回顾和熟悉环境。
叶知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房间,欧式的装修风格,华丽又复古,但丝毫不显繁琐,一副画着玫瑰花丛的油画放在床对面的矮柜上,花丛中有两个小男孩在奔跑,些许岁月沉淀的痕迹更显示出这幢房子的历史。
左边有极大的衣帽间,最里面的墙上花纹有些许不对劲,好像因为某些原因而出现断裂。
右手边超大的落地窗两旁,丝绒质地的窗帘被束成好看的弧度,大片的阳光洒进来,落在玫瑰花瓣晶莹的水珠,反射出好看的光。
叶知秋把兔子放到窗边的桌子上,靠着精致的花瓶,轻轻点了一下兔子的脑袋,耳朵便搭在了花旁。
他转身看向靠在门边的商时序,男人即使穿着休闲的西装依旧身形挺拔,像长白山终年屹立的雪松,神情温柔的静静的看着他。
叶知秋歪了歪头,商时序也跟他一起轻轻歪了一下,叶知秋的眸子里溢出笑意,男人便又歪了歪,叶知秋带着回到熟悉环境的小放松,稍活跃的靠近商时序,微微仰头看他。
“休息一会儿,待会儿下楼吃饭好不好?”商时序试探的问。
之前叶知秋不出房门,都是张叔或者叶闻夏端到房间。
叶知秋思靠一瞬,点了点头,然后犹豫的举起手挥了挥。
“那,挥挥,饭好了我叫你哦。”
商时序轻轻碰了下叶知秋头顶的呆毛,跟叶知秋挥手,然后把门虚掩着,看叶知秋坐到窗边摆弄茶具才放心离开。
门口的目光消失,叶知秋才离开窗边,快步走向衣帽间。
尽头本该是墙的地方有一道暗门,只有花纹间小小的缝隙显示着这面墙的不完整。
叶知秋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轻轻的推了一下。
毫无反应。
看起来像是上了锁或者只能从隔壁打开。
叶知秋回忆一番,隔壁是商时序的房间,这一层只有他和商时序两人,张叔住在一楼,其他佣人则在后院一角的小楼。
商时序的书房本来也在三楼,叶知秋来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二楼办公,甚至说早出晚归,减少在家的时间,因为怕刺激到叶知秋,尽量不在叶知秋面前出现。
在原书里,叶闻夏正是因此才敢光明正大的霸凌原主。
房间内定时有人打扫,墙壁上自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叶知秋放心的继续看着这将近一百平的房间。
衣柜内按季节颜色排列着满满的衣服,叶知秋随手看了几件,都是原主的尺码,摸起来手感极好,但大部分一看就没有穿过。
叶闻夏只对珠宝首饰感兴趣,拉开抽屉,满满的各家新品几乎被他试了个遍,叶影帝皱眉,他的洁癖又发作了,把抽屉关上,眼不见为净。
站了没一会儿,叶知秋就有些累了,捶了捶腰选择坐下休息会儿。
这具身体真的太弱了,他得把恢复的日子稍微提前一些,然后尽早开始锻炼,虽然他觉得每天在房间里转上个十几二十圈也能锻炼一点。
休息了五分钟,叶知秋又晃悠到了浴室。
与外面相比,除了统一的色调,浴室的装修更现代一点。
占了大半面积的浴池里放着清水,叶知秋弯下腰伸手试了一下,是人体会感到舒适的温度。
两侧冒出细密的水泡,仔细听还有水声,叶知秋微微惊讶,这里面的竟然是活水。
有钱真好。
盥洗台上有瓶瓶罐罐的浴盐和护肤品,叶知秋随手拿起两瓶,浴盐依旧完好,精华却下去大半瓶,想来都到了叶闻夏的脸上。
得让叶闻夏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呢。
叶知秋勾起一抹冷笑,把瓶子放回原位,他这个人没什么别的喜欢的,唯独爱钱,虽然最后不会带走,但叶闻夏拿走的可不止半瓶精华,原书里他带走的腕表耳钉都够他在里面待到死了呢,属于原主的每一点,他都要让叶闻夏全部还回来。
打了个哈欠叶知秋又有些困了,不知到为什么,他一直困的厉害,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找不到原因。
叶知秋出了浴室看了眼床头的复古小闹钟,指针指向下午三点,即使是午睡时间,他上午十点才起床,也不该困的如此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试图让他放松警惕。
叶知秋很讨厌事情超出自己掌控,转回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
门被敲响时,叶知秋的左手掌心通红,一片深深浅浅的指甲印。
叶知秋握成拳,趴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戳着兔子。
推门声响起,但来人并没有进门,只是在门口说:
“小叶子吃饭了,我们下楼吃饭好不好?厨房做了你喜欢的金目鲷刺身。”
叶知秋过了半分钟才抬头,转身看着商时序,犹豫几秒才慢慢站起身来,抱起兔子,往门口走去。
商时序换掉了西装,一身休闲的家居服,浅灰色的布料像是丝绸,垂坠感极好,看起来与叶知秋衣帽间里的某套衣服是同款。
叶知秋微微低着头走到门口,然后踏出了房门,转过头做出一副像是问餐厅怎么走的样子,就看到商时序墨色的眸子里含着欣喜和无尽的心疼,见他的疑问,商时序大步迈到叶知秋的右前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不快不慢的带路,时不时回头看看,生怕叶知秋不想下楼要回房间。
餐桌旁,已经做好了知秋少爷不下楼,要好好安慰一下大少爷的准备的张叔,看着俩人一起下楼,欣喜地退到了一边,为两人留足空间。
商时序为叶知秋拉开椅子,等他坐好才到对面坐下。
餐桌上放着摆盘精致,荤素搭配的菜品。
荷叶粉蒸肉,八宝葫芦鸭,茄汁烧花胶,菌菇石榴包,金汤豆腐和据说原主喜欢的金目鲷刺身。
还有看起来就诱人可口的餐后甜点。
商时序夹了一片刺身放到叶知秋的盘子里。
叶影帝不喜欢吃刺身类的食物,但据说原主喜欢,叶知秋还是慢吞吞的拿起筷子,蘸了芥末咬了一小口。
不对劲的感觉涌上心头。
叶知秋强压下芥末带来的辛辣刺激,不动声色的在米饭碗里戳了两下筷子,然后夹了一筷子粉蒸肉放到碗里,小口吃着。
粉蒸肉做的火候正好,入口软糯鲜香。
商时序没再给他夹刺身,而是自己尝了一口,没有明显的不对才暂时放心。
擦了擦手,把粉蒸肉换到叶知秋面前,又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到手边。
原主被饿的饭量不大,叶知秋又细嚼慢咽吃得慢,只喝了半碗汤吃了点菜就有些饱了,顾念着看起来就诱人的甜点,叶知秋放下了筷子,转头想拿,却又害怕似的收回手来。
商时序的眉头皱了皱,轻轻的把小碟子推到了叶知秋面前。
“韩姨给它起名叫草莓薄脆塔,尝一尝。”
草莓薄脆塔做的小巧玲珑,草莓和奶油围成圈,两层中间的薄脆上撒着糖粉。
叶知秋小心翼翼的拿起甜品勺,奶油入口即化,和微酸的草莓互相中和了,叶知秋惊喜的递了一勺到商时序面前,男人一愣然后低头含进了嘴里。
吃完后,嘴角不可避免的沾了奶油,叶知秋拿起商时序推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便抱起兔子准备上楼,商时序没有拦他而是默默跟在后面,见人安全回屋才下楼。
回到楼下,佣人正在收拾餐桌。
商时序走过去让他们先离开,自己又尝了一口刺身。
“张叔。”
“少爷您说。”
“小叶子喜欢金目鲷刺身是谁说的?”
“是叶家二少,每次端上去的也都吃完了。”张叔看了一眼只动了三筷的鱼,也发现了不对。
“我知道了,晚上我还有个会,注意点小叶子的状态,有任何不对立刻跟我说。”
“是,少爷。”
商时序挥挥手让佣人继续收拾,看了眼腕表上楼换衣服。
“咳咳。”
叶知秋趴在桌子上,反手挠了挠后背发痒的地方。
自己一个人活到二十八还没死的叶影帝用他为数不多的医疗知识判断了一下,他大概率是过敏了。
叶知秋叹了口气,那道劳什子金啥子鱼刺身,果然一口也不应该吃。
总有刁民想害朕啊,叶闻夏啊叶闻夏,新仇旧恨我们一起算。
叶知秋无奈的撑起身子,往外走去。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正在上楼的张叔。
张叔见他出门很是高兴,却在快步走近后发现他胳膊脖子红的不对劲。
“鱼。”
叶知秋伸出胳膊,上面一片一片粉色的丘疹。
张叔惊起一身冷汗,想起晚饭后的嘱咐,立刻转身敲响了商时序的房门。
商时序开门就看到叶知秋眼里含着泪,咳嗽一声小身板都要晃一下。
“知秋少爷应该是过敏了。”张叔满脸紧张,边说边把手里的药膏递给商时序,“家里备的外用药。”
“让泊小二马上过来。”商时序皱紧了眉,冷声道。
“已经通知了,泊少在路上了。”
“小叶子?”商时序放轻了声音。
叶知秋抬起头,一双眸子通红,“痒。”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吃鱼,小叶子等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昂。”商时序尽量轻声的哄着,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要放到哪。
张叔搬了椅子来,但商时序怎么看都觉得椅子不舒服,顿了一下说道:
“你扶他进去,我下去看看泊小二怎么还没来。”
叶知秋伸手拉住了商时序的衣角,真要命啊,这种时候了,叶知秋如果不想让你进自己屋之前就不会跟你共处一室那么久啊!
叶知秋无语,叶知秋只能自己开口,“抱。”
商时序瞳孔收缩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人打横抱起来,快步走进卧室,把人放在床上。
“沈既白!你能不能温柔点!”
一阵吵嚷声响起,来人正是泊家二少——泊秦淮。
虽然吵闹,但泊秦淮很清楚过敏的严重性,三步并作两步就上了楼。
“小嫂子怎么了?”感受到商时序冻人的目光,泊秦淮自觉改口,“知秋为什么过敏知道吗?”
“应该是金目鲷,晚饭他吃了一小口,他自己也跟张叔说了鱼。”
“一点就这么严重,你怎么还给他吃。”泊秦淮啧啧两声,动作麻利的准备给叶知秋打针。
商时序默默在心里给叶闻夏又记了一笔,小叶子再好一点,他就去收拾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体质太弱了,打吊针见效快一点,他害怕吗?”
对上商时序疑问的目光,泊秦淮无语的说:“害怕就给人把眼睛捂上啊,商时序你怎么跟块木头似的。”
商时序看着叶知秋紧张的表情,虚虚的把手拢在了叶知秋的眼睛上方,却被叶知秋一把拉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叶知秋有些发抖,商时序心疼又自责的轻轻拍了拍叶知秋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泊秦淮的扎针水平很不错,只很轻一下的疼就结束了,怕疼的叶影帝默默给他的技术打了个满分。
叶知秋不动,商时序也不敢动,直到叶知秋迷迷糊糊的睡着,慢慢松开了攥住他的手,商时序才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跟泊秦淮一起出门。
“改天给他查个过敏源。”
“行。”泊秦淮点点头,“我还没回国,就听说知秋进医院了。”
作为儿时的玩伴,虽然后来搬家留学等缘故没再见过,泊秦淮还是挂念着这个最小的弟弟。
即使因为沈家那摊子烂事和沈既白俩人忙的不可开交,也都在线上关心了一番,只不过那两天商时序也没空搭理他就是了,没成想自己刚闲一点回了杭城,就接到张叔电话,沈既白立刻把他送了过来,末了还踹了他一脚让他麻利点。
“叶闻夏上瞒下骗,直到小叶子突然让张叔找了我,我才知道他干的好事。”商时序眸色极冷。
“准备怎么处理?”
“杭城不太适合叶家了。”
泊秦淮冷冷一笑,一脸不怀好意:
“好好照顾知秋,我忙过这几天就先帮你盯着他。”
………………
叶知秋醒来就看到商时序坐在床边,身后泊秦淮靠墙站着,见他醒了都凑过来。
商时序自觉给医生让道,叶知秋却在想自己差点忘了其他可怜的配角。
泊秦淮,商时序的发小,一心学医,这个时间段应该刚回国,就住在离这里不到十分钟路程的地方,后期被叶闻夏设计,郁郁终生。
另一个叫沈既白的也是他们的发小,商业天才,却在国外被商淮买通当地地下势力,残忍害死。
还有才华横溢的电影人,被商淮当作洗钱的工具。
泊秦淮看了看叶知秋的情况,打完针已经近一个小时,也没有其他再严重的症状,便转身从诊箱里翻出一张纸龙飞凤舞的写了两行字,和药一起扔进了商时序怀里。
“知秋宝贝,我先走了,好好休息嗷~改天和你既白哥一起来看你哦。”泊秦淮笑眯眯的跟叶知秋说再见,没等叶知秋回应,就被商时序一脚踹出了门,“我说你们兄弟俩,怎么都爱踹人!”
商时序没理他,把药和纸条揣进口袋,弯腰问叶知秋想不想吃点水果。
“噗哧——”
叶知秋突然笑了,商时序回头就看到泊秦淮在对着叶知秋做鬼脸,手上还不忘对着自己比中指。
“看在你笑了的份上就原谅他了。”
商时序轻轻拨弄了一下叶知秋的刘海,哄小朋友一般柔声说:“是我不好,害你受罪,下次咱们一点也不吃了,不喜欢吃的,感觉不想吃的都告诉我好不好?”
叶知秋点了点头,眼睛四处找着什么。
“想吃点东西吗?”商时序微微笑着,把兔子递给了他。
叶知秋抱住兔子摇了摇头。
“没关系,那还想睡觉吗?”
叶知秋自觉的闭上眼睛,只听见商时序低笑出声,然后轻轻的拍了拍他。
“晚安,我的小叶子。”
等叶知秋呼吸平稳下来商时序才悄声关灯出门,没看到黑夜里叶知秋缓缓睁开了眼睛。
“呼——”
叶知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过敏是真难受啊。
呼吸困难,恶心想吐,就连胃都隐隐不舒服,更别提止不住的痒意。
健身计划被再次列入一级待处理事项。
叶知秋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兔子安顿在枕头边,抵抗着困意,慢慢回忆还有什么可怜的配角。
终于,再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慢慢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