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9-23 来源：豆花 分类：现代 作者：一只花花 主角：宋寄北 项南行
“呵......项南行，我说过，我对你很有兴趣。”安寻凑到项南行耳边，刻意轻轻吐息，压低嗓子道：“安寻王君的位置，可是一直给你留着呢。”
他极尽暧昧与轻佻的态度让项南行打心底觉得恶心，却又因为他皇室贵族的身份无能为力。
安寻离开后，项南行带着宋寄北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宋寄北看着项南行的时候眼里满是愧疚：“不好意思啊项指挥使，我刚刚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不知道他是王子......我就是看他欺负你所以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项南行看着宋寄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宋医生，你好可爱哦。”
“啊？”
像个小兔子似的，想欺负。
项南行将酒杯搁在了一边儿的托盘上：“皇室里有几位王子，仗着自己的出身就为非作歹，做派恶心至极。刚刚那位安寻王子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你也不必往心里去，在皇家的宴会，这种事也是常态。对了，你的脚怎么样了？”
“今天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怎么疼了，还得多谢项指挥使帮我按摩。”
“诶，你也别叫我项指挥使了，听起来怪别扭的。你就叫我南行吧，我叫你寄北，怎么样？”
不知道是现场的灯光太璀璨还是怎么，宋寄北看着项南行那双眼睛，只觉得那里面仿佛揉进了漫天繁星，充满了光。让人，忍不住想要追寻的光。
“好......”
回转楼梯上款步走下一人，她身上穿着镶嵌了不计碎钻的米色晚礼服，亚麻色卷发盘在一起，上边儿戴着一个王冠。
项南行浅抿了一口酒，低声对宋寄北道：“她就是第九代女王，安琳。”
宋寄北抬眸向那里看去：“我以为女王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没想到她这么年轻......”
“因为她是第九代啊笨蛋，才登基不到十年，能不年轻吗？”
女王的出现昭告着宴会的正式开始，主持人站在高台上以标准的播音腔调讲着开场白，安琳坐在王座上随意的拨弄着手指上戴着的宝石戒指。
等主持人讲完话，安琳起身笑着对在场来宾道“今日是本王的生日，感谢诸位前来同庆。佳肴已备下，各位自便。今日无君臣，只有知己挚友，尽兴即可！”
“多谢女王陛下！”
舞会正式开始，乐师换了弹奏的曲子，来宾各自结伴随着乐曲跳着舞步。就在宴会进行到中期时，外边儿一门童手里捧着一个礼盒快步走进来。
“陛下，有一个匿名快递刚刚送达，快递员说他也不知道邮寄人是谁，对方只说是邮寄给您的生日礼物。”
原本热闹的宫殿因为这一份突如其来的礼物变得安静下来，一个议员笑着打趣道：“莫不是我们女王陛下的追求者？”
身侧的妻子掐了掐他的腰侧，怒嗔道：“别胡说！”
安琳扫了一眼那包装精致的礼品盒，缓缓从王座上起身，款步走到门童面前。
“打开。”
“是。”
那门童也不知道里边儿是什么东西，难免也会有些畏惧紧张，不过既然女王命令他打开，他也别无他选。
彩绳被一扣一扣解开，包装纸撕开后，里边儿是一个黑色的盒子。门童喉结微动吞了一口口水，缓慢打开了那黑盒子上的盖子，里边儿的东西吓的他猛地摔了盒子尖叫出声。
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忙跪了下来：“陛下，陛下恕罪......”
宾客们看清楚地上的东西的时候也都吓的纷纷后退了几步，唯安琳仍旧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目光沉静如水落在地上那些黏腻血腥的眼球上。
项南行坐的比较远看不清楚那些到底是什么，等他跟宋寄北走近了才看清，那是八只人的眼球。
眼球的颜色早就发青，估计是被冷冻过的，这会儿上边儿的冰碴化成黏腻血水染污了地毯。
“段司令，项指挥使，这件事是否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安琳声音不大不小却满是威压。星际的和平一向是由总督察部负责的，今天出了这样的恐怖事件，总督察部自然也是首当其冲要被问责的。
项南行刚要开口，就被段长书抢了先。
“女王陛下，让您受惊了，这是我们的失职。近日来岁衍星际内不断有暴力事件的发生，每个死者都被挖去了眼睛......想来就是这些了。凶手行踪诡秘，我们还在调查中......”
“还在调查中？”安琳冷笑一声，明显对他们的说法并不满意。“东西都已经送到玉宫来了，你却说还在调查中。段司令，这件事拖了一个月迟迟没有结果，偏偏在本王的寿宴上闹出来......如果总督察部现在的能力仅限于此，那么本王就不得不怀疑你手底下的人是故意玩忽职守了。”
这话意有所指。当时季怀群退位扶持项南行的时候，反对的声音很多。大部分人都认为项南行一个新人并没有做总督察部指挥使的能力，但季怀群当时铁了心要让他做指挥使，总督察部内部的事情外部也不好再过问。无眼案事件闹出来，当初那群反对的人立马又跳出来发声，毕竟当时折了面子，这会儿终于有了踩他一脚的机会，他们又怎么会放过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一直是项指挥使负责这件事吧？”
“哎，项指挥使一个后生晚辈，一个月内查不出来真凶也能理解。你们也体谅体谅晚辈，别对项指挥使要求太严苛了。”
“如果星际所有居民的安全都把握在这么一个年轻人的手里，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这群政统议员都是多年的老油条，惯会见风使舵。项南行心底冷笑，走上前冲着女王行了一个礼。
“女王陛下，今日之事是项某工作失职，项某在此向您请罪。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半个月，我保证半个月内一定查出幕后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也给您一个交代。”
“半个月？呵呵，项指挥使上嘴唇碰下嘴唇，随口一说就是半个月，如果半个月后做不到，岂不是还要再半个月？”
说话的人是隋研奇。
项南行并没有理会，只对着女王道“如果半个月后没能查出来幕后之人，项某愿意引咎辞职，到时候随您处置。”
夜风凛凛，项南行端着一杯鸡尾酒站在顶楼的栏杆旁，鬓边发丝随着凉风微动。
“小时候有一次，我就窝在天桥底下，仰头看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宋寄北端着酒杯自项南行身后走过来与他并站，城市霓虹闪烁，隐约可见路上的车络绎不绝，幢幢高楼错落有致，处处尽显繁华。
“星际二十年前不太平，”项南行直起腰来目光落在远处：“听我师父讲，那时候常有凶案发生。星际的居民们人人自危，稍年轻一些的人过了晚上八.九点钟，都不敢出门。”
宋寄北垂眸看着杯子里的酒，轻轻摇晃杯子的时候，那酒也跟着打旋儿。
“总督察部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和平么。和平，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想要将其彻底实现，难。”
项南行一番话说罢，宋寄北勾唇露出一个带了些许痞气的笑容：“你师父这些话倒是没有说错。”宋寄北转头看向他：“二十年前的星际确实不太平，但那个时候总督察部......”
“什么？”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项南行转头看向他眼里多了几分追问的意思。宋寄北摇了摇头，低笑一声转过身面对那万千霓虹。
“总督察部也尽力了。”
“师父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一直尽全力保护星际居民安危。现在他把重担交给我，才不过一年就出了这么多恐怖事件。说起来，也是我无能。”
“这不是你的错。”宋寄北听不得他这些自怨自艾的话，“有些人是不值得可怜的，你不是神，你没必要悲悯众生。”
听他这话，项南行倒是乐了。
“没想到你还信这个呢？”
“从前信过，后来，我把漫天神佛菩萨都求了个遍，也没换回我的母亲。从那以后，我就不信了。否则，他们怎么不愿意对我施舍一丝一毫的怜悯。”
“......对不起啊。”
项南行不知道他有这样的经历，想着是自己方才一句话勾起了他伤心的往事，心里多少也有些愧疚。忽然想到了前些天督察部内部发的文件，项南行对宋寄北道：“对了，督察部最近在招兼职顾问，大概就是帮忙一起分析案情的，你有兴趣吗？”
“顾问？我恐怕不行吧，我不是这个专业的......”
“诶，那有什么不行的，你是学医的，有时候对受害人的伤情分析要比我们更准确，在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之前能够及时提供一些线索。薪酬方面肯定是丰厚的，既然是兼职，肯定不必每天都坐班，如果有案情，我会发给你的。”
“好，既然我们项指挥使盛情邀请，我就不推辞了。”
项南行举杯与宋寄北碰了个杯，相互对视时二人眼里满是笑意。
窗外细雨连绵，总督察部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项南行坐在首位处手里拿着几份资料翻看。演讲台上的苏落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投影屏上立刻出现了几位死者的详细资料。
“师父，现在开始么？”
“直接讲，哪儿那么多废话。”
项南行双眉微蹙，手里的资料翻得哗哗作响，苏落忙开始介绍。
“这四位是这一个月来挖眼连续杀人案的被害者。第一位死者名字叫叶梓枫，今年二十一岁，是星际皇室旁系的世子。第二位死者名字叫章渠，今年十七岁，他辍学了，在家里靠父亲母亲养。第三位死者关敬和第四位死者张奇跟他的情况都差不多。”
说着，苏落按动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一堆IP地址呈现在了大屏幕上，其中四个用红色方框做了标注。
“这是看过张默红生前隐私资料的所有IP地址，经过比对，这四个是四位死者生前的网络IP地址。他们也是网暴张默红的水军里骂的最多的。”
“所以，这件事跟张默红紫砂案有关系？”
谷玉在笔记本上将那些IP地址抄了下来，项南行面色凝重道：“凶手应该是想为张默红泄愤，他们都看过那些东西，并且引领节奏导致张默红被那么多人骂。这种盲目跟风的行为......盲目......”
项南行一愣：“是啊，盲目跟风，所以，他们都被挖去了眼睛。”
在座各位都跟着沉默了良久。
眼盲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心盲。
眼盲了，会失去光明。
心盲了，灵魂都跟着丢了。
项南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垂眸看了一眼备注，面色微变。
“后续你们继续跟进，从张默红生前的好友亲人入手，一一走访。”
“好的项哥。”
“好的师父。”
项南行快步出了会议室，接听电话的一瞬，那边儿传来了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项指挥使，想做什么交易呢？跟几个毛头小子做的多无趣啊。”
这声音明显是经过处理的，项南行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压着情绪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一般无二。
“你是谁，那几个孩子在哪里？”
“呵......项指挥使，我这儿倒是有个交易想要跟你做。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这样吧，我们来做个游戏......今天晚上我会联系电视台与我进行一场直播，如果你能在规定时间内赶到现场抓到我，就算你赢了。如果你不能......每过半个小时，我就会当着全星际的局面面前挖出一个学生的眼睛......项指挥使，你说，这几个人能撑多长时间呢？”
“混账！”项南行一把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后槽牙紧紧地咬着，两侧腮肉都跟着微微颤抖。
“你别胡来，他们还只是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指挥使大人，你觉得现在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你！”
项南行话音未落，那边儿电话就啪的一下被挂断。
冷静，这会儿绝对不是他自乱阵脚的时候。这个电话是他之前留给跟张默青一起喝酒的那个小男孩的，项南行转身进了星际总督察部。
“苏落！谷玉！快，快......现在就给我查这个号码的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