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9-17 来源:书耽 分类:古代 作者:曰酒九 主角:沈夜笙 景北冥
回去的路上景北冥抱着沈夜笙,薛阳秋在他身侧跟着。
景北冥笑了笑,把沈夜笙又抱的紧了些说道,“你可真是想了好办法侮辱他。”
薛阳秋方才说给邬祥宇找几个青楼男人,一个个娘们唧唧,这样说好像让别人想邬祥宇就喜欢这一号的,当真是侮辱了他邬祥宇的脸面。
沈夜笙动了动,抬眼看向景北冥轻声说道,“阿冥,我自己下来走罢。”
景北冥想着沈夜笙刚在厅堂跪着,冷天地寒,不知道膝盖骨怎么样。
但他看着沈夜笙紧抿着唇,似乎很坚定要要他放下,男子抱着男子的确有些滑稽,景北冥轻轻把他放了下来。
薛阳秋在后面全程板着脸,觉得这场景不堪入目。
“你今天怎么被人绑了?”景北冥突然问道。
薛阳秋顿了顿,想说却又闭着嘴,最后妥协道,“他们找个女人灌我迷药。”
景北冥笑了笑,思索了一下说道,“邬祥宇这次绑了夜笙,恐怕并不只是说看上。”
薛阳秋虽长了一张清秀的脸,却很少面带表情,他抿了抿唇说道,“看上去约莫是个幌子,他要做的是看沈夜笙背后都有着什么人。”
顿了顿,薛阳秋继续说道,“现在有出头的官知道你护着沈夜笙,你也成了那些不出头官的眼中钉,他们想杀了沈夜笙,抹去沈家那门案子,让那冤案随众口忘之,永远也翻不了。”
他们忌惮着沈夜笙,若真有一天沈夜笙有了记忆,必会让那些参与沈家旧案的人慌了神。
沈夜笙走着,仔细听着薛阳秋一字一句说着。
以沈夜笙现在失忆的头脑,定然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想让他死,或许他的失忆忘却了许多重要的事情。
*
景北冥一进府,刘华霁便立即跑来连连磕头道,“还好平安回来了啊!”
“老奴该死,没保护好沈公子!”刘华霁便骂自己边磕头。
沈夜笙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将刘华霁扶了起来,柔声说道,“不乖刘管家您,只是我自己被人劫走了而已。”
刘管家本被沈夜笙扶着就要起来,但听到沈夜笙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时跪了下去,凄凄艾艾说道,“这不敢啊沈公子……都是老奴的错啊……”
景北冥也走上前,对着刘管家说道,“起来吧。”
“谢主子,”刘管家道了谢便站了起来。
沈夜笙看着院子里的落已经被人归置好了,方才他还没有扫完便被人敲晕劫走,落叶还散布在地上,现在已经被人扫了。
沈夜笙有些失落,感觉自己造成不了什么价值。
刘管家注意到沈夜笙的目光,笑着说道,“落叶老奴已安置好下人扫了。”
景北冥把手搭在沈夜笙肩上轻轻拍了拍,似乎是在劝慰他,沈夜笙暗暗下定决心日后每天都认真清扫落叶。
……
夜晚歇息的时候,沈夜笙刚从温堂内出来,墨发透着热气。
沈夜笙坐在床沿,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他觉得以他和景北冥的关系太像夫妻了。
因为他们睡在一起。
景北冥在沈夜笙身后躺着,斜倚着,手背撑着脸,另一只手捏着沈夜笙的一撮头发,放在指腹上磨砺,嘴角扬着笑。
蓦然听到沈夜笙轻声问道,“阿冥,我们现在是不是有些奇怪?”
景北冥穿着松塌塌的袍子,露出里面坚韧的肌肉,仍磨砺着指腹上的沈夜笙的一撮头发,闻言抬眼看向沈夜笙的后脑,疑惑道,“哪里奇怪?”
沈夜笙想了想,寻找合理的说法,突然灵光乍现说道,“我们睡在一起,无拜堂之亲,要不我去和那些下人睡吧?因为我在府里也是下人。”
沈夜笙又思索了下,随即笑着点点头道,“嗯对,不言差。”
景北冥越听眉皱的越紧,他怎么可能准许沈夜笙去和下人睡?
可是依沈夜笙所说的,又的确有些道理。
景北冥有些无奈,抬手揉了揉眉心,若是拒绝倒无理。
“那明日我安排刘管家整理出一个屋舍,今日就先休息罢,”言闭景北冥枕着胳膊躺了下去,背对着沈夜笙。
沈夜笙头发擦拭的差不多了,挥手扇灭了床榻边桌上的红烛火苗也相继躺下。
丑时已至,景北冥还是睁着双眸,他翻过身,看沈夜笙正睡的沉,一胳膊把人揽进怀,动作却很轻。
景北冥抬首吻了一下沈夜笙的脸颊,就这么抱着沈夜笙睡了。
“冥儿!!!跑!!!”
“快跑啊一一!不要回来!”
大批的铠甲将士们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铁刀,雄雄燃烧的火棍被丢入一座座宅房平院中,火光四起,响起百姓们无数声地哭嚎。
“你快跑啊!!到哪儿都不要回来!”
“别回头!跑——!”
刹地,一 把尖刀刺入正在混战中蠕动着声嘶力竭的女人。
女人瞳孔骤然收缩,鲜血顺着刀尖划落,滴落在地上,渗进泥土……
“娘!”景北冥蓦地从床榻上坐起,略显急促的呼吸着,额头上布满细汗,眼神仍透着惊恐。
是梦。
他抬指揉了揉眉心,显出疲惫。
家族被屠的场景,时时都在折磨着他,在梦中又一次次的隐现出那血腥的场景。
战场上他景北冥散发的野气,挥剑时地凌厉,眼神的狠戾,都淋漓展现出他对家族仇敌北阵的愤恨。
也使他在杀敌时常常以尖刀刺入敌人咽喉将其毙命。
他恨。
景北冥握紧了拳,复又转头看向身旁睡地正沉的沈夜笙,不知道何时已经挣脱了他的双臂,阖眸睡着。
他弯身帮沈夜笙腋紧了被子,又在他眼捷上轻吻了一口。
景北冥动作一如既往地轻,怕沈夜笙惺忪醒来。
他又视线下移,一路从沈夜笙的眼眸、鼻梁,到他微张的薄唇。
唇瓣透着水光,微张着露出里内的一点贝齿。
景北冥喉咙动了动,却只是抬手轻抚上去,用指腹磨挲着。
他虽渴望,却害怕。
……
漆黑的晚夜透着隐隐天光,已至卯时。
景北冥翻身下了床塌,拿了一套衣架上干净袍子,又披着玄黑绒袍推门而去,半路遇见早起的刘华霁,吩咐了些事,便向温泉堂走去。
*
时至巳时,沈夜笙才渐渐转醒,睡眼惺忪着四下看了看,知晓景北冥已经出去了。
沈夜笙想到昨夜被景北冥抱着,体温热到似要出汗,他便轻挣了景北冥的胳膊,躺在床沿睡了。
未过多久身子又冷,沈夜笙颇有些后悔没珍惜景北冥这个火炉。
他下了床榻熟络地整理了自己,穿上外衣推开门,看到院中朱墙上赫然立着一人,手背在身后。
轻功了得,站在朱墙上安如磐石。
那男子注意到沈夜笙的目光,转头与他对上眼,见沈夜笙桃花眼眼尾有些薄粉,皮肤白皙,活脱脱的美人,从背后伸出右手放在胸前展开扇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笑络道,“北冥,你金屋藏娇啊。”
沈夜笙闻言便见到景北冥从朱墙旁的一座宅院后走来,玄黑绒袍披在肩上落至地面,剑眉横斜入鬓,鼻梁高挺着,显得威严。
沈夜笙一时别不开眼,也不顾冷风吹着。
反倒是景北冥看到沈夜笙只穿着单薄衣袍站在门旁,抬脚极速走了过去,将人裹在玄黑绒袍里。
沈夜笙措不及防的被景北冥裹着袍子里,身体感觉到了温热,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阿冥出去了。”
“以后出去都带着你,”景北冥低沉着嗓音,轻声回道。
薛阳秋抱着剑,目光看着朱墙上伫立着的慕容浮,沉着声说道,“下来罢,不久就要出发了。”
慕容浮轻挥着手中的竹扇,鬓前碎发随清风漂浮,他深吸一口气,感慨着说道,“我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薛阳秋抿了抿唇,并未回答。
“北冥,你这宅府抵其他官臣的六座罢,”慕容浮眯着眸远眺,目及之地矗立大大小小的宫殿。
朱红色的墙壁,深棕的瓦,每座宫殿上都镶着牌子,承乾宫、灵犀宫、华清宫、衍庆宫等等,他不禁热切笑道,“难为府中下人了。”
慕容浮收回眼,看到景北冥已经不知何时给沈夜笙披上了白色绒袍,又戴上竹网斗笠,踮脚落至地面,走向景北冥笑说道,“从没见你与其他人有过此等亲近之举,可疑。”
景北冥斜眼瞥向他,薛阳秋扯着慕容浮的衣领将其拉走。