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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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晚上,苏翊接到大学同学林乐炫电话:“翊宝,你还好吗?”

“阿炫,是你啊。”

林乐炫跟苏翊完全两个性格,苏翊内敛温和,至少外表是,人畜无害温和斯文;

林乐炫阳光开朗,刚分配到同宿舍时,林乐炫几乎什么都不会,最简单的叠被子都不会,每天早上像卷花卷那样一卷,苏翊跟他对床,实在看不过眼,总是默默帮他把被子叠好,为了感谢他林乐炫总喜欢给他带吃的,一来二去俩人成为朋友。

毕业后刚好又都留在本地,时不时会出来聚聚。

“我看到你发在群里的照片了,于峰也没什么好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庆贺你恢复单身,晚上出来,我带你去找乐子。”

苏翊这才想起林乐炫跟他、于峰有个共同的群,当初高中、大学同学组织自驾游时建的,那天冲动之下把照片发进群里,恼怒之下也没细看。

“我不是很想出去。”

苏翊正苦恼着,三个月前签了一家漫画工作室,这家工作室的模式是,他们提供平台,作者创作漫画,必须保证有剧情有质量的连载,编辑帮苏翊提供了思路,让他画双男主都市情感故事,三个月过了苏翊共创作了9章,以他跟于峰的日常作参照,越画越枯燥,至今没敢交稿。

“别废话了,你在哪?我来找你。”

苏翊拗不过他,把酒店定位发给了他,出去找找灵感也好。

半小时后林乐炫赶到临川酒店门口,苏翊一早站在路边等候了,老远看见一辆风骚的粉色法拉利向他驶来。

车上的林乐炫更风骚,紧身衬衫,大晚上头上别着墨镜,见着苏翊对着他吹口哨:“上车。”

“你又换车了?”

“刚换,怎么样,酷不酷?”

酷不酷不知道,骚倒是挺骚的。

林乐炫先是上来就把于峰骂了一顿,只差没把他祖宗十八代拖出来鞭尸了:“早看他不顺眼了,吃软饭也就罢了,还没风度,每次我们出去吃饭,我没记错的话都是你和我买单,这些也都是小事,我最忍受不了的是上次我们去旅游,退房的时候他把人民宿的桌布和勺子都带走了。”

苏翊无法反驳,于峰有时候确实喜欢贪小便宜,还大男子主义,对人看碟下菜,苏翊能忍受他这么多年,异地恋是最大的原因,苏翊不喜欢太粘的关系,在一起也就这一年,而且大部分时间不是苏翊出差就是于峰出差,严格算起来,好像只是多了个男朋友的名头,感情并没多深,所谓七年恋爱只不过是一个用来感动自己的数字,不存在什么实质性意义,至少苏翊是这么认为。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冷情的可怕,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依赖过任何人。

“要不是看在他追了你几年的份上,我早劝你跟他分手了,现在更好,来来来,我给你点首歌,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苏翊打断他:“好了好了,别唱了,好好开车,你还没说要带我去哪呢。”

要是跟林乐炫解释他其实没多伤心,按林乐炫尿性,没个两小时说不完,他肯定会以为苏翊故作坚强,还不如顺着他意接受他的安慰。

“有家新开的酒吧,听说里面的酒保特别帅,现在有活动,刷脸免单,就你这张脸不去刷刷多浪费!”

苏翊没去过酒吧,对这些也不了解,只能跟着林乐炫走。

到了酒吧,门口两旁摆满了开业花篮,“临点Bar”几个字闪着冷耀的光,服务生小妹穿着JK制服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苏翊从前接过商稿,约稿方曾指定画过JK制服女主,为此苏翊对着小妹多看了两眼,想着下次画的时候能更形象点,这一看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个老实人步临洲。

此时他正站在JK服务生身后看着门口,服务生不知道跟他说了句什么,步临洲抬步走向酒吧内。

“看什么呢?”林乐炫拍了下苏翊,“叫你几声了,进去啊。”

“临点Bar”是步临洲名下新开的酒吧,按他奶奶的意思,酒吧有40%股份给了他弟弟张焱,今天开张第三天,步临洲让人把张焱带了过来,作为老板之一,他必须学会经营之道。

步临洲刚走到吧台前被调酒部领班拉住:“老板,来帮忙顶一顶,十一点高峰期,实在忙不过来。”

步临洲看了眼水吧打印机旁的一堆酒水单,钻进吧台后换上酒调师黑色衬衫,将袖子挽至手肘,一手取过量酒器,将所需配酒倒进调酒壶,加以冰块开始摇晃。

作为老板,步临洲还真是什么都会,他能做到今天的成绩,最主要就是他不断精进不断学习。

苏翊完全被林乐炫拉着走,俩人在舞池旁站了会儿,苏翊被音乐震得脑袋直嗡嗡,凑过去对着林乐炫耳朵大喊:“找个地方坐下吧。”

服务生将他们带到距离吧台不远的位置,刚坐下苏翊看见吧台内正在摇壶的步临洲,绚烂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觥筹交错间苏翊目光全然锁定在步临洲身上,他手部优秀的线条随着摇壶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的动作,诱惑迷人。

林乐炫顺着苏翊目光看:“眼光不错啊小翊翊,这哥们比于峰那吃软饭的小白脸好看几百倍,过去认识下,交个朋友也好嘛,反正你都分手了,不要再为不值得的人伤心,我们要拿起得放得下,现在就是证明你放得下的时候了,走!”

苏翊拉住他:“别去,我认识他,现在是他工作时间,去打扰不好吧?”

他还真辛苦啊,白天在酒店工作,晚在酒吧还有一份工。

“嗐,你没来过酒吧你不知道,调酒师还有一个职责,就是被客人调戏,走!”

一只手伸过来在眼前晃了晃,步临洲放下调酒壶抬眸,对上笑得腼腆的苏翊,酒吧音乐声太大,听不清他讲什么,从唇语看,他说的是“又见面了”。

刚好高峰期这阵忙过了,步临洲倒出手上这杯酒,取过纸片,刷刷几笔从大理石吧台推到苏翊面前,酒吧说话全靠吼,怕苏翊不适应才写纸上。

苏翊坐在吧台前高脚凳,双手接过,上面写着:“想喝什么酒?请你。”

“有没有喝不醉的?”

步临洲嘴角掀起一个笑,再次取过量杯,为他调了杯不放朗姆酒的“浪漫人生”,两指夹着高锥杯推过去,又在纸条上写:“你一个人?”

苏翊回头,林乐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隔壁桌了,正跟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搭讪。

“不是,跟朋友一起来的。”

步临洲接过纸片,写:“你等等,我换件衣服出来陪你坐坐。”

刚写好,见一个身型高大的寸头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苏翊旁,对着步临洲打了个响指:“帮我给这位小朋友调杯酒。”

步临洲将写好的纸片塞进口袋,看了眼一脸不自然的苏翊,显然这人是来搭讪的,苏翊往旁边偏着身体,摆手道:“不用了,谢谢。”

寸头移走苏翊面前那杯果饮:“小朋友,还是大学生吧?一个人?喝饮料没意思,给你换一杯。”

说着手往苏翊脸上摸,苏翊强压着一杯酒泼到那人脸上的冲动, 赶紧从高脚凳跳下,转身落入一个怀抱。

步临洲将他护在怀中,对刚的寸头说:“不好意思,有伴了。”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参杂着青柠、朗姆酒等味道,香甜又有种暧昧感,跟那天在电梯中的香水味全然两个风格。

“有伴了不早说,靠!”

一旁的服务生星星眼望着步临洲,刚刚他单手撑着吧台从里面翻跃出来的动作太帅了!

苏翊站稳:“谢谢。”

步临洲放开他:“你坐哪?”

苏翊指了指,两人刚准备过去,又杀出一个男人拦住两人,那人很奇诡,明明是个有喉结的男人,却穿着一身超短V领紧身连衣裙,大红唇,细软腰,他一上来贴着步临洲,“哥,约吗?房间开好了,价钱随你开。”

步临洲蹙眉,向后面的服务生打手势,示意他们扶走眼前醉鬼。

“吓到了吧?酒吧就是这样,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也只有在酒吧他们才能短暂展露白天不敢示人的真面貌,看着怪异,其实他们大多数都是善良的。”

苏翊嘴巴张了张,没说话,对刚刚那句“价钱随你开”充满疑惑,是他想的那样吗?那种……工作?

回到座位,两人刚坐下,舞池发生一阵骚乱,夹杂着女生的尖叫声,苏翊看过去:“好像有人打架。”

步临洲赶紧往舞池跑,又回头:“你坐在这里别乱动,害怕的话去吧台里面站着。”

舞池中央张焱正跟一个男人扭打在一起,音乐声被调小,步临洲赶紧上前拉架,挡在两人中间:“先生有什么话好好说,今晚消费我买单。”

张焱擦着鼻血,笑道:“步总阔绰!”

男人不依不绕,又一拳挥向张焱,张焱往步临洲身后躲,这一拳落在了步临洲身上,苏翊在卡座看得心惊肉跳,跑到舞池边上,想过去帮忙又怕添乱。

“你谁啊?我跟他的恩怨你别管!”男人吼道。

“我是他家属,有什么恩怨跟我说。”

苏翊再一次被震撼到,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狗血虐恋,白天酒店打杂工,晚上酒吧兼职调酒,还有个副业做特殊工作为其他人服务,赚的钱给男朋友摆平偷情惹的麻烦,这个步临洲上辈子肯定挖了蓝发祖坟,这辈子才会跟他这般纠缠,H国狗血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跟你说有什么用,这贱人勾引我男朋友,我今晚就是来找他算帐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步临洲松开男人,回头看向张焱:“他说的是真的?”

张焱吊儿啷当的笑了笑:“是啊,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说勾引。”

步临洲退后一步,对着方才的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自便,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只是我们还要做生意,麻烦你们去门外解决。”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几个兄弟还在门口等着,姓张的,跟我出来。”

张焱这才知道害怕 ,脸色一变,抱着步临洲腰:“哥,大哥,大爷,你真不管我了?你把我扔出去我死定了!”

“松开,自己的事自己负责,店里还要做生意。”

张焱又哭又闹嚷了一堆“你没良心,不负责任”之类的话,苏翊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看来于峰眼光真不怎么样,步临洲更是倒霉。

步临洲对门口看场子的两个保安招了招手:“把他给我扔到门外。”

“步临洲!我诅咒你,咒你这辈子找不到真心爱你的人,一辈子没人会对你忠心,你不就是厌恶小三吗?我就是喜欢当三怎么了!”

步临洲手上用力拎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外推,张焱愈发起劲:“怎么了?你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吗?没人真心待你!”

“随便打,待会叫我收尸。”步临洲松开手转身要走。

张焱这会怂了,一把抱住步临洲大腿:“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犯了,我保证,你救我,我再也不会了,你救救我,他们真的会打死我的,你答应过爸妈要照顾我的。”

苏翊站在一旁听着张焱的话,对步临洲的同情越来越深,被戴了绿帽子还要为前任收拾残局,前任还带人到他工作的酒吧当着他面闹,人间惨剧,惨绝人寰!

步临洲顿足,叹了口气,走到门外跟那个男人谈了几句承诺赔偿一笔钱作为补偿,男人满意离开。

等步临洲再次回酒吧,酒吧以恢复先前的热闹,这种小插曲并不值得他们关注太久。

苏翊站在吧台前等他,“你没事吧?”

“没事,我以为你走了。”

“你朋友呢?”

酒吧声音太吵,他又一直站在不显眼的地方,林乐炫找了几圈找不到他,给他打电话又没听,以为苏翊早走了,给他留了个言,让他报平安。

“走了。”

步临洲看了眼手表,快两点了,“我送你回去。”

“你下班了吗?”苏翊问,“提前走不会扣工资吧?”

看来他又误会了,步临洲笑:“没下班也不耽误我送你,扣就让他扣。”

步临洲进吧台后面换了身衣服,出来时苏翊眼前一亮,深蓝衬衫,修身黑色西装,若不是知道他在这里做调酒师,苏翊都要以为他去参加成功人士晚宴。

所以这是特殊工作制服?

“走吧。”步临洲作了个请的手势,护着他出门。

经过酒吧门前一辆奥迪A8,车辆发出电子解锁音,苏翊回头,车内车旁都没有人,步临洲刚不小心按到口袋钥匙,刚想要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又听苏翊说:“这不是我车。”

他以为步临洲看着他,是以为这辆A8是他的。

“嗯,也不是我车,我们走到路口打的,你还住临川酒店吗?”

苏翊点头,两人一起往前走,步临洲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放下酒吧生意陪着苏翊在夜里安静的走路,这个点街边三三两两是醉酒的夜归人,有蹲在路边嚎的吐的,有抱在一起接吻互咬的,唯独没有静静走路的。

初夏的雁城,道路两旁开满了紫荆花,粉紫色的花瓣飘扬而下,落在两人身上。

两人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沿着马路慢慢往前走,没人说话,但也不尴尬。

还是步临洲先打破沉默:“你的事还没解决吗?打算在酒店住多久?”

“给了他时间搬家,明天回去看看。”

顿了顿,苏翊又冒出一句:“你会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的。”

“嗯?”步临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个,你男朋友说的话你别放心上,你会找到真心对待你的人。”

步临洲见他还在误会,解释道:“他叫张焱,不是我男朋友。”

苏翊心说当然不是男朋友了,都做出这种事了还能是男朋友吗?前男友嘛。

苏翊主动转移话题,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哦,对了,你的手表还在我那儿,我没想到今晚会遇到你,早知带身上了。”

“没关系,你帮我保管着,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不重要?”苏翊想这么贵的手不重要吗?难道是不识货?或者是客人送的?要不要告诉他?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他觉得我看不起他,不认识奢侈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大部分普通人不认识。

将苏翊送到酒店对面街口,步临洲停下脚步,“到了,我就不送你到门口了。”

免得被工作人员认出来。

苏翊想的却是:当然不好意思送了,才被开除,见到以前同事多尴尬。

“谢谢,我上去了。”

苏翊到酒店门口,透过玻璃大门看到对街的步临洲还在,进大堂回头看了眼,步临洲上了一辆豪车。

这么晚还有豪车来接,看来生意不错。

一觉睡到翌日中午,手机多了好几个未接电话,林乐炫三个,其他全是陌生号码,不用猜也知道是于峰的。

苏翊给林乐炫回电:“阿炫。”

“翊翊,怎么样,昨天那个调酒哥哥技术好不好?”

“技术?什么技术?调酒技术吗?还行。”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纯这么古板,我说是床上技术,打炮技术,我昨天看到他写纸条约你了,我还特意找酒吧经理打听了下,经理神秘兮兮地说那个调酒师是个限量版极品,我特意没回去打扰你,怎么样?昨晚过的不错吧?”

苏翊打了个哈欠:“还不错啊,酒店的床睡得很舒服,我一个人想怎么翻就怎么翻,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一个人?你没得手?啧啧,可惜了,早知我上手了。”

苏翊很好奇,对林乐炫的“不谈感情只图开心”思想好奇,那是他从未涉及过的领域,于是问道:“真的有人只见一面就能上床吗?不会尴尬吗?”

林乐炫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措辞,“当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一见面就能上床的,就,同类人之间有种特质,怎么形容,大概就是同性相吸的气息,只要一个眼神对上,不用来电,连接上信号就能开房,其实最主要是看脸,不说一见钟情吧,见色起意是肯定的,几乎所有一夜情的发展都基于对方长得好看,对味儿,这么说你懂吗?”

苏翊半懂半不懂,“不太懂。”

“很简单啊,就拿我来说,我刚上学的时候就对你有好感,宿舍那么多人我只觉看你亲切,直觉告诉我,我们会是同类,我们都是天生自然弯,再比如说昨晚,为什么有人找你搭讪,因为你长得好看,不说所有人,大部分人都是视觉动物,你在街上走,看到好看的人是不是会多看两眼,再反举个例子,有个词叫‘见光死’,说的就是那些无论在网络后面聊得多火热,甚至到了私定终身非她不娶非他不嫁的地步,一见面,完蛋,长得丑,下不去嘴,只能逃跑拉黑,甚至留下影阴。”

苏翊被他逗笑,“该不会是你的真实经历吧?”

“咳,当、当然不是,我从不搞网恋。”

苏翊收起笑,很认真的说:“阿炫,你不能总这么游戏人间,要是遇到喜欢的就定下来吧。”

林乐炫赶紧找借口挂断电话。

苏翊细细品了品林乐炫的话,不知怎么的,脑海里闪出步临洲影子,步先生就很适合发展为一夜情。

接着又给那个陌生号码回电话,结果关机。

算了,关机就关机吧,家里东西他应该搬完了吧,是该回去看看了。

苏翊到小区门口,保安见到像见了鬼一样,手里的保温杯盖子掉地上:“苏先生,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一直坐在这里都没见你出去。”

“嗯?我这几天没回来过。”

保安捡起杯盖吹了吹,“嘶,难道我眼神差到这种地步了?我明明看到你跟于先生一起进去的,戴着帽子的不是你吗苏先生?”

苏翊闻言赶紧往楼上跑,这次门没反锁,打开门,从客厅开始,鞋子、帽子、外套、裤子,一路沿至卧室,隔着一扇门,里面传出于峰声音:“宝贝你真的太棒了,就是这样!”

“啊!快点,用力点,我要死了,太舒服了!”

“那你说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里面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苏翊很好奇,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于峰带着喘的声音:“他怎么能跟你比,他在床上就是块木头,要不是有点温度我都要怀疑我每次抱着的都是一具尸体了。”

“你就不怕他现在回来了?”

于峰还着喘,说:“他不会的,他是逃避型人格,矫情,还带点洁癖,短时间是不会回这里的,不过你还是不要再来了,我不会跟他分手的。”

“为什么不能分手,我不好吗?”

“别闹,不是说好了吗?只是炮友,别破坏气氛,我不可能跟他分手,我从十八岁开始喜欢他,到现在也喜欢,我的工作也是公司看在他外公的面子上安排的,我不可能跟他分手,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喜欢?苏翊在门外听着,不懂于峰的“喜欢”是怎么定义的,能把身体和心分开的喜欢也是喜欢?

里面声音还在继续。

苏翊没叫没喊,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他将手机调至拍摄状态。苏翊在录他们的表情,他看着他们,像是看一场现场版的H片,他们的表情近似于销魂,那是什么感觉?真的是欲生欲死吗?站在门口录了好几分钟床上埋头苦干的两个人才发觉门口的苏翊。

于峰脸色瞬间变白,推开身上的蓝发少年,又是他,昨晚还在跟步临洲保证再也不犯错的张焱。

苏翊回过神,收好手机,这才开始愤怒,这一刻的愤怒居然不是因为于峰又跟别人睡了,而是因为步临洲又被骗了。

“小翊你怎么回来了?”

张焱倒是没什么反应,点起烟像是准备看戏。

苏翊瞄了眼于峰逐渐软化的下半身,突然觉得有点恶心,转身去浴室接了盆水,回到床边泼了上去:“劳烦你们换个地儿,不要在我家我的床上乱搞。”

“哦,还有,麻烦你搬走的时候把你的沙发带走,这张床送你了,你要的话一起带走,不要的话我让收垃圾的上门收,明天是最后期限,再没搬走我直接换锁。”

“小翊你听我解释,是他自己来找我的,说来借用下电脑。”

苏翊打断他,扬了扬手机:“于峰,你是不是真的当我傻子?”

“我没有,你听我解释,我心里一直只有你,这几年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好吗?你不喜欢做这种事,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总是捧着你端着你,你就像圣洁的仙子,可我只是个凡夫俗子,我这个年纪你让我跟你一样禁欲,我做不到,我的肉体做不,但我还是喜欢你,我喜欢你的乖巧懂事,喜欢你的通情达理,哪怕你不喜欢床上的事我也不怪你,我是爱你的啊翊翊!”

乖巧懂事?通情达理?

我去你的乖巧懂事,去你的通情达理,苏翊腹诽。

张焱赤条条的靠在床头,嗤笑一声:“苏翊是吧,你也别怪于峰,男人跟男人就那么回事儿,像你这样在床上毫无情趣,叫哼都不会哼一声只会像个木头躺着任插的,换谁都受不了,你不但不能满足于峰,还是总是打击他,我只不过是找帮他解决基本需求,你难道不该找找你自身问题?”

打击他?苏翊自我反省,在床上皱眉头,装爽,从来没在上床过程中射过,做到一半差点睡着,做完立马洗澡算打击吗?如果算,那苏翊认。

“要不要听听于峰在床上都是怎么夸我的?”

苏翊耸耸肩,很无所谓地说:“不用了,刚录相了,我可以回去慢慢看,倒是你,昨晚才向步先生保证不会乱来,今天就出现在别的男人床上,你对得起他吗?”

张焱一听步临洲脸色巨变,“少他妈拿步临洲压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管得着么,我想睡哪就睡哪!”

“步先生对你这么好,真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苏翊说完离开,走时带走了家里全部钥匙。

苏翊走出门时身后于峰还在边穿裤子边叫他名字,张焱从背后抱着他:“别叫了,人都走了,我们继续?”

“还继续什么?我都说了不要来家里,你偏要来!”

“那有什么办法,我被我哥赶出家了,没地方去,身上也没钱,于峰,我只能来找你了。”

门被关上,声音彻底被阻隔,苏翊给步临洲打电话,在打电话的那一刻心跳加速。

步临洲正在翻看昨天酒吧翻台率和昨日收益,看到苏翊来电,等响到第四声才接听:“苏翊?”

“是我,我想问你晚上有空吗?”苏翊按住胸口,感受着心跳,手有些抖,连带着声音跟着颤抖。

“发生什么事了?有空。”

“我想……想约你。”本想说想包你一个晚上,想想改为约你,都是成年人了,他相信步临洲懂他意思。

太疯狂了!苏翊说完就后悔了,怕步临洲拒绝,又怕他答应。

步临洲嘴角轻扬,语调放慢:“约我吃饭还是喝酒?”

“约你上床。”

苏翊感觉自己耳朵在发烧,脸在发烫,说完这句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凭什么他们做错事还这么嚣张,我们是受害者,我们不应该更快活吗?”

步临洲走到落地窗前,玻璃映出他轻挑双眉还故作矜持的脸:“有空,六点,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住的房间你知道的。”

说完这句苏翊赶紧挂断电话靠在路边树旁深吸呼,太疯狂了!他仅用了从三秒作下决定,他想跟步临洲上床,太不可思议了,他居然邀请只认识了短短几天的男人上床。

不是自暴自弃,不是报复于峰,更不是找平衡,于峰还不够这份量,单纯的只是脑子一热替步临洲抱不平,凭什么老实人总被欺负,老实人应该反击,应该活得更漂亮。

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为什么人会单纯的沉迷肉体关系,真的有那么销魂吗?

苏翊知道他隐藏在骨子里的叛逆基因正在觉醒,他必须要做点刺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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